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怎么想的?秦绝珩过去或许会做出种种猜测,通过赵绩理时而展露的柔顺面、通过她时常的冷漠和偶尔的一个眼神,秦绝珩都自以为完全了解了赵绩理的每一个一闪而过的心思和想法。
但就目前而看,这一切都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她或许是真的不爱我。
如今走到这个结局,再回过头记忆里也就一点光亮都不剩,秦绝珩左思右想,无论哪一幕都尽是不愉快的回忆。不愉快、不正常,并且无望的回忆。
放弃吗?她看着远处江面上映出的隐约天光,疲惫地再度抬手捂住了眼眶。
这一刻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究竟是被她始终尽全力挽留讨好着的人怎样看待。
事实将一度高悬的梦境拖拽坠地,一切都仿佛是一记重击,一瞬的麻木后有呼啸的痛感紧随而至。
那疼痛清晰又猛烈,让她忍不住终于将曾经坚持着、断言永不会放手的一切都暂抛在了一旁。
----如果她不爱我,如果她永远都不会爱我,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即便再度将她留住,漫长的来日里,彼此又该用什么样的神情与心态去互相面对?
一切都变得没有了答案也没有了意义,秦绝珩垂下了眼睫,无声却用力地一遍遍抹去了桌面上斑驳的泪痕。
放弃吧,既然如此,那就放弃吧。
.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代表你没有意见吗?秦总,真的听清我刚刚说的话了吗,没有一点想要反驳吗?”
“没有。”
秦绝珩没什么表情地抬眸看了桌对面的赵绩理一眼,只是一眼便立刻错开了视线,目光在窗外搜寻一圈,最终落在了一棵并不起眼的树上。
二人沉默片刻,秦绝珩才终于继续缓缓开了口。
“我没有意见。”
“断绝收养关系,可以。赔偿,可以。从今往后不再干扰你的生活,可以。”说到这里,她将视线收了回来,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赵绩理。
“你想要怎样,都可以。你想撤诉可以,想继续告我,也可以。”秦绝珩一口气说了很多个“可以”,最终话止于此。她抿了抿唇,松开了手里始终紧握着的杯子,指节一时都泛起了微弱的白。
两个人坐在市中心的咖啡店里,身边的窗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商业街。数不清的行人或匆忙或闲适地经过,没有一个人会在意窗里的两个女人究竟在谈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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