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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8 172.如果没有向予城

漆黑的夜空,在一阵阵尖啸砰响后,被炫丽的烟火缀亮,红的、白的、蓝的、紫的,点点碎光如流星划过夜空,层层叠叠,复明复暗,交错罗织出除夕夜里的美满喜庆。空气里,似乎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硝烟味儿,此时此刻,便成了“年”的独特味道。

可蓝望着窗上的天空,几乎整面的墙壁大的窗口都被烟火点亮,光影投入屋内,一闪一闪地映着刻意被悬挂起来的彩色剪纸,红艳艳的生肖图案,压得人眼睛都有些微的刺疼。

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会在病床上度过一个大年夜。

右手摁在心口,那里小小的指环隔着衣料,硌着掌心,一如心口紧塞的那块巨大石块,放不下又丢不掉。

索关掉窗帘,关掉灯,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可是脸一碰到充斥着消毒药水的被子,泪水就抑不住地流出来。

她拒绝了他们所有人陪她过除夕的要求,骗父母说是要跟向予城先到京城拜年,晚几天才回家。

不过一天一夜,她所有美好的计划安排,都跟着那股血水泡汤了,她第一次尝到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痛。

如果,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好的,明年出生就是龙宝宝,好多人都赶着生龙子,从不喜欢投机的她也能赶上一回,这难道不是幸运吗?

这一个多月里,她每天路过公司楼下的母婴房,都忍不住驻足良久,托姝和沫音的熏陶,她脑子幻想了很多很多宝宝的模样,出生后,她和向予城会手忙脚乱成什么样子?很多很多片段……

她想着,最迟在除夕夜,他应该会跟她求婚,她再公布这个消息;如果他还是没准备好,她就可以拿这事来催促他,奉子成婚也没什么丢脸的,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很爱很爱她就行了。

只要相爱,就能突破任何困难和问题,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与此同时,病房门被悄悄打开,走进来的两人,一人手里托着一个蛋糕,小心翼翼地推开内间的门。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暗的房间里,两朵漂亮的小火花滋滋响着,点亮了两张可爱的小脸。童稚的音,歪拐着唱出歌曲,可爱得让人心都酥软成蜜,一点点侵蚀温暖了被冰冷绝望包裹的心。

当烟花燃尽,屋里突然一片大亮,涌入朋友们的笑脸和欢呼声,各种彩带喷雾交织在空中,落在脸上,头发上,衣服上。

小胖子被王姝抱上前,说,“蓝蓝干妈,新年快乐。从今天开始,干儿子一定天天想着干妈,每天要……晨……晨昏……定……”

妞妞翻着小白眼挤上床来,哧道,“是晨昏定省啦!蓝蓝干妈,妞妞保证以后都听您的话,晚上不跟妈妈抢爸爸了,以后妞妞都陪你睡,你就不会寂寞啦!好不好?”

小胖子不满地叫,“呸,干妈是女生,女生都跟男生一起睡觉。”

“呸呸,爸爸说女生才不能跟男生一起睡觉,你不要脸!”

“我妈妈说,女生就应该跟男生一起睡,不然那就是玻璃就是花边儿!蓝蓝干妈才不要做玻璃和花边儿,所以一定要跟我一起睡。”

两个小家伙一人攥着一边被子就抢了起来,童稚的对话惹得大人们都既尴尬又好笑。

可蓝看着朋友们的用心良苦,拭去泪水,抱着两个可爱的小龙娃娃,一人亲了一口,调停说,“今晚,你们俩都陪干妈睡,好不好?男左女右。”

“好!”

脆亮的回应声,响彻整个房间,众人高兴地吆喝着吃年夜大餐,早早准备好的食物饮料都被抬了出来,冷寂的房间一下被欢声笑语塞得满满的,也再没有那块大石头的存在机会了。

另一方,晚到一步的崔景梅提着买好的礼物上了楼,却忘了病房号。

大年夜里值班的人都少,一时没找着她只有一间间地找,正准备敲第三间门时,房门却没锁。她心说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么不小心,睡觉也不关门,正准备帮忙一手时,里面隐约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予城,你别再自责了。这个孩子真的留不得……其实你父亲也不赞成留下孩子,万一……唉,你别这样,他都是为你好啊……”

“就算这个孩子不能留,那也是我的事,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

“予城,你别这样,你听沈姨说……”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楚,但寥寥几句已经让崔景梅心快到了嗓子眼儿,当脚步声传来时,她急忙转身跑掉,后来终于碰到值班的护士经过,才问到了正确的房间号。

进屋时,她看到床上的小女人虽然笑着,却瘦了好大一截,眼眶还是湿红的,落寞的神色还是难以掩饰。

“蓝蓝,新年快乐!”

“阿梅,你怎么也没回家啊?哇呜,这个大个……这什么东西?”

