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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大夫就急忙忙地赶来了,九阿哥也不急着让他把脉问诊,而是先问了:“大夫,这有柿子蒂粉这一味药?”

“柿子蒂粉?不知九爷从何处听得?”那大夫捋了捋胡子,回问一句。

“不过是偶然听人提起,只觉得这药名字特别,不像寻常药材。”九阿哥看大夫如此问,觉得这药好似不寻常。

“嗯,也难怪九爷见奇,这柿子蒂粉,虽也算是一味药材,但医书中很少提到,倒是民间用的多。”大夫对这柿子蒂粉像似有不屑之意。

“哦。是么。那它有何功效?”九阿哥像是一时来了兴致寻究底。

“回九爷的话。这柿子蒂粉是一个传在民间绝孕的方子,只要连着吃七天的柿子蒂粉,这女子就不能受孕了。”

“绝孕!”九阿哥没有想过有哪一个女子能狠下心吃这种药。就算是风月场的女子也盼着能与相好的恩客珠胎暗结。

可这个女人倒好,她竟然那么绝然!

大夫这边给他切脉,九阿哥却不知神游何处了。

“九爷,您这几日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了。看您脉相,急而促,是肝火过旺之相,我这就给您开几副清肝去火的方子。”大夫松开把脉的手,向九阿哥汇报,又特意地关心一句:“九爷,这时节天干物燥,你得放宽心气,以免上了肝火,伤身!。”

原想是为了九阿哥好,可是大夫这么一说,九阿哥心里想着是谁这些天里给他气受,想来想去,自己这些天每想着后院那个女人就来气,他今天不就又在她那里吃了一肚子的火。

这么一想,九阿哥觉得自己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想到那个每一次见面都让他怒火丛生的女子,九阿哥一脚踹开身边的摆设,也不进会在一旁的大夫惊诧的眼神,气势汹汹地:“爷这就去找人,把这邪火给去了!”

说着,匆匆起身就朝着后院走去!

九阿哥推门进来时,无端正在练字,一边喝酒一边写字,酒壶就在手上,一口酒,一个字。按着笔贴上的字一笔笔地勾描。

“你倒是好兴致!”九阿哥怒冲冲而来,看到无端这副悠闲的样子,怒火更是多了一重。他一个大步向前,伸出手一个横扫,就把无端桌面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酒壶、宣纸、砚台、笔架、字贴、茶杯、还有一些写满了的字贴都被他扫到地上,砚台里的墨汁倒了出来,正好压到一页无端写了的纸上,糊成黑黝黝的一团。

面对九阿哥突如其来的狂虐,无端只是默默地将手里的酒壶放下,转身离开,不出声响,用沉默与他峙。

看到无端对他如此的漠视,九阿哥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来,伸出手扯过无端垂在身后盈盈披洒着的长发,用力一扯。

“啊!”无端的头皮被他扯得生痛,不由地痛呼一声。三分酒意,被他扯出了七分,酒意上升,与心里一直抑积着的郁气化成一股怒气,不由地转过身来,正想着说话。

可没等她开口,九阿哥一下子掐起无端的脸,用力向上抬头,让她的目光与他相对视。“柿子蒂粉!女孩子养身子的药!嗯……你竟处处与爷做对。”

“是与不是养身子的药与九阿哥您有何关系!”无端狠狠地把他的手打掉,感觉这位阿哥此时是在无理取闹。

听完无端的话,九阿哥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抓着无端的衣襟朝前一拉,“你倒是会替爷们省事。”九阿哥冷冷地看着无端。“风月场里出身的女人就是与寻常人家的良家女子不同。”

“这些与九阿哥您无干吧,省事也不是为了九阿哥您的。”无端淡然地说,对于九阿哥的挖苦不以为意。

“怎么就与爷没关系呢。”九阿哥的眼睛一沉,神情瞬间一僵,空气冰冷,“不过是风月场里的女子,玉臂千人枕,爷怎么就枕不了呢?”

