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向来自信高傲的男人,会流露这样脆弱痛苦的神情。那天他们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男人从今天见面开始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个不起眼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她实在看不出来!
“予城,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你……”
男人将手机一收,站起了身,瞬间表情便又恢复了坚定强硬,“我现在就去见mr.约瑟夫。”
joy双眼一亮,觉得男人到底是更看重事业,和女人比,利益才是摆在男人心目中的第一位,笑逐颜开道,“我陪你一起去。”
男人穿上黑色西装外套,动作流畅利落,说,“不用了,我自己去。joy,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掏出一本支票簿,那漂亮的大手握着镀金的派克笔,唰唰唰的划下几个大字,撕下一张,塞进了神色怔忪的女人手上。
女人十分不甘,想要反驳,却被简三按住。她咬咬唇,便追着男人出去了。
简三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息,唉唉,大哥的神魂儿早就丢那小母**身上了,这些漂亮的孔雀是注定要芳心破碎了。
joy没敢直接出面,跟着男人到了酒店附设的音乐咖啡厅,找到了德国人。
向予城直接走上前,约瑟夫一看到来人,微笑起立,与之握手问好。
“里奥,你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你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约瑟夫,很抱歉。”
微微一笑,约瑟夫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坐下再谈,向予城只抿了下唇,没有意向。
约瑟夫了然,便道,“合同都带上了吗?”他向上衣口袋,抱歉一笑,因为临时决定下来喝杯咖啡, 穿着比较休闲的服饰,没有上衣口袋和签字笔。
向予城道,“对不起,我来是向您道歉,我觉得我并没有资格获得您的合约。”
“怎么这么说,因为那天的事?”
“是。您渴望寻找一位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合作伙伴,一直以来我很自信自己就是这种人。但是那天……我失控之下,做了一件我生平最后悔最无法挽回的事,我想,我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强大自信。而且,我还欺骗了您。让您误会我和joy是一对默契的情人,事实上,那天您看到突然闯进办公室的女孩,才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对不起,约瑟夫。失去这次合作机会,我很遗憾。但是我更不想失去她,也许现在跟您说这些,对她也于事无补。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愧于她,无愧于心。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的欺瞒。对不起!”
高大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德国人行了一个深深的九十度礼。
周人惊讶之下,躲在一旁偷听的joy却被深深的激怒了。
她直接冲了进来,叫道,“不,你不能这么自私。我们为这次合作努力了那么久,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啊!你要尊重那个女人,就不用尊重我了吗?!”
想她打从回国后,多少富家子弟名流贵族追求她,她都不屑一顾。直到这个男人出现后,她就不自觉的被吸引了,他当初的确是开门见山毫不避讳的提出想利用她的人脉关系,拿下这个合约,也直接说明了他已经有喜欢的女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合作伙伴,所有暧昧,仅止于为了拿到合约的场合。
可是她一直以为,这是男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她出身名门,父母不仅是商界的名流,祖上三代更是名贵倍出,是真正从小到大倍受熏陶出来的大家名媛,与那些喜欢抛头露面逛夜店胡乱炒作名头的劣质名媛决不可等同而语。凡是聪明点的男人,哪个不渴望攀上她,便可以直接拥有一条道通往事业巅峰的捷径。她以为,这个男人就算再清傲,也摆脱不了男人们喜欢追求权利、地位、金钱和享受的本。
但现在,男人说出这一番话来,等于是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刮子。把她的自信和自傲都打掉了,这叫她回去后如何跟要好的闺蜜说,她连这个身世不明的内地暴发户都搞不定,惨遭如此滑铁卢。
joy用的是法文,她还想在德国人和自己过人面前留些面子。
向予城便用法文回答她,“正是为了尊重你,我才将事实告诉约瑟夫。这种没有结果的暧昧,除了伤人伤己,没有任何好处。在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有心爱的女朋友。这不是说说而已,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joy,你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完全没必要陷在这种关系里。我承认,我不该利用你来测验她的真心。除了说声对不起,我无法再给你更多。“
那一句“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将joy的防线彻底打碎了,致的面容上,大方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纠结和不甘心。在变了几变之后,银牙一咬,狠狠一跺高跟鞋,吼了一句,眼里包着泪跑掉了。
那句话是中文,大家都听懂了。
“向予城,你混蛋!”
