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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人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既然族长这么肯定,那我们也不必再追究什么了。我们也是担心家族的名誉和血统被辱没,这个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当然是细细查清楚比较好。”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小声议论着表示赞同。

扎非说:“我也是很担心家族的名誉和血统问题的,所以我和卡早已经细细盘问过可可和当地的村民了,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一个老人说:“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

德里斯心里知道此事不会这么简单罢休的,面上却笑呵呵的说:“我已经给我的小孙子想好了名字,就叫‘卡索’,希望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年轻人们开始叫好,气氛又热闹起来,就算部分人心里仍然有疑虑,但是族里的长辈们都已经不说什么了,又有族长亲自说话,他们也就不再多想了。

待大家吃饱喝足,纷纷告辞之后,德里斯父子才坐下来议论此事。扎非首先抱怨道:“罗伊堂弟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他不许胡说的吗?怎么还传到老人们耳朵里了呢?”他并不知道罗伊对可可心怀不轨,还只当是他年轻气盛,不知轻重。

德里斯也和扎非一个想法,虽然气恼罗伊,却也没办法。卡扎因却听出了不对,他一再追问:“罗伊胡说什么了?”

扎非后悔自己失言,开始避而不答,后来卡扎因彻底急了,他才轻描淡写的把罗伊意外知道的事情说了几句。卡扎因听得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他已经知道罗伊分明就是针对他和可可的,再想起上次他陷害可可的事情还没跟他算账,新仇旧恨重新汇聚在了一起。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作了决定,他必除罗伊。

德里斯说:“今天虽然没有人再追究,不过,大家心里的疑虑不会这么简单就能消除的。就怕还有人借题发挥、大做文章。你们带回来的那几个仆人都交待过了吗?”

扎非马上说:“交待过了。奇洛被我们暴打的惨状他们也都看到了,再说,是他们苦苦哀求我们带他们过来的,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再胡说八道?”

德里斯叹口气:“如果他们被更残酷的暴打,是什么都有可能说的。告诉巴拉,把他们全部调到内室后面的工房去做工,以后不许他们再在族人面前露面。”扎非说:“要不要干脆杀掉他们?”德里斯摇头:“要杀应该早杀,现在杀分明就是欲盖弥彰了。好在你们夜里回来,没有人看清楚他们,不然就更麻烦了。”

扎非说:“现在就是罗伊的那几个手下不可靠,我是不是再去找一趟罗伊,嘱咐他和他的手下都不许再胡乱说话。”

卡扎因冷哼道:“你嘱咐也没用,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德里斯想了想说:“还是先嘱咐他一下吧,告诉他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以前他们都弄错了。”

随后的两天里,表面上看,已经没有人再关注这件事了,但是,卡扎因悄悄派达罗去秘密盯着罗伊,却发现他和几个族里的老人交往密切。卡扎因猜测,一定和可可和孩子有关。他知道,如果老人们真的有了什么真凭实据再向父亲发难,身为一族之长的父亲就算有心想护着自己只怕也没那个力了,到时受苦的还是可可和孩子。

他有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和扎非密谋,借用扎非的力量和渠道,帮自己做准备。

第 71 章(大结局)

林可欢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睡红的小脸,直到眼睛感觉疲劳酸涩才眨了眨,然后懒洋洋的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蓝天出神。

自从在这里住下来,她就没能再跨出房子一步。每天除了照看孩子,给孩子喂,她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孩子还太小,吃饱了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林可欢就只能自己干坐着发呆。

以前在z国的小村落时,卡扎因每天都陪着她,虽然那个时候,她一直很冷漠,可是,卡扎因依然不断的和她说话,然后还允许她抱着儿子在小院儿里溜达晒太阳。

可是现在,卡扎因不知道每天都忙些什么,经常一整天都不在,而她仅有的一次提出想抱着儿子在门口晒太阳,也被他断然拒绝,原因竟然是为了母子安全考虑。林可欢苦笑,这里还能有什么不安全问题?这里不就是哈雷诺家族的地盘吗?

已经十天了,林可欢觉得自己就像个囚犯,只不过是那种高级的、有人伺候饮食的囚犯。她的心情越来越忧郁,也越来越想念远在中国的父母,怀念做医生时那些忙碌的日子。

卡扎因难得今天回来的早,一进门就看到林可欢又在看着外面的天空出神。他并非看不出可可的孤独和无聊,可是,他现在真的不能让可可带着孩子离开房子。他自从发现了罗伊的心怀叵测,他就再也不放心可可和孩子,更何况,现在族里还有不少人正对可可产生怀疑,如果他们抓住了可可,也许冲动之下,就会对她动用私刑,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好在,他所计划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相信可可很快就会高兴起来了。地毯消弭了他的动静,直到被他从后面搂住,林可欢才惊讶于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卡扎因有点内疚的说:“这几天太忙了,一直也没好好陪你说说话,在想什么?”

林可欢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她想家了,可是说出来也没用,她回不去的。卡扎因用下巴抵在她的左肩上,留恋的轻嗅她发丝间的草香,心里微微叹气,可可还是一如继往的冷淡,心里想的任何事都不愿意对自己说,虽然不再拒绝自己的爱抚,却又更加让自己心疼不已。

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以后我带你走。卡扎因在心里默默的说。

吃完晚饭,卡扎因帮着林可欢给儿子洗澡,然后哄他睡觉,林可欢也早早的躺了下来。

卡扎因等他们母子俩都睡着了,悄悄离开房子,去找达罗。在达罗的房间里,俩人的话音都压的很低。卡扎因说:“有什么新动静?”“目前他们仍然还在等待,毕竟他们要想拿到确凿的证据,就只能再去趟首都。这一来一去的,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本就回不来。”

卡扎因冷笑,这个混蛋,为了对付自己和可可,还真是不怕麻烦不余遗力。他又问道:“你上次说的,他和一个女人在夜里鬼混的事情弄清楚了吗?是哪家的女人?”“弄清楚了,是哈依大叔家小儿子的媳妇。现在已经守了寡,回娘家住了,离罗伊的房子不远。”

哈依大叔?那不就是那天怀疑儿子血统是否清白的那个老人吗?他的小儿子在首都的战役里战死了,想不到遗孀竟然和罗伊搞到了一起。这可纯粹是意外收获了,本来卡扎因只是让达罗严密监视罗伊和族里老人们的联系和动向,因为经过反复思考之后,他怀疑罗伊不仅仅是想对付自己和可可,他的野心似乎还更大,分明还想借着自己的事情让族人们对父亲发难,动机恐怕就是冲着族长的位置来的。真是个没脑子的人,就凭他的德行,哪里够资格和父亲的一小脚趾比?