“嘿嘿,最新流行的幸福五瓣花,我可是趁着人家店里关门的最后抢到的老板独家收藏款呐!挂在你屋里可以招福气的啦!”

“谢谢你。”

用力地拥抱着好朋友,这份温暖也能挤掉心里好多霾。

崔景梅心下犹豫又矛盾,最后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虑,没有将刚才听到的话说出口。不禁又想起另一个好友田馨,她初时打电话,却听出田馨并没有回老家,而是还呆在碧城,至于在做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些清楚却也是不能说出口。

一直以为可蓝是他们之中最幸福的,没料到,却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幸福并不是外人所看到的那样。

每一种幸福的下面,已然藏着很多普通人都会烦恼也逃不掉的问题。

……

一周后出院,正是大年初三。

这一天来送行的人很多,王姝沫音,还有四小,却惟独没有那个男人。

所有人似乎都很默契,送东西送礼物送祝福,安慰嘱咐,就是没有提起过那个男人的半点音讯。

“蓝蓝,过两天我们全家就杀来绵城,你等着做地主吧!”

“好啊,随时欢迎。”

“蓝蓝干妈,过两天我就陪你睡觉。”小胖娃扯着可蓝的裤管,唯恐落后似地大叫一声。

小妞妞立即抱住可蓝的另一只裤管,两个小家伙又斗了起来,登时乐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门口停着两辆车,司机之一的周鼎静立在旁,手里已经提着数件礼物,就等着送行人马结束寒暄,便可启程。

而另一辆军用的越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一身墨色军装大衣,气势卓然,让人无法忽略。

众人看到季远航走过来,都渐渐收了声,看向可蓝。

可蓝想到走来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亮了一下,却又迅速暗淡下去。

季远航口一震,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女子,没有出声。

气氛就这样安静下来,众人都不禁屏息等着,这彷佛是一种预兆般的选择。

“干妈,我帮你把五瓣花搬上车。”

“小胖哥哥真讨厌,这是我的,我要帮干妈搬的。”

两个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人怀里抱了朵花盘子有两人脸蛋那么大的毛绒玩具花,就往周鼎的车跑过去。

他们这一打岔,那种静得让人不安的寥落气氛就消失了。

潘二立即说道,“大嫂,你慢走,隔天我们这里事情一安排好,都下来看您。”

简三急道,“哎呀,这时间不早了,快走吧!再晚怕赶不上伯父伯母的午饭了。”

小四自告奋勇,“大嫂,我刚问了交管局的朋友,今天出行人不多,高速路那边都给咱留了道儿。咱们兄弟送您出城!”

也不等人家回应,几个小子就跑去开自己的车了。

可蓝看向季远航的目光,轻轻颤了一下,便笑着走了过去,“新年快乐。”

季远航点了点头,“新年快乐!”

然后,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尴尬的静默下,似乎都发现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复返。

良久,可蓝低头问,“你没回家?”

季远航看着女子额头柔软的小卷卷,说,“我妈三年前就改嫁了。”

她抬起头,口气有一丝急切,“那你……”

他一笑,很轻,“有辛子这班兄弟,够了。”

怎么会忘了,他是跟着母亲转到绵城来读书的,说父亲早逝了。每年过年时,他都喜欢跑到她家来蹭年夜饭,还死皮赖脸说要做她家的儿子,因为萧妈妈的厨艺一流,说为了不让她在立春后为减肥苦恼,要帮她消耗新年大餐……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突起的酸涩,张口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体贴地说,“快去吧,都在等你。萧爸萧妈这会儿肯定在给你做好吃的,别赶迟了时间。新年了,高兴些!”

说着,他还是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这是当年两人相处时,他最喜欢做的动作。特别是在她因为跟朋友吵架或考试失利落寞的时候,特别惹人怜爱。

不管是曾经的垂直黑亮的长发,还是现在的柔软的小卷卷,丝丝缕缕,缠上了心,似乎再舍不得挣出,只想……深溺在这一片永夜的柔黑里……

她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踌躇,然后背后的脚步声却很坚定地响起,渐行渐远。

她霍然转身,朝墨绿色的背影大叫,“远航——”

男人便立即转身,俊朗的笑容,闪耀在刚刚爬过枝头的阳光里,仿佛那些逝去的美好青春又突然活了回来,他说,“你最好做好准备,蹭饭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

-季远航,你休想!-

-小笨蛋,我已经付诸行动了-

“好。”

她应下,突然觉得,心口的大石又缩小了一点。

脚步变得更轻盈,她坐上了车,朝众人道别,车子缓缓驶离了医院。

跟在后面的四小,有人忍不住发牢骚。

“这个……刚才那股子依依不舍状,大嫂该不是变心了吧?居然连大哥一句都没有问起。”

“没有变,只是暂时……放下。”