“对不起了九爷,无端的玉臂纵是任千人枕,那其中一定不会有九爷您!”无端无动于衷,抬了抬眉,扬声道。

“我倒要看看怎么就没有我。”九阿哥脸色微青,眼睛眯起来,双唇紧抿成一条线,森森道。

“无端没有多大的能耐,但是玉石俱焚无端还是会的。”无端微微一笑,笑得极其妖艳,像在夜空中忽然点燃的烟花,倏然的美丽惊人。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玉石俱焚。”九阿哥虽然被她的笑容惊到,但他还是冷着声音说,冰凉的冰指抚过她的面颊,声音冰冷尖锐。

听他如此无情的话语,无端缓缓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他,“九阿哥,你何必苦苦相逼?” 无端语调幽幽,声音如梦似幻,若真若假。

她心里本来就没有任何牵念,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苍苍世界,何为归宿。

“怎么?不敢了?”九阿哥见她如此,以为她已经驯从,松开捉住她的手,嘴上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无端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也不急着做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随后冷冷地看了九阿哥一眼,紧接着一个纵身就朝着书案的最尖锐一角撞去。

快得九阿哥伸出手时,只拉到了她一片衣裳的一角。

空气瞬间静止。

无端静静地倒在地上,额头撞破了一个大口,鲜血直流。

“啊!”九阿哥,跪在无端身子面前,顿生一股无力感,感觉到自己在颤抖,那样的神色,那样的姿态,那样的绝然。这个女子给他太多的意外。

“九哥,你这是在做什么?”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无端,一道人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一把推开愣在那里的九阿哥。

“九哥,你……”来人也来不及责备九阿哥,匆匆地将昏迷不醒的无端横抱起来,冲出门去。

九阿哥此时脑里一片空白,他丝毫没想到无端会以如此激烈的方式来反抗他,他一直认为她不过是一个有些许特别的烟花女子而已,没想到她会如此特别!

他完全愣了神,心头纷乱,也不去阻止那人将无端抱走。

等他回过神追出门外时,来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谁的柔情

无端,无端。

有人地声声地呼唤着,急切而深沉。

无端,无端。

一声又一声,声声入风,在四周回荡,极远又极近。

无端?无端是谁?谁是无端?我是谁?谁是我?

她迷迷茫茫,神思混乱。无端,两字怎么这么熟悉,而又这么陌生。我是谁?是清若么?是无端么?

清若?好像是许久许久之前的过往了,久得她记不得她是清若时的模样。可是无端,也不是她所想要的呀。

不要,不要。都不要了吧。

她摇头,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呀。

无端,无端。

急切的声音,丝毫不间断,一声急似一声。是谁呀?是谁在唤得这么深情。是他么?心底的那一抹阳光,那有着明亮眼睛的少年,那个紧握着她手的少年。

那个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

她的红唇微微弯起,而却不断地在摇头。

都不是我的,都不是我的。

我不要了,不要。

“不要?好,不要。你快快醒来呀。快醒来。”有人在轻抚着她的脸,满含深情。

无端摇晃着的头,在他的手下柔顺下来。

“她是怎么了?怎么还不醒来?”她听到他忽然严厉的声音。

“这姑娘喝了许多酒,又撞了头,但这些伤都不不大,姑娘不醒来,可能是她心里不愿意醒来。”旁边有人小声的回答。

“怎么会如此?”他喃喃自语,又转身说“你下去吧。”

无端只觉得她被人抱起,云里雾里之中,她被揽进一个怀抱,温暖而舒适。过了片刻,一股带着兰香的温热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接着一只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手指轻柔而带着生涩。

耳边一阵暖意,只听他在耳边幽幽地说:“你在做什么梦呢?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快醒来吧。”

他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带着浓浓的焦虑。

片刻之后,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干燥的唇被一片温热包裹了。一个格外细腻的吻,轻柔地舔吸,细致的描绘。如同春雨一般一点点滋润着她的唇,她的心,她沉睡不起的灵魂。

无端似醒非醒的睁开眼睛,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人吃了一惊,匆忙地松开了她的嘴唇。

迷茫中灯火阑珊,似那人在垂首注目,深情款款。手边似有他的余温,缠绕着。

那淡淡的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若明若暗,似是而非。

“是你么?”无端喃喃沉吟着,伸出颤抖的手抚近在咫尺的面容。她仔细而缓慢地抚着他俊秀白净的面容,挺翘的鼻子和致的唇,如兰一般的清新气息充盈在她的鼻尖,如新雨的清洌,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让她感觉熟悉而安稳……

无端感觉到那双温柔的双手,紧紧地拥着她,感觉到一种真实而温暖的触感,她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身子不断地朝着他身上靠去。

那人初时身体有些僵硬,但是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很快之后,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怀上她柔若无骨的纤腰。无端也顺从着他的怀抱,双手不知不觉地环上了他的肩膀,交错于他的颈后,将自己的身子与他的身体紧紧相贴,迫切而又贪婪的从他身上吸取更多的温暖。

他的双手游移在她的身上,每一次抚触都让她颤栗不已,而她的身子便在他的怀里融化为一团水,随他左右。

“把眼睛睁开,爷要你看着,你眼前的不是十三哥,也不是别人,而是我,是我!”