男人苦笑,自语,他的确是个大混蛋,蓝蓝没有骂错。而对于joy,他很清楚这种女人比起蓝蓝更自私,只要随着时间过去,被鲜花美饰男人的蜜语包围下,很快就会淡忘他这个——身份不明的前黑社会老大,除了有点钱有副稍好点的臭皮囊,没文凭没家世没好祖宗,整个就是一暴发户。
这是个很现实的世界,这种利益关系在泸城那里是众所周知的。那里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却也充满了势利与无情。他不喜欢,他将扎在了西部内陆的碧城,不仅因为这是五岁前的美好记忆,是母亲和自己的故乡,更因为这里的更多是像蓝蓝一样,单纯真挚,更能温暖人心。
“对不起,约瑟夫,耽搁您的时间了。您在这里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承担。”
再次低头致歉,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他疑惑的抬头看着面前的德国人。
未料到,德国人说了一句让周围的人都惊讶无比的话。
“我愿意与你合作,向予城。”
这是中文。
“为什么?”他亦回中文。
德国老外微微一笑,眯起的双眸中闪过睿智之光,“你们东方人有一句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虽然有些拐音,但大家都听懂了。
“你知道吗,我们德国也有句话说,用于面对自己错误的人比面对敌人,更强大!向予城,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并且能与你合作。”
向予城还有些不敢置信,约瑟夫有趣的眨了眨眼,说,“我相信那位小姐应该比我更懂得你的心意。如果有困难的话,我有几招,也许能帮你挽回失落的芳心?”
向予城挺直背脊,正色道,“谢谢你,约瑟夫。自己的错自己当,我想自己来解决这一切。”
约瑟夫赞赏的点点头,拍了拍男人的肩头。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一段新的跨国友谊也从此结下不解之缘。
……
市立医院
“姝,我都说了怀孕不能吃辣的,你还非吃。”
“唉哟,我这次第一次,又没经验,哪知道呀!快,你去给我挂号去。”
王姝撑着腰杆儿,推推可蓝,可蓝给她打了杯水,才去挂号处排了队。
本来可以走关系的,可那丫头死活不愿意,差点儿就选了别家医院。王姝没办法,只能谎称自己情况十分严重,一定要找家好医院。之前可蓝也找沈玉珍说过自己的情况,可惜现在那丫头的情况,她也不敢下重药就直接去找人,只有先到了地儿再想办法联系了。
其实,这么瞎折腾,还是想给那丫头也顺便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以丫头现在的心境,怕是窝藏着什么事儿烂在肚子里都不会说一句,更别提身上的不适了。
这下,本来被王姝诅咒了几天的“种子”,倒立了大功。
孕妇最大的面子上,可蓝就是再不想跟向予城的任何人事物扯上关系,也忍下了,陪王姝来市立医院挂诊。
这时候,楼上的沈玉珍正在跟好友谈论一件大事。
“司怡,这么大的事儿你可别乱说啊,小城那孩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沈玉珍听了好友的话,立即变了脸色。然而好友一向严肃认真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愈发让她惴惴不安。
“哼!这事要不是我家那个缺筋的三小子最近太忙,送迟家的诉状书时,马虎了一回,懒得上法院就直接扔我书桌上了,我也不会发现这么大个内幕。”说着就从黑皮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翻到最末一张,亮给沈玉珍看角落里的签名,“瞧瞧,是不是这个名儿?”
