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从微微缩了缩脑袋,用鼻尖蹭了两下,然后抬头看向右侧的人。
祝逢今将温度把握得很好,他已经能够穿套头的衣服,所以最里边是件黑色高领衫,薄薄的毛领被随意地翻转卷起,贴在细滑白皙的脖子上。他叠穿了短款外套,外头套了件深咖色的大衣,剪裁利落,肩线再贴合不过。因为要到处走动,腰间带子的结扎得紧了一些,更显得祝逢今肩宽腰细。
衣服长度落至膝盖,兜很大,看它平平的样子,里面应该没放什么东西,厉从想了想,将手慢慢摸进去。
兜里的料子和外面的别无二致,但因为更贴着身体,温度比被风吹着的外套高上一点儿。
其实没有冷到何种地步,自己的衣裳也有兜。
祝逢今低头看他,也跟着将手放进去,在宽大的衣兜里捉住那只手,感觉是热的:“明明手不冷。”
厉从像是做坏事被抓了包,一颤,连忙将手抽出来。
“我就是觉得好玩,也不想做什么。”
看他急着替自己辩解,显然是不想祝逢今误会,两根眉毛纠结地拧着。
厉从很在意别人的心情,有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容易较真。
祝逢今知道他只是想试着亲近,所以他不会觉得冒犯。
他摸摸小孩的头,然后把他的手握在手里。
“厉从,”祝逢今笑了笑,“快点长高吧。”
从东波士顿到beacon hill有一段距离,祝逢今租了辆车,厉从的精神在长途飞行中消耗干净,在车上靠在他的左边小睡了一会儿。
抵达时这片幽静的住宅区已经万物俱籁,启用多年的路灯亮着,在灯光底下砖红的三层小楼泛出略微沧桑的橙色,街巷都依山而建,祝逢今的居所在一个山坡半途,从分岔口拐弯所见的第一栋就是。
因为房屋稠集,显得行道狭窄,相对的房子隔得近,高大繁茂的豆梨只能稀疏地种几棵,祝逢今家门前没有,庭院里花架上头光秃秃的,草坪被修过,冬天长势慢,此时也不杂乱,像是有人曾经在这里居住。
“一盆花也没给我留,”祝逢今感慨,跟厉从解释,“我回国这几年把房子租出去了,这个地方租金挺高,交完税我还能有剩余的。”
厉从在车上的时间一半是浅眠,一半是就这么闭上眼睛靠着祝逢今。他身上应该是喷了些香水,出门的时候跟在他身后隐隐约约有闻到过一些,十几个小时过去,余味极淡,和羊毛混在一起,变成了安定又温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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