无端正急于得到更多的温暖时,却被一把推开,双肩被紧紧握住,身子也被不住地摇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厉声道。

“我知道,是你!是你!”

无端只觉得身边的人有着无比的熟悉与温暖,只能不断地靠近他,亲近他。

“我是谁……”可是没等他问出口,嘴唇已被她封住。

是害怕?还是逃避?

柔软覆盖柔软,浓浓的旖旎封存他所有的问话。双唇紧紧贴合,柔情一丝丝绽放。

如同积累了整个冬天的温情。她在他的唇上吮吻着,千万年的渴求,似在这一刻崩发,辗转纠缠,吸、吮、舔、咬。她像是一只孤独的小兽,尽情地吸收这严寒里的温暖。

他闭上眼睛,无暇再去追问她,只能随着自己心中的激情,尽情地附合着她的热情。她的唇带着一丝酒意又有着她自己特有的芳菲甘甜,如同一朵醉人的花朵,在他的唇下一点点绽放。将她的柔软含在嘴间吮吻的感觉让他不禁地激动起来,全身的燥热一波一波地袭来,揽着她的手臂加大了力气,把她的身体更为紧密地贴近他的。

当她那带着带淡淡酒味的温热舌尖触到他火热的舌头时,他急切地将她的舌头用力吸住,急切而热情地把她嘴里的甘甜点点都吸入他的口中,恨不得将她的整个人都吞入他的腹中。

他的吸吻越来越深切,使她不由地发出呜咽地轻吟,而她的轻吟,让他更为疯狂。

高大的身躯环着娇小的她一同倒在床榻之上,火热的唇舌纠缠一刻也没有分开,他结实的身子牢牢地把她的身体圈在怀里,修长的手也在她的身上四处游移。无端的身体在他热情的触之下变得火热,她在他的身下不停地扭动,不时地用力地拉扯两人身上的衣物。

“别急,别着急!”他一下又一下地轻吻着她泛红如霞的面容。

空出自己的一只手帮着她把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解下。

不时,两人如初生的婴儿一般交缠在一起。

肌肤相亲的酥麻柔滑的撩人之感让两人同时一震,唇舌之间的纠缠更为热切。

身子紧紧纠缠,唇舌也密不可分。而他的手,而在她的柔软上,或徐或紧地揉捏。

“啊……”

无端在他的温情抚弄之下,酡红双颊,迷醉着眼眸轻声低喘,娇吟。

“胤祯,叫我胤祯。”

他忽然抬起头,充满诱惑的低语在无端晶莹的耳边响起。

无端被他撩拨得灼热异常,身里心里都有着一个极大的空虚感,急切地想让他填满。

“胤祯,胤祯。”她意乱情迷的低唤。

听到她的轻唤,他愈加使力把她圈在自己双臂间,用湿软火烫的唇舌和坚硬的牙齿触碰着无端细嫩的肌肤,她独有的幽淡体香,轻柔的蛊惑着他的眷顾,薄唇缓缓往下移动,啃咬吸吮着她细致的肌肤,尖俏的下巴,纤细的脖颈,感的锁骨,一处也没有放过。让她娇柔身上处处都满布着或红或青的吻痕和湿湿的痕迹。

粉红的色泽罩上了无端全身,火热的碰触让她无法自持,身体深处的空虚让她低呼着,纤手紧握着他健壮的臂膀,娇躯用力的磨蹭着他壮的躯体。双 腿也不由地环上他的腰。

感觉到她的热情,他双手掐住她纤细的腰,却不急着挺身,而是将她的身子向上一提,而他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幽密之处,火热的唇舌也往下移,覆上令他发狂的幽香密处,舌尖由轻舔挑弄到长驱直入。

“啊……”一股热流霎时像流窜的火花在她体内狂奔,惊动了四肢百骸。

“胤祯,胤祯……” 无端柔声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他饥渴的唇舌像似永无展足的攫取她的湿泽。