也该着他自作孽不可活,被达罗发现了竟然在夜里和人鬼混,这下更好了,原本还担心自己动手会让父亲为难,毕竟隔着叔叔这层关系,可是,如果被村民捉奸,可就顺其自然的族规难饶了。到时看哈依大叔还有没有脸面管别人的清白。

卡扎因想了想说:“明天夜里就安排人捉奸,我要在走以前看到他的下场。”

次日傍晚,卡扎因仍然回来的很早,一脸的笑意,还故意把手背在了身后。

林可欢把目光从儿子身上转到卡扎因的脸上,虽然迷惑,但是也被卡扎因的笑容感染了,情不自禁的也微笑起来。卡扎因坐到她旁边,仍然把手放在背后。林可欢早就看出了他一定拿着什么东西,对着他这么孩子气的做法,一边笑,一边极力忍耐着就是不开口询问。果然,卡扎因只好自己说道:“我有礼物送给你,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得跟我说实话。”

林可欢也被逗起了孩子心,果真点点头,专心的看着卡扎因。卡扎因慢慢的说:“你想回家吗?我是说,你想回国吗?”

林可欢的笑容僵住了,这个玩笑有点过头了。她收敛了笑容,有点失落的调转目光,重新看着儿子,没有吭声。

卡扎因也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说:“我没有开玩笑,告诉我,你想回去吗?”林可欢闭了闭眼睛,颤声说道:“是的。我想回去。可是我回的去吗?”眼泪一滴一滴滑下脸庞。

卡扎因伸出右手轻拭她的眼泪,柔声说:“别哭,我会送你回去的。”说着左手已经从背后伸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口袋。林可欢不敢置信的看着卡扎因,然后呆呆的望着那个布袋。

卡扎因打开布袋。里面是两本绿色的封面画着奇怪图案和文字的小册子。卡扎因先打开一本看了看,然后把另一本打开展示给林可欢看。上面竟然是阿拉伯语和英文对照的个人信息,在右下角居然还有一张头像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带着圆帽,薄薄的面纱是从帽子上直接垂下来的,整个脸庞都遮住了,连眼睛都没露出来。本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是隐约有个脸部轮廓,和林可欢的脸型很相像,致、小巧,下巴尖尖的。

林可欢惊诧的脱口而出:“假护照?”再笨,她也明白卡扎因的意思了。

卡扎因点点头,解释说:“这是这个国家的真护照,只不过上面的人名和信息是假的。是我让兄长买通这里的官员,好不容易弄到的。”说完,又翻过一页说道:“你看,后面还有商务部的签条,和你们国家的签证。”

林可欢看到久违了的和阿拉伯文对照排列的几行中文小字,内心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尤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那几个字,更是带着浓厚的祖国的气息。林可欢的眼泪泉涌而出,死死抓着护照,再也不肯松手。

卡扎因非常能理解可可现在激动的心情,他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好半天。林可欢才平复下来,又有点担心的说:“这个能行吗?凭这个,我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回中国吗?”

卡扎因点头,肯定的说:“可以。只要商务部肯出签条,你看,你们国家的使馆立刻就给了签证。从护照到签证都是真的,我们自然可以去中国。只是,委屈了你,你已经不能再用自己的名字和真实身份回去了。我是说,这次,我不会再试图把你交给驻这个国家的中国使馆,因为我想亲自陪你回去,我再也不放心你自己走了,更何况,我们还要带着孩子。你知道,我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也不能用自己的真实名字和身份,目前,我们只能用这个方法了。你不会生气的,对吗?”

林可欢马上点头。就算卡扎因不详说,林可欢也明白为了弄护照,卡扎因和扎非不定费了多少劲儿和周折,当然钱更不会少花。也就是在这么落后腐败的地方,才有可能办成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能够回去,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走?”“明天夜里我们动身,先悄悄离开这里,然后我们去首都,那里有机场。”卡扎因没有说,明天白天他还要看场好戏。

这么快?林可欢愈发的高兴,但是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你的家族怎么办?你们不打算再打回去了吗?”这是林可欢再见到卡扎因之后,第一次问及战争和家族,卡扎因很高兴小猫能这么问,这是不是表示,小猫又开始关心自己了呢?

卡扎因亲亲林可欢的额头,轻轻的说:“我们伤了元气,短时间内不具备反攻的条件。最快也要一两年之后,当然主要还是看局势的发展。”但是只要家族开始反击,我一定还会回来和父兄并肩作战的。希望那个时候,你能够在中国快乐的生活。卡扎因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夜里,林可欢始终都激动的无法安眠,半梦半醒间总会想到父母的样子,和以前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忍不住探手到枕头下面,护照,然后心里又踏实又兴奋。

每次林可欢翻身,卡扎因都知道,他搂着他,轻拍她,就象哄一个大孩子睡觉。在他看来,现在的小猫就是一个孩子,充满了孩子气。他也同样没有深睡,因为他还惦记着另一件事情,他一直竖着耳朵,耐心的等待外面传来他意料中的动静。

果然,刚过午夜不久,隐约的嘈杂声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卡扎因立刻坐起身子,然后就站了起来。林可欢也马上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卡扎因安慰她说:“外面有点乱,我出去看看。你接着睡吧。”林可欢有点担心的说:“出什么事了?我们……我们还能走吗?”卡扎因笑了:“能。你放心吧,不会影响我们离开的。乖,你再睡会儿。”

卡扎因走出房子,嘈杂声和火油灯的光亮都是从相隔几排土屋之外,家族新的议事厅的地方传出来的。卡扎因勾起了唇角,逸出冷笑,眼神变得凌厉,慢慢走过去。

他赶到的时候,父亲、兄长以及族里的多数老人和重要族人早都已经在场。几个大火油灯把议事厅照的通亮,在众人的围困当中,罗伊和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跪伏在地。俩人显然都被打了,女人身上的伤痕比罗伊的似乎更重些。她脸朝下,因为羞愧或许更多的是恐惧而瑟瑟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她旁边的罗伊,也显然怕的要死,一脸求饶忏悔的模样,已经痛哭流涕了,嘴里不断说着:“伯父,不是我,不是我的错,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是她勾引我的呀,伯父。”

