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大吼,让她脸上紧绷的那层正义面具,都微微开裂,戴着手拷的大掌用力一甩,就扭开了门,门内空无一人。
她追进来,“黑畅,如果你拒捕,袭警,会被法官多判三到五年,你…
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男人霍然转身,长手一伸就卡住了她的小脖子那副银晃晃的手拷在她眼前荡来荡去,可怜巴巴地被男人一身强悍的气势完全无视。 她不甘,抬脚就踢,他仿佛完全明白她的每一个动作,三下五去二,就将人死死地抵在了门上,门上一片拍击声,叫唤声,甚至传来撞门声。
“许队长,队长一一”
他冷嘲一声,“看不出来,都混到队长了。堂堂大队长居然下海当金宝贝,就为了钓我这条大鱼,真够给面子。”
用力一抵,坚硬强壮的男躯体重重密帖在女警官身上,虽然警服看起来很庄重,但毕竟在夏季用的轻薄面料下,也挡不住男人火辣辣的体温,迅速渗透布料,嚣张地侵袭而来。
她咬着后牙槽大吼,“黑畅,你让开,钟佳文已经被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你要是不乖乖跟我们回去,我就告到你把牢底坐穿。”
他低下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她直往后仰,却怎么也避不开男人灼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小脸上,瞬间涨红了整张脸蛋。
糙的指尖摩挲过雪白娇嫩的小脸,没有任何脂粉,清清爽爽,完全不同于他惯常接触的那些女人,她的身上有一股很柔软的味道,与她故意绷着脸的警察正气完全不同,从他第一次在金里被她故意撞个满怀,这种味道总在午夜梦回中萦绕不散。
好像有一部挺有名的洋片,就叫《闻香识女人》,三哥特别喜欢这片子,死活拉着他看,还振振有辞地传接他一堆经验。
只是他闻了又闻她身上的味道,却辩不出,那代表着什么,所以忍不住一闻再闻……上了瘾。甚至,明知道她故意缠上大哥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仍是乖乖地跳进了这张温柔大网,连挣扎一下都不想。
外面的人更激烈了,叫着说要把门给砸了。
“住手,都在外面等着。”
女人突然叫出声,外面的激烈响动立即停了下来。
男人扯起唇角,“怎么叫停了?你不是巴望着我袭警,好让我坐一辈子牢,把牢底坐穿了,永远出不来,正好报你的杀姐之仇,许莫琪。”
“我是许莫黎。黑畅,你别以为你们帝尚五少能逍遥一辈子,我警告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认罪。你要是再骚扰钟佳文,她的供词将对你极端不利。
“琪琪,你这是在替我担心吗?”
“住口,不准叫那个名字,你不配。”
“那么,安妮,这算是你报答我的一夜相伴?那就干脆好警察做到底,给我一刻钟时间跟钟佳文谈谈,她敢陷害我大嫂,就是逃得了这个初一,也逃不了十五。只要她肯把幕后黑手供出来,我可以保证让她出国舒服地过好下半辈子。”
许莫黎瞪大了眼,这个男人都死到临到了,居然还在跟她谈条伴要帮他的大哥。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公检法那一套东西,我玩得比你熟,琪琪,你还太嫩了。就算你今天带了一百个男人过来,我也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幢医院大楼,你信不信?!”
“你敢!袭警会被法官加倍……唔,唔……”
那丰厚的唇重重压下来,把急于规劝的小嘴逮个正着,火热的气息,搅抖着柔软无比的嫩,深深的吐呐被吸入肚腹中轰地一刹燃起羞耻的大火,他的舌又硬又软,扣着她的编贝细齿,浪情地描绘,直抵向喉头的小垂,搔得她瞬间虚软了全身。
如此生嫩纯稚的反应,令男人无比兴奋。
是呀,她太嫩了,嫩得让人一碰就感觉得出来,从第一次抱住这副娇躯开始,他就知道,她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亲密地碰触过,她的每一个反应,都被他完全占有。
直到门上又有人不安地敲打,叫着“许队长”,女人猛地清醒过来,狠狠地提膝撞击男人,男人避开了关键部位,低咒一声松开了女人。
“你,你…”
“这种袭警法儿,法官大人应该查不出什么伤患证据。”
糙的指腹,轻轻摩挲过红肿的唇瓣,引得她全身一颤。
“黑畅 ”
“我只要一刻钟。以后你要怎么告我,坐多少年牢,都随你。这笔生意,你一点也不吃亏,不是吗?许、队、长。”
他突然抽开身,退后一步,刚才还一片火辣缠绵,转眼就咫尺天涯。
许莫黎真的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那方,帅小五终于打通了电话,却看到电脑上弹出的数据,登时变了脸色。
没想到,这些看似小打小闹似的炒作,竟然引起了不小的地震。
这一天,从股市开盘起,帝尚总裁办,董事长办,公关部,媒体部,都接到了各种各样的询问电话。有些正在恰商已经到达签约阶段的合同,都被合作方临时叫停,有的很干脆地就立即撤走了。
简三在总裁办公室里听着一个个传上来的报告,一阵焦头烂额,直觉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向又一桩啊!
当再一次甩掉一个来报告百万业务被叫停的电话后,他气哼哼地推了桌子,踱步到办公室的左手方,那里一片英国古典拼花玻璃门,打开后,里面铺着豪华又骚包的英式长毛毯,深茶色配上傲气典雅的深藏色,两坨式样简约的黑色小牛皮沙发中,放着一个古典的英式小圆木桌,桌上一盏一单一管一拉绳式小台灯,一应风格,都是潘二哥那喜欢讲究的臭屁风格。
偏偏在这布置得极具英仑贵族风格的空间里,正对着小牛皮沙发的居然是一块巨大的晶显示版,上面一片晶数字,不断跳动屏新着,正是来自于世界各大股市的时实股指交易。
眼下,华国股市上,那只上市以来就一直高走不下的帝尚集团a股,正以令人无法想像的速度,下挫,下挫,重重地挫到了历史新低水平。
唉!
他不得不承认,比起二哥,他的确不是天天坐办公室里吃这碗饭的人。这一堆冗长的报表,数据,看得他越来越头痛,毫无应对良策,只有心浮气躁。
偏偏这节骨眼儿上,事情层出不穷,家里人手严重不足啊!
这时候要是二哥在,公司这方就不会这么混乱了,也用着大哥还时时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指导他们处理各项危机。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传来了秘书小姐的声音。
简三烦躁地回了一句,“东西放桌上,我一会儿就看。”
妈的,又来了!