温热的小手胡乱在他的膛挑逗抚着,再沿着结实的腹部往下探去,旖旎的情愫化作万千情丝。

十四阿哥看着无端泛着汗水的娇躯,在他的怀里如花一般绽放。

十四阿哥抬起身子,深深看进她盈满情欲的美丽瞳仁,“我是谁?快说我是谁。”他紧绷着自己的身体,强制着自己快要爆发的火热。

“嗯呀……胤祯,胤祯……”他的离开让无端全身一颤,娇吟到一半突然惊醒,睁开漾满情潮的迷离眼儿,她弄不清是梦是醒。

在这世上有各式各样不同的美妙的声音。有些声音可以让人从心底发出颤抖,如触及到灵魂的深处。

而这些声音却是神奇的,有时就是寻常的两个章节,也能触碰到你的灵魂,让你有入骨销魂一般的感觉。

自己的名字是人类最熟悉的声音,它随着你的诞生而存在,是你一生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有被人呼唤。

但十四阿哥觉得,没有任何一次呼唤能比这一次来得美妙。

这是一个正在与自己亲密的女子发出来的呼唤,是属于自己的声音。

思到此处,十四阿哥身子朝上,再次把无端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身下。他火热的男方触及她甜美的嫩花,敏感兴奋的男上的触感到她丝滑水润的温热,让他喉间滚出感的呻吟。

随着他的进入,无端发出一声似满足又似痛苦的轻叫。

她的头微微仰起,身子微微卷起,她十个脚趾的趾甲都作淡红色,像十片小小的花瓣。

十四阿哥紧紧的抱着她,感受自己在她身体很深很深的地方,深深的侵入。

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开始了最销魂也是最原始的律动,每一次强烈的挺进,刺激就愈来愈强烈,像狂风暴雨般席卷过她的全身。

“啊……”因为激情而散乱的发丝披散在粉红的大床上,白皙细致的身子则是热切的迎合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狂烈、激情的占有。

他强而有力的冲刺令她迷乱的叫出声,他火热的吻更是将她带进了自古以来男女欢愉的古老节奏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四阿哥低吼一声,然后整个人战栗—下,将所有的热情随着火热的滚烫到她的花心内,而她也与他一起达到了兴奋的最高点,然后像春水一样瘫软在他的怀中。

“胤……”无端无力的抱着他汗湿的身子,让激情的潮水将两个人深深的淹没……

在一刹那间,无端有了一丝清明,定了定,看清了在自己身上的人的面孔,很快她又合上了眼,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

十四阿哥从她的身上下来,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他的手不断抚着她光滑无瑕的背,感受着激情后的余韵。

“醒了么?为什么不睁开眼?不想见到爷么?”他手上的抚触是那么的轻柔,而他的话却带着凉意。因为他感觉到了她身子忽然的僵硬,一种写满了意外的僵硬。

“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看爷!”十四阿哥的手更用力了,在她的腰上勒出红印。

这正是无端最不愿意想的问题,令她慌张、恍惚的问题。这在场欢爱中,她是清醒的还是迷惘着,她是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人不是心里想的那人,还是真的是不知道……

“睁眼!”十四阿哥在她的耳边低吼,一定要让她睁开眼睛,面对他。

“十四爷!”在他不住的摇晃之下,无端还是选择了面对,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睛望向他。

病如山倒

沉沉夜色里,她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冷冷的,如风中落雪;清清地,如秋水回漩;柔柔地,似浮云出岫。

十四阿哥的心,蓦然被她这不带一丝情潮气息的声音洗涤了一般,清冷透彻。一股子的凉意从还带着汗水的背后上侵来,心突地一沉。

眼前,在烛光的映照之下,她面色平静,清冷而遥远,如一勾新月弯弯,挂在天际。纵然,她全身无遮拦地在他的怀里,她的面容上还有和他交融后末褪去的红晕。可她的表情,偏偏如同高天冷月,遥远蒙胧。

十四阿哥被自己的感觉搅得燥动不安,一刹间,心潮汹涌翻滚。明明是自己在不断的地逼问,而此刻却极其不想听到从她嘴里吐出的回答。

没等无端住下说,十四阿哥低下头封住了无端的唇,把她将要说出的话换成一声声的娇吟。

十四阿哥从床榻上下来,盯着无端认真的说:“你不用了说了,我知道。”说着就匆匆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离开。

“十四阿哥!”无端轻唤一声,轻轻地呢喃,似挽留又似无送别。夜凉如水,无端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无端的心纠结万千。

