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孟林生。
除了阿汀,那些小时候和他一道摸过鱼、捉过蝉的伙伴们,现在都死了。
一个不剩。
这难道是巧合?
推开家门,陆一鸣想找些纸钱和香,给陈谨之烧一烧。
这些东西好像被陈姐放到了金叵罗房里。
东西放金叵罗房里有一个好处,就是想到的时候,直接让金叵罗拿出来就好了。
陈姐这人,就是怕麻烦,什么都想着省事。
金叵罗这个时间多半是不在家的,陆一鸣大大方方地推开了自己房间隔壁的房门。
摸索着找到了床边的木柜,兴许在这里?
刚拉开一只抽屉,身后的榻上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毯子或床帐掀动的轻响。
陆一鸣动作一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咳了声道:“……你在啊?”
金叵罗的起床气挺大的。
榻上没有回应。
难道只是风吹动了床帐之类的?
陆一鸣转身伸手往床上一探,摸到了一大片光滑紧实的皮肤。
就这厚实的手感,和这弧度,应当是后背那一块。
陆一鸣吓了一跳,缩回了手。
“你还真在啊。那正好,陈姐把香烛和纸钱放在哪了?替我拿一下。”
金叵罗仍然没有回话。
但陆一鸣听到了比往常要粗重的呼吸声,明显被刻意地克制和压抑着。
陆一鸣笑起来:“你怎么了?该不会是病了吧。”
榻上仍然是一片沉默。
难道是真的?
陆一鸣重新伸出手,在枕头附近摸着了一手轻软的头发,沿着头发往下,探到了额头。
额头上一片湿凉,满是汗水。
他想起有一次,看到金叵罗发病的情景,当时他形态可怖,青筋如藤罗遍体,头发一寸一寸褪成雪色,像是痛苦到了极点。
陆一鸣挑起修长的眉毛,道:“怎么,你的病又犯了?”
床上的人像是终于攒足了说话的力气,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厚重低哑的字:“滚。”
“这里是我家,你要我滚到哪里去?”陆一鸣咧嘴。
听不到回应,他自顾自地说起来:“你身上太凉,去给你烧得热水?再煮点热茶?”
久久的,对面又回了一个字:“不。”
稍顿,低哑的声音沉沉响起:“我睡一会儿,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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