那些没用的墙头草,这不过就是一场舆论危机,就急着跳槽,***,他非理个名单出来不可。那些动不动就看轻他们,急着别身的合作者,通通画上信用不可靠,下次***绝对不跟这种人合作。
哪知道那脚步声没走,又朝他这方走了过来,他看着股指又掉下了五块钱,就一阵儿的痛。这上面五块钱,他们集团就得损失好多个零啊!
感觉到身后来人,他心头更不悦了,“出去,不是说了我待会儿……”
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肩头,他倏地转过身要叫,来人眉眼一弯,依然春色融融,“小三,吃火药了,还是几天没找妹妹了,火气这么大?”
“二哥,你回来了!”
向来威风八面的简三公子,突然觉得有些鼻酸,直接来了个大熊抱抱。
“唉,唉,轻点儿,我的手骨头才接好没几天。”
“啊,抱歉,二哥,你没事吧?”
“有事儿也都是后话了。现在先看看让你冒出三昧真火的那些东西吧?”潘子宁转身走到自己的大办公桌前,对于一向好整洁桌面被简三弄得一团乱,咖啡杯乱扔,还有面包屑巴在文件上,他也没像以前一样,瞪简三,只是淡淡地皱了下眉头,动手顺出个看文件的空处,坐了下来。
简三还有些小忐忑,看到二哥如此,心里有些怪怪的,忙动手整理桌面
潘二翻开文件,一边道,“别忙活了,先说说,我离开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弄得现在大哥居然都坐牢了,那么丑的夹报居然满天飞。直接说,不要添油加醋!”
最后一句,让简三吸了一腔的雄气,一下没了。只能实话实说,言简意骇。
说完后,潘二沉吟了一下,才道,“这个钟佳文敢在大哥眼皮子底下动手段,也是料定了大哥关心则乱,太在意大嫂,所以这么明显的小伎俩,就把他们给骗住了。而且,她背后一定有人……”
“对对,小四这次嗅觉很准啊!之前他一气之下,就是想套出那女人的话,可惜做法太激烈,被那女人倒打一耙,把大嫂引了过去,结果弄得大嫂对大哥的误会更重了。弄到后来,唉,大哥为了给大嫂认错,就……”
黑畅并没有叫人强一奸一钟佳文,只是弄了一拨人吓唬她,要她吐出幕后主使者。他们这些在黑道混了那么多年的人,岂会不知道任何在前梁跳舞的小丑,都是后台大佬们的扯线木偶,一个小卒子罢了。要是没有背后势力的支撑,一个小平民,弱女子,怎么敢跟拥有如此强大势力的帝尚集团老大做对搞事儿。
当然,他们也还是有些佩服钟佳文这个女人,是一颗有点儿能耐的小卒子。
“麻烦就在于她现在因伤住院,被警察那方接手看护起来了。现在我们这边又太敏感,动了她,就怕那个幕后又借题发挥,防不甚防。”
潘二捏着手上的笔,目光又习惯地看向了桌上唯一一画棕木相框,里面是他们七人的合照,他揽在怀里的女子,笑容恬静美好,仿佛永远都没有变。
他没有对大哥这次的举动,太吃惊。这要放在以前,估计自己也和简三一样,要烦上好久了。
“二哥?”直觉潘子宁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什么,简三也不敢提沈沫音的事。
女人,就是男人的大敌。
“帮我放个消息出去,就说大哥已经辞去帝尚集团所有职务,帝尚高层全面改组。”到时候,不怕那只幕后黑手不会主动蹦出来跟他们谈判。
是的,对方再狡猾,也吞不下他们这么大座山,除了利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为自己谋些垂死挣扎的利益,还能怎么样。
那他就再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死得冥目些!
简三一听,正想问原因,门外的秘书突然冲了进来,一副天塌下来似的表情,说,“不好了,二少,三少,四少他出事了。”
黑畅在前往市立医院,想找钟佳文套情况,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伙特种兵给逮了,直接扭送到了公安厅。
罪名是,纠党绑架,恐吓威胁,企图对受害方进行一侵一犯。 情节严重,态度恶劣,甚至还袭警反抗,至少要蹲上七八年大牢。
两个小时后,可蓝赶到绵城时,表嫂来电话说临时转了医院,父亲已经被安排进了手术室,正在手术中。
可蓝没有想太多,就按着表嫂报的地址赶了过去。
那是绵城市内相较于市中心医院还要古老一点的老医院,没有中心医院那么的人流量那么大,由于建在半山腰上,环境相当清幽,而且在医院门口站岗的是两个提枪的军人。
林进在大门口停了车,以他的出身很清楚这里不能随便进车,要经过一定的身份审察核实,由内部人员通告了才放行。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刚报了一个人的名字,卫兵问是来的是不是萧可蓝萧小姐,对着可蓝看了看,便立即放行了。
郑言道忍不住打趣说,“可蓝,没想到现在你这张脸卡,连军区医院的大门都能刷了!”
林进搔了他一把,可蓝直朝大门里望,她知道这里,家里的姨父在政府工作,听他说这里面是专门接待那些老红军老干部的,后山开了很大一片疗养基地,全是位高权重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去住。
这里的医生也是全市最好的,拿的国家编制,不用像市立医院那里的忙死累活都有非常不错的待遇和福利,与普通市民就医的环境相比,这里就像是皇的太医院。
父亲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来?
当她看到手术室门前,正跟母亲低声交谈的人时,立即明白了。
“周鼎,你……”
周鼎一看到可蓝来了,立即迎了上来,眼中有明显的担忧,仍是轻笑着安抚道,“萧小姐,董事长让我来这里办事,听说您父亲得了急的胆结石,就来看看。刚巧我比较熟悉这家医院,他们有空床位,而且不用排时间就能马上做手术,就自作主张给伯父转了院,也让伯父能早点摆脱疼痛,老人家的身子还是把细点儿好。希望您别介意!”
萧妈妈过来立即拉着女儿,说萧爸爸其实在她五一回家前就有饭后疼的问题,当时拿着那个卡叫他检察偏不愿意,现在就闹了这一出急病。又颇为激动地把周鼎周到细致地安排他们转院的事,又唠唠叨叨地复叙了一遍,加了无数的感谢词,就差把周大秘书供上神翕了。
表嫂和表哥也在一旁谢个不停,众人都是一勇松口气的模样,倒没有多少愁容。 相较之下,可蓝的脸色更显得苍白,消尖得都让人看不下去了。
表嫂问了一句她最近是不是在吃什么减肥药,为了恋爱伤身瘦体,别亏大了。
可蓝笑着摇头,看着周鼎,一时哽咽,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周鼎很了解地朝她笑了笑,“萧小姐不用客气,您给我们集团做的专题报道效果相当好,反响也特别佳,与其他同类周刊杂志相比,董事长非常满意。这次也是碰巧了,一点小事不敢表功,萧小姐就不用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家仆。
周鼎的彬彬有礼,应对大度得体,深得萧妈妈等人的欢喜,印象好得不得了。这方安排完一切,周鼎便说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了。
“蓝儿,要不你送送周先生?”