慢慢地将自己的衣物穿上,从衣袖中的一角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吞下。

第二天,无端就病倒了。

先是高烧不去,食不下咽,到后面的吃什么吐什么,到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十四阿哥把她从九阿哥的府里接出来的,但是十四阿哥还没有自己的府第,无端只能被安置在一户人家里。

这户人家是两个老人一家,男主人姓陈,是十四阿哥旗下的人。他们的儿子原本是十四阿哥跟前的随身待卫,不过前两年溺水死了,只剩他们两个老人相依为命。

他们住的不是小四合院,而是一个两层的楼房,一楼铺给别人开了一家医馆,二楼才是他们住的地方。

医馆的名字是悲济堂,在京城是远近闻名。十四阿哥就将无端送到这里来,有人照顾着,大夫也是现成的。

这悲济堂的大夫,无端是见过的。

十四阿哥离开的第二天,无端就病了。

给无端送水的陈氏,一看无端半醒不醒地躺在床上,赶紧下楼请了大夫上来。

因为过于急切,一时之间也忘记了男女之嫌。

听到有人进门,无端侧过头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先是一片青色的衣角,一股子药香随着风飘了进来。

目光向上,正对上一对略带笑意,黑亮温和的眼眸。三十四五岁的男子,他一身青布的棉长裳,一身的恬淡温和。

“祝姑娘,这是楼下悲济堂的沈大夫。”陈氏跟在沈大夫从后面闪出来,朝着无端说。无端微微地点头,弱不禁风地朝着那沈大夫说一声“有劳大夫了。”

“姑娘客气。”沈大夫温和一笑,向前两步“劳烦姑娘将手伸出来,我好给姑娘把脉。”

无端听话地把自己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纤细莹白的手臂伸到大夫面前。沈大夫面色不变,伸出手,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搭在无端的皓腕之上,寻到脉搏处,时重时轻地探脉。

他面色沉静,认真仔细。

半晌。

“劳烦姑娘张口,我欲看看姑娘的舌苔。”他的面色似有沉重。

无端听着顺从地将舌头吐了出来。

沈大夫抬头看了一眼,把着无端手腕的手指又按紧了紧。他的眉头先是轻蹙,而后越来越紧。

“姑娘你?”他沉吟了一下,正欲往下说,无端让他把着的手偷偷地挠了挠他的手腕,目光若有似无的看着在他身后站着的陈氏。

他的目光闪了闪,对上无端充满恳求的眼眸,最终还是无声地叹息一声。

“我先开个方子,姑娘吃个药调理调理。”他也不说病情,就起身在桌上写下药方。写完之后交给陈氏“这是药方,这些药店里都有,大娘您将她将它交给楼下的人就行。”

“好的。”陈氏拿着药方就送到楼下。

大夫回过头深深看了无端一眼,开口问:“姑娘,你自己可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病?”

“我知道。”无端轻声点头。

“药是你自己吃的?”大夫的眉头皱起。

“是。”

“姑娘,你可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大夫的眉头更紧了。

“我知道,是枯木丸,吃了之后就成多病之身,如同病入膏肓,无药可解。”无端平平淡淡地说出实情。这药是四阿哥那天晚上给她的,他要她一病不起。这样,如果八阿哥将病入膏肓的她推出去作证,也不易取信于人。

虽说是无药可解,但是只要是撑过了一两年,再好好调理身体,身体还是会变好的。四阿哥给她承诺,只要是风头过了,他会把她接走,会请人医好她的身体,并会给她一个名份。

“明知如此,不知姑娘为什么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沈大夫更是不解,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可这女子怎么给自己吃了这样的药?这枯木丸虽然不是什么毒物,但是它意在伤人于无形,吃了它后,人就会生病,如同病入膏肓。一般大夫并不知道这种药的存在,若不是他曾从医学残本中见过,他也不会知道,

“我有必不得已的苦衷,求大夫不要告诉他人。”无端声调哀伤,额头上还缠着布条,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姑娘的身体自是由姑娘自己做主,我不过是行医救人,自然不会多嘴。”沈大夫说着,就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无端暗自呼了一口气,只要他答应不说就好。

虽然陈氏每天都煮一大堆的药给无端吃,十四阿哥也常常送了补药过来,但是无端的病情还是时好时坏。她一天天地瘦下去,原本就娇小的她,更是瘦弱。

因为近年关,十四阿哥忙碌起来,也不能常来看她,可每隔两三天看她一次,就觉得她又瘦了一分。她的脸消了下去,衬得毫无神采的眼睛是大大的,可是脸上的却极少极少了,脸上就像是骨架上蒙上了白色绸缎,她的眼睛再大也只是空洞洞的憔悴。

