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刚才被吓坏了缩在一边的三小姐辛绣菊和四小姐辛玉簪也跟着哭了起来,主子都哭了,下人哪有不跟着哭的?
一时间灵堂上悲悲切切,哀声四起。刚才在灵堂上喧闹的几人是何等恃强,就衬出了此刻峒主的家眷们是何等被凌弱。
辛酉源向来爱悯百姓,自他接任峒主以来,从来不横征暴敛,每逢天灾人祸之际,还会减免受灾寨子的粮税,宁可自己掏口袋填补一点给阿吐谷城的土王府那边交上去。
就是哪处寨子上出了什么事,辛酉源也是会带上人手物资立马就赶过去,譬如这次干田寨受灾……就溪州这种情况,辛酉源已经是相当称职的一位峒主了,要知道在某个别的峒,属地中女子婚嫁的初夜权都还捏在峒主手上呢!
辛酉源刚死,就有人在他灵堂上这么闹起来,推人及己,怎么不教人心寒?
而辛螺哭的那些话,简直是字字诛心,让人想起辛酉源平常的好,更觉得良心难安。别人是孤儿寡母,峒主府里却是连寡母都没有,只有这一群年少无依的孤女……
要是今天的事传出去,只怕溪州峒今后在别的峒面前就是个大笑话!
第9章 谁指使的
先前因为司昌南和田家翼两人的争执,一时被鼓动起来要推举峒主的一众寨长顿时生了后悔之心,年纪最大的马鞍寨寨长姚瑞生看了眼旁边的几位寨长,眼神交流了片刻,捋了捋胡须先开了口:“如今还是辛峒主的后事要紧,其他的事,等----”
话没说完,就被鱼湖寨长司昌南打断:“等什么!你们不用那么看着我!七小姐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辛峒主和她,证据呢?拿不出证据,黄口白牙地别想着诬赖人,这个黑锅我司昌南可不背!”
司昌南不傻,今儿在灵堂上被辛螺这么一嚷嚷,在一众寨长眼中,他和田家那边都有了嫌疑。他自认并没有下过这样的黑手,可田家就说不定了。
田家是溪州大族,又住在峒主府所在灵溪寨紧邻的石鼓寨,原来的族长田横去了阿吐谷城给土王当了干办舍人,就让长子田家翼当了寨长。
田家靠这边位置近,在阿吐谷城又有些势力,要是这事一缓下来,被田家趁机动了手脚,把屎盆子把自己头上扣,那他可不得冤死?
毕竟,跟一众寨长相比,他才是那个最有竞争力的人!折了他下去,还有谁能拼得过田家翼?!
再一个,烂船还有三斤钉呢,辛峒主虽然突然离世,之前未必就没有在辛螺那里留下什么杀手锏,辛螺平常虽然传出来名声骄纵,但是刚才在灵堂上说的那一番话,分明就是个心机深的。
要是这泼出来的一盆子污水只是她的缓兵之计呢?回头给了她喘息的时间,她也有可能把屎盆子往他和田家翼两人身上扣,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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