萧妈妈见女儿的脸色不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女莫若母,便推了推女儿。
可蓝点点头,默默地跟着周鼎走到了大厅口。
周鼎见女子一直默着,不好意思开口,先打破了沉默,“萧小姐,您不用担心,您父亲的病我已经交待过主治大夫,你们尽管让伯父在这里安心疗养。之前过节时,在送给您父母的礼物里,就有两张体检卡,其实就是我联系这家医院给伯父伯母办好的。这次正好都能用上,手术费和后续费用都由卡里支付,就麻烦您给伯母解释一下了。
如果方便的话,让伯母也趁机做个全身检察,也好有备无……”
“周鼎,是他让你来的吗?”
终于,女子问出了口,大大的杏眸里,抹着一层水色,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周鼎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萧小姐,你……”
“周鼎,我这么可恶,害他坐牢,为什么他还要对我这么好?这么好…
好到悄悄就帮她安排好了一切,解决了一切,而且,还帮她粉饰太平。
至今,她都没跟父母说明他的身份,没有好好地正式介绍过彼此,他已经为她默默做了这么多事。
“萧小姐,您应该知道原因的。”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凉风习习,厚重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古老建筑,完全感觉不到外面七月的热辣暑气。
女子眉眼微颤,咬着唇,低下了头,一颗圆圆的水珠,打落在雪花石地板上。
记得他生气时总说——我以为你该知道……
知道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本没脸再面对他了。
周鼎轻叹一声,又道,“你最好说服伯母这两天就留在医院里做检察,陪伯父。”
“怎么?”
“夹报的事,已经波及到二级城市。我这次先下来就是处理这伴事,这所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闲杂人等啐嘴。外面的情况我还在收集消息,争取一周之内将这件事压下去。这段时间,请您好好保重。”
说完,他就要离开。
“周鼎,你知道他……”
“董事长他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会没事的,您宽心。”
这些,她都知道,大家这两天劝了她很多很多,大家都很体谅她,沈阿姨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事后也没有苛责她一句,甚至连一个怨怪的眼神都没有。
可是她知道,四小他们更讨厌她了。
小黑说,她在向予城心上刀子。
玉兮妃在庭审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萧可蓝,你有什么资格让大哥这么爱你。你一点儿也配不上大哥!”
是呀,她早就知道,她配不上他,所以他们不合适,走到今天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可蓝,快来快来,小周走之前连午饭都给咱们准备好了。呵呵呵,真丰盛啊,瞧你这下巴尖得,多吃点儿。”
萧妈妈拉着女儿,就和其他人一起,一扫愁眉,有说有笑地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老字号小饭馆。吃饭时,知情人都有些紧张,就怕上了太油腻的东西让可蓝不舒服,幸好菜都比较清淡。
饭后,郑言道工作上有事不得不走,林进留下了。
表嫂忍不住跟可蓝咬耳朵,问她,“之前那位周先生开着好豪华的车送我们过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我觉得这人挺不错,说话又周正,成熟稳重,跟着他肯定不用吃苦。不过,那个斯文小伙子也不错啊,白白净净的,开的也是私家车吧?可蓝,你在碧城混得不错哦,这么多帅哥巴着你。快说,快说,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表嫂指了指出去送表哥和郑言道的林进,笑得很暧昧。
可蓝苦笑了一下,低下头,摇了摇。
“哎呀,别不好意思呀!”
萧妈妈走了过来,给表嫂打了个眼神,拉过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蓝儿,你告诉妈妈,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不是那边那个,站在门口好半天,都不过来的男人?”
顺着母亲的手一指,可蓝一下睁大了眼。
才发现,逆光的大门边,矗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抹斜入的阳光,刚好打亮了他头上的那顶“愤怒的小鸟”帽子,帽沿洒下的影,掩去了他大半张面容,看不清表情。
他站在那里,屋外的阳光穿过雪白的t恤,使得那一身简单利落的衣饰,透着蓬松柔软的气质。
他慢慢抬起了头,她沉进无尽黑暗里的心,仿佛又重见光明。 她倏地站起身,五指捏了捏,还想着要怎么面对他时,身体比意识诚实得多,已狂奔而出。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139.说不出口(4级慎入呀)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她想狠狠扑进他的怀里,像“初见”时一般,为自己找一个妥帖安放的位置,那该多么幸福啊!
他已经跨出了一步,紧握在身侧的五指张开,就要抬起手臂,朝跑来的小女人展开。
可是,她突然停住脚,在他面前五步的距离,看着他。
这一刹,她的脑子里响起玉兮妃痛斥她的话。
她害他病重昏倒,旧疾复发;她害他以病体受审,入狱坐牢:她害他为兄弟努力打拼的事业,一落千丈,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中熬煎;她害他……
她怎么还有脸再面对他?
他的怀抱,她已经没资格拥有了。
打住脚步的一刹,压抑得全身疼得发颤,她也咬牙站好,用力掩饰心头蠢蠢欲动的奢望,然而用力抽冷气眨掉眼里的水气,不断起伏的口出卖了她。
他看着她,深深地无奈,五指握了握,还是提步走了上去。
“你的(你的)……”
异口同声,又嘎然而止。
他是不是要问她身体,她很好,还能跑能跳能吃东西,可是他的脸色好差啊!监狱她从没去过,可是从齐聚各路八褂的天涯论坛上知道,那里情况比普通人想像的都糟糕,伙食差,劳改工作累,常常有人死在里面……
这个傻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一定吓坏了。如果当初没碰到他,或者她只是同其他人一样,失一次小小的恋,不久又振作起来,重新恋爱,生活,工作,她这么可爱,善良,又那么努力,还有些小狡猾,一定能过上她向往的小日子。可是,那里怎么可以没有他……
“你先说(你怎么)……”
再开口,又是同声。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却看到他手背上,青森森的两个针眼。
“蓝蓝,你父母都还好吧?”他问了个不温不火的问题。
“嗯,都好。爸爸的手术很顺利,已经送进病房里,医生说麻药退后,大概晚上能醒过来。”
“那就好。”
他抬手拭去她眼下的水珠,略略刺人的茧子,让她一下抬起头,撞进他深晦墨黑的眼眸中。她抿紧唇,想避开,却又觉得太失礼。
连忙拿话掩饰尴尬,“那个……谢谢你让周鼎帮我父母安排这么好的医院,还让我妈妈也做全身检察,听说这里的疗养条件非常好,一般人都进不来。我……”
他又忍不住抚上那头柔软的青丝,长指眷恋地穿梭其中,她僵在那里,心里矛盾得无以复加,突然咬牙,从他手里退了出来。
不可以,不能再接受他的温柔,她没资格。
“予城,你这样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你的脸色很差……”
他的眼神在她退开时,黯淡下去,苦笑了一下,“你不看看你的脸色比我更差。”
“我……”她抚上自己的脸,“就是胃口不好,最近天气太热,季节变化影响,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
“傻瓜—— ”
他轻轻一斥,她心里酸水就直往外冒,立即别眼不再看他。
是呀,她本来就不够聪明,要好的同学出校混三年都当经理,开小车了,要不就早早嫁了有身价的先生做舒服太太,相夫教子。哪像她,老是比别人慢好几步,死脑筋,不开窍,不懂潜规则,不懂随大流,更愚蠢地伤害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伤到没有挽回的余地……
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他看向后方不断朝这边张望的两位长辈,“蓝蓝,我可以跟你母亲谈谈吗?”