沈玉珍拿过资料,扶着眼镜,凑近眼几乎只有十厘米的距离,是看了又看。可惜,写下名字的人,认真乖巧的像个小学生,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草笔都没有,让人想要糊弄说笔划不对、字体不对,都没错口。
“真的是……”翻到前面的病体特征栏,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也是她相当熟悉的。可是内容,越看越是让人心底发凉,一阵翻江倒海。
宋司怡扶了扶黑框眼镜,眼底尽是一位大法官惯有的严肃和刻板,说,“你要是怕那丫头是稀里糊涂签下这个字的。前面这一栏的字迹,你肯定比谁都清楚,以子宁当年在国大医学院前三甲的毕业成绩,也不会无聊的误诊这些内容。
所以,我想了又想,才觉得有必要让你看看这份资料,管束管束那个老大。人家好好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又没权没势,就被他们一个个耍着玩儿,这像话吗?!他这个当大哥的都这样,下面几个小的不是更有样学样,无法无天了。现在迟家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他要再弄出什么事来,以后我们下去了怎么跟阿琴交代?!”
沈玉珍手一抖,差点没拿稳资料,“司怡,我想这件事,等我先问问小城,再做打算,你可千万别冲动。我看小城当初送可蓝来医院里,亲力亲为,照顾得无微不至,是真的很喜欢那丫头,这其中大概有什么误会,就等我……”
宋司怡的眼光更冷,那里都是身为一名人民大法官的正义之气,“喜欢又怎么样了?!现在婚内暴力案子,我审了不下百件。爱又如何,难道就可以以爱为名义,伤害女人吗?玉珍,我知道你把小城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舍不得打骂,可是慈母多败儿。”
“司怡……”沈玉珍又急又慌,却本辩不过好友严密理智的言辞。
宋司怡口气毫不退让,“你做白脸惯了,就让我来做这个黑脸。说来说去,这都七年了,向予城那当黑道大哥的臭脾还是没改。就喜欢拿他们黑道那一套来说事,仗着气场大,就欺负人家小姑娘。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让他……”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了两人谈话。
助理医师推门进来说,“沈医生,楼下有一位叫王姝的小姐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谈谈。她说是大少托她帮忙,带一个人来看您的妇科。”
沈玉珍还没来得及问,宋司怡立即接过了话,“王姝是不是带了个叫萧可蓝的女孩子来看病?哦,就是以前大少当宝贝一样看护的女孩子。”
沈玉珍曾经是可蓝的主治大夫之一,助理医师自然很清楚。
“啊,好像是。我刚才去楼下拿药,看到萧小姐好像在排队挂号。沈医生,要我直接请她们上来吗?”
“对,你直接把人带上来,特别是那个萧小姐啊!唉,玉珍你别拦,这人都找上门儿了,正是机会问个清楚。你要不好意思,就由我出面。出了什么问题,你让向予城来找我就是,我一人扛着。”
“司怡,你能不能别把事情闹大。这明摆就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要闹出来那不一样是丢脸,而且最近你也知道他们在跟迟家斗,咱们这样做不是背后戳刀子,哪里像长辈……”
“沈玉珍,你这本就是为虎作伥。什么小两口的事,他们俩本就没有任何合法关系。”
“可是小城是真的很喜欢可蓝。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啊,司怡。”
最终,宋司怡还是让了步,说事情就交给沈玉珍处理,先离开了。
沈玉珍和王姝电话联系上,知道情况特殊,便亲自下楼去找人,跟可蓝不期而遇。
可蓝纵然不愿意,也不好在长辈面前使气,更不想让任何人再在那事上掺一脚,加上王姝一叫痛,便只能跟沈玉珍上了楼。
“唉,你这脉象太乱了。最近有没有好好休息,吃饭睡觉?脸色这么差,必须好好补补。”沈玉珍在电梯里,就握着王姝的手开始望闻问切,眼光却直往可蓝身上飘,不动声色的问,“可蓝,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来给阿姨看看。”
可蓝立即背过了手,“不用了,我就是晚上没睡好,没什么问题。您给王姝看吧,之前她还跌了一跤,只吃了些您开的止痛药和安胎药,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哦,还摔了一跤,这可麻烦了,必须拍彩超看看了……”
沈玉珍看可蓝别开脸后,脖子上露出的伤痕,心下更是着急了。这一接到王姝打的眼色,手就有些犯哆嗦。
把王姝送进了彩超室,沈玉珍又想了几个借口想给可蓝看看情况,可蓝都闪躲开了。没得办法,她只能进彩超室找王姝探问情况。
就在沈玉珍一走,一个妇人来到可蓝身边,正是去而复返,一直跟着他们偷偷上楼来的宋司怡。
“你是可蓝吧?”