“二哥,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暂时,而不是永远……”

简三的抱怨突然打住,顺着潘子宁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心下戚然。

和丈夫女儿一起的沫音,突然转回了头,看向他们这一方,那眼里的神色,同刚才的可蓝一样,怀念,不舍,酸涩,心疼……但这一眸的回望,并不是代表她改变了自己的选择。当苏定宇转头跟她说话时,她便撤回了眼眸,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里。

男人们的目光却久久地停驻,不曾移动,眷恋,而苦涩……

……

回家后,父母也没有过多地盘问缘由。

夜里,萧妈妈进屋和可蓝聊了聊,问起向予城没有来的真正原因,可蓝拿帝尚集团的事蒙混了过去。萧妈妈便没有再多问,之后几天定制式的走亲访友节目却减少了。

表哥表嫂带着调皮的小侄儿到访,说着一年里发生的很多事,最多的还是感谢她和向予城的帮忙,让表哥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今年还买了辆新轿车,面子里子都绷足了。

“蓝蓝,你和向予城都交往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呀?别再拖了,医生说女人生孕的最佳年龄上限就是二十八岁,今年可一定要把事情办了呀!我知道你们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年轻人都好玩,不想太早成家,觉得是个束缚。不过算算下来,向予城也有三十五六了,再不生,等到自己五十岁孩子才上中学,显得自己好老的感觉哟!所以咯……要不你赶紧怀上一个,奉子成婚,不也是你们大城市里的时髦嘛,听表嫂的没错,这么好的男人一定要抓牢了……”

可蓝只能陪着笑应和,说不出太多话来。

“小姑,向叔叔为什么没来?我们约好一起装奥特曼打怪兽!”

周鼎准备的礼物里,有一套最新的奥特曼,小男娃子已经自己拼好了,玩得不亦乐乎。

这小家伙特别喜欢骑在向予城的肩头,还跟自己爸爸比,说向予城的更高更大更爷们儿,可把表哥嫉妒坏了。

孩子眨着亮亮的黑眼睛,笑道,“我知道,向叔叔赚了大钱,要买粉,洋娃娃。”

顿时,大人们都被这童言童语给逗笑了。

笑声中,她努力地向上牵起唇角,却是满口苦涩。

半个多月过去,过完小年,吃了汤圆,春色渐渐逼近,一切欣欣向荣,等待复苏。

看着碗里圆溜溜、热腾腾的汤圆,咬一口,里面的黑色蜜汁缓缓地溢出来。老辈人说,这象征着团团圆圆、甜甜蜜蜜。

甜腻的味道,滑进喉底,滚热的气息暖和了全身。

水雾虚渺中,她抬起头,对面的人儿,扬起俊美的笑容,对她说,“蓝蓝,我碗里的黑米汤圆是不是更好吃?要不要再尝一个?”

瓷白的勺子递过来,只要张口,就可以把这份甜蜜全都藏进自己的肚子里。

好暖……

“蓝蓝,你想吃我的饺子?”

发出的男音比记忆中的人更清亮一些,声线没有那么低沉,眼神也没有那么深邃,仿佛藏着一个广博神秘的世界,笑容却更为鲜明,嘴角也还没有岁月的深痕,年青许多。

“呃,没有,我吃饱了。”

可……他不是“他”。

……

女子立即埋下头喝汤,几乎快将这个碗扣在脸上,热乎乎的气息,熏热了那张苹果般可爱的脸蛋。男子的黑眸,被水雾熏染得温润柔亮。

萧妈妈端着好菜出来,吆喝着,“远航,来来来,再尝尝我做的芝麻排骨,这是我跟网上的厨师学做的,呵呵,加了两种特殊的香料。”

季远航极捧场地一口气吃了三,连声大赞,“阿姨的手艺真神了。比过京城的国宴大厨,少说也是个特级。”

可蓝抬头,瞪过去一眼。这家伙多年不变的还是对老年人的油腔滑调,这一大清早地就跑来蹭饭,脸皮功业练到了特级水准。

“喜欢吃呀,还有。回头我给你打个包,带回去,拿微波炉一打就好了。这个香料真是不错,还是年前予城托人给我捎来的。说是什么……巴西特产。呵呵,跟可蓝他表哥一样,你们男孩子都喜欢吃排骨,这不,今年我买了二十多斤等你们回来,可惜小城这又被事情绊下了……

萧妈妈正说得起劲儿,就被萧爸爸的咳嗽声给打断了,急忙转移了阵地。

季远航帮忙收拾了碗筷,便拉着可蓝出门散步消食去。

“你不感谢一下我,让你免去到姨妈家吃饭的尴尬?”

“切,你突然跑来,我也很尴尬的,好不好?”