德里斯和几位老人都没有开口,其他族人的声音却比罗伊的声音高过许多,他们议论着,几个年轻人大声说着:“不能饶了他们,他们违背了真主,他们该死。”“他们通奸,十恶不赦,必须严惩,以正族规。”

“是我亲眼所见,罗伊奸这个女人,不能饶了罗伊。”……

卡扎因仔细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年轻人,都是族人,并非扎非和自己手下的军官,心里暗赞达罗办事细心,没有授人以口柄。

卡扎因又看了看父亲旁边的老人们,除了哈伊,俱是怒瞪着地上的奸夫妇,威面耸然。哈伊则是一脸羞愤,暗自咬牙低头叹息,颜面尽失。

良久,德里斯沉声开口:“都安静。”场面立刻静然,大家都看着族长。

德里斯怒视女人和罗伊,冷声道:“你们寡廉鲜耻,竟然通奸被人捉奸当场,还有什么话说?”

那个女人终于哭出声来,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罗伊惊恐欲绝,不惜拖着萎缩的残腿,跪爬到德里斯跟前,抱着德里斯的小腿哀求:“伯父,伯父,饶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饶了我,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德里斯痛心的说:“罗伊,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奸寡妇,难道你家那么多的奴隶还不够满足你吗?族有族规,不是伯父心狠,只是饶了你以后就无法约束其他人了。就算是扎非和卡,如果他们胆敢作奸犯科,我也一样严惩不怠。”

罗伊已然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愈发哭的一塌糊涂,一连叠声的叫:“伯父,伯父,伯父……”。

德里斯不再理睬他,转头看着其他老人,斩钉截铁的说:“按照族规,女人处以石刑,罗伊处以木桩刑,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包括哈伊在内,所有老人全都点头:“理应如此,就这么办吧。”

就在这时,伴随着凄厉的大哭声和“等一等”的声音,两个几个男子和一个上了岁数的妇女跑进来,原来是这个女人的娘家人和罗伊的父亲及两个弟弟。

卡扎因在心里冷笑,果然任何坏事最后知道的才是家人。

那个老年妇女,一把扑到女儿身上,一边大哭,一边捶楚她:“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干这种事,你好糊涂,你好糊涂。”

罗伊大叫着:“父亲。”转而爬了过去。罗伊的父亲也几乎要跪下来了,他捧着德里斯的右手急切的亲吻着乞求宽恕,同时哀求:“德里斯,你放过罗伊这次吧。弟弟求你了。”

德里斯反手把他拉起来,温和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罗伊的父亲真的跪了下去,懊悔的说:“没有管教好罗伊,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严厉约束他的。”

德里斯用力把弟弟拽起来,叹了口气说:“太晚了,弟弟。就算我想饶他,其他族人们也不会同意的。好在,你还有他们”,说着看向罗伊的两个弟弟,他们正蹲在罗伊身旁陪着落泪,“他们都是好孩子,一定可以为你养老送终的。”

罗伊的父亲看向其他几个老人,他们的脸色都很郁,满是愤怒和不屑。罗伊的父亲知道,兄长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他肯放过罗伊,族人们也不会同意的,罗伊这次是必死无疑了。一时急火攻心,两眼一闭,身子向后倒了下去。德里斯赶紧让罗伊的两个弟弟把他抬回家,并且再三嘱咐,一定好好劝慰他、照顾他。

一切都尘埃落定,德里斯最后说道:“先把他们关起来,明天上午行刑。”顿时哭声凄厉,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女人和罗伊往外拖。

卡扎因一直隐没在人墙之外,这时悄悄的退出来,走回到自己的房子,其实看到叔叔的惨状,他也起了一点恻隐之心,毕竟从小叔叔对他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罗伊实在罪无可赦,他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次日早晨,卡扎因吃过早饭,看见林可欢已经自动自发的开始收拾婴儿一路上需要的东西,他微笑着说:“收拾好了,你自己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昨天没睡好,今晚还要赶路。”林可欢开心的笑,然后点头。

卡扎因离开房子,去找父亲和兄长。扎非在最后时刻,才告诉了父亲,卡扎因今夜就会离开。德里斯惊愕之余虽然很是不舍,但是听说了罗伊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也认为卡带着可可和孩子先避开一段时间比较好。即便族里老人真的从首都拿到什么证据,卡扎因和可可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们又能如何呢?届时,自己可以说卡已经被派出去与这个国家的官员疏通关系,寻求他们的支持,而可可和孩子也随同前往就足够了。

对于卡扎因选择带可可前往中国,而并非法国,德里斯既理解也支持。现在他们都不确定法国政府到底从z国政府那里获取了多少情报,虽然卡扎因在德里斯的几个儿子当中,是最少抛头露面的,依然不能不防法国那边万一有了卡扎因的照片,在海关通缉他怎么办。

卡扎因走进来,德里斯深深的看着他,卡扎因已经明白父亲全都知道了。他慢慢走近父亲,在他身边坐下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把可可送回去,然后就会回来。我永远都是哈雷诺家族的子孙,为他生,为他而战。”德里斯眼睛闪出点点泪光,宽慰的说:“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们不会很快就开战的,我们要休养生息。你只管安心和可可在那边住着,多为我们家族生养后代。”扎非也说:“没错。只要不开战,你就先不要回来。”

德里斯又说:“我们的秘密经济通道仍然完好无损,你到了中国,可以直接与瑞士的代联系,我也会通过秘密渠道先跟他打招呼的。他会直接把钱转给你,你不用担心。联系的方法,让扎非告诉你。”

德里斯最后说:“罗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走到今天这步,是他咎由自取,你也不要再记恨他了,尤其不要恨你的叔叔,他还是很疼你的,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有抢夺族长位子的野心。”

卡扎因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恨叔叔。但是我一定要亲眼看着罗伊接受惩罚,才离开。”

