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护车赶到,曲语悉已然失去了知觉,那条浅色的碎花裙上染满着骇人的鲜血,有些触目惊心。
她昏睡在那里,不省人事,一张脸惨白的如若没有半分生气。
景孟弦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不停地在她的耳畔间鼓励着她。
尹若水见到这副情景,完全吓坏了,“姐,这到底怎么回事?语悉怎么会这样?”
“对,这事你就该问问你姐!!”
那警察一脸厉色,“呵,刚刚我们去山洞里救人,你姐倒好,眼见着人家要上来了,她居然故意松手,把人家从三米半高的地方活活摔了去!!可真有够狠的。”
“我说过我没有!!!”
向南苍白的面色,倔强的冲警察大吼。
眼泪早已干涸,为这种女人掉眼泪,她不值得!!
“是,我承认,我松开手是我的过错,她受伤也与我脱不了干系,但是,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故意松手的,我也没有要故意伤害她,我是因为手心里突然被东西扎到才条件反射的松了手!你们怎么不调查调查到底是什么扎到了我的手?”
“尹小姐,请你认错态度好一点,上车,现在立刻跟我回警察局!”警察冷着脸,分毫不给向南辩解的机会,示意向南上警车去。
“姐,你……你怎么能这样?”
尹若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我虽然一早就猜到你不太喜欢语悉,可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尹若水的话,让向南一怔,她木讷的偏头,望着身边自己的妹妹,神情越渐冷淡而僵硬。
“你刚刚说什么?”向南的声音轻得宛如风中飘来,凄凉得叫人撕心的疼,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终究,她没能控制住情绪,哭了出来,“尹若水,连你都不相信我……”
向南从未觉得自己的心像此刻这般冰凉过。
她偏头,忍不住去看景孟弦,却见他随在曲语悉的身边,与她擦肩而过,匆匆上了急救车去,而至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未曾有一秒的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底,溢满着掩饰不掉的担忧,全只是为了曲语悉!
向南有些难受,她不期待他会上前来关心她一句,可,哪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也会充满勇气来对待这份冰凉的。
但,到底没有……
也是,那个被她摔落在地上的女人才是他的未婚妻,也就在前一秒,她还撞破了他们之间的温存,或许连他都觉得是自己妒火燃起,才故意把曲语悉摔去的吧!
向南轻轻闭了闭眼,再挣开时,那抹委屈已然淡去,只剩薄薄一层绯红的雾气。
“麻烦你们安排送我妹山。”
她说完,再亦不看一眼身边的尹若水,就随着警察上了警车去。
“姐……”
尹若水红着眼追了几步。
向南回头,平静的叮嘱她,“告诉妈,我在医院不回去了,阳阳那儿帮我多留个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她没故意伤人,所以她确信国、家律法不会对她如此不公的!
……………………
向南已经在警察局里磨了将近四个小时了,从上午一直坐到午,而他们显然还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尹向南,刚刚辅仁医院那边打来电、话,曲小姐的伤势很严重,到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没有脱离危险,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她相安无事,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闪失的话,你就准备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吧!”
向南搁在身前的手,陡然一片冰凉。
手指,颤得有些厉害,面色也苍白得没有血色。
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向南有些浑噩,脑袋里有好长一段时间处于当机状态。
她怎么能让自己捆在这监狱里?她身上还背负着阳阳的生命,她的宝贝儿子还在等着她回去救他,她怎么能把自己就埋没在了这可怕的监狱里!!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故意伤害她!”
向南说话的时候,苍白的唇瓣还颤抖得厉害。
她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些身穿制度的警察,是这般的丑陋,他们打着正义的幌子在对她一个无辜的老百姓进行污蔑、指控,却从未想过要去做一名警察最该做的事情,那就是深入调查这件事。
“你们看不到我手心里的伤吗?你们为什么不去调查调查,这件事的责任真的在我身上吗?”
那录口供的警察有些不耐烦的搁了手里的笔,“尹向南,不管你手里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们这有证人亲眼所见,看见是你主动松了曲小姐的手,另外,曲小姐摔成这样,你敢说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如果你不想在监狱里太难过的话,我劝你认罪态度还是好点比较好。”
说实话,这种时候,向南真想骂他祖宗十八代。
“我没罪,我凭什么认!!今儿你们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说我没罪!!她曲语悉不是我故意摔去的!!你们这些混蛋,吃着百姓给的饭,就这么替百姓办事的吗!!你们除了欺负我们这样的弱小,你们还能干什么?!!”
