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月脑子里一团乱,万千情绪搅动着,什么都理不清楚。
他什么意思,他怎么能这样?
她很想叫住他问一问,殿下怎么能抬一个连侍寝都未有过的妾侍做宝林呢?但他已经离开了。
她更想问一问,方才的吩咐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为了回护一个妾而这样对她,他让她把脸往哪儿搁?
他从前从不这样对她的,是楚氏让他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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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殿外,沈晰面色清淡地向绿意阁走去,走了一路都没有说话。
这整件事都令他越想越气,因为他在这件事里,看到了太子妃身上的另一面,看到了他先前所不了解的恶。
不管她把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多么避重就轻,亦或是她打从心里在自欺欺人,他都不信昨晚她那样罚楚怡的时候,心里没点儿恶毒的计较。
----楚怡,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丞相府出来的大家闺秀,大晚上穿着一袭寝衣被宫人拖出来到院子里罚跪。
腿上落不落病根都是次要的了,这样的羞辱若随便安到一个脸皮薄点的姑娘身上,进了屋就能三尺白绫把自己吊死。
楚怡能大大方方地跟宫人要蒲团要手炉要生姜红糖水,那是楚怡心大。但沈晰可不认为太子妃这样罚她的时候也是拿准了她心大不会寻死。
如果楚怡真的想不开寻短见了,她又会怎么说呢?大抵也还是方才那一番说辞吧。
说她是为他担心、说楚怡狐媚惑主。到时他就是再生气也说不了什么,太子妃地位尊贵,不会因为一个妃妾的自尽而被废黜。
昨天一整夜,他就担心极了。幸好楚怡一夜都睡得挺踏实,早上起来也该吃吃该喝喝,不然他都不敢离开绿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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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晰走进绿意阁时,楚怡正悲愤地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白玉小跑着进来告诉她太子回来了的时候,她赶紧把本子揣进了抽屉,然后便一脸从容地从书案前站起身,要往床上走。
“怎么不好好躺着?”他几步走到跟前扶她,目光在书案上一扫,见桌上有新研的墨、笔也显然刚动过,唯独毛毡上没有纸,就猜到了她方才在干什么。
但他当然不会说,揣着满心的好笑扶着她往床那边走。他现在看她往本子上写东西早已不像先前那么紧张,因为她渐渐地开始夸她了,而且夸得越来越多。
沈晰扶她坐到床边,她拍拍旁边让他也坐,而后问他:“太子妃殿下怎么说?”
“嗯……”沈晰略作沉吟,“我跟她说了,晋你做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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