十四阿哥看着纠心,上好的人参和燕窝送得更上多了,但是他人却来少了,像是怕看到她一点点消瘦的样子。

倒是楼下的沈大夫每天都给无端把脉,又给她开了一些方子。

无端笑着问:“沈大夫,不必这么麻烦,不是说这病是无药可救么。”

“有病就要治。虽说是以后能慢慢调理,但是如果这时候把身体病垮了,以后再调理也会百病缠身,我虽不能现在医好你,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你的身子少受些损伤。”沈大夫虽气无端自伤其身,但是医者父母心,他还是善良地为无端着想。

“那无端多谢大夫了。”无端真切地道一声谢。

“姑娘不必多礼,这是身为医者应当做的事。”沈大夫温和的微笑。

虽然如此,无端还是缠缠绵绵地病了。

没几天便形消骨瘦,年没过,春末到,人却已比黄花瘦。

在年前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人来看了无端一次。

“啊!怎么成了这样。”十阿哥看到无端第一眼时,不由地惊叫出声。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得似灯枯油尽的女子,是他以前所见到的那个娇艳美丽的女子。

无端的身子如同一张薄薄的白纸,躺在床上,在一堆的锦被里,被挤成小小的一团,瘦弱而苍白。

九阿哥的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几天前和自己斗嘴的人,是那个绝然撞向桌角的妖艳女子。

无端躺在床上,虽然身体一点点地瘦弱下去,她的神还算是不错的,只是有人的时候,她总是双眸半睁,摆出无打采的神情。

听到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声音,她也不说话。在他们眼里,她是没有知觉的。

“这老十四,把人抢走了怎么弄成这样!”十阿哥气冲冲地说。他想要的人,都没到他的手里就让老十四折腾成这个样子了,他心里很恼火。

九阿哥不说话,看到无端的额头上还贴了一块四方方的药膏,他的脑子里就闪过无端一脸绝然撞向桌角的神情。她的病多半是因此而生的吧?九阿哥想着,原本就埋藏着愧疚的心,又多了几分自责。

“没请大夫好好看看么?”九阿哥说着,看了无端住的屋子,虽然不大,但也是什么都齐全,让他挑不出毛病。

“楼下就是悲济堂,这里的沈大夫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神医。”房子的主人陈三小心地跟在两位阿哥身后。

“是沈泽漆?”九阿哥眉头皱了皱,这个大夫他是认得的,京城里有名的大夫,口碑极佳,多少疑难杂证,他都能药到病除。

“就是沈神医了。十四阿哥也曾请了大医来看,可是那些太医也看不出姑娘是得了什么病。只说姑娘是得了心病,只能是慢慢调理。”陈三说。

“是么?”九阿哥似不信,转身命人到自己的府里请来大夫。

不一会,大夫就匆匆地来了,没有从悲济堂正门进来,而是经由后院上的楼。他给无端把了把脉。

“从脉相上看,这位姑娘只是体内虚火,伤神所致。只要好好调理就会好的。”那大夫沉吟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说。

九阿哥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他和十阿哥对望一眼,两人也离开。

“到八哥那里吧。”出了门,两人不约而同地说。

“怎么会如此?”九阿哥和十阿哥到八阿哥的府上,把他们看到的情况告诉八阿哥,八阿哥听了他们的话,不禁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就这么几天就病成那副模样。”十阿哥略有心痛地说。

十四阿哥把人抱走的事情,九阿哥早已告诉了八阿哥他们,只是略去了很多过程,而八阿哥和十阿哥看到九阿哥不愿启齿的样子,也没有追问。

“要不我把她接回来?”九阿哥想了想说。他心里还是觉得无端的病多半是因为他的缘故。十四阿哥那天是看到无端在他府里撞得头破血流的,定然会猜想他做了些什么,才逼得无端以死相拒。

这些天他遇到老十四时,都不敢和他打照面。

九阿哥越想越是心虚。

可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十四阿哥此时也是在自责中。

“算了,她病了也跑不到哪里去,接来接去对病人不好,而且老十四心里也不会乐意,悲济堂的沈泽漆是有名的神医,他治不好,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就让她在那里呆着吧,不过老九,你还是找个丫头过去看着吧。”八阿哥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把无端留在原地。

“八哥,你不去看看?”九阿哥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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