“啊?哦,好,妈妈她也想谢谢你的帮忙。”
她连忙跑过去,把母亲拉了过来,然后远远地退开了。
表嫂好奇地挨过来,戳戳她,问,“可蓝,那是谁呀?看起来沉沉的,那帽子好傻呀,你哥天天打这游戏,讨厌死了。”
“那个帽子……是我选给他的。”
她低头绕起手指,忆起当初,心里酸酸的,他给她挑的是一顶红帽子,图案是只流氓兔,当时她还很不满地跟他嚷嚷,被他三下五去二的摆平了。
“呀,可蓝,你妈她 ……”
那方低声细谈的两人,萧妈妈突然叫了一声,模样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向予城不知道说了什么,萧妈妈又变了脸色,然后两人似乎都沉默了下来。
可蓝站起身,正好迎上向予城投来的目光,太远,看不清那眼底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害怕。
“可蓝,那人是谁呀?啊,可蓝……”
她已经忍不住走了过去,急着想解释,“妈,你听我说,予城他都是为我好,其实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是我不好,我不该……”
萧妈妈却一脸诧异,“可蓝,你在说什么?你们领导说你之前为做他们的专栏,累得病倒了,觉得十分抱歉,所以听说你爸爸闹急病,怕你着急不能好好养病就来看看,帮帮忙。这医院的福利也算是给你的酬劳,你瞧你们领导对你多好,还不赶快感谢你们领导。”
啊?
“可蓝工作非常用心,有这样的员工,是我们企业的幸运。”
他朝她伸出手,笑得温和亲切,一派官相。
她乖乖伸出手,握住那只大手,松开时好是不舍。
“我跟你们领导说好了,晚点儿你爸醒了就没事儿了,到时候你就跟领导回去,把身体养好,认真工作,别辜负了领导的一片关怀啊!”
萧妈妈说得头头是道,一副好家属的模样。这让后面走来的表嫂听到,奇怪地嘀咕起来,“大姨,既然蓝蓝累病了,不正好在家里休养,急着赶回碧城……”
后话立即被萧妈妈掐掉了,打着哈哈说领导有事要谈,家属暂时靠边站,拉走了表嫂。
“那个……谢谢你。”
他无奈地笑,“蓝蓝,今天你必须跟我回碧城,知道吗?”
“嗯,知道了。”
“你不问问原因?”
她看他一眼,又飞速地低下头,“刚才妈妈说了,为了好好工作。”
那怯怯的一个眼神,猛地揪疼了他的心,说不出口。
“予城……”
男人突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紧得没有一丝缝隙,也不顾周围路过的人,也许在大城市里已经司空见惯,但在这小地方还是很引人侧目的。
然而他抱得那么紧,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掉一样,但又那么小心,没有弄疼她一点点。她感觉到他口重重的起伏,震动清晰得像在耳边,紧张之后,心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频率。
他的声音,仿佛就从那里发出,直直打进她的心里,“蓝蓝,你这个小傻瓜……”
他说不出口那个必须回去的原因。
“嗯,我是傻。”
不然,怎么老是看不清你的心意。
“你真的不想知道原因?”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就告诉我啊!如果你觉得,没必要,像……”
钟佳文那件事,后来郑言道私下也给她分析了一下。其实已经不用再分析什么,从她看到夹报的内容后,什么都明白了。
“那就不知道好了,大家不都说,无知者更幸福么!”
傻傻地呆在这副怀抱里多幸福多甜蜜,她为什么就那么蠢非要弄明白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呢?!
她这么傻,哪里配得上那么好的他呀!
“如果……”
他倏然打住了。
她想,他是不是要说如果早这样信任他,他们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样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啊!
就算他原谅她,她也不会原谅自己,他身边的好兄弟们也不会原谅她。夹在他们中间,她何其自私,还不如干脆放手。
“没关系。”
“蓝蓝,你……”他咬咬牙,还是说不出口,“回去后,我明天告诉你原因,好不好?”手术就在今晚。
到时候,你要如何怪我自私,都是我应得的惩罚。
“好。”
嗯,就让她再贪心一下下,多留一点时间在这副怀抱里吧!