德里斯叹口气说:“那我们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行刑地就选择在族人聚居地边缘的荒地上,家族的仆人早已经连夜挖好了大小深浅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洞。两洞之间相隔有三米,左边的那个直径只有五公分左右深度超过了一米,这个是用来钉木桩的。

而右边那个洞就要大的多,或者被称为坑也可以,直径约有半米多,深度却是照着昨夜那个女人部以下的身长来计算的。

德里斯父子三人算是最后到达的,族人们密密麻麻的早已经把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个女人和罗伊瘫软在当中,已经发不出声音。

德里斯用眼神儿向几个老人家示意,然后清晰的说:“为正我族规,将通奸的奸夫妇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开始。”

几个族人先上前拉起那个女人推进坑里,让她站好后,开始往里填土。那个女人大声哭叫起来,极力用手掩着脸庞。很快,她部以下就被牢牢的埋进了土里,而部以上则露在地面上。她声嘶力竭的哭泣着,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那几个族人又走向罗伊,罗伊这个时候已经抖得牙齿打颤,面无血色。一边向后缩,一边哀号:“伯父,我错了,我是个混蛋,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负责行刑的族人丝毫不理会他的哀求和挣扎,将他面朝下摁在了地上,部和腹部平铺摊开,双腿大大的拉向两边,双臂则紧缚于背后。其中一个族人手持一直径不到3公分,却足有两米长的尖头圆棍,顶住了他的肛门,开始慢慢往里钻。

罗伊的惨叫立刻提升了两个八度,惨烈起来,身体也开始剧烈挣扎,无奈被四、五个年轻族人死死压住,本躲避不了一分,继而开始了破口大骂,但是很快就被破布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咽声。

哈雷诺家族用来行刑的木桩本来都是圆头的,主要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对器官的破坏,深入身体后不容易粉碎内部脏器,只会造成器官挤作一团,或者还会易位和偏离,延长受刑的过程,加剧受刑人的痛苦。可是罗伊的父亲心疼儿子,回去苏醒后,马上就让小儿子重新找到德里斯苦苦哀求,希望能将木桩削尖,缩短罗伊受罪的时间,从而能够早点死去。

罗伊毕竟也是自己的亲侄子,德里斯一口答应下来,果然让仆人连夜准备了这支尖头木桩。

随着木桩的不断深入,罗伊开始痛苦的抽搐,汗如雨下,脑袋摇摆的几乎要折断,喉咙里连呜咽声也发不出来了。

木桩入二十公分后,罗伊的肛门处开始往外出血,这个时候,木桩因为润滑,而更好往里推进,很快就又进三十公分。

这个时候,族人松开了对罗伊的压制,罗伊也早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几个族人共同用力,终于将木桩竖了起来,入事先打好的那个直径很小的洞里,然后两个人扶着木桩,剩余的人快速用泥土填充缝隙,直到木桩可以牢牢立稳。

这个时候,木桩仍然会轻微摇晃,但是绝对不会再倒下,族人们全都松开手,只留下罗伊自己悬挂在木桩顶端,凭借自身重力,缓慢的往下沉。大量鲜血沿着木桩流下,浸染了土地,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罗伊低垂着头,呼吸已经极其微弱,内部被一点点刺穿的痛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到的,也许只有真正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族人们已经不再关注罗伊了,他们只要在傍晚时分过来看看木桩有没有从罗伊的后脖子或者是其它什么地方穿透出来就可以了。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罗伊的惨状,恐惧得脸都变形了,甚至埋在土里的下身已经小便失禁。可是最可怕还刚刚开始,随着第一块足有男人手掌大的圆石头,被投掷过来砸上她的一侧肩膀后,大小不一的石头立刻暴风骤雨般的紧随其后。

这些石头也是经过挑选的,表面圆润,很少带着利角。目的也无非是为了减缓女人死亡的速度,要让她承受更多的痛苦。几分钟后,那个女人就已经头破血流,哭叫的嗓子都哑了。半个小时后,一直勉强护住头部的双手双臂已经肿胀的不象样子,最终再也抬不起来。

脑袋和前终于再无遮掩的成为众人下手的靶子,在族人疯狂用力的又投掷石块达一个小时后,女人面目全非,裸露在土外的部位一律血模糊,几乎变成了一团泥,早已停止了呼吸。

这时族人们开始大声欢呼,然后逐渐散去。

卡扎因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他自己到后来已经开始强忍胃部的不适,虽然他知道石刑由来已久,但是亲眼观看还真是头一次。他想起了可可对那位大嫂说过的对于石刑的评价是‘野蛮’、‘残忍’,他庆幸可可没有看到这一幕,也更认为自己马上带她离开是正确的。

夜色里,家族聚居地一片寂静。德里斯和扎非默默的送卡扎因三口和达罗走出了几百米,卡扎因最终停下来,对父亲和兄长说:“父亲,扎非,你们回去吧。只要我们顺利登上飞机,达罗就会回来报信。到了中国,我会随时保持与代的联系,你们通过秘密渠道就可以知道我们的情况。请你们也多保重。”

德里斯和扎非点点头,心里万分不舍。德里斯嘱咐他:“你也要多保重,好好照顾可可和卡索。等局势明朗,你们再回来。”扎非紧紧拥抱卡扎因,什么也说不出来,话语全都哽在了喉头。卡扎因又紧紧拥抱父亲之后,咬牙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林可欢不知道怎么就替卡扎因掉下了眼泪,她能够体会卡扎因父兄不舍的心情,她抱着孩子第一次给德里斯和扎非轻轻鞠了个躬,很小声的说:“对不起。再见。”然后不敢再看他们的表情,快步追上卡扎因。

达罗最后敬了个军礼,扎非说:“好好照顾卡扎因少校,务必保证他们安全登机。”达罗轻声回答道:“是。长官。”

后面几天的行程并不艰难。他们的穿着打扮与当地人没有任何的不同,这个国家虽然同样贫穷落后,但是局势要安定的多,不论沿途是村落还是小城市,所过之处,大家都在平稳的过日子,热闹的街市,安乐的居民,都给林可欢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更象个来这里旅行的游客,虽然步履匆促,却依然看到什么都很好奇,一点也不觉得白天赶路的辛苦。一到晚上,他们要么留宿村民的乡舍,要么就是在城市里的旅馆里投宿,虽然简陋,却也能让他们休息的很好。

