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起吓,钢勺一抖,在粥盒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裴鲤赶在粥洒出来之前扶住了粥盒。他把勺子递还给季琛,季琛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想要伸手去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对不起,”季琛开始深呼吸以平复恐慌,他的手还在抖。季琛不想这样,但他控制不了,越是着急越是做不到,“我、我不能——”
季琛说不下去了。
他知道裴鲤在等,在用那双温暖的眼睛在沉默地注视他。他绝望地呜咽着,试图向裴鲤道歉,可所有话语都黏在了舌根,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裴鲤在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立刻按了护士铃,并试图靠近季琛,却被季琛以极其明显的动作躲开了。
裴鲤僵了一下。他试探着朝季琛伸出手,缓慢地靠近,换来了季琛更加剧烈的颤抖。他的手指在被面上抓出了深深的折痕。
“……小琛?”
裴鲤想起之前的电话,开始叫季琛的名字。这比直接的肢体接触更有效,季琛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裴鲤趁机靠近季琛。他想握住季琛的手,但季琛在松开被面的一刹那就把手指紧紧地攀在了他的外套袖子上。
14
轮班护士很快就赶过来了。
“恐慌发作,”护士判断道。她显然对裴鲤有点成见,挑剔地看了他一眼,“刚急诊开的药呢?镇静类,阿普唑仑或者氟西汀。”
季琛仍在大口地呼吸,肩膀剧烈起伏着。他微弱地摇了摇头。
裴鲤倒是想起来什么。他右手衣袖被季琛抓住了,便用左手别扭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小瓶在手掌里摆开,递到季琛面前:“是这个吗?”
还没等季琛回话,护士先皱眉了:“是家属吗?有没有护理常识?他现在这样你放心让他选?”
裴鲤平白挨了一顿呛,却也没法发作。
护士替他找到了阿普唑仑,倒出药片递到了季琛面前。季琛还拿不住杯子,裴鲤便用左手把杯子凑到他嘴边,小心地喂给他。
护士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见季琛没有进一步的症状就离开了。裴鲤右手袖子还被季琛抓着,只能保持一个别扭地姿势倚在床边,等季琛捱过这一阵。
隔着衣袖裴鲤都能感觉到季琛的颤抖。
但季琛甚至不接受他的触碰。
季琛在此后的一刻钟里渐渐平复下来,并在注意到身侧热源的瞬间迅速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季琛想为自己的失态道歉。他还有些喘,应激性的泪水湿润了眼眶,折射着窗外的月光,“麻烦你了……对不起。”
裴鲤没说话。逆着光,季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绷紧的肩膀。裴鲤还穿着西装,衬衫的扣子系到最高,领带的条纹隐没在阴影里。季琛记得,裴鲤的这种形象一般而言只出现在毕业式和重要谈判上。
更深的内疚淹没了他。
“你,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季琛说。他的目光在病床周围游离了几次,最终还是坚持看向裴鲤:“我没事的。”
裴鲤的声音十分僵硬:“我不觉得这叫没事。”
季琛感到羞愧。他解释道:“我请个护工就可以了——”
“护工就够了?”裴鲤打断道。
季琛顿了半秒。他想不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想要裴鲤,非常想要。但这是错的。那通电话还可以解释为无意,可从深圳飞北海的机票那么彻底地展示着他的自私。他渴求的嘴脸甚至令自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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