然而,相聚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等到下午天快黑时,萧爸爸终于醒了过来,状态非常好,还乐呵着说不愧是专门招待首长级病人的好医院,手术过程都没感觉着疼,进去出来就跟睡了场好觉似的,现在整个人都轻松了,除了伤口有点麻麻的感觉。
这会儿,其他亲戚也都来了。有过手术经验的人都说别高兴得太早,等麻药劲儿过了,吃东西就有得难受了。
萧爸爸却说正大夏天的,减减肥罢。萧妈妈打趣着说,什么减肥不减肥的,至少几个月不能大口吃红烧了,有够受的。这时候,萧爸爸才露出了病人该有的遗憾,嘀咕着说至少能喝点儿汤。便惹得满屋子人笑个不停。
两佬拌嘴的模样,看在向予城眼中,都是羡慕。难怪可蓝那么乐观,有这么好这么善良的父母养出的孩子,真是幸福。
可是男人远远地站在墙边,屋里投出的灯光,也照不到他的脚边。
可蓝笑着转过脸来时,看到那抹已经转身离开的背景,急忙跟父亲道了别,跑出了病房,走廊上一时没看到他的人,她一下就着急了,拉了一个护士问,给她指了大门口的方向。
下了楼,在大门外看到了他。
他面前站着两个人,正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在看清那两人的衣着时,她的心狠狠一拧,目光朝后方停的车一扫,如置冰窟。
那是一辆里面竖满了铁栏的囚车,那两个人身上穿着灰绿色的警服,戴着警帽。
太阳刚刚下山,宽敞的空地上,灰白的石地还蒸腾着白天未退的热气,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冷,冷得刺骨。
跟着出来的林进,欲言又止。
这时候向予城在狱监的目光下,转身看到了跟出来的可蓝。 女人捂着嘴,泪如雨下。
晚霞在天幕上洒了满满的金,投在离别的人脸上,再依依不舍也必须挥手告别了。
母亲推了推女儿,女儿犹豫地看了母亲一眼,母亲鼓励地笑笑,慈蔼的面容上,好多好多的细纹褶子,让眼睛里倾刻渗出了水光。
“快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母亲朝晚霞中屹立的那抹高大身影点了点头,那方也回了母亲一个慎重的眼神。
这时候,林进先打开了车门,向予城走过去先说了几句,可蓝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然后向予城走过来说,“可蓝,你还是坐林进的车,直接去市立医院。” 她看着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讲,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又看他一眼,那依依不舍的模样,让他心徒然一震,推了她一把,便转身走向了警车。
一上车,林进就递来了纸巾,她默默地接过。
“唉,笨蛋,我不得不再告诉你一次,他那个刑判的三年,缓了一年半,其实只用蹲一年半。而且又是主动认罪,加上他关系多,身份特珠,最重要的是他有钱,还能为政府生出更多的钱。对于这种人才,政府那边可比你更舍不得让他与世隔绝地蹲大牢。一年半的刑期,很快又会减掉一半。”
其实,现在立即出狱都行。只是他不想说得太明白,怕她期望太大,万一不行,失望又更大了。
“我知道。”
更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权或钱,都弥补不了。
拭过眼角,她看向前方的警车,对自己发誓,以后都不哭了,免得让他担心。
回到碧城,已经晚上九点过。
医师和护士进房来,给可蓝量血压,测体温,还换上手术服。她有些奇怪,却没有问一旁的沈玉珍。
她朝门外望了又望,所有人都出去了,沈玉珍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退了出去。
她等了很久,到倦意沉沉,眼皮再也支撑不住了,那个人还是没出现。
失望地闭上眼,似乎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在耳边说了什么,她挣扎着想听清楚,却什么也听不到。
是他吗?
他明明跟着她一起进了医院,为什么不来看她呢?
是不是他也是来看病的?
应该是,不然……
她还想再看看他,可是,他能离开监狱那么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直都有狱警跟着他,连回来坐车也不能在一起。
到底是被判了刑,就算特权再多再大,也不可能藐视法律,那么随随便便了。
“予城 ……城 ……”
男人握着女人的小手,一下下地在掌心中探着,紧紧蹙着眉峰,仿佛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双漆黑的眼中,颤动的水光在眼眶中滚动着,在小嘴声声轻唤中,终于坠落。
她不知道,在她殷殷盼着他再来看她一眼的时候,他正拿着黄叔叔递来的手术同意书。
在家属签字的那一签,他拿着签字笔的手,一直在发抖。
签下字,就代表着一条小生命的结束。
虽然,很多人觉得那还只是一团细胞,连心跳都没有,准确说来甚至可以算是一颗毒瘤。
可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和所爱的女人第一个结晶。
没有人知道,从小没有父亲的他,是在怎样的渴望中长大,最后彻底掐灭了那丝渴望,在二十岁当上黑道大哥时,他就进医院做了结扎手术,绝不让任何女人有机会怀上他的种,不想制造任何的意外,伤己更伤人。
混迹黑道这么多年,他杀过多少人,早就记不清。
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他握过多少把枪,第一次杀人,手都没有发抖过,现在握着一支笔,对着一块小小的空白框,心上好像被挖掉了好大一个血洞,恨不能也跟着那块,一起消失掉,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这么难以承受。
黄叔叔劝了他什么,还说了什么安慰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只是沈姨说了一句,“小城,你还有可蓝啊!”
他终于咬着牙,画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甚至懦弱到不敢去看醒着的她一眼,怕看到她眼里的期待,他不配,她骂得没错啊,他是个刽子手,杀人狂,他竟然样手杀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只能等那双眼睛闭上了,才敢出现,听着那睡梦中仍然唤着他名字的人儿,再也不住心头的懊悔与自责。
静谧的房中,雪白的床边,男人握着女子的手,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那小小的掌心,泣不成声。
对不起,蓝蓝。
对不起,宝宝。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爸爸。
对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手术室外,男人看着红色的灯,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当潘二等人赶到时,都被那一身的凄怆震得不敢出声,只能静静地陪着男人站着,看着,好像每一次有要好的兄弟过逝入敛时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想,在那个只当了两天爸爸的男人心里,这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最可怕的行刑过程,宛如凌迟般的疼彻心扉。
终于,红灯熄灭了。
沈玉珍自从升任为主任医师,就再没做过这种在女人看来,十分的惨无人道的手术,出来时也是一脸疲惫,她心里也对曾经儿时的好友说了无数声抱歉。
看到向予城时,她还是放柔了声音安慰,“予城,手术很顺利,幸好发现得早。只要好好养养,以后还是可以健康地怀宝宝。”
向予城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
说谢谢吗?真的说不出口,虽然明知道沈姨没错,她只是在行驶一个医生的职责。可是他真的说不出口。
这时候,病床推了出来,床上的人儿睡得很沉,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刹时,他心疼如搅,突然无法想像,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突然,简三出声,“那个是……”
他看到一个护士端着个白瓷盘出来,上面放着血淋林的一小团东西,忍不住问出了声。
他这一问,向予城突然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那团东西。
沈玉珍立即斥了一声,要护士赶紧端走,本来应该在里面就拿带子装了处理掉的,不该再让人看到。
“等等,站住!”
男人突然一吼,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声音宛如受伤的猛兽,鸷,嘶哑。
他朝前跨了一步,却又站住。
这辈子看过多少血模糊的场景,他都没有眨过眼,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都没觉得良心不安。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老天爷说得对,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这是他的报应吧,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让他这样迎接他亲手杀死的第一个孩子!
那团血红的东西,一点点在男人眼中扩大,扩大,再扩大,心里的血洞也在不断扩大,痛心疾首。
“大哥——”
众人大叫一声,那勇高大的身躯突然一晃,砰地昏倒在地。
沈玉珍抱起地上的人,心酸不矣,一股鲜血从他口中溢出,眼角的晶莹再也抑不住。
睡梦里,可蓝仿佛听到婴儿的啼哭,她莫名地惊慌,想要去抓着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惶急之下她大叫向予城的名字,便被人用力摇醒了。
“蓝蓝,蓝蓝,你做噩梦了吗?”
睁开眼,好多人啊!
