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举行我自己的悼念。从外婆楼下出发,我心漫无目的,满眼却全是目的。
幼时常去理发的小店,不知何时换了主人,现在改为贩卖自制的简易西餐。路过店铺门口,里面飘来炸鸡与咖喱香气,扫一眼价格,比肯德基麦当劳便宜得多。门前立着一个音响,单曲循环着圣诞快乐歌,就在我进屋买可乐的片刻时光,已经被祝福了无数句“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
傍晚我行至野球场,看见一度破碎的球网仿佛经过了整修,门柱上的白漆显得光洁一新。
走了一天,此时方觉出疲累,我脚底走得发疼,慢慢挪到梧桐树下休息。
我凝神仰望这棵二球悬铃木,梧桐是北方江城的行道树,在南溪则少见得多。
这棵梧桐颇有些来历,树龄大概要从民国算起。它的主干粗壮而略微倾斜,旁支向四面八方舒展,叶片硕大,大到可以挡住现在的我的整个头脸,细碎的日光透过叶片落在我的发上肩上,印作点点光斑,好似对游子温和的抚慰。天空被枝丫割的四分五裂,在我头顶呈现为湛蓝而发光的碎片,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从未离家、踢球累极便随意躺在树下看天看云的少年。
于是我开始上树。
这一行为或许于卡尔维诺和柯西莫具有象征意义,于我只是字面意思。至少上树的那一瞬如此。
我将背包扔在地下,手脚并用,不甚笔直又粗糙的树干使我并不费力就爬到一定高度。直至我坐稳枝头,任晚风拂面,才想起若不赋予这一行为一些意义,未免可惜。
“看,有人上树!”
一个穿c罗尤文球衣的小孩对一个穿c罗皇马球衣的小孩说道。
爱着一个偶像,是为同仇敌忾的幸福。
我静静坐在高处看他们轮流射门,两人站在点球点罚球,几次空门不进,脚下技术比我和江子游差远了。不过他们年纪更小,早些培养默契,刻苦练习,说不准日后也是一对双子星。
一个走到门柱边翻找背包,不一会儿取出瓶矿泉水来,另一个猛冲过去,劈手夺过,“我先喝!”
他们的球随意滚在地上,被风吹向梧桐树边。
我的小腿晃啊晃,心想在树上凌空抽射,不知滋味如何。
这时,裤兜里手机忽然震动,一声声如催命一般。
真个没有眼色,偏在这时打断我抒情。
我就着不甚潇洒的坐姿往屁股后摸了几次,被压得太紧,竟一时摸不出来。我一手抱住树干,另一手猛地一抽----
树下两个小c罗见证了宁一禾此生为数不多的黄油手时刻。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柯西莫的墓志铭。
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
垂垂老矣之时,跳上热气球随之飞走,真是浪漫的死法。
而我上树的重要性尚未找到,下树的必要性便迫在眉睫。
眼见我手里江子游的名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落----
树下一个c罗捡了起来,仰头看我,“啊,碎了。”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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