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妈妈坐着汽车赶来了,宁微卿去车站接她,明显地感觉妈妈瘦了,没有提行李箱,只是背着一个大书包,身形都被衬得很单薄。
宁微卿问:“你请了几天假?”
“三天。”
三天啊,宁微卿明白妈妈这是把两个月的假期都搭上了才凑够三天长假。专程赶来挂妈妈号的病人络绎不绝,有的病人排期甚至排到半个月以后也依然要妈妈来看,不接受别的医生。
宁微卿一直认为病人在妈妈心中是要比她重要的,她曾经个给妈妈出过好多次选择题,在病人和她之间选谁,妈妈选的永远是病人。理由是她可以等,而病人却不能等。
有时是在喧闹的大街,宁微卿被丢下一个人逛街;有时是在静谧的电影院,留宁微卿一个人坐在连坐票的座位上;有时是偶然报名的亲子活动,项目进行到一半,妈妈匆匆甩下她赴往医院。
宁微卿从小见过最多的画面便是妈妈转身离去的背影。
妈妈终于抛弃了一次热爱的工作选择她,宁微卿湿了眼眶,沉默寡言跟在妈妈身后。
经过这次事件,妈妈觉得孩子放在身边比较能放心。“等我不忙了就把你接过去,不会让你在这待太久的。”
没听到女儿接话,妈妈有些奇怪,回头发现宁微卿在安静地流泪,看见她望过来手忙脚乱抹眼泪。“很久没看到你了,现在见到很开心。”
“我在南怀很好,你不用那么愧疚的,就让我在这里念到高中毕业吧。”女儿话说的冷静,比她这个做大人的更加理智。
妈妈沉默着应允了宁微卿的提议,她现在也确实脱不开身,没有时间照顾宁微卿,而高中后半段又是关键时期。
母女二人加上外婆开开心心去菜市场买完菜,吃了一顿和谐轻松的晚饭。
陆知迪今天来得迟了些,拉面馆的热潮散去,剩下稀疏七八桌客人。宁微卿听妈妈说完了一个又一个病人与奇葩家属做出的智障事例,笑得直不起腰。
陆知迪终于结束受他家照顾的叔叔,临时请爸爸吃饭表示感谢的饭局,期间叔叔带过来的小女儿时不时找他搭话,就算他冷着脸也乐此不疲。陆知迪索性一句食不言寝不语逼退她,赶在拉面馆打烊前到达。
在充满客套的饭局下,他一口饭都吃不下,此刻站在拉面馆诱人的招牌下,他被感染地饿了:“给我一份海带卤蛋拉面。”
妈妈刚要起身,宁微卿拦下,“我来。”这是她听了好些天早就熟悉的语调。
宁微卿特意让厨房给拉面多加了分量,陆知迪吹也不吹直接就吃,可见是真的饿了,宁微卿在他对面坐下。
“今天有点事,就来晚了,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关门啊?”
“九点半。”
陆知迪看了一下手机,八点刚过,“那还成,还剩一个半小时。”他把作业抄写本和笔记给宁微卿,“这是今天的作业,你先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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