“都老——同学了,还跟人计较这些小事儿。”

“你也不过久帮了个小——忙,犯得着这么死皮赖脸的邀功。”

女子抬起手,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眯着眼,比了一比,右唇角斜斜地勾起,表情不屑。

帅气的男子双手叉在黑色军裤兜里,笑得阳光灿烂,天蓝云白,一片坦荡豁达。

他们的背景,是曾经放学后最爱遛玩的河堤。而今,那一排排长长的田埂和密密的桑树,已经不见踪影,被宽阔的观景河堤取代,大块的白色石砖拼砌出去,沿途有盆景花坛,个雕塑,三三两两的行人,顽童,卖小玩意的摊贩……

单纯的自然恬静,被人工刻意的营造所取代。

便如,女孩心里的那个位置,已经被另一个男人占有。

“喂,你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想不到这里变化那么大吧?”

她站定的位置,正面向着大河对岸的一座五层楼高的寺庙。记得念书时,那座寺庙因为资金不到位,修得拖拖拉拉,总是在三四层徘徊着。

他们还约定好,等这那庙子修好了,就一起去求个同心符。这是那个青春少年时,女孩子特别喜欢的小浪漫。初时,他还不答应……

-无聊,要是神佛有用的话,还要高考干嘛!只要烧烧高香就能进重点大学,那我一定买他个几百。-

-季远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现实呀!-

-没有我的现实,哪能衬托出你的天真单——蠢?!-

男孩子趁机弹了女孩一记脑门子,疼得女孩跳起脚就追打上去。碎光闪闪的小道上,遗落了多少欢声笑语。

-不去就不去,你们这些男生……一个个都是木鱼脑袋。哼!-

但是新年开学后,她的钥匙链上就多了一个小小的水晶,水晶里面坐着一座笑容满面的弥勒佛。

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

男孩的脖子上,多了一跟细红线。每次女孩说要看时,都被男孩愤愤地拍开手,尴尬地跑掉。

这是他在小年夜里跑到香火鼎盛的寺庙里求来的,说什么被大师开了光,先弄个次点儿的占着位置,以后就用正品换。

他们都曾经很用心,也很用力的想要保有这份纯真的感情。

像每一对初尝爱情的人一样,傻傻地跟老天祈祷过,虔诚地许下美丽的承诺。

只是转眼,经年,物是人非。

“……我听我妈说,后来他们厂被集团收购,那座象征的庙子才被注资修完,当时市长还来给剪彩了呢!你不知道,这个堤坝,其实都修了四五年才修好,哪像大城市的街道两年就能翻新一次……”

“蓝蓝……”

“啊,还有那个公牛的雕像,呵呵,旁边开了一家证券公司,我估计他们也是想取点儿好彩头……去年我在绵城参加的初中同学会,以前被所有老师批评的弱智顽劣的同学,居然自己当了小老板,请的都是研究生员工,可拽翻了……”

“蓝蓝,”他加重了语气,才打住她的滔滔不绝,“那个水晶佛……”

他紧锁着她的眼眸,她眼底慢慢淌过一抹晦涩,低下了头。

“我扔了。”

对不起……

他苦笑一下,说,“我的观音,也在两年前执行那个任务的时候掉了。”只是,在心口流下了一个永远抹不去的印记。

她抬头迎上他眼底的潺潺光色,听他说,“也许,真是命中注定。”

“远航……”

他的指尖揩过她眼角的水珠,五指一握,勾过她,将人紧紧抱进怀里,紧得发疼。

“蓝蓝,如果……没有向予城,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交错罗织出

他的目光越过白玉石堤栏,穿过水光麒麟的江面,落在那座高高耸起的红色庙塔上,塔尖一抹金光熠熠,隐约传来叮的一声钟毊清鸣,悠悠荡荡,将默读于心的虔诚祈祷,上奏天听。

在面对人类如何势力也无法实现的渴求时,似乎只有懦弱地恳求这样的未知力量。

渴望有奇迹出现,渴望那接愿的千手千相,予一丝怜悯的成全。

他那卑微的乞求,轻若梵烟地飘进她耳中,却重如磐石般压在了心头。

一阵疾风从头顶掠过,他收紧了手臂,落在她鬓角的呼吸,抽搐中颤抖得厉害,这是在畏惧什么?

这一丝微弱的渴望,正紧紧攥在她的纤纤玉手中,只要轻轻一个用力,一个音符,就能将他送上天堂,或者推入地狱。

有位诗人说,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是恋人。

士兵和战火可以夺走你的体,而恋人却可以直接摧毁你的灵魂。

我怎么舍得让你像行尸走一般活着?

……

河堤上,他们的身边,有羡慕的眼光擦过,有孩子们调皮的笑声掠过,有岸下江水拍打垒石的激涌声划过,还有他们曾经的欢声笑语、祈祷祝福、呐喊乞愿,一一从光的河流里翻腾而过……

那么远,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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