“这位阿姨,我不认识你。”
“我是简博的妈妈,之前因为迟家的事去过一次帝尚大厦,咱们在专用电梯里碰过一面。”
“嗯,我记起来了。您来医院是……”
“为了一个强暴案,向玉珍讨教一些专业知识。”
可蓝心头一跳,看着满脸严肃的宋司怡坐在自己身边,更加不安。
正文7 132.绝不再委曲求全
女子低着头,紧抿着小嘴,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
宋司怡眼睛后的目光,清明而锐利,那双脆弱似碟翼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心底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想她近三十年来,从一个小小律师,到检察官,再考上大法官,执掌法庭十几年经验,一眼就看出这女孩是多么心虚、不安、彷徨。
她们学过犯罪心理学的人都知道,受了那种伤害的女孩子自我防卫心理十分脆弱,身处公众环境时害怕别人的眼光,明明没人知道,却总会觉得那些眼光像x光线一下,将她心底的不堪、痛苦、肮脏都投了出来,她们敏感得就像受惊的小鹿,也脆弱得让人无法不心生同情。
在吓跑小姑娘之前,宋司怡放软了姿态和声调,用谆谆善诱的口吻,轻声道。“可蓝,我听说你是家中的独女,也是单身一人在碧城学习工作的,对吧?”
可蓝觉得局促不安,很想逃开严厉妇人的攀谈,不住地张望彩超室。那里都大门紧闭,只能打起神应对,“嗯,是。”
“真不容易。你家是哪里的,离碧城远吗?”
“碧城,不远。”
“那挺好,火车汽车都很多,也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定常回去吧?”
“嗯,是常回去。”
为什么姝进去那么久呢,该不是真有什么大问题吧?
宋司怡立即加紧步伐,“唉,这次我接到一个案子也是个家在外地的独身女孩,被个有权有势的畜牲给强了,想高却无门。男主的势力太强大,在公检法都有人。这小姑娘只能忍着……”
“宋阿姨,抱歉,我想……”
宋司怡不给可蓝逃避的机会,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可蓝,你也是一个人在外打工学习。别怪阿姨废话啊,我们这一行的人见得太多,其实很多悲剧是可以避免的。你一人在外,一定要加强个人安全意识。”
“嗯,谢谢宋阿姨的提醒,我平常身上都有带防狼三件套。”
可是那防的是陌生人,谁会动不动就用那种东西防自己身边的人,何况,他还是她心爱的男人呢!
女孩佯装受教的女一笑,脆弱却又十足的坚强,扯动了宋司怡身为女和母亲的心。难怪那个臭小子会喜欢上这姑娘,感觉和当年的阿琴真像啊!那她就更不能坐视好女孩被欺负而不管了。
“有没有带上,给阿姨瞧瞧。”
“抱歉,今天出门得急,忘了带。”
“哎,瞧,这就是疏忽大意。其实,那很多让人后悔的事,往往都是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疏忽造成的。听阿姨的话,以后不管多紧张,都要把东西带齐在身上,有备无患。”
可蓝乘巧地点点头,又看了好几眼彩超室。
宋司怡立即接道,“就算真的出了那种事,也不用害怕。最近我们法院为这种案件开通了特别便捷的投案通道,管他是什么高官子弟富家二代权贵阶级头面人物,只要给宋阿姨我接到,绝对告他到身败名裂。”
可蓝更不敢看这位义正言道辞的阿姨了,她明明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却突然冒出来说这些话,有些荒谬,让她越来越不安。
这个世界真的就没有一点隐私和秘密了么?!