王姝,郑言道,沈阿姨,黄伯伯,林进,甚至……连好久不见的潘小二和简三帅,还有酷小帅都在。还有两个同事也来了,怀里抱着花。
眼睛再晃一遍,独独没有他。
她真傻了,就算再大牌,也不可能离开监狱那么久啊,他肯定回去了。
潘子宁先开了口,“大嫂,大哥让我们来看看你,祝你身体早日健复。
说着,就从身后拿了好大一只抱抱熊,引得众女子一片惊艳低呼,叽叽喳喳起来,好像过节似的欢快。
接着小三又拿出一篮子水果,送上祝词,笑得有些言不由衰。
最后连小酷哥也拿了个掌上游戏机出来,叫她无聊时玩玩,还可以看书听音乐。
她奇怪,这些人怎么突然就 ……又一想,是呀,他们对她好,除了因为那个男人特别吩咐,还能有什么原因。
“小四呢?怎么没看到他?”
一瞬间的尴尬,从男人们脸上闪过。
潘二接过话,“小四还在忙着回收废旧报纸,将功赎罪。等他忙完了,就来看您。”
唉,都用上敬称了,别提有多征收勉强了。她也不再多问,说了谢谢就跟王姝聊了聊家里的事。
其他人陆续离开后,她才问,“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说吧,你们别再犹豫害怕我会受伤了,天大的事儿,不还有你们大嘛!这心脏锻炼锻炼着,也挺强的了。”
“蓝蓝,其实这事应该由向予城给你说的,不过你知道他跟狱长请假一天,不能待太久,所以等不及你醒过来就被带走了。其实才刚刚离开,这都怪狱长,连一刻钟都不宽限。”
“姝,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了,快说吧。”
王姝叹了口气,“蓝蓝,你昨天做的是清手术。之前你怀了一个多月的孕,但是……外孕。”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雪白的病床上,男人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眉峰却痛苦地蹙着,睡得极不安稳,仿佛在睡梦中都逃不脱凌迟般的痛苦折磨。
呜呜,虽然是男人,可是俺还是好心疼我家儿子哟!
正文7 140.言不由衷
粉红色的心形气球,艳红色的沾露玫瑰,雪花喷雾,丝带喷雾,碎金纸片儿……最重要的是穿着超正式的三件套西装,小刺头打上了发蜡还散了金粉,刚毅的帅脸上是专业化妆师手下的浪漫骑士装,脚上那双锃光瓦亮的鳄鱼皮鞋几乎能找出今天的郑大警官,绝对荣登全市立医院最“潮”准爸爸榜第一名。
“可蓝,你看这样儿行么?那凶婆娘会不会乖乖就范啊?唉,我担心她一筋搭错线,我的乖儿子就要变私生子了。”
认识这位严肃不足洗具有多余的帅哥这么久,可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么紧张的一面,以前就是再在王姝面前装孙子,也能绷着张面皮子不掉色儿。
“诚心诚意,全心全意,一心一意,就能好事成双!”
多么漂亮的祝贺词呀,可郑言道一听,浪漫骑士装上的金银粉就抖了下来,“可蓝,你就别酸了,我最怕你和王姝这种文人清酸味儿,能呛死人!”
可蓝噗哧笑出声,“好吧好吧,准爸爸,加油!”
郑言道被刷得又黑又利的眉松了一点点,林进推门进来,直道人已经进入目标范围,让他搞紧儿。
林进穿着一身清爽的凉夏装,白衬衣米色休闲长裤,跟郑言道的一身正统黑三件对上,整两个黑白无常,加上两人的脸色迥异,可蓝一看,又忍不住笑开了。
林进递给她两个雪花喷雾,说,“看样子气色好多了,他们把你照顾得不错,我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蓝低了低头,唇角始终上翘着,只说了句,“谢谢你,林进,你也要加油!”
“那当然,像我这么聪明的男人,一定不会笨得找只母老虎。”
两人相视而笑,一起朝寂静无人的走廊里探头,就看到王姝的肚子也才三个月还没出怀,已经很骚包的穿上了啪啦的孕妇装,说是太平洋百货里的名牌,当时一提,郑大警官连眉头都没挑一下,就刷了几大千回来孝敬太座。
这会儿,他一摇一摆地走过来,左手提着一袋水果,右手拿着一小米蕉,吃得津津有味儿,整个儿一副少派头,别提有多潇洒自在,看的躲在病房里的人一个个都口舌生津,想要分一儿尝尝。
突然,她一抬头,愣住了,嘴里还包着半口香蕉,没吞下去,双眼瞪大到平常的一点五倍,看着立在她五步距离的黑衣人。
说实话,王姝事后回忆,说,“妈呀,突然看到一人儿大夏天的穿着这一身黑,跟丧服似的立在我面前,还以为青山上的神经病人跑来咱医院来了。我还想,咱们这层可是高干层,估计能直接跑到这层来的病人也一定是高干型的神经病。哪知道我再认真一看,我滴妈呀,咋这人儿跟孩子他爹有点儿像喃?!”
当然,这话是故意说来臭郑言道的。
在王姝呆愣了半晌,终于被郑言道一串深情动人的告白震醒时,一大束玫瑰花递到她面前,以前在她面前当孙子点头哈腰也没跪的男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颗闪亮亮的钻戒炸进眼里。
啪唧——
手上的半截小米蕉落地为安了。
“姝,我爱你,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对孩子好,对你家父母好,对咱家父母好。不管生死病死、贫穷富贵,都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大概都在心里叫着“快答应他!”
王姝闲懒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此刻空白,听完誓词后,慢慢拢起了眉峰。
跪在地上的郑言道,从紧张,到颤抖,再到紧张,再到颤抖,慢慢的手有些握不稳戒指盒,深情的大眼瞄了又描王姝那还维持着拿香蕉的右手,恨不能立即将戒指强行套上去,急的一额头的金银粉,开始在大汗珠子下,汇入小溪中,往下淌。
王姝的眼珠子终于动了,上下左右,循环三次后,突然噗哧一声大笑起来。
顿时,所有埋伏的人都懵了。
郑言道更懵了,颤颤的问,“姝,你答应了?”
王姝一边吞下那半口香蕉,一边指着郑言道笑。
其他人都开始叫“快套上啊,快套上!”
郑言道也不管了,站起身,扔了玫瑰花束,把戒指从盒子里扳出来,抓过王姝空空的小嫩爪子,就往里套。
“你干嘛!想强上啊,没门儿——”
刚刚冲出来撒金粉,喷雪花彩条的人们,都愣住了。
王姝超周围瞄了一眼,脸色一下平静无波,看相一脸激动的郑言道时,眼光很冷,说,“我答应嫁你了么?!郑言道,你别以为我怀了你的种,就一定要嫁人。”
“姝,你在说什么?”郑大警官傻眼儿了。
“真成神经病了,大热的天穿成这样儿,你得瑟什么你!连中午都听不懂了?”