几天转眼就过去了,他们已经来到了s国的首都,即便归心似箭如林可欢,竟也觉得时间过的好快。

首都的条件终究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在这里,卡扎因直接就租了一辆小汽车,然后开往唯一的机场。他们同样要中转两次飞机,才能回到中国。而这里的飞机要等两天以后才有一架。卡扎因干脆就带着林可欢在首都转来转去,买了新的袍子、头巾以及面纱。然后又征求林可欢的意见,看看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带回中国,俨然真的开始以游客的身份转悠了。林可欢笑容越来越多,小孩子心也恢复了不少,竟然还真的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特产果酒,特殊茶叶,还有自己和妈妈都喜欢的带有当地民族风情的小手工艺品。

本来只有一个包袱的简单行装,等到登机的时候竟然变成了一个大行李箱。

登机过程办的很顺利,同机的另外几个女人也全都从头到脚的捂的严严的,在各自男人的带领下登上飞机。林可欢惴惴不安的心才算彻底安定下来,这里果然很容易浑水鱼,只要遮着面纱,只怕就是藏着个男人,也不会被发现。

达罗已经受命启程返回家族聚居地了。飞机同样呼啸着冲上蓝天,舱窗外同样是倾斜的大地,林可欢的心情无法言喻,她终于要回家了。

林可欢和卡扎因在经历了累积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终于抵达了首都国际机场。中国的海关安检果然要严格复杂的多,但是出于对阿拉伯妇女的尊重和礼貌,林可欢仍然没有被要求摘掉面纱,同样很顺利的从机场里走出来。

终于回到了祖国,这个时候正是北京的春末夏初,午后的阳光明媚却不灼热。林可欢深深呼吸着祖国大地上的空气,热泪盈眶。满目的中国文字,满耳的乡音,让林可欢再也按捺不住的,在第一时间,拉着卡扎因跑到机场免税店,购置了一身西装和套裙。卫生间里,林可欢终于能够换下令人憋闷的罩袍和面纱,还以自己本来的面目。

素淡合体的套裙,配合着林可欢飘逸黑亮的长发,一下就惊呆了抱着儿子等在外面的卡扎因。林可欢脸色嫣然,温柔的接过儿子,轻推紧紧拥吻自己的卡扎因,面色含羞的说:“该你了,快去换西装。”

看着身着西装丰神俊逸的卡扎因,林可欢很满意,现在他们可以大方的在街上行走,大方的乘坐火车回自己父母家了。

所谓近乡情怯,林可欢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夜晚华灯初上,变化很大的街道,内心既激动却也不安。妈妈,我回来了。爸爸,我回来了。

当熟悉的家属楼就在眼前,二楼临街的小窗户里透出熟悉的暖黄色的灯光,林可欢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出租车早已经开走了,她却依然站在路边,痴痴的望着那个窗口。卡扎因抱着孩子等在她身后,并没有催促她,而是微笑着打量这里的环境。单元门里陆续走出了几个吃过晚饭出来纳凉的老人,他们互相打着招呼,然后在楼前的花坛边坐下来。

天色已暗,谁也没有留意不远处的他们。

又一个人影儿从单元门走出来,瘦高的个子,不断回头对送他出来的一对老夫妇笑着寒暄:“阿姨,叔叔,你们快回去吧。我就走了,下个周末再来看你们。”

林可欢倏的僵直了身体,死死盯着那三个人。就连卡扎因也发现了林可欢颤抖了一下,随即也把目光投向了单元门的方向。

林妈妈慈祥的说:“苏毅啊,我和你林叔叔没事的,你不要每个星期都过来了。我们都知道你很忙,你就不要来回跑了。我们有事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

苏毅笑着说:“没关系,反正周末我也没事儿,每周能看到您二老,我心里才踏实。”

邻居们也都看到了他们,笑着打招呼:“苏毅又来了?林妈妈,你们有福气呦,苏毅可比我们家的儿子都强。”“是啊是啊,林妈妈,你们可真找了个好儿子呀。”

林家二老笑着点头:“是啊,多亏了苏毅,每周都来照顾我们,苏毅真是个好孩子啊。”苏毅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说:“是我应该的。你们赶紧回去吧,我就开车走了。”

林家二老笑着点头,苏毅绕过花池,坐进停在角落里的车里,然后发动油门,缓缓开出来,最后又向林家二老挥挥手,才略微加速的打算驶上马路。

林可欢呆呆的看着父母转回单元里,呆呆看着苏毅的汽车直接超自己这边开过来,却失去了反应能力,不知道躲闪。

苏毅显然看到了前面有个人影儿,却也没有仔细留意,只是踩刹车把速度重新减慢了许多,他觉得那个人一定会避开的。但是,那个人一直没动,直到他离她越来越近,已经笼罩在车灯下,他看清楚了她的模样。那一刻,是惊心动魄的,苏毅一脚狠狠将刹车踩到底,自己随着惯,口重重磕在方向盘上,立刻就是钻心的痛。

几乎在同时,卡扎因用力搂住林可欢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快速闪到了一边,惊出一身冷汗,急切的说:“可可?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苏毅顾不上口的疼痛,一把打开车门跳下来,他完全不会想到就是欢欢回来了,他只是单纯因为对方和欢欢长的很像,就忍不住想要和她说句话。

当他看到那个女人依靠在另一个高大,并且是个外国人的怀中是,立刻觉得自己唐突冒昧了,他赶紧用英文说:“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们没事吧?”