“阿姨,谢谢你,我以后一定注意个人安全。我想去看看我同事,她进去好久……”
可蓝急忙起身想逃,宋司怡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决定不打筛边球,开门见山通个透,“可蓝,阿姨明人就不说暗话了。小三和子宁曾经拿给你签的那份验伤报告,我全都看到了!”
可蓝瞬间睁大了眼,面色一片苍白。
……
与此同时,彩超室里的沈玉珍在听完王姝的话后,整个人也如遭雷劈,怔忪当场。
任然有些不敢置信,“这……都是真的?”
王姝点头,一脸凝重,“最近他们俩关系很奇怪,可蓝常出神发呆,却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她搬出别墅几天了,要不是我发现她坐公交车的方向有问题,死追烂打地才套出来。”
沈玉珍更惊讶了,“小城居然肯让她搬出来?这不像……”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之前他是想方设法地要圈养蓝蓝,当宝贝似地金屋藏娇。怎么这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可是最近他在报上的绯闻真的越来越多,而且一个比一个疑似真的。实在是……”
“可蓝是跟他吵了架,自己搬出来的吧?”
“要是真这样。可蓝应该不理他才对,可是后来我看她还是常去帝尚大厦,一待就是一下午,隔天也会有痕迹。总之,他俩就是很奇怪。”
“可怎么会发生那种事的呀?这两个孩子到底在闹什么?”
“我觉得就是向予城黑社会霸道脾气作祟。自己不喜欢了,也不让别人另觅新欢,非要霸着。他前后在蓝蓝面前折腾了多少女人啊,我知道要是蓝蓝不喜欢他,早就把他给蹬了,蓝蓝已经爱得这么卑微纵容了,他还一意孤行胡乱搞。简直可恶!”
沈玉珍又有些不忍,“说道绯闻我还是知道一些,妃妃有跟我说过,酒店的那个楚小姐是自己一厢情愿,小城送套珠宝也是表示对她促成两家合作的一种答谢。至于那次的那个金的新宝贝,其实跟黑小子有关。哎呀,这个小子闹的事儿也麻烦得很。最近好像他们五个都不怎么让人省心,予宁这去了大理也没消息,前些天他妈还问起我来……
哦,还有目前这个沪上千金joy,说是跟德国最大物流公司的合作案有关系。”
王姝一听更来气了,“如果真是为了工作,那就更可恶了!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就因为一个破工作几个破钱,置自己的感情于不顾,那太不负责了。明明都是他不对,他凭什么对蓝蓝做出这种事儿?就凭他力气大身体壮嘛?!
可恶啊!这些男人都是只图自己爽自己高兴就好,本不为别人着想。该死,就连这一种一予的老爹也是一个样儿,人面兽心的畜牲。”
面对女孩的诅咒和抱怨,沈玉珍是矛盾又纠结,只能无言以对。
王姝突然拉起沈玉珍的手,满是恳求,“沈阿姨,您是个好医生,好阿姨。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可蓝啊,她一个人在碧城,最近这经历了多少事,您都是知道的。本来我以为她碰到向予城是大福气,哪知道现在变成这样……”
本就是大晦气!