“姝,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跟你认过错,道过谦,也跟你解释清楚小师妹的事儿了,她孩子并不是我的,她被人抛弃挺可怜的,我就同情了她一下,现在她连孩子都没有了,你难道还不能消消气?”
王姝一听,心头那刺仿佛又被人挑起,把左手的水果袋子一摔,颇有爷们儿气势,双手上了腰,娘们儿的架子搭形完美,就吼,“你还好意思说?你以为这样问题就解决了么?我住院这么久,除了我父母来看过我,你家人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在背后说着多么难听的话,说我肚子里的逮不定是野种,对吧?要是生出来还得拿去验验dna看是不是你们郑家的种是吧?
我管你们说三道四胡说八道,这种在我肚子里,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别以为就提供了一颗子,你就想分我肚子一杯羹了。我告诉你,我丫的卵子比你提供的子大千万倍,按照现在的婚姻法规定,你也只能分千万分之一。你放心,孩子生下来,我送你一儿胎毛感谢你劳神费力地提供了一儿!想买一送一这种好事儿,你找别家去吧,本店不售。”
不愧是《碧城新周刊》的超级辣嘴,王姝噼里啪啦一堆口水,把众人都震住了。
郑言道也沉下脸,站起身拉住想走的女人,声音又重又沉,“王姝,我想娶你,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孩子。父母的问题绝不是我们组织家庭的主要问题,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愿意坦然接受?因为我伤了你的心吗?好,如果你还是觉得委屈,不甘,我随你骂,我可以等。只是宝宝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任,就让他变成私生子,对不对?”
王姝甩开郑言道的手,说,“什么私生子,宝宝生下来就落我家的户。有名有姓,不搭你郑家的伙儿,我一样可以把他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郑言道抓住女人,低吼,“王姝,我是认真的!”
女人吼回来,“郑言道,老娘我也是铁板儿上钉钉子,死磕不变。这年头当单身妈妈不会被口水吐死,我就喜欢一个人过了,你管的这么你。放手!在不放手我告你非礼孕妇,残害祖国下一代!”
“你,你这个凶婆娘,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
“你就怎么着,怎么着,你敢把我怎么着了……唔唔,流氓……唔,救命啊——警察耍流……”
一吻定江山?
“郑言道,我不、答、应!”呼吸空档王姝大叫。
“不答应也得答应,明天就去民政局领证儿!”郑言道抓着脑袋,继续堵气。
对于母老虎属的女人,还是必须用武力镇压的手段,才是王道儿。——男人如实想。
一吻罢,王姝瞪着手上的戒指,一下就拔了下来,扬手就要扔。
“你敢——”
郑言道大吼一声,众人觉得鼓膜都在嗡嗡作响,警察叔叔的肺活量真不是盖的呀!
“我……”女人纠结得咬牙切齿,我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这句位数的?”
“心动价,八万八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
“哼,我不仍,我现在就拿去卖掉当儿子粉钱。”
“随你,反正都是给你们娘俩的。”
“哼哼,你想得美,这么多钱,也够我带着儿子周游全世界,泡个洋帅哥回来给他当……”
后面的话被突然抓住她的男人吓到,“王姝,你敢再找别的男人给我试试看!”
“找就找,我拍你,小三,帮我把这颗钻石卖了,我分你一成手续费!”
王姝突然冲到人群后,抓着在那儿一直看好戏的简三,扬起手上的钻戒,得意非常地昂起下巴看着郑言道,等着他发飙。
郑言道瞬间黑了脸,大吼,“好,王姝,你有种——”
“老娘现在就是有种了,你敢怎么着,怎么着。”
女人得瑟了,故意挽住了简三少的胳膊,实际上是死攥着人家,可怜简三看个好戏转眼就变成了灰。
郑言道跨前一步,众人立即分开大道,哪知道男人突然转身,扯掉了领带,几大步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登时,都傻眼儿了,石化了,无声了。
王姝不敢置信,她满以为她的爆爆熊会奔上来来一场男人终极大pk,长这么大她还没享受过被男人争抢的虚荣感,突然看到简三时萌发的无聊小女人心思,却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哇呜,这个混蛋,不战而败,弃甲投降……混蛋,混蛋……”
女人一下蹲在地上哇啦哇啦大哭起来,亲戚好友急忙上前安慰,一半人见大势已去丢下哀悼词离开了。
“姝,别哭了,阿道他只是生气,一会儿气过了就……”
“那个混蛋,难道就不能为我跟男人打一架嘛,我都为了他跟女人打过一架了,他就这么跑了,太没面子了,他还是警察,还是男人,就真的强我,见着稍帅一点儿,稍强一点儿的男人就跑,太没用了,太丢脸了,呜呜呜,他本就不爱我,我怎么会找上这么个孩子的爹……”
简三少急忙拣了墙边,溜进了一间病房。
都说怀孕中的女人不可理喻,大家今天算是见识了!
故事的结局是,正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跟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锃光瓦亮的鳄鱼皮鞋,抬头一看,男人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脸上浪漫骑士妆也全洗了,恢复了堂堂男儿真本色,脸上还滴着水,看着她。
“哭什么,人家大少爷不要你了?你也不瞧瞧你有没有资质当豪门少,就你那熊样儿,还是……”
母熊立即投怀送抱,爆熊戛然师生,凭打凭骂,皆大欢喜。
……
可蓝回了病房,她知道简三是专门来找她的。
小月子已经坐了近十天,她觉得恢复的不错,不想再住医院,太过洁净的空间会让她觉得窒息难受,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听到空虚里有孩子哭泣的声音。
“大嫂,我来是想……”
“叫我可蓝吧,这里又没有别人,不用勉强了。”
简三抿了下唇,别了别眼,又道,“之前你才做手术,我们不好跟你说,事实上小四他因为钟佳文的口供,可能会做七八年牢。目前,她由特警三组看着,那个队长也跟小四结过大梁子,我们这方的人不方便……”
“需要我帮什么忙,你直接说吧,只要我能做一定做到。”
“在这件案子里,您也是目击证人之一,而且还是钟佳文的同事兼救命恩人。我想由你说服她,据实以报,不要添油加醋。她背后有人撑腰,这是事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
其实,小四一直没出现,她多少已经猜到可能。简三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他。
案情讨论完后,简三又有些欲言又止,可蓝想了想,问,“小二回来了,那沫音……”
简三很想不通,最近他们哥五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一个个全被女人泄了火,大哥四弟为女人吃官司,二哥又为女人受重伤。
他一股脑的把潘二的事给倒出来,顺便带着那个坏事的“第三者”毒蛇的了番。
“那个姓苏的小白脸居然敢公然撬我二哥的墙角儿,回头我非让他们苏家死无葬身之地。”
可蓝想不到,沫音这一趟出去居然会跟苏家的人碰上。这个故事,很有点儿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味道。
“沫音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
其实她想问,沫音真的已经放下小二了?!当然,这话肯定会引起目前正义愤填膺的小三同志火山爆发,委婉了一下。
“不可能!沫音是我二哥从小看到大,她为了我二哥还专门跑去英国年企管,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喜欢上那个没用的苏二世。那家伙算什么东西,就是选我,也犯不着选他!”
