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辈从家里掂了两瓶烧酒,也没啥好菜,可新收的花生是现成的,嫩香。秀英又炒了一碗鸡蛋,在地头拽了两把马食菜,放在滚水里一烫,捞出来用蒜汁凉拌,还真利口。就在郭三良的屋里,三个年轻人煮酒论“狗熊”。
郭三良甑囊豢冢喝干了杯里的烧酒,说:“唉,俺这辈子,完了,”,刚说了这半句话,他的眼圈竟然红了,倒把郭秀英吓哭了!也难怪,从小到大,还真没见哥掉过泪!
这兄妹俩哼哼哧哧的洒“金豆子”,那宋四辈还能坚持住?随即也“缴械投降”,用手抹了把脸,顺势把眼角的“水”抹干净。
“三良,你别,别这样,别吓我好不好?又不是死了老子娘,没啥大不了的,啊!”,宋四辈看着捂着脸抽泣的郭三良说。
“哥,有我和四辈在哩,俺们都不离开你,啊!”,郭秀英拍着哥的肩头,哭着说。
郭三良不说话,呜呜的低嚎,两个肩头耸动着像“筛糠”,平日的英雄气概没了踪迹。俗话说:女人流泪预防心碎,男人心碎才会流泪。
“哥,俺还是那句话,你走吧,树挪死,人挪活,家里的事,就别挂心哩。俺打定主意,就算过了农忙,俺也不再上学,就在家伺候爹娘,你安心在外面闯荡吧,兴许,能拼出条活路。”,郭秀英说。
郭三良默默放下捂着脸的手,绷着嘴唇说:“好了,好了,俺没事了,这下,比啥药都灵,嘿嘿,俺喘出这口气就行哩!”,他端起酒杯,甑挠趾纫淮罂冢热酒下肚,他梗梗脖子,像是要把嗓子眼里的热气咽下肚。
“三良,真没事了?”,宋四辈看着他问。
“没事了,这都不算事儿!”,郭三良决绝的摇头,说,“你说得对,爹没死妈还在,只要家全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好柴!”
宋四辈又问:“那你打算以后咋过?”
“日头照出,月亮照落,日子照过!这还有啥好说的?”,郭三良说着,不停的喝酒。
“哥,前两天俺见鲁茜茜给你寄的信,写的啥?”,郭秀英问郭三良。
“鲁茜茜?哦,没啥,她就问俺今后啥打算,对了,她说:她们公司招保安、工人啥的,咱村的年轻人要是想去上海,可以先到她们公司落脚。”,郭三良说。
“真哩?那你去呗,四辈也去,有俺在家,你就放心哩!”,郭秀英欣喜的说。
“瞎说,俺去干啥?你在家?你会种地!让地都荒了,爹妈吃啥?你就老老实实上学,念书,哥说过,供你上大学。”,郭三良说。
“俺也是,哪也不去,哦,俺要是走了,再回来,一看秀英没影了,那俺还不把肠子悔青喽!”,宋四辈迷瞪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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