“您给她好好检查身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一定要帮她讨回公道,告倒那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沈玉珍手一哆嗦,差点儿将扫描仪给砸落地。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立即结束了谈话出门去,就看到宋司怡拉着可蓝,可蓝一脸纠结,心头低呼一声:坏事儿了。
宋司怡对可蓝说,“也许别人都怕向予城,但阿姨不怕。你要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宋阿姨,宋阿姨一定为你出头。就算你要告她,阿姨也帮你,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让他悔不当初。”
可蓝眉头紧皱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女法官,心潮起伏不定,矛盾又害怕,心疼又不甘,一时无语,脚步却是直往后缩。
宋司怡抓着女孩的手,急道,“可蓝,你别怕啊!现在为了保护受害人的尊严,我们开庭都是没有任何外人在,就当事人、原告和法官。小三和予宁给你保留的这份资料非常珍贵,有绝对的证据可以告到向予城蹲监狱。你放心,这段时间你要害怕,就住我家里去,我们军区大院,他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敢胡乱放肆!”
沈玉珍急忙跑上前,拉开两人,“司怡,你别跟可蓝胡说。这事儿咱们再好好考虑,不要意气用事啊!”
宋司怡面容一整,口气更加严厉,“还考虑什么?他在伤害人家女娃娃之前有好好考虑过吗?凭什么我们受伤者行使自己的正当权益,还要考虑的?!”
“唉,司怡,事情本不是你说的这么黑白分明,这里面……”
穿好衣服出来的王姝,就把这一场激烈对话全收进了耳朵里,跟着就跳了进来,直接站在了宋司怡这边。
“这位阿姨,您说得太对了。对于这个猪狗不如的禽兽,咱们绝对不能再姑息养奸。这第一次是酒后乱,那现在第二次明明白白的就是强,要是再纵容下去,说不定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宋司怡还并不知道“第二次”的事,这一听就奇怪了,忙打住王姝的话问缘由,王姝的目光就朝可蓝瞟去,可蓝急忙往后缩,沈玉珍还想帮着挡,宋司怡在公检法里混了几十年那敏锐的察言观色的功力,伸手就拨开了可蓝脖子上的衣领。
“这个难道是最近才……”
刹时,那双锐利的细眸瞠得老大,声音拨高数分。
那青紫交错,还有明显破皮流血的伤口,甚至连肩头的牙印儿也很明显。
何止最近,应该就是这几天发生的。难怪她初看这小姑娘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在这盛夏的七月天,居然穿着长裤。医院里的冷气开得适中,很多病人也都是长衣长裤的病服,因为看到资料时太生气一时没察觉,现在才知道这本就是为了遮掩身上的伤痕。
刹时间,心头那最后一抹犹豫不定彻底消失了。
“可蓝,这件事你交给宋阿姨,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一定给那个畜牲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可蓝抽了口冷气,身子又往后缩,却给宋司怡握得更紧更牢了。
宋司怡无比坚定固执地对沈玉珍说。“玉珍,你明明知道的对不对?难道都这样了你还要昧着良心隐瞒下去!”
“司怡——”
“如果你还有些医者的良知,就快给可蓝验验伤,看看能不能采到残留的一一子样本。有了这个证据,向予城那臭小子绝对跑不了!”
“不——”
可蓝再也忍受不了,自己最不堪的事被他们如此光明正大的讨论计算,即使这是为她好,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本承受不了。
“够了,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她甩开抓住她的手,转身跑掉。
……
王姝去追可蓝,沈玉珍却着急地拉着她,说她要再动胎气,孩子可能保不住。可王姝知道现在不能丢下可蓝再外面乱跑不管,左思右想,只想到了一个稍微可靠的人来帮忙。
送走人,沈玉珍回头便听到宋司怡给向予城打电话。
“向予城,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出气独自忍耐的。这件事我不知道的时候就算过了。但现在,我前前后后已经弄得很清楚,只要丫头点头,你就等着接法院通告吧!”