林可欢一直在颤抖,把脸深深埋进卡扎因的怀里,没有说话。卡扎因搂紧颤抖的身体,温和同样用英文说:“不,我们没事。”

苏毅盯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儿,身材比欢欢要丰满一些。嘴里说道:“那就好。抱歉。我先走了。”

他重新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开了出去。

林可欢这才慢慢抬头,对卡扎因挤出一个微笑说:“我们进去吧。”

林妈妈听到敲门声,赶紧过来开门,随口说道:“是不是苏毅落下什么东西了?”房门打开,林妈妈先是一愣,瞬间就不敢置信的用力睁大自己的双眼,唯恐是看错了,然后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盯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孩子。

林可欢哽咽的叫道:“妈妈,妈妈,是我回来了。”

林妈妈双腿一软,直接向后退了两步,卡扎因眼疾手快,马上上前半步扶住了她。林爸爸也听到了动静,马上从房间里走出来,呆怔在了原地。

林可欢又叫道:“爸爸,我是欢欢,我回来了。”

林爸爸快步上前,一把就拉住了林可欢的手,使劲儿握住,上下左右的仔细看着女儿。然后嘴唇颤抖着,半天才说:“是欢欢……是我的女儿……你……你……”

这个时候,卡扎因怀里的小婴儿睡醒了,哇的哭起来,林妈妈马上低头去看,卡扎因不会说中文,只好一直冲她笑。

林可欢眼泪不断,嘴角却露出笑容:“爸爸,妈妈,这是我的儿子,是你们的外孙子。”

林妈妈一把接过来,大声说:“快进来,都进来。我的孩子啊,我的孙子啊。”激动之下,只会说这两句了。

林爸爸让大家都坐下来,自己忙着往厨房跑,先问吃饭没有,林可欢说在飞机上吃了点,在火车上也吃了点。林妈妈马上说:“那怎么行,快准备饭,我和你爸给你们准备饭。”

老两口儿打仗一般的忙碌起来,很快家常的四菜一汤就端上了桌子。林可欢也已经给孩子喂完了牛。卡索哼哼唧唧的开始闹觉。林妈妈抱过孩子,一边哄着,眼泪就掉下来。林可欢也跟着难过,也掉下泪来。林妈妈难过的说:“我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都说你已经……可是你又回来了,连孩子都有了。”

林可欢哽咽的说:“我差点死掉,是卡扎因救了我,然后,然后我们就……就在一起了。孩子也是他的。”

林爸爸一直悄悄看着卡扎因,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温柔的看着林可欢母子,对自己和老伴儿也一直抱以微笑,很有教养的样子,心里已经认同他了,现在又听说是他救了自己的女儿,更是高兴。热情的对卡扎因说:“吃吧,孩子,吃饭。”说完把筷子递给他。

林可欢笑了:“爸,他不会用筷子,我们家的叉子呢?”林爸爸马上说:“哎呀,我糊涂了。我去拿。”

卡扎因奇怪的看着可可,林可欢笑着翻译给他,卡扎因也笑起来。

林妈妈说:“活着就好,回来就好。以后我们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们了。”

吃过晚饭,四人终于有时间好好聊一聊。很多具体细节,林可欢不想让父母知道,也确实没法说。林爸爸林妈妈也不愿意再看着女儿回忆过去痛苦的经历,也不再问的那么详细。他们只是知道,卡扎因是法国混血,救了欢欢,然后俩人相爱有了孩子。夫妇俩都对卡扎因很满意,眼看着他们露出疲惫的神色,马上安排他们睡下,只说明天再聊。

苏毅开车返回自己的城市时已经过了午夜,等再回到自己的家里,已经夜里快两点了。他身体很疲倦,但是大脑却异常的活跃,让他本无法入眠。晚上的事情,又一次深深触动他内心深处那最脆弱的神经,带动他的心脏再次疼痛不已。

他又打开抽屉,把里面珍藏的相册取了出来。他歪在沙发上,一张一张的慢慢翻看,里面纯真美丽的林可欢也一直在对着他微笑。

他摩挲着一个个的笑脸,内心充满痛楚,如果当初他没有放弃欢欢的话,现在恐怕他们连孩子也都有了吧。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刚才那个外国男人手里抱着的婴儿襁褓。

可是,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已经找不回欢欢了。而上天作为对他的惩罚也让他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周乐乐的关怀和追求,终于周乐乐也看出了他的变化,在反复追问之下,他终于全对她说了出来。周乐乐也是伤心欲绝的离开他的。他竟然一错再错的先后伤害了两个深爱自己的女人。

苏毅又想起了往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良久,他才重新睁开双眼,继续翻看照片,一边对着照片喃喃自语:“欢欢,这两天我还是和叔叔阿姨一起过的,他们都很好,你只管放心。我就是他们的儿子,我会为他们二老养老送终。”

同一个时间,林妈妈也因为激动兴奋而睡不着觉,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对林爸爸说:“我就说嘛,我们女儿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悲惨的死去呢,果然是老天有眼,保佑了她,还让她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和宝宝。我总算踏实了,就算明天就闭眼,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林爸爸赶紧说:“你看你,胡说什么。以后的好日子还长呢,我们要帮欢欢把孩子带大,看着他娶媳妇儿。”林妈妈也笑了:“对,你说的对。”

片刻后,林爸爸忽然又叹口气说:“可是,我发愁苏毅啊。那个孩子对欢欢可是一往情深。就算以为可可不在了,却依然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以前住院的时候就别提了,就是现在,每个周末他仍然开车过来陪我们,我这心啊,真是早就把他当亲儿子了。现在欢欢终于回来了,可是又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我总觉得对不住苏毅啊。”

林妈妈也沉默下来,然后说:“不行,我们不能瞒着他。明天就打电话给他,不能再耽误他了,得说服他赶紧找个女朋友。”林爸爸说:“好吧,不过你注意措词,就怕伤了他的心啊。”“那也长痛不如短痛,一定得告诉他。”

次日林可欢醒的特别早,她轻轻起身,让卡扎因和孩子多睡会儿,自己先走出来。

林妈妈和林爸爸早就买来了早点,一个在看报纸一个在浇花儿。看见女儿出来,林妈妈说:“怎么不多睡会儿?”林可欢搂住她亲昵的说:“太兴奋了,睡不着。”林爸爸笑:“和你妈一个样,你妈也没怎么睡。”

林妈妈说:“你先吃吧,等……哎,他叫什么来着?没记住。”林可欢笑呵呵的说:“卡,你们就叫他‘卡’好了,一个字好记。”林妈妈接着说:“等卡起来了,我再给他热热。”

林可欢仍然腻在妈妈身上,懒洋洋的说:“不着急,我也不饿。”林妈妈放下喷壶,拉着林可欢坐到沙发上,慈爱的抚她的头发,跟她聊天说:“以后有什么打算?还要回去上班吗?”林可欢微微蹙眉说:“我一直在矛盾,我其实不想让大家知道我回来了。我害怕他们问这问那,我更怕被人炒作。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我真的已经觉得好累了,特别特别的累。”

林爸爸也放下了报纸:“是啊,昨天我也没睡好,我也在想,你现在连户口都没有了,要重新补办,大家一定会对你的经历好奇的,也许真的会有记者来采访你。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样。可是如果不办户口,你和孩子以后怎么生活呢?孩子总要长大上学的啊。”

林妈妈这时说:“我想把你回来的事情告诉苏毅,我们听听他的意见吧,他不是正好在卫生局吗?”

