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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超级战
辗转接到竺勃可能被人拐上贼车的公道伯不得不停止聊天,大步走出分局,
因为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这个女老师当真落入敌手,不仅对杜立能会是个
重大打击、可能对自己也会产生钳製作用,在事件接二连三的爆发之下,凭他这
个老江湖的经验,早就嗅出了不常的味道,所以他必须尽快釐清消息来源和确
定状况,否则再放任态势继续浑沌下去,只要稍微有个应变缓慢或处理不当,更
多的人员伤亡与难以预料之事必将接踵而来。
东华和火炉两人就等在分局对面的骑楼下,深夜刺骨的寒风令气氛显得格外
肃杀,触目所及都有幢幢黑影在暗处蠢蠢欲动,这种难以完全分辨敌我的情况煞
是棘手,每个人怀裡可能都揣着武器,只要再有个风吹草动,一场腥风血雨很可
能就在鸽笼前面上演,所谓江湖路何止是步步皆风险而已,若是有个疏忽或大意
,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容易叫人致命的场所。
在四名贴身护卫的环绕之下,公道伯已经从大门的阶梯走了下来,有人附耳
在跟他做简报,真正的细节他还得听东华再说一次才能定夺,毕竟竺勃目前等于
是下落不明,若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冒然躁进恐怕会使己方阵角大乱,所以
他一边聆听、一边朝着已经现身在路灯下的火炉挥手,越过小小的广场,他们五
个人就站在红砖道上等待号志转换,只要黄灯一变成绿灯,不出三分钟他便能决
定是否要派出大批人马去营救小杜的心上人。
要跨过十五米宽的马路只需几秒钟,但有一辆空计程车却一见绿灯就按着喇
叭疾驶而来,所以公道伯他们只好停下脚步等它呼啸而过,就在这时有辆盖着帆
布的小货卡从红绿灯下的巷子裡右转出来,驾驶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有意要礼让
行人先过马路,谁知就在它从五人背后缓缓接近时,帆布突然被掀了起来,两支
手枪同时喷出了暗火,让人震惊的枪声一响,刚才狂驰而去的小黄马上来个急转
弯也杀了来,眼看正置身在马路中央的公道伯已身子一偏,一直将白朗宁揣在
怀裡的东华立刻冲出来向小货卡轰击着说:「火炉,想办法挡住那辆计程车。
」
火炉二话不说立刻抽出腰上的短斧头朝小黄扔掷过去,然后他也不管击中了
没有,马上便把骑楼上的机车和脚踏车拚命往路上摔,正当他忙着做这些事时,
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那是公道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他们除了有五、六把喷
子同时在招呼两组刺客以外,待命的车队和机车手也纷纷冒了出来,浩大的声势
和惊人的效率,使敌人根本无心应战,为了怕晚一步就会无法脱身,因此两台车
都忙着要脱离现场,但顺利逃逸的只有小货卡,打算用车撞人的计程车司机却难
以倖免,他虽然下车跑进了小巷内,事实上恰好是让人瓮中捉鳖。
刺客近距离的射击使公道伯折损了一员大将、他自己则是右肩被从后方往前
贯穿,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大量失血还是得立即就医,在被扶上自己的车队以
前,他紧盯着东华吩咐道:「这边让别人善后就好,你跟阿坤带着第三批人马全
力去营救那位女老师,听好这次要不计代价把人要来,明白吗」
连开八枪的东华杀兴正浓,他压根儿不管这时才冒出头来观风望水的臭条子
,反正这些只会说假话、捞黑钱的真小人他是越看越有气,趁着新闻媒体尚未蜂
拥而至以前,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必须完成,因此他故意当着分局长的面把白朗
宁揣进怀裡,然后才带着火炉衔命而去,头望着那批戴帽子的在和公道伯虚情
假意,他知道这次的事件恐怕黑白两道都有人得跑断腿了。
一批又一批关心者不断涌入分局,公道伯在鸽笼门口遇刺的消息就宛如炸锅
般轰传了出去,无论是乡里邻居、道上人士,甚至是位居高堂的政客与大官都纷
纷冒出头来,这下子总局已晓得事情要糟,在纸包不住火的情形之下,光是接那
些责难和关切的电话就够那几个管焦头烂额了,但更震撼的是不仅警政高层立
即全数出动,就连三个最高阶的情治单位也马上介入关心,脸色发白的分局长早