“司怡,你不要太过分份!”沈玉珍真的生气了。
宋司怡回道,“我哪里过分!于情于理,我这样做都无可厚非。”
“可是那是阿琴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啊!小城是爱可蓝的,不是玩玩而已,他在阿琴的坟墓前发过誓的,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要真让可蓝告小城,他们就永远都没可能在一起了!”
“如果真的爱,那他就应该给她一个交代。可蓝不是当年的阿琴,我们也不是当年没权没势的毛头小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好的朋友被权势伤害无力反击。这一次,我还是坚持,我绝不会像当年你们一样,也劝可蓝忍气吞声,等着男人心软来疼爱。
当年,要不是你们劝阿琴忍一时风平浪静,阿琴也不会傻得最终被逼得走投无路。你们也就只会让她一忍再忍,一等再等。结果,忍来了什么?是那个男人另娶其他全是女人当老婆。等来了什么?等到的是被迟家派出的红卫兵逼杀到九死一生,才勉强逃到了海外。当时,要不是我偷听到红卫兵的话,提前跑去通知阿琴逃走,现在本就不可能有向予城这个臭小子了。
她给他连儿子都生了,五岁大了,那个男人连一眼都没来瞧过,这就是你们劝她的委曲求全!我宋司怡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委曲求全,最恨的就是委曲求全。今天这事儿,绝对没有求全。”
两个几十年的好友,互瞪到目裂眼红,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最终,分道扬镳。
宋司怡并没有挂掉电话,那一方,向予城听得清清楚楚,紧握的指缝间渗出一滴滴血红的体,倒映着一张紧绷到扭曲的俊脸,极力压抑得发尖都在颤抖。
而旁边刚好来报告小二消息的小四黑,极少看到大哥如此,又怒又疼,又无法发泄。他垂下了眼睫,为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对大哥感到极为抱歉的同时,也同时对惹到大哥如此伤心压抑的人,动了杀心。
小四离开后,就开始利用各种方式,打探消息。最后,甚至不惜威胁小五,将向予城办公室里的监视录像偷出来看,才终于将关键人物锁定在了钟佳文的身上。
……
“ok,搞定。”
林进蓬着一头灰,双手沾满了泥污,从阳台上爬进屋。
可蓝忙从厨房里出来,“好了吗?快洗洗,我买了洗手,还有……润手膏,那个石灰一定很扎手吧!”
林进笑笑,没有戴眼镜的细长眸子,透出温暖的光,“没事儿,戴着手套呢!我查了整个屋子,除了厨房的热水器通风口,还有空调线的那个外接口子。另外,客厅的纱窗也坏了,平常开着可能比较危险。待会儿,我去叫人来量量,一会儿就能装个新的,保证以后看不到半只老鼠。”
“谢谢你,林进。”
“朋友说什么谢,别客气了。你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就行了。”
“好。”
林进一听也不客气,就开始板着指头点起菜来,可蓝很认真地记下来,要去超市,也没拒绝让林进跟着去当搬运工。
那天从医院跑回来,被林进撞上。可蓝知道是王姝故意叫他来,怕她想不开出什么事儿。林进并没有询问出了什么事,体贴地为她掩饰,说是来帮她堵老鼠洞,顺便也帮朋友探听一下王姝的情况。
朋友的朋友,帮助朋友的朋友,不管还存着什么心思,但至少现在这样的关系进退有度,可蓝不觉得难受。她只想多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没有时间和力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
所以,隔天她就消假回去上班。
王姝将帝尚的专栏顶了过去,似乎那个人也很上道,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不管老编怎么问,她主动请缨,将工作内容转到了林进的采访上。老编似乎悄悄给帝尚打了电话,大概是受到指示,便同意了她的申请。
她在心底冷笑,也许只要生活在碧城,就不可能完全摆脱他的影响吧!
现在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于公司里的气氛流言,她两耳不闻没有感觉了,特权就特权吧,人家巴望了一辈子都巴不上的她都得到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这个干香菇炒里脊可香得很,你还挺有见识的嘛!”
