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五月,严靖和率军与同盟军会师,七月,严靖和於高碑店一带同皖系徐又铮率领的西北军交战。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直系皖系两派之间维持中立的奉系张雨亭竟在此时临阵倒戈;数日後,西北军战败,段芝泉通电下野。
在报纸上读到这个消息时,徐景同很是振奋。
他倒不大懂那些政权纷争,只知道,自从几年前袁大帅过世後,政权便长期由皖系段芝泉把持,直系一直受之挟制;如今皖系败北,直系同奉系共掌北京政局,身处直系的严大帅自然少不了好处。
岂料,这高兴的情绪尚未过去,隔日严府便迎来了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坏消息:严大帅因打了胜仗,当日晚上同众师长大醉了一场,饮酒过量兼心神激动,竟致旧疾发作,当夜猝死於妓院之中。
作家的话:
新书《只是一场游戏》收录正文与之前曾贴在专栏的两篇番外(求婚与契约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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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三
三、
「少帅可愿意见人了?」
徐景同摇了摇头,「少帅在书房里,说是……不见人。」
「自下葬那日都已经过了好一阵子,少帅怎麽还是……唉,你说这可怎麽是好?如今少帅接任督军,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怎能使他这般颓废下去。」周参谋长叹了口气,很有几分头痛神情,「你瞧,这会正是紧要时候,少帅正受重用,若是到北京城里走动一番,要多少军饷还不是手到擒来,偏偏……」
「下官省得,只不过少帅到底还是迈不过那个坎,毕竟是骨肉相连的亲父子,许是……要多花些时间罢。」徐景同回了话,面上适切地露出为难神情,亦是心有戚戚焉。
自少帅扶柩回乡,将大帅归葬祖坟,此後两月以来一直都不肯见人,彷佛是铁了心不管事,上至一省军务,下至生活琐事,统统撒手不管,连话都不愿说半句,整日就是关在书房里,一语不发,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况且,严靖和本就是个喜怒不定的人,到了这等地步,更是让人难以揣测;前些日子,有佣人洒扫时无意间摔了大帅的遗物,物事并无毁坏,但仅是如此,便叫少帅令人狠狠打了一顿,逐出府去。
眼见对方杀鸡儆猴,徐景同亦不敢逾矩,除了按时送去食水以外,连话都没能说上半句,就怕惹著了这个活祖宗,自己也落不得好下场。然而周参谋长说得同样不错,少帅因失怙之痛郁郁寡欢,固然是人之常情,却不能真让他这般消沉下去,平白消磨了光阴,需得想个办法让少帅振作起来。
想到此节,徐景同感到事情十分棘手。
送走了忧虑重重的周参谋长,这一晚,徐景同让人备了晚饭,准备亲自送过去。待他来到了少帅书房前,犹豫片刻,终是叩了叩门。里头的人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用略微嘶哑的嗓音道:「进来。」
徐景同心下一紧,抿了抿唇,努力做出个若无其事的模样,推门进去,将手头端著的清粥小菜一一放到案上;他悄悄瞥去一眼,那人站在窗前,仪表虽还称得上整洁,人却彷佛瘦了一圈,憔悴得不成样子,不由得道:「少帅,您……」
「闭嘴。」严靖和沉著嗓子道,面上神情有一丝阴沉;徐景同心中一惊,登时就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话。
他将碗筷菜肴一一摆放好,候在一旁时刻准备著服侍主子;严靖和这段时日以来胃口始终不好,恹恹地在案前坐下,也只是随意喝了几口热粥,便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碗,吩咐道:「收拾了罢。」
徐景同闻言,心底微微一寒。
他出身孤苦,幼时受亲戚薄待,常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饿极了连草根米糠都肯拿来果腹。後来被卖入严府成了奴仆,日子过得好了些,他却从不敢忘了昔日旧事;他见识短浅,知道自己能吃饱穿暖是拜严府所赐,便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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