林可欢轻轻的问:“他还好吗?结婚了吧?”

林妈妈叹口气说:“怎么会,从来没听说他另交女朋友。这个孩子呀心里恐怕还是放不下你啊。你不知道他一直在照顾我们,对我们比亲儿子还好。每个周末必定开车过来陪我们两天。家里买粮买面,换个水管灯泡什么的,都是他帮我们做。如今你回来了,可是你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也觉得对不住他呀。”

林可欢有点发呆:他没有跟那个局长女儿结婚吗?还是说他在瞒着爸妈?

婴儿的哭声传过来,林可欢赶紧走回房间。卡扎因也已经醒了,林可欢抱起婴儿,笑着对他说:“睡的好吗?”卡扎因先吻了一下林可欢的嘴唇才说:“睡得很好,就是睁开眼睛,没有见到你。”林可欢笑意更浓,却不搭腔。卡扎因很喜欢林可欢现在发自内心的笑容,自从他们踏上回程的路途,可可就开始一点点的重新向他敞开心扉,一点点的重新跟他亲近起来。这让卡扎因觉得自己为可可作什么都值得,都愿意。

吃过早饭,林可欢顾忌着不想出门,卡扎因正好也觉得他们连日奔波,可可一定很累,也愿意留在家里休息。于是他们三口在家歇着,林家二老出去买菜。在路上,林妈妈给苏毅打了个电话,苏毅一听说欢欢回来了,当时就愣住了,手机一下就脱手掉到了地上。然后他捡起来,匆忙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跟自己的秘书交待了两句,就开车往林可欢的城市赶。

他想起了昨天那个女人,就是她,她就是欢欢。她回来了,可是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结婚了?那个孩子是……他们的?苏毅一阵心口发冷,拒绝再想下去。

林家吃过午饭,林可欢帮着林妈妈洗碗,然后就听到有人敲门。林可欢擦了擦手去开门,然后就看见了苏毅。

苏毅激动的一把就抓住了林可欢的胳膊,急切的问:“欢欢?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你回来了。昨天我就该想到是你了,除了你,还怎么会有人跟你这么像呢?”

林可欢已经不复昨天乍看到他时那么震惊与失态了,她微微向后退了两步,挣脱了苏毅的手,淡淡的说:“你好,苏毅。你怎么赶过来了?”苏毅着急的说:“是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我就立刻过来看看你。你不知道这两年来,我有多么后悔,多么想你。我……”。

苏毅激动之下,想起什么说什么,只顾说自己的。林妈妈听到动静马上出来,才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个孩子,我在电话里话还没说完,你就着急忙慌的跑了来。快进来,没吃午饭吧?其实你周末过来就行了。”

苏毅马上说:“阿姨,我不饿。”林妈妈说:“不饿也得吃。还有剩的,我给你热热。”他们已经很熟了,自然不会客套着重新做饭。

林可欢侧身:“进来吧。”

苏毅走进客厅,赫然看到昨天那个男人也坐在沙发里,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了,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面对对方向自己投过来的友善的笑容,他连挤出笑容的能力都没有。

卡扎因也认出了他,想到昨天可可在自己怀里颤抖,再看到他对自己敌视的表情,直觉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但是可可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这个男人休想再打可可的主意。这么想着,卡扎因越发有风度的向苏毅点头示意。林爸爸已经看到苏毅脸色不好,暗自埋怨老伴儿给苏毅打电话过于鲁莽,至少也该给他个适应时间啊。嘴里赶紧打圆场说:“苏毅快坐。”

苏毅已经镇静一点,慢慢坐下来,不看卡扎因,只问林爸爸说:“欢欢是怎么逃出来的?她这一年多都在哪里?怎么过的?”

林爸爸知道不能瞒他,只能先把卡介绍给苏毅说:“这位是卡,他是法国人。是他救了欢欢。欢欢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了。”就算苏毅自己已经想到了,可是真的听林爸爸说出来,还是深受打击,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好这个时候,林妈妈张罗着让苏毅吃饭,尴尬的气氛才有点缓解。苏毅已经吃不下去了,可是又不愿违逆林妈妈的好意,只好勉强吃几口。

林可欢自从刚才在门口看到苏毅的样子,心里也是诧异不已,他和自己离开前那会儿截然不同。按照林可欢的想法,他早就应该会和周乐乐结婚才对,即便还没结婚也应该是甜蜜恩爱的情侣,他本不应该再对自己说什么后悔和一直想念的话。也许他只是在心里为自己遇到的危险而难过所以才那么说安慰自己的吧,林可欢在心里默默的想。

卡扎因看到林可欢一直没说话,坐在旁边发愣,马上揽过她靠进自己的怀里,林可欢扭头冲他微笑,果然靠在他前。

苏毅看的是心里一阵绞痛,他放下筷子,看着林妈妈挤出一个笑容说:“我吃好了,阿姨。”

林妈妈说:“怎么吃的这么少?”苏毅只好撒谎:“其实我过来之前已经吃了点了,就是怕你们麻烦。”林妈妈说:“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这孩子,跟我们还这么客气。”

林可欢已经重新站起来收拾碗筷。苏毅也要帮忙,被林妈妈拦住:“你今天就别忙活了,让欢欢干吧。”然后拉着苏毅坐到自己身边。

卡扎因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跟随着林可欢走进厨房。林可欢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进来干嘛?出去坐着吧。”卡扎因从后面搂住林可欢的腰,看着她洗碗,在她耳边呵气,小声的说:“我爱你。”林可欢笑:“我知道。”卡扎因专注的看她洗碗,然后突然说:“我们找仆人吧,让她洗碗,你就不用干了。”林可欢呵呵笑:“我们这里不叫仆人,叫小时工或者保姆。”

客厅里,林妈妈悄声对苏毅说:“我知道你一定很失望,我知道是欢欢对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当时出了那种状况,欢欢都差点没命了,是卡救了她,后来又一直照顾她,欢欢说了,如果没有卡,她早就死了。我能想象的到,那种情况下,欢欢一个女孩子得受多少委屈啊。”说着,说着,林妈妈就眼圈红了,声音有点哽咽。

苏毅早就知道对于他变心分手的事情,林可欢临走前并没有跟林爸爸和林妈妈说,现在再听到林妈妈这么说,心里更是痛楚和难过,他说:“阿姨,不是欢欢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能看到她活着回来,又得到了幸福,我为她高兴。”

林妈妈更觉得愧疚:“好孩子,你也找一个吧。要不然,我这心里头总也不落忍。”苏毅苦笑:“好的,我会找的。阿姨就别为**心了。对了,欢欢有什么打算?”