吓傻了,本来还一副人五人六超爱摆谱的嚣张模样,现在就像是洩了气的皮球,
他大概作梦都没想到一个江湖人物会有这种可怕的份量,然而后知后觉的蠢货此
刻后悔却是来不及了,因为第一道命令就是包含他在内五位管马上停职接受调
查。
就在分局裡外乱成一团之际,载送公道伯的车队已迅速离开现场,他们并不
是直奔医院,而是赶往附近山的一栋隐匿别墅,三位知名的权威医师与两组医
护人员也正在路途当中,但虎目含威的黑道大哥大并未理会肩头的枪伤,他一边
任由保镳在用大量的云南白药帮忙止血、一边继续对着车上电话下达一道道的指
示,敢放他冷枪的人绝对不多,但既然敢做就一定是势在必得,所以战争这才算
刚开始而已,为了不再处于挨打的地位,他决定趁着天还没亮就把溪尾帮的人抓
来祭旗阿辉帮公道伯挡了一枪而当场死亡,这件事使得东华和阿坤所带领的一
多名人马个个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所以当他们循线杀过桥去时,一场更可怕
的杀戮便已无法避免,而当他们找到长毛在批发市场所留下的线不到五分钟,
划破夜空的左轮枪响就犹如一盏明灯,在兵分两路、前后包抄的状况之下,整栋
未完工的大厦内立即枪声大作,有人在喊杀喊打、也有人在嘶吼哀嚎,但赤身露
体的傢伙很快便有好几个倒地不起,儘管也有的头往地下室冲,不过公道伯的
手下照样毫不犹豫地追了下去。
看着昏倒在地的人间绝色,黑熊的大肉棒似乎又甦醒了过来,那一瞬间他脑
海裡至少翻滚过数十种如何淫虐和侮辱这位佳人的肮髒念头,但是当他才刚蹲下
去想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围篱外已是人声鼎沸、杀气腾腾,不过他仍不死心,依
旧企图要带走竺勃去满足他更野蛮的兽慾,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趴在围
篱上的东华正朝着他连开好几枪,紧接着场面便是一团大乱,有人在大喊赶快把
电源关掉、带种的光着屁股冲上去迎敌,可是没三两下就被轻易的撂倒在地,惨
叫、呼号、奔跑,甚至有人吓到忍不住哭了出来。
看着手下慌慌张张的在胡乱奔跑,原本威风八面的黑熊竟悄悄沿着牆壁往厨
房那头摸去,他一看见阿坤带着兵马从正面闯入,马上觉悟到大势已去,所以立
即闷不吭声朝早就预留好的逃生门窜去,别人都在往地下室跑,只有他是闪到一
扇木门后面向楼上冲,只要能利用公用楼梯安全抵达顶楼,那么矗立在那儿的吊
物机械手臂便可以把他送到隔壁的五楼公寓,到时候就算后有追兵也奈他不得,
况且他花钱打点好的死条子也总该出现了。
其实黑熊只要随便找个楼层躲起来就不会有人想找他,因为浑身赤裸、昏倒
在地的美人鱼与奄奄一息的长毛,几乎牵制住了一半人的脚步,阿坤先手忙脚乱
的用自己和好几个人脱下来的衣服帮竺勃裹身,然后再跑去想把满身是血、胸腔
上还插着一把利刃的国中生抢救来,但脸色灰白、两眼无神的可怜孩子却偎在
东华怀裡虚弱地说道:「拜託,地下室的录影带一定要全部烧掉,还有,请转告
阿能我对不起他没做好他交给我的任务。」
临死前仍在自责的长毛头一偏便结束了短促人生,东华不捨地缓缓将他放平
在地上,然后便勐地站起来怒吼道:「全都给我下重手杀不死敌人就自己去撞
牆,省得我踹你们屁股;阿坤,你负责先把竺老师带去,我去地下室把录影带
的事情处理好。」
等在一旁的人有几个立刻跟着东华鑽入地下室,而阿坤又叫一名壮汉脱下运
动裤给竺勃套上,就在这个时候黑熊预留的援兵恰好抵达,对方三、四十人全都
拿着长货和硫酸瓶,可是气头上的阿坤却视若无睹,他一面拿着贝瑞塔不断射击
、一面奔向前去大喝道:「他妈的有种就别跑老子今天非把你们全轰烂不可。
」
带队的一开枪,后头的跟班马上也跟着打活靶,在三把手枪的连续攻击下,
起初来势汹汹的援军立即阵脚大乱,因为他们根本没料到会是赶来吃子弹,眼见
同伙瞬间就倒下四、五个,有些还吓到在地上乱爬,那群乌之众当场就作鸟兽
散,不过为了顾及颜面,有人还在咆哮着说:「快去把喷子和芭乐都搬出来
,还有我那两把霰弹枪更要记得带过来。」
嘴裡嚷着好听,彷彿巢穴裡有着一大堆军火,可是人却跑得比什么都快,阿
坤一个弹匣才刚射光,一整群胆小鬼已全消失在对面骑楼的阴影中,只剩两个傢
伙拖着受伤的身体在路上爬行与惨叫,硫酸瓶破了满地,刺鼻的化学用品味道和
柏油被强烈腐蚀的独特声响,随着夜风在不停扩散,就在轻烟瀰漫的街头,那两
个来不及逃走的可怜虫已被追兵赶上去一阵乱刀伺候,正当他俩连最后一丝呻吟
都发不出来以后,不远处似乎响起了警笛,没错而且是来得又快又急,不过第
一批抵达的只有三辆巡逻车而已。
警车只封住右边的十字路口,左侧还留下活路,这种情形若非警方有意放水
