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同回礼:“奉瑭,不是说过了,不要再叫什么陈少庄主,称呼我元度即可。”发觉少了一人,奉瑭问道:“咦?易前辈呢?”陈八同向身后扫过一眼:“舅舅他出去办一些事。”
不作多想,奉瑭抬手请道:“请坐。”他挥了挥手:“不了,我来是看一看仲祺怎么样。”看一眼床上略显平静的仲祺,奉瑭长叹一气:“还能怎么样?重复着同样的痛苦,被折腾的无力支撑时才会安静一两个小时。”
戚庄主不禁开口:“难道梅庄主他们没有办法减轻这种痛苦吗?”
阮儿脑中有着回忆:“我曾听仲祺大哥说过,他练第一层时,仅仅只是十天就让他饱受煎熬。都是樊庄主在一旁为他守护,他险些咬舌自尽,甚至求过樊庄主了结他,如果有方法,樊庄主会袖手旁观吗。”
同叹一息的陈八同问道:“那他现在已经熬过多少天了?”阮儿深深的注视仲祺:“算算日子还剩下十多天,可是,实在惹人担心。”
正聊至此,床上的仲祺哼唧了一声,继而,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剧烈颤抖。牙齿间发出“咯咯”声,想抬手臂却又动弹不得。
阮儿与奉瑭、秋霜知他此状是被痛醒,想开口去唤,却又忍住。奉瑭双手摁住他的肩膀:“哥,哥。”他突然睁开双眼:“旷乐,旷乐。”
这个名字使得一旁的陈八同三人心生疑惑,相望一眼未作多言。阮儿拉开奉瑭,与之四目相对:“仲祺大哥。”换了人,他重新唤道:“阮儿。”唤时,他强抑着擅抖。
阮儿双手抚上他脸庞:“仲祺大哥,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他口中连续冒出一个字:“不、不……”几人不知该如何下手阻止,任仲祺接着说话:“杀、了我,阮、儿,快、杀……”
这一句,如雷灌顶,一圈人知他再也忍受不住这般折磨。奉瑭俯身握住他的双臂:“哥,不可以。虽然我没有经历你这样的痛苦,可我还是想说一句,你一定要忍下来。”
他的眼中满是哀求,眼角挂着泪珠:“不、要,旷乐,我实在、忍不住了。”昂起头,他大声言道:“阮儿,我求你,快一剑杀了我。”
阮儿眉间紧凝与之相视,久久也没有回话。求了许久,无人应他。仲祺将头重新放在枕头上,也不再言语,阮儿看出他的意图,急忙催促奉瑭:“去拿剑来。”闻言,惊诧众人。
奉瑭自是不愿:“阮儿姐,你难道真要……”不待他说下去,阮儿喝道:“快把剑拿来。”奉瑭怀着满心的矛盾将挂在墙上的剑取来。
接过剑的阮儿将剑鞘横放在他双唇上,想让仲祺咬住。塞的过程中,仲祺并不愿张口,见状,奉瑭与陈八同费力掰开他上下紧合的牙齿才使得阮儿顺利塞进。至此,众人长吁一气。
途中,不小心被仲祺咬到两口的奉瑭嗫着手指:“阮儿姐,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阮儿直身道:“奉瑭,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我去找一趟葛庄主。”他虽想不明白阮儿此举何意,但也唯从的颔首:“好。”
待她离去,秋霜伸手握上奉瑭的手:“我看到你刚刚不小心被寒大哥咬到了,我来帮你处理一下。”奉瑭凝望她揉着自己被咬的中指:“没事,小伤而已。”回头一看陈八同,他倒是安然无恙。奉瑭奇怪了:“怎么元度你没有被咬?”秋霜言道:“你手太笨了。”
此刻,玉庄主的房中,集结了月亭、月姬、云周子、葛金石、刘斐、左瞰、余子荣、梅园的大师兄。左瞰道谢完没了其他言辞;余子荣为了几日后离开来道别;梅园的大师兄则是出言一片关心。
坐在桌边的月亭看着这一群别有居心的男人,赋予满眼的毫无波澜。葛金石下了逐客令:“行了,该谢的谢了,该道别的也别了,该关心的也关心了。你们三个,还有没有其他的事?”三人面面相觑,同道:“没了。”
他一背双手:“那就赶紧出去,不要打扰我的好徒儿休息。”月亭偏过头暗笑。三男子一同侧过身去走到门口,正要抬手开门,那两扇门“哐”的一声如同被狂风卷开,右边的门框还砸到了最前面的左瞰。
看见急呼呼的阮儿,云周子几人还未开口问及,她已言道:“葛庄主,晚辈来此,想求你一件事。”他那里慢条斯理:“这要看你所求何事。”
阮儿眉间微蹙:“葛庄主的意思是?”葛金石打断她的思绪:“不要想别的,直接说你的事。”阮儿忽略前一番话:“关于仲祺大哥,我是想问,潜寐催心术对饱受痛苦之人是否有用?”
葛金石道:“这件事只怕我是有心无力,你可以找我的好徒儿。”阮儿不解,刘斐看一眼已出得门的左瞰三人,小声对阮儿言道:“苏姑娘,老庄主已经将全部功力传给了庄主。”
立于她对面一尺之遥的玉庄主言道:“不要多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有没有用也要试上一试。”阮儿有一丝犹豫:“玉庄主,你的身体也才……”余后之音,她自是知晓:“放心吧,我的身体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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