向南说这些难听的话,也确实是被这些混蛋给逼急了,却不知其实这些人也是被曲氏的权势给逼急了。
谁都知道,这坠进洞穴里,生死未卜的人是曲氏千金曲语悉,如果她真的一旦有什么闪失,那曲家的人还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去营救的警察吗?可想而知,到时候冠他们一个救援失职的罪名,他们的铁饭碗也就彻底砸了,所以,所谓万全之策就是找尹向南来做他们的替死鬼,
问题被她扛来后,他们自然就能全身而退了!
这事儿虽然有些卑鄙,但人活世上,谁不先为自己着想?
“不认罪是吧?”
向南的牛脾气,还真把录口供的警察给惹爆了,他突然跳起身来,毫不犹豫一巴掌就朝向南的脸蛋扇了过去,“不肯认罪,老子就打得你认罪!!妈-的!!”
向南清秀的脸蛋被打得一偏,一时间,只觉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
向南显然没料到自己好好的在警察局里竟然就挨了打,直到脸上传来那火辣辣的肿痛感,她才恍然回神。
眼眶,一子就红了……
“你疯啦!!!”
她红着眼,冲那警察失控的大声尖叫,“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向南委屈极了,他们不应当是老百姓的公仆吗?为什么却像打手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揍人,“我没罪,你没伤害她,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向南自知打不过他,只能泄愤的用脚去踢身前录口供的桌子,委屈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涌,“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让我出去,我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告你!!身为警察却不秉公执法,甚至知法犯法,动手打人!你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好!有你这句话,就更别想从这出去了!死也不肯认罪是吧?行,那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去!阿良,把她关起来,先饿两天,别通知她家里人,我倒要看看这张嘴能犟到什么时候去!”
向南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关了起来。
她明明没有犯法,却偏要给她治一个恶意伤人的罪名!
所谓人言可畏,黑白颠倒的世界竟是这般冰凉可怕!
向南被关进了黑暗的看守所里。
看着这陌生的恶劣环境,她恍如噩梦中,抱了抱自己冰凉的身体,试图给自己制造些分暖意,却终究无济于事。
身体凉,而心,更凉,更冷……
脑海里,一直是那些对她黑白颠倒的指控,耳畔间,全然都是自己的妹妹在一声又一声的斥责着她,‘姐,我对你太失望了……’
还有景孟弦那擦肩而过,却熟视无睹的态度。
所有对她的漠然,加上脸蛋上这火辣辣的凛痛,教再坚强的向南,也终于扛不住这份悲戚,头埋进膝盖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向南不知道在看守所里呆了多久,时不时的就见看守所的人分批去吃饭,而她却只能被关在里面,连滴水都进不到。
肚子早已饿到贴着后背了,但执拗的她,决计不会像外面的人讨饶的,更加不会认罪!!
死也不认!!
到了夜里,向南冷得直哆嗦,几度的天,却连张被子都没有,教她躺在硬板床上,蜷做一团,根本无从入睡。
饥寒交迫的感觉,几乎要将向南所有的意志消磨。
就在她快要经受不住的时候,突然,看守所的门被打了开来。
一位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恭谦的同向南说道,“尹小姐,外面有人来保你,请你出来。”
向南抬头,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警察。
很久,她几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一百八十度,不对,应该是三百六十度的态度急转弯,让她半响都没晃回神来。
但一听有人来保自己,向南根本已经没精力再去想太多了,急忙跟着警察就出了这冰冷的看守所。
然,一进大厅,再见到等候在厅里的景孟弦时,向南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眶,瞬间又被雾气漫染。
他颀长的身影,挺拔的立在大厅里,绰绰光影筛落而洒在他的身躯之上,如同给他笼上一层清冷的薄纱。
此刻的他,较于平时愈加冷沉数分,侧身立在那里,如同高高在上的至尊王者般,教人不敢轻易接近。
许是感觉到了向南的存在一般,他偏头,一眼就见到了她。
门口,她迎着寒风站在那里,一双通红的水眸痴痴地望着他。
冷风拂过,掀起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露出那张红肿得有些触目的面颊。
她冷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个圈,差点滑落而出,却被她强忍着吞了回去。
“来,过来……”
景孟弦冲向南招了招手。
向南愣了好久,最终,才僵硬的迈着双腿,一步一步,缓缓地往景孟弦靠了过去。
她其实有些怕的。
她怕他也会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告诉她,他对自己太失望了;也怕他会像这些无良的警察一般,劝她赶紧认罪……
向南如是这般想着,一颗心颤痛得宛若随时会裂开,撕裂的痛楚,带着刺骨的冰寒,蔓延至她的全身。
靠近他的步子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僵硬。
倏尔,一只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凉颤抖的小手紧紧握住,收入他大大的掌心里。
而另一只手,捧高她红肿的脸蛋,低眉,如炬的目光审视着她。
仿佛间,向南有从景孟弦那双深沉的眼底看到一抹……心疼。
漆黑的烟瞳收紧,他蹙眉,“谁打的?”
