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丝站在墓碑之前,轻轻地弯腰,将勿忘我摆在了照片的下面。
“我不怪你了。”她说。
其实老傅同志以前就跟她说过,他说:“小丝,知道一个背叛者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她一念之间作出了一件背叛的事情,却时时刻刻地在忏悔着……你的母亲,就是因此而生病。她的心病了,咱们不应该站在高处可怜她或者指责她,咱们应该平视着她,去理解她挽救她……”
“我想…我真的不怪你了!”脑海里总是浮现着有关于过去的事情,她一直都在骗自己。
骗自己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却从不触及有关于母亲的任何回忆。
骗自己像正常人一样期待爱情,却从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
是的,她怎么可能不怨方荷!若非因为她,老傅同志又怎么会郁郁!若非因为她,乔贝又怎么会远离!
可是现在……傅晚丝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原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过些日子,我带他来看你。”傅晚丝在墓碑前静默了很久,临走的时候,这么说道。
她开着车径直回了她和白玉谦的家,又径直上了阁楼,掀开了那架白色的钢琴。
钢琴的声音是那么的美丽,恬静的时候使人仿佛置身云端,铿锵的时候又使人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用钢琴去弹《唱一首给她听的歌》,婉转柔肠,就像是情人的声音。
曲末的时候,她在心里说:“妈妈你听见了吗?我再也不害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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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总会有矫情的时候。
傅晚丝觉得自己的矫情病痊愈了,像一只欢快的鱼,停不下来地游来游去。
“游”的时候还在想,是时候勇往直前地和白玉谦过日子了。
时间又往后数了二十几天,满大街公交站的广告灯上无不是白玉谦演唱会的宣传海报。
听说,演唱会的门票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还余了一部分友情票是专门给人“走后门”的。
陈老头还打电话让她预留了2张门票,她同他打趣:“您老还真是个人老心不老的。”
陈老头在电话那头嚷嚷了起来:“8点半才开始,我8点钟就要睡觉了,哪里有时间去?门票是给你师弟要的,不好好上学,处了一个女朋友……”
所谓的师弟,就是陈老头自己的儿子,前年考进了电影学院的导演系,陈老头从那时起便嘟嚷着“我先将我这辈子积攒的本事交给你,等到你师弟毕业了你再交给他。啧啧,我就可以享清福了。”
陈老头对她真是没话说,从不藏私。真的,就因为他什么活都不干,她才可以从一个门外汉,迅速地练就了独挡一面的硬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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