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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还没亮,院落的门便被人敲响了。
不一会儿功夫,琥珀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三姑娘,许妈来了。”
昨夜没睡好,现在眼睛有点涩,但我还是爬起床,在外屋守夜的玛瑙和翡翠连忙走进来,服侍我起身,洗了脸,漱了口。一切准备就绪後,这才唤了屋外的许妈进来。
许妈进了屋里,她身後还跟着三个模样姣好的小丫头,小丫头手里头的红漆托盘里分别放置了头饰、衣裳、佩环等物事。
我笑着对她说,“许妈,今儿可要辛苦你了。”
“三姑娘太客气了,这是我份内之事。”
我温婉地向她颔首,许妈含笑地向我再行一礼,随後她使了个眼神,让珍珠从站在中间那个丫头手里的托盘中拿起衣裳,轻手轻脚的摊开。玛瑙和翡翠接过衣裳直接穿在我的身上来(早前就知道许妈来我屋里是为了给我打扮的,所以我身上只穿了单裙并未着外裳)。
我垂眉,摊袖,看着此刻穿在身上的衣服。这个游戏世界里头的时代背景好像是唐朝之後的(木槿的父亲是进士,这个就能充分说明了游戏里的大时代背景。──中国古代在唐朝时才出现了科举制度。)可是这服装明显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对襟,束腰,大袖,间色条纹裙等,这些个都是明显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服饰特点。──由此我可以得出这个游戏的时代背景绝对是架空的。
“还是大太太眼光好,这件衣裳真配姑娘,也只有姑娘才能把这身衣裳穿得如此飘逸秀美,宛如九天仙女。”
我淡淡抬眼,对许妈的奉承只笑不答。
“姑娘,您请坐下,我给姑娘梳个衬衣裳的发式。”
我点了点头,垂着眉,乖顺地跪坐在状台前。这个时期流行蔽髻,直白的说就是在真头发里嵌上假发,根据游戏资料,我了解,在这个游戏里,女子在未出嫁前一般很少带假发的,只有出席宴会(社交)时才会隆重打扮。今儿明着是给镇北侯府的太夫人庆生,暗地里却是要带我给那侯爷看看模样。让侯爷看上我,这也是我必定要去做的事情。──经过了七天七夜的思考,我清楚的明白到,我若要出这个游戏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必须按来前的那个声音的命令去做,按他的要求把电脑里玩的“虚拟”游戏通关的步骤全数用到“真实”游戏世界中来,玩一把真人秀的乙女向恋爱养成h游戏。
所以,今儿这个宴会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便宛如木偶的任许妈在我的头上作弄。
☆☆
许妈是木槿母亲身边最得力的,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不但做事敏捷,而且还有双巧手。打个比方说:若你本来就七分的漂亮,她就有那个本事把你打扮成十分的漂亮。
速捷的几下功夫後,三环高髻就疏成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发髻应该叫做飞天髻。
见发髻已经疏成了,珍珠笑说道,“许妈的手可真巧,姑娘本来就是个极漂亮的人儿,被许妈的巧手这麽一打扮就更加漂亮起来了。”
许妈脸上露出骄傲,她笑道,“我为太太疏了大半辈子的头发,疏的好也是应当的,这都是练出来的。你们多练练,说不得将来比我的还巧呢。”
接下来一番闲谈不表。琥珀帮我带上银白色的珍珠耳坠,翡翠帮我插上几团绢花,玛瑙和珍珠一人捧着一只锦履帮我穿上。
“妹妹今儿可真漂亮。”清脆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不用转头,听着声音我也知道是鸢尾来了。
我站起身来,转脸向鸢尾,垂着头,装做害羞样,低低地唤了声“大姐。”
鸢尾的手扶上我的肩膀,圆圆的眼珠子粘在我身上上下滚动数圈,笑赞道,“让我好生看看。哎呀呀~真真是个天仙般的妹妹,我怎麽越看越觉得漂亮了呢?”
“姐姐~”我把尾音加长,别有一番女儿家羞怯的样子。
见我害羞,鸢尾掩袖而笑,道,“走,我们让母亲也看看。”正说着话儿,鸢尾便携了我的手往外屋走去。刚走到里屋和外屋的月洞门间就见太太带着一群丫头从外面进来。
我们一帮子人连忙向太太曲膝行了礼。
太太走进我,笑着挽住我的双臂,赞美道,“今儿这才算有几分女儿家的样子。”
我学着木槿平素的样子,轻轻一跺脚,嗔道,“母亲,你也随着姐姐取笑我。”
太太连忙惊呼道,“哎呀呀!你别给我乱动!小心着不要把头上的发髻给**了,知道吗?”