可蓝在心里摇头,王姝说的没错,这颗花心大萝卜的大男人思想已经毒入肺腑——没救了。
简三要可蓝帮忙重新撮合沫音和潘二,可蓝没能一口气应下,只说先探探口风,简三有些不满,故意不告诉她向予城的消息,气哼哼地甩门走人了。
可蓝看着手机,这些天,她发了不少短消息,却没有一个回音。
沈阿姨和黄伯伯都说监狱里不能用手机,她想去探监,也被他们以监狱湿气重,她现在坐小月子为由拒绝,说三个月内都不能去那种地方,否则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以后都影响怀孕。
她隐约感觉到,他们有故意不让她打听向予城消息的意思,便没再问起。
只是他真的不明白,不见面,至少……让她跟他说几句话吧。
为什么,这都不行了呢?
……
沫音来看可蓝,两人见到彼此都有些惊讶,互看稍时,却又会心一笑。
“可蓝,好好休养,以后……”
沫音看出可蓝的黯然,便打住了话,知道这样的安慰意义也不大,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了很多礼物,全都是从云南带回来的,一一分享给可蓝,她的旅游收获。
可蓝觉得沫音变了很多,眉眼之间多了一分女的明媚娇柔,以前那种为暗恋而压抑克制的女强人气质,柔和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为旅游让她忘了失恋的痛,已经完全振作,还是因为小三说的那个“第三者”?
“这个木头面具是不是有点儿可怕呀?”沫音拿着一个大眼洞宽嘴巴的面具,罩在面前给可蓝看,只是那眼底分明裹着一层蜜样的瑰色。可蓝打趣,“沫音,这么可怕的东西你都买下了,哦,这个好像还是分男女的?你知送我一个女生,男生的不给我,存心让我没人要呀?”
“哪有,这哪有什么男女生?啊?”
看着一个特别的符号,沫音一愣,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将面具收回了包包,有些口吃的找理由。
“沫音,这该不会是大理艳遇给撞上的情哥哥送的?”
沫音极力否认,可蓝只是笑,最后忍不住还是说了实情,这件事,沫音连家人都没说,但一回来就遭到不少人的质疑,她急需找一个同盟者,可蓝的温和亲切让人很容易放下戒心。
这段浪漫的旅游情缘,前半段是欢喜冤家,后半段是密林生死,最后是“第三者”足导致开放式结局。
当然,这个“第三者”同简三口中说的完全相反,变成了潘二公子。
“沫音,你……爱上那位苏公子啦?”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烦恼都消失了,心里变得很开阔,眼界也变得很宽广,不会动不动就想哭。他逗你笑,不想那些小男生一样肤浅,是种很有阅历的幽默……”
如此侃侃而谈,那笑,那眼神,那浑身透露出的甜蜜气息,都是一个女人恋爱的象征啊!
可蓝知道,沫音这次是真的恋爱了,是那种真正的……两情相悦。
难怪简三那么紧张,看来潘二公子这次……
也许正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说法,沫音正描述着心上人的点点滴滴时,潘子宁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病房门口,脸色不太好的看着那个指手画脚,笑得欢快的女子。
那些话,那笑容,都不是因为他啊!
潘子宁将捏紧的手放到了身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才拉回了女人们的注意。
沫音看到潘二,先是一愣,眼底的明媚一下收回,顿了一下,才道,“二哥,你也来看大嫂。正好,我也耽搁得差不多了,你们俩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沫音迅速整齐了礼物,帮可蓝放好,转身朝潘二礼貌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可蓝了然道,“没关系,你去追她吧!不过,潘二,希望你别……冲动。”
那眼底压抑的冰色下,明显滚动着激烈的情绪。
盼儿只丢下“我知道”三个字,就追了出去。
可蓝却忧心忡忡,其实好多事,谁不知道那个理,偏偏面对情感的时候,就会言不由衷,自欺欺人。
……
潘子宁在电梯关门前,追上了沈沫音。
沈沫音看到他,有一丝尴尬在脸上闪过,她为了赶时间,故意走到侧楼的货梯,没想到都被他追上了。
潘子宁的脸色很沉,看到女人却一声不吭,手仍藏在身侧。
沫音本想张口还他,哪只他突然背过身,抬头看着楼层数的晶板。
她抿了抿嘴,也不吭声儿,故意朝后壁退了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十几层楼,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直到一楼时,沫音再忍不住这种冷室的气氛,就想提前下楼,再悄悄到地下停车场取车。
就站在按钮排前的男人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突然一个侧身,挡住了电梯门,按下了负一层。
沫音低叫,“二哥,我要下去。”
潘子宁终于转过了身,表情深晦难懂,“去哪,我送你?”
她急着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过来。”
“那正好,一起去取车。”他勾起唇,却了无笑意。
她从来没觉得,这个认识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有压力,她穿着高跟鞋能达到他的耳朵,现在他的影笼罩着自己,让她很不安地直想往后退。
叮咚一声,电梯铃声来得太快。
她捏紧小包包,低下头就往外冲去。
那一直紧压在身侧的手,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轻轻一扯,女人就跌回了他的怀里。
她吓得大叫,“二哥!”
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这一惊呼,摇摇荡开,余音缭缭。
瞬间击碎了男子眼底的冰色,怒火喷涌而出,无法歇止。
“跟我回去,我们需要再好好谈谈。”
他半揽半抱着人,就往自己的车方向走。
她使力推着他,“不要。回来前,我们已经在饭店谈得很清楚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你放手!”
“饭店有那个臭小子在,你受了他的蛊惑,心思不清明,现在才是我们正式谈的好机会。”
“不,你那是自欺欺人。不管怎么谈,结果都一样,你放手,我还有我的事要办。”
他的手揽得更紧,两人身子紧紧相贴,没有空隙,让她更感觉到之间的差异,又急又慌之下,气得大叫,“潘子宁!”
他一下停住脚,盯着她,眼神刻,“怎么不继续叫二哥了?”
她一窒,心头浮上一股酸涩,“二哥,我们别这样了好吗?你放手吧!”
我已经不是只会追着你屁股后面转,为你哭,为你笑的沈沫音了。
扣腰的手募地一紧,几乎要勒断她的腰。那双向来玩世不恭,桃色翩翩的眼睛。变得认真,锐利。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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