“小鬼,你当我们男人都是家务白痴吗?想当年在英国,我也是打工助学一流人物。等会儿,让哥哥给你露两手。”
斯文哥哥撸起袖子,扯下一个超市袋子,开始有模有样地挤在阿姨大妈间,挑选干香菇,还一边挑一边给她传授从自己老妈那里雪来的敲门儿。
林进人真的很好,她奇怪,为什么当初先认识他,就没先喜欢上他呢?
是不是女孩子都有英雄主义情节,对于在最困难时向自己施以援手,救自己走出困境的人特别容易动情?!
可蓝皱起眉,怎么又想那些事了。萧可蓝,你有点儿骨气好不好,那种人,不要也罢!就当被狗咬了,她再也不要委曲求全了。
女人立即挑了两三个香菇,请教斯文哥哥,两人有说有笑,就像许多结伴逛超市的情侣夫妻。
这一幕,落在了三个货架后的一双眼里,宛如针扎。
多少天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笑。
却是因为别的男人。
真的很讽刺,这个男人仍是曾经让他们俩剧烈争吵闹大矛盾的第一个“第三者”。
她又瘦了,以前可爱的婴儿肥小下巴,都没有了。
他看得出,她眼底还有影,夜里……大概谁的不太好,会做噩梦。
梦里,她叫着谁?
是不是……林进?!
藏在货架后的男人,手里紧紧攥着架子上的塑料袋,五指不断收紧,用力捏,用力掐,恨不能搅碎揉烂了——那个敢于把手搭在女人肩头的可恶男人。
而在超市理货员的眼里,这个高高大大,穿着一身名牌白衬衣黑长裤的男人,着实让人担忧,害怕。
在大妈理货员和小妹理货员交头接耳,内心挣扎了好半响之后,终于不忍见他们刚刚上架的**蛋仔们,被男人的五爪蹂躏到爆,上前拯救之。
“先生,你到底买不买东西啊?这**蛋跟你有仇嘛,不买别一直抓着不放啊!你瞧瞧,都快被你揉坏了,叫我们怎么卖给别的顾客啊!”
“长的这帅,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没公德心啊!”
这边一嚷嚷,就吸引了周遭的眼光,男人立即缩进货架后,从皮夹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理货员,叫她们闭嘴。
两个女人极有默契地对望一眼,没再大叫。
老的却说,“小伙子,喜欢人家就过去追呀!在这藏头缩尾的有啥意思。”
年轻的说,“就是。凭你这人模人样的还怕追不到女人,除非……”
投来一个“丫不会真的问题”的同期眼光,啧啧啧地直摇头。
男人额头冒出青疙瘩,狠狠地瞪了两女人一眼,将那两袋被抓过的草**蛋取了下来,四下张望寻找退路。
走远的理货员回头看到这一幕时,颇有些意趣地说,“刚才那人的好像是新上市的海蛋吧!”
“是呀,稀奇着哩!都不知道是什么厂家,居然把蛋做成卤蛋来卖。听他们送货员私下都叫那——王八蛋。哈哈哈!”
那方,可蓝见大家都在往吵囔处看,也转头去看。
林进即道,“没什么好看的。走,去买点牛,你这脸色得多补充点儿蛋白质,才能恢复**蛋白了。”
“那不如直接吃**蛋更快咯!我记得那个货架好像有红星皮蛋,我好久没吃过青椒拌皮蛋了。”
说着,就要往那边走过去。
货架后的男人一听,立即又缩回头,左右张望撤退路线。
林进就把手上的袋子塞给了可蓝,“哎,等等。凉拌皮蛋我最拿手,我知道有种皮蛋你肯定没吃过,我去选。你先把这个拿去打价吧!”
当林进几大步冲过去时,就只看到货架尾端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一闪而过,他又追上去,四下张望却全是陌生的人。
不由得唇角一勾,心说,我看你还能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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