林爸爸说:“我们也正为这事发愁呢。按理说。欢欢应该重返医院,可是她现在没有户口,我们又担心她的事情被炒的沸沸扬扬的,你也知道,现在的记者们都很麻烦的,欢欢也不愿意被别人追问不休。”

苏毅已经听明白了,他凝神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帮她想想办法吧,那她怎么回来的呢?没有护照,她也不可能回来呀。”

林爸爸和林妈妈相视一眼,他们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呢,昨天光顾着高兴了。

林可欢已经收拾好了厨房,这个时候和卡扎因一起走了出来。林妈妈马上问:“欢欢,你是怎么回来的?我是说你有护照吗?”林可欢愣了一下,看着卡扎因,卡扎因问:“怎么了?”林可欢说:“我妈问我护照。我可以说吗?”卡扎因马上点头:“当然。还是我来说吧。”

卡扎因拉着林可欢坐下来,他笑着对林妈妈和林爸爸说:“没有护照,我们是不可能回来的。可是你们也知道,大家都已经认为世界上没有可可这个人了。我猜尤其是在中国,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对吧?”卡扎因说一句,林可欢翻译一句,林家父母果然点头。

卡扎因接着说:“所以,我想既然可可在中国已经没有身份了,我就在s国,也是我们后来居住的国家给她申请了护照。可可,你拿给他们看。”

林可欢马上把自己的护照拿了过来。林爸爸林妈妈仔细看了半天照片也没认出那是林可欢,卡扎因却一本正经的说:“那个就是可可。在那个国家,妇女都要这么穿戴的,这是规定。”林可欢照直翻译,脸色有点红了。

苏毅也接过护照看了看,尤其是中国使馆的签证。然后用英文问道:“这么说,难道欢欢已经是s国的人了吗?”

卡扎因点点头:“没错。她已经在s国重新拿到身份了。”

林可欢把俩人的话都翻译给父母听。林妈妈有点心疼的说:“那个地方那么穷,欢欢却变成那里的人了。”林可欢没说话。卡扎因碰碰她,林可欢还是没有翻译。苏毅把林妈妈的话翻译给了卡扎因听。

卡扎因恍然大悟,微笑着看着林妈妈,安慰她说:“那个身份只是暂时的,因为那里的护照比较好申请。但是只要有了一个身份,能够证明这个人还活着,还存在,以后再转法国护照就容易了。因为时间紧,我们先来看望你们,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带可可回法国,以我的妻子的名义帮她换成法国的护照。你们不用担心。”

苏毅追问:“真的吗?真的可以吗?”连林可欢也诧异的看着卡扎因,因为卡扎因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卡扎因肯定的点点头,看着林可欢的眼睛说:“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只是时间问题。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包括我们的儿子,也要入法籍。”

林妈妈和林爸爸听了苏毅的翻译,都大喜过望。这样欢欢和孩子的身份问题就不必担忧了,也可以避免引起众人的关注。

苏毅已经知道卡是真的爱欢欢的,他能够为欢欢考虑的这么周到,并且有能力做到,就已经远比自己强了。想起自己当初自私的放弃欢欢,更觉得无地自容,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本就没有资格再说什么。但是,他仍然想为欢欢做点什么,他想了想说:“欢欢,你还想不想再继续做医生?”

林可欢眼睛一亮,但是又黯淡下去:“我不想再回市医院了。”她不想再见那些熟人。

苏毅说:“我们市里下属还有几个乡镇医院,他们医疗力量非常薄弱,你也知道,很多年轻医科学生都不愿意去那里,主要原因是无法解决户口问题。我其实经常下去调研,那里的生活水平提高的很快,并不比小城市差多少,相反,那里人少,环境很优美,空气也很好,住起来很舒服。叔叔阿姨如果愿意的话,一年也可以过去住上几个月,那里很适合养老的。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有什么事情想回来也就回来了。”

林可欢已经欣然点头,两眼放光:“我愿意去。”

卡扎因迷惑的看着她,林可欢抓着他的手说:“我想到乡村医院去作医生,那里人少,环境好,空气也好,我们带着宝宝去那里好不好?”

卡扎因露出笑容:“当然,只要你喜欢。你的医术那么高明,不做医生太可惜了。”林可欢感激的看着卡扎因,心里暖融融的。

林爸爸和林妈妈看到女儿开心的样子,猜也猜的到卡扎因一定是同意了,他们也非常支持女儿继续为百姓看病。

林妈妈说:“可是那里安排工作容易吗?他们不会要求欢欢有户口吗?”苏毅说:“这个我来安排吧,欢欢不是有s国的护照吗?就说她是从国外回来的就可以了,其中一家乡镇医院里已经有几个国外的医生在职了,也算我们医疗的一个新试点。那里最看重的是个人实际的能力,欢欢会被要求参加多项考试的,考试通过,就可以问诊。那里的人们很单纯,欢欢的事情又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们不会再想起来的。”

林可欢看着苏毅,真诚的说:“谢谢你,苏毅。”苏毅也露出释怀的笑容:“能为你做点事情,我心里好受多了。以后我们永远是朋友。”属于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真的结束了,但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友情,才刚刚开始。

夜晚,卡扎因搂住林可欢,轻轻咬她的耳朵,林可欢笑着闪躲。卡扎因制住她,假装严肃的说:“我要逼供。那个人最后跟你说了什么?”林可欢失笑:“他说,他和我永远是朋友。”卡扎因危险的眯起眼睛:“那我们呢?”林可欢深深看着卡扎因,无比认真的说:“我们永远是爱人。”

一室春光。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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