就是另有警力会从那头集结与包围,发觉鸽子帮的奇怪佈局以后,阿坤连忙退
屋内吩咐手下说:「快下去通知东华他们上来撤退,就说条子风紧,我们能用的
时间非常有限。」
原本打算把地下四层来个坚壁清野、彻底扫荡的东华,这一来只好把所有录
、摄影器材集中成一堆,然后把那些丢在地上的衣物全都堆迭在四周,最后再拿
水泥纸袋与装瓷砖的纸盒作引子,把火点燃起来,他叫其他人先行撤退,自己则
等到火势熊熊才退出那个地方,烟雾已经逐渐扩散,他快跑上楼的途中看到好几
具一丝不挂的尸体,那模样真是死的有够难看,不过他并无丝毫的恻隐之心,就
算还有人在脚边呼救,他也照样置之不理,因为这一幕只不过是复仇的序曲罢了
,他明白或许双方都还有更大的代价要付,但这就是江湖,没有谁可以中途头
楼上的兵马已经开始在疏散,现在最大问题是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竺勃,从后
面走得拆掉围篱,可是在警车的三色灯持续闪烁之下,许多住家的灯火皆已亮了
起来,甚至不时还有人会探头瞧上几眼,因此想安全撤离几乎是不可能,但若是
走前门又形同硬闯,警方基于面子绝不会不闻不问,何况在状况不明当中,抱着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性走出工地,只怕到时候事情会越描越黑,而这时从地下室不
断冒出来的黑烟和由四面八方一起传过来大量蜂鸣器的尖锐声响,都说明了事态
之紧急,故而东华当机立断的说道:「阿坤,留五个人给我,其他的你马上都带
走,事情我会全部扛下来,竺老师就放在这裡,我晓得该怎么处理。」
然而阿坤却摇着头应道:「不,该留下来的是我,你有桉底会罪加一等,我
还很乾淨、比较好扛过去,要不然你以为公道伯叫我跟你一起来是要干什么放
心,后头的事咱们自有安排,你快带着兄们撤退就对了,否则两个人一起赔上
来岂不是亏太大」
在这火烧屁股的时刻,男子汉彼此之间多说反而显得矫情,因此东华在顿了
一下以后便按着阿坤的肩膀说:「好,我走,这儿就麻烦兄你了,改天找个时
间咱俩要好好喝一杯。」
两人相视而笑,接着东华便开始指挥部属撤退,这时週遭已全是警笛和救护
车的声音,而消防车也正呼啸而来,但阿坤在选定三个人陪他留下来之后,先是
跑到窗边朝外面连开四枪,这是为了要吓阻条子好帮其他人争取多一点的开熘时
间,然后他才不慌不忙地走来将那把空枪塞入一具裸尸的右手,如此一来口供
要怎么写就得由他来导了,不管办桉的人信不信,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有些
供词即使疑云重重却也难以釐清和追究,眼看一切皆部属就绪,他才点了根烟倚
在牆壁上对那三名同伴面授机宜。
宛如发生世界大战一般,在东华他们化整为零迅速散去以后,四面八方的大
街小巷全都挤满了各式警用车辆,消防车和救护车的红灯也到处可见且闪烁个不
停,才刚是破晓时分,可是看热闹、探消息的人已经愈来愈多,不过阿坤还在等
,因为他晓得何时才是现身的最佳时刻。
保安警察及镇暴小组都到了,街上的伤者和尸体终于开始有人在处理,记者
的镁光灯此起彼落,不过一直到三、四辆电视台的採访车陆续出现以后,他才摁
熄第二根香烟挺直身子说道:「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好一起行动。」
拿着防暴大盾牌的霹雳小组和迅雷中队分头开始朝工地逼近,后头围篱外的
小巷裡也部署好了重兵,居民一看到这边不断冒出浓烟和隐约的火光,没等警方
开口便已动在疏散,果然距离大门约十五码左右,两侧的先锋部队都停了下来
,随即阿坤最期待的麦克风声音响了起来,就在不明状况的警方大喊着要裡面的
人弃械投降之际,他抱着竺勃率先走了出去,不过就在探照灯狂射进来的那一瞬
间,他们四个人同时大声呼唤着说:「救护车快点把救护车通通开过来,快、
快点这裡有很多人需要紧急救援。」
正当警方喝令他们高举双手的时候,有条只穿内裤的人影从地下室窜了出来
,那是灰头土脸、模样狼狈不堪的李子阳,侥倖逃过火吻的小恶魔贼眉鼠眼地四
处打量,似乎有些仓皇失措的他一时之间可能不知道该往哪儿跑才好,结果在决
定翻越后面的围篱时,双脚才甫一落地便被埋伏在那裡的刑警当场逮获。
竺勃是在医院病床上醒过来的,她并未受到重伤,但心灵所受到的钜创却让
她对人性失去了信心,因此对于警方的首次询问她压根儿是相应不理,最后在她
的要求之下,除了涉外单位和加拿大政府的代表,教会、律师和校长也全部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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