郑飞鸾到底在盘算什么?
隔壁床的小圆脸omega也一脸狐疑,盯着何岸问:“你不是说……你的alpha过世了吗?”
何岸一下子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他不愿去亲子房,那是郑飞鸾花重金定下的地方,或许已经挖好了什么陷阱在等他。万一出了事,他与铃兰孤立无援,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可女助理带来的两个护工动作飞快,一个利索地收拾东西,另一个直接把婴儿床推走了。
何岸腹部的刀口还未愈合,动一动就疼,没法下床阻拦。他见铃兰消失在视线中,只得任人摆布,被迫搬离了六人病房。
郑飞鸾选的亲子房在走廊南端,窗明几净,大片阳光洒落到床上,晒得人温暖懒散。位置也方便,出门几步就是护士值班台,按下呼叫铃,第一时间就能得到帮助。
倒不像十面埋伏的样子。
负责照顾铃兰的护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态度和蔼,一边给铃兰换尿布,一边念叨说:“您可真有福气,遇着了这么一位爱您的先生。我们医院的亲子房紧俏得很,算准预产期提前半年都不一定订得到,哪儿能像您这样,刚来就有的住。跟您说实话吧,这一间其实早就订出去了,是您家先生心疼您和孩子,花十倍高价换来的。”
何岸蹙起眉头,心底一片茫然,被郑飞鸾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弄懵了。
他不明白郑飞鸾在想些什么。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孩子出世了,没法再塞回他肚子里,郑飞鸾改变不了现实,才一夜之间扭转了态度,准备宽容地接纳自己和铃兰?
不,不可能。
这念头过于荒谬,也过于天真,只闪现了一秒就被掐灭了----郑飞鸾不是会轻易妥协的那种人,无事献殷情,必定另有目的。
何岸望着床头柜上鲜艳盛开的向日葵,手指在被褥下绞紧,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这份不安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何岸前脚刚搬入亲子房,郑飞鸾的律师后脚就到了。
听见敲门声,何岸的心脏猛然跳空了一拍,还以为郑飞鸾来了,但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陌生beta。
他手提公文包,彬彬有礼地向何岸道了声午安,也不等主人招呼,自说自话地拖来一把椅子坐下了,然后翻开公文包,取出一只深蓝色的文件夹放在膝上。在他进行自我介绍以前,何岸就莫名地不太喜欢他,因为从某些方面看来,这个人与郑飞鸾实在太像了----气定神闲,疏离客套,一副人面兽心的精英气质,看人的仪态也显出八分倨傲。
果然,律师先生一开口就是公事公办的冰冷语调:“何岸先生,您好,敝姓夏,是郑飞鸾先生的个人律师。之前您与郑先生有过一份协议,是关于胎儿去留的。很可惜,您单方面违背了协议内容,逃避流产手术,擅自生下了孩子,这给郑先生的个人和家庭都造成了极大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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