他问向南,语气极致的温柔,却也冷冽得像一把冰刀,足以置人于死地。
向南吸了口气,好想哭。
眼眶里不停地有泪水在里面打转,那委屈的模样,搅得景孟弦一颗心脏紧揪着痛。
“谁打的!!”
他偏头,冷声吼问着警局里值班的警察,一双冰寒的眼眸迸射出骇人的幽光,眼底那片可怕的猩红在预示着他此刻身体里那无法压抑的怒火。
“是……是李云志。”
那值班的警察吓坏了,说起话来还有些哆嗦,“景先生,他……他今晚不值班。”
景孟弦没有说话,凉薄的唇瓣紧抿着,崩成一条直线,冷幽幽的视线如凌迟一般的,落在对面的警察身上,让他浑身不寒而栗,额上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我这就打电、话叫他过来,景先生稍等,稍等……”
而后,就听得那警察细声给李云志打电、话去了。
“云志,你赶紧到警局里来一趟!”
“你还有心情泡妞?我告诉你,你小子闯大祸了!你今晚要不过来,你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踏进这警局半步了!!”
“出什么事?你混小子居然把s市市长的公子爷给开罪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赶紧过来!”
那警察说完,“啪——”一声就将电、话给挂了。
“景先生,您稍等半刻,他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景孟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没理会那警察,又偏回头,视线专注的落在向南受伤的脸蛋上,手指轻轻碰了碰,却换来向南呲牙咧嘴的呼痛声。
她眼眶通红,“疼,别碰……”
望着景孟弦的眼底,全是那让人衍生保护欲的柔弱。
向南其实不是那种会轻易展现柔弱一面的女孩子,可是,面对这样众叛亲离,黑白颠倒的局面,绕是她再坚强,她也真的挺不住了。
她也想找个能给她安抚,能让她温暖的肩膀靠一靠,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偶尔会想要被人关心,被人心疼一……
景孟弦伸出猿臂,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地收进了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撩起脸边的发丝,挽至耳后,“先别哭,眼泪要渗进伤口里会更疼,等好了,再让你躲在我怀里哭个够。”
“……”
向南眼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的直往外掉,一子哭得更厉害了。
坏蛋,这话明明就是句催泪弹好不好?!!
向南将脸埋进他怀里,任由着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倏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景孟弦怀里退开来,问他道,“曲语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理想。”
景孟弦如实交代,眼底露出几许忧色,“但好在也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头部撞得比较严重,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现在还得依靠呼吸机。”
“这么严重?”向南没料到当真摔得这么重。
心里燃起自责,虽然这事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因为她松了手,才导致她摔去的,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云志来了。”
突然,景孟弦拍了拍她没受伤的脸颊,提醒她。
向南一抬头,就撞见了心急火燎着进门来的李云志。
李云志见到向南也是一愣,而后,眉眼一瞪,嚣张的喊道,“谁让她出来的啊?不是说了,最少要关到她认罪为止吗?啊?”
景孟弦一见李云志对着向南这副嚣张的架势,他二话没说,走过去,一勾手,就狠狠地给了他一记闷拳。
向南吓了一跳,“孟弦……”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替自己大打出手了。
这个暴力分子!
这突来的一记闷拳,让李云志好久才反应过来,“今儿午老子还救了你,你现在居然恩将仇报打我!行,想玩是吧?那我奉陪到底!妈、的!!”
那李云志完全不似个警察,还当真就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分毫区别,骂完抡着拳头就要朝景孟弦砸去,却还不待他躲闪,一只大手就已经死死地抱住了李云志的腰,“李云志,你别闹了!!你要想把自己闹进监狱去,你就把这拳头砸去!你知道这人谁吗?啊?他就是我刚刚给你说的,s市市长的公子景孟弦!你再闹,你这饭碗就丢定了!!”
那警察才一把话说完,还不等李云志做出任何反应,景孟弦一步走上前去,照着他的脸,又挑衅的砸了一拳。
而刚还嚣张的李云志在听得那警察的话后,整个人一瞬间就懵了,闷闷的被挨了一拳后,蔫得却也不敢多言一语。
“挨打的感觉怎么样?”
景孟弦冷冷的问他,深幽的黑眸里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李云志咬了咬唇,过了好久,他才木讷的冲向南弯了弯身,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不稀罕你的对不起!”
向南走上前来,愠怒的冲他说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尊重,要的是清白!!李云志,从你把我扣进这警局里来以后,你就没做一件警察该做的事情,你不听我对整个事件的真实申辩,你污蔑我,栽赃我!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警察!!”
