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微词,后者文邹邹笑答道:“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然则得以知者。”
“其二,”冯素贞边说着,边扯去细绳,取一小格绿豆糕递到她眼前,续言,“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实在虚掷年华。”
“这是说的你自己吧。” 天香睨她一眼云淡风轻之姿,讪讪接过吃食,若明若暗地揶揄。
“我自然是希望她如公主一般,心如明镜,爱憎分明。”
那人盈盈欲笑模样,说罢便轻拂衣衽,起身去了案台后。
“我可受不起。”她忸怩地低念一声。
“若她是真的不愿去书院,我也无从勉强。”
冯素贞若风般轻的言语油然在耳。
天香侧脸瞥一眼身旁孩提睁着双泪水盈溢的眸子,稍落下些,便忿忿擦去,不露声,甚至没半句抽噎。
实在是倔强得很呐。
方才她是见到了些,小孩是与那边几位男孩其了争执,估摸着是被几句伤人的话激起了心中的委屈。
天香挪着位置靠近些,以手肘碰碰她的肩膀,“小孩,你怎么了?”
“……”她不答,躲去些,咬着下唇,为忍住那些眼泪,小脸憋得通红。
看在一旁天香眼里,不免触到心中柔软处,便将小安乐揽进怀里,轻抚后背,示以安慰。
这样一个执拗又坚强的孩子,偏又不愿放下心中芥蒂,坦诚相待身边之人。只她这个年纪,孑然一身,依靠一位无亲无故的长辈,如履薄冰般过着每一日,确实是令人心疼。
渐渐,细小的哭声闷闷地从怀里传来,天香手臂紧了紧,轻叹一声。
一个大憋屈带出一个小憋屈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说到头,还是得怪冯素贞那个木头,只顾得三餐起居和学识能叫照顾么?一点不知道哄小孩开心,说什么“心有余而力不足”,都是屁话。
风起风落几许,不知何时,怀中的人儿已是静了,只浅浅的吐纳之声传来,身儿微有起伏。
天香停了背上抚拍的手,低看一眼,正欲抱起进里屋去,免得受凉,却是听见了一声轻唤。
“天香。”
回身望去,不由便看得痴了。
既而,几多乱如麻的思绪拽着她沉进了或云或海的一处。
浮浮沉沉,似梦非梦。
(二)
已经记不得是多久以前了,只记得有那么一段时光,夸赞那人如何如何俊眉修眼,如何如何天人之姿的话语不绝于耳。宫里,但凡遇见位王公贵族之女,也不管是否厘降,皆掩唇浅笑,艳羡模样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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