我眨了眨眼,温顺道,“知道啦。”
“这才好。”太太对我的温顺很满意,她携着我的手往屋外走,边走边说道,“今儿不许给我出猴相,到了镇北侯府一切行动都得听你大姐的……”絮絮叨叨的好久,太太才把当心的话儿说完。我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一个劲儿的轻轻点头(不敢重重点头,我怕把头上的发髻给**了)。
☆☆
马车叮叮当当的来到了镇北侯府的大门前,坐在後面一辆马车上的丫头们首先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前面我和大太太还有鸢尾坐的马车前,撩开了竹片编织的帘子,迎我们出去。
按长幼的顺序,大太太头一个下马车,接着是鸢尾,最後才是我。
我弯着身子从马车里出来,珍珠立马伸出手来搀扶着我,我平生第二次(第一次是上马车的时候。),把脚踩在一个弓着身子趴跪在地上的家仆的背上,下了马车。虽然这种作践人的事儿我真不愿意去做,但是形势所逼,我不能很异类的不去踩。我只能在心底对那个趴跪在地上的人说对不起。
下来马车,抬眼一看才知道镇北侯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已经等候在大门口前了。见我们都下了马车,大夫人和二夫人含笑得下了玉白的石阶,迎了过来。
若是平时,以一个商人家室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受到这般隆重的待遇。但是今日明显与“平时”不同,不同的原因不用明说,两家人都心知肚明。
“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对我们点头微笑,笑的一团和气,很是欢喜。
太太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满满的笑意,她向大夫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女儿,闺名唤鸢尾。这是我的二女儿,闺名唤木槿。”
大夫人仔细地拿眼把我和鸢尾端详,随後笑道,“大太太好福气,两个闺女都这般漂亮。”
太太微行了个礼,笑着回道,“承大夫人夸奖。”同样是赞美闺女漂亮的话语,太太今儿个的回答却与当日的有天壤之别,至於为什麽会回答的不一样我不太清楚,我只当这是个说话的艺术。
接着,大夫人对我们比了个请的姿势,我们一大群人鱼贯入了镇北侯府的大门。
入了大门,迎面而来的先是一大片空地,大约有我大学学校操场那麽大。
见我们进来,门房里抬立马抬出了五台肩舆来,五台肩舆停成一排直线,放置在离我们一米处。
大夫人回头对我们笑说,“太夫人的庆生宴设在鸣翠居,那地方离这边较远,请大太太和两位姑娘坐上肩舆吧。”
“好的。”太太含笑点头,因为是客,大夫人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太太先坐上去,太太也不推辞,在丫头的搀扶下,第一个坐上了肩舆。在大夫人和二夫人又先後的坐上肩舆後,我和鸢尾才相续坐上了肩舆。
一切准备就绪,丫头跟随在肩舆左右,男仆抬起肩舆晃晃悠悠的一顶接着一顶的往同一个方向行去。
行了大约十分锺的路程,绕过一座假山,和几株高耸的松树。向左拐,走上一条用鹅卵石铺地的三人形小径上,小径的左右两旁点缀着的是密密麻麻的修长翠竹,偶有微风掠过,翠竹凤尾摇摇摆摆,发出“哗哗”的风吹竹叶声,颇有一番清幽娴静。
又行了大约十分锺,晃晃悠悠的肩舆终於是出了小径。小径尽头又开叉成用大块地砖铺成的三条大道,前头的肩舆顺着中间一条大道,穿过了一个高耸的门,进入了一个的院落。
肩舆就在院落门口边上停了下来,大夫人笑着说了一声,“我们到了。”太太含笑点点头,在丫头搀扶下下了肩舆,我和鸢尾也立马下了肩舆。
太太与大夫人、二夫人走在前面说着话儿,我和鸢尾跟随在後面细步行走着。我抬眼观察,只见院落里面的地面是由绘着牡丹花的大块地砖铺盖着。整个院落从我这边看起来规模极为浩大,除了最前头的一个戏台和戏台旁边的一个给戏子换戏服的屋子外四面都是墙壁没有屋子(这可能是给侯府夫人专门看戏或宴请宾客的一个地方。)。
正眼看过去,中央留一条两人并肩行的宽道,宽道的两边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又一排的填漆小几,每张小几上都放有火锅、水果、糕点等吃的食物。
走过了长长的宽道,我们来到了太夫人跟前。
太太含笑地曲膝行了礼,我和鸢尾跟随其後,也向太夫人行了礼。
太夫人和太太闲谈了几句後,也把目光转向我和鸢尾,太太又笑着向太夫人说了我们的名字,太夫人听後笑着点了点头就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来,她向我招了招手,要我坐到她的身边去。我乖巧的低着头,坐在太夫人的身旁,我明白她这是为了方便让她的孙子看到我才要我坐到她身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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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在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圆润的腔调极是好听,可是她们唱些什麽我基本上听不懂。不过我却不能表现出不耐烦,我只能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太夫人身边、安安静静的盯着戏台看。
“太夫人,三爷来了。”一个婆子趴在太夫人耳边轻轻说道。太夫人点点头,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三爷?我垂眸暗自思付,婆子嘴里的三爷应该是傅画沂吧?
正在我暗自思付的时候,一道从容不迫修长的身影翩然得来到我们面前,理所当然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他衣袍不撩,径直往地上跪去:“孩儿给母亲请安。”空灵飘逸的声音夹杂着戏台上的锣鼓声和依依呀呀的唱词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下朝了?”太夫人站起身来扶他起身,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近来朝事可清闲?”
“母亲挂心了,过了这一阵子三年一度的官吏调任就会闲下来。今日母亲生辰,孩儿特地带了礼物来。”傅画沂话语虽然很恭敬,眼神也很恭敬,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就是感觉不出他对太夫人有多恭敬来。
好奇怪的感觉,我脑筋数转,记起游戏里的资料记载,傅画沂并不是太夫人亲生的,他是一名妾氏所生。可由於他从小就天资聪慧,在老侯爷还在的时候就备受老侯爷的喜爱。……现今在朝堂上是正三品的文官,具体是个什麽官位,资料里面并未提到。
“……。……。朝里还有事,请母亲容孩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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