李云志咬着唇,白着脸,没敢再吭声。
“李云志,把你的手伸出来。”
景孟弦冷沉的命令他,语气不容置喙。
李云志犹豫了一,半响,才战战兢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来。
景孟弦握着拳头,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握紧我的拳头!”
李云志看了一眼景孟弦,对上他冷冽的寒光,忙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拳头。
却不料,手心里倏尔一痛……
“啊——”
他吃痛的低呼一声,条件反射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来,顿时,手心里多了一个像向南手里一样的针孔。
景孟弦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枚胸针,胸针上还沾着李云志的血迹,他冷漠的将那枚胸针随手甩进了垃圾桶里去。
末了,又从自己兜里拿出一枚被保护袋收着的胸针,往桌上一扔,凉声道,“既然你们做警察玩忽职守,我也只好自己去给她找证据,还她清白了!李云志,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枚胸针是我从那洞穴里找到的,胸针的针头上还有明显的血迹,你们大可以拿去化验一,看看这上面沾着的血,是不是她尹向南的!另外,就在刚刚我已经在你身上通过实验证明了,这口针人皮肤里的那种痛,足以让每一个人条件反射的松手!连你这样一个大男人都没办法忍住的痛,你凭什么就认为她一小女子能忍住?”
景孟弦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足以教在场所有的警察面红耳赤。李云志彻底白了脸去。
向南被景孟弦牵着出了警局。
她的小手,被他紧紧握在手掌心里,那一刻,向南的心里是一种四年后从未有过的踏实。
莫名的,眼眶就不自觉的有些红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你先去车里等我,我去旁边打个电、话。”
景孟弦说着开了车锁,示意向南先上车,而他则从容的走去另一边打电、话去了。
“李秘书,是我!”
电、话是拨给父亲秘书的。
“兰城分局,李云志,从此以后不想听到他还在任何政府部门工作的事!你安排一。”末了,他冷凉一笑,“路子越绝越好!”
向南不知他在给谁打电、话,他似乎不太想让她知道的样子,所以她也就不问,更没急着上车去。
她站在那里,迎着寒风,看着夜幕那抹挺拔得教人心安的身影。
路灯泄了层层光影,如银色薄纱般筛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而他,单手兜在风衣口袋中,优雅的站在那里,背着她专注着的讲着电、话。
风,拂过,掠过向南的眼,掀起层层薄雾,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球。
有些人,真的一旦遇见,便是一眼万年,而有些心动,一旦开始,即便时间再长久,也已然……覆水难收。
泪水,在向南的眼眶里打转……
她什么都没想,就突然,朝他冲过去,一把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景孟弦精壮的腰肢。
小脸埋进他结实的后背,把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这突来的拥抱,让景孟弦身形微僵。
心,顿时像被一团棉絮击中一般,深陷了去,旖旎了满心房的柔情。
他还在同李秘书讲电、话,但所有的未完的话已化作一句简单的结束语,“那就先这样吧,我挂了。”
他收了线。
电、话才一挂断,腰间抱着他的小手更紧了些分,就听得她哽咽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景孟弦,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做那个唯一相信我的人……”
泣不成声的说完,向南哭得更厉害了。
景孟弦转身,将向南收入怀里,猿臂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让他贴着自己,更近些,再近一些……
“尹向南,其实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你……”
他的声线,有些沉哑,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就听得他继续说,“曾经你说你爱我,我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可结局事实告诉我,那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谎言,而你,更是一个玩弄感情的大骗子。”
他说着,叹了口气,将怀里身体微僵的向南又抱紧了些,那模样宛若是极担心她会从他的怀里再次逃开一般,“今天的事情,我明明就应当像所有人一样怀疑你的,连我自己都亲眼见着是你松开了曲语悉的手,可是,我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尹向南是那样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四年前被骗得还不够厉害,四年后还愿意被你傻傻的这么骗着……”
其实,这里,他说的心!!
四年后,他依然这么被她傻傻的骗着他这颗心!
尹向南,你真的注定就是我人生的一个劫啊,即使我多努力的想要逃开你,却怎也逃不开你设的情劫!
向南在他怀里委屈的撇嘴,眼泪肆意的落来,“对不起……”
她道歉,真诚的为过去的种种而道歉。
她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更深些分,“可是,我保证,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是故意松开她的手的……”
听着她还在这么认真的同他解释,景孟弦轻声笑了,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抚她,“尹向南,即使被你骗过,但我始终相信你的品行!所以,无需跟我解释太多。”
他的话,彻底让向南泪腺崩溃,她像个可怜的孩子般,感动的在他怀里,哭得不省人事。
景孟弦,谢谢你一直相信我,谢谢你,一直在!一直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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