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没有追问,把那杯酒干下,喃喃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嗯,”陆一鸣点头,“我也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两人四目一对,异口同声:“山鸡!”
竟然把今晚的主菜给忘了!
文渊冲出去,自行车后座上赫然只剩一只空鸡笼。
他带着酒气踹了一脚自行车:“我的鸡呢?!”
陆一鸣大笑着把他拉回屋里,又出去找了个最近的烧卤摊买了两只烧鸡回来,才把微醺的文探长成功安抚下来。
两只烧鸡,一碟藕片,两碟花生米,连带十斤烧刀子,很快被扫得干干净净。
两人喝得东倒西歪,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你有没有觉得我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陆一鸣冷不丁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文渊挑着眉将他全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发出嗤笑声:“还不是一个脑袋两个手,两只眼睛一张嘴?”
陆一鸣挠了挠头,满眼迷茫:“对,对。我也觉得没什么不一样。到底订契是订了什么东西……?”
“什么契?”文渊听不太清楚,问了一句。
“我,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可能……有人……”
陆一鸣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终于一头栽倒在床头,睡过去了。
文渊拍着桌子发笑。
就这样,还,敢自称酒量好……
陆一鸣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文渊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突如其来的安静,他托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煤油灯微黄的灯光下的那张睡脸。
那张脸,醒着的时候,是春光明媚、水光潋滟的写意山水画。
睡着的时候,却像是一幅行云流水的行书,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只是静静地摆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
文渊莫名恍了下神,忙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醒醒酒。
“叩、叩、叩。”
门外响起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
文渊吃力地支起身子站起来,扬声问道:“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
酒意让文渊失去了寻常的判断能力,下意识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打开门。
一道高大的黑影伫立在门前,煤油灯的光打在那人脸上,勾描出一个深邃而俊美的轮廓。
“啊……”文渊眯起眼睛,“阿、阿金?”他笑了起来,“你来接一鸣?”
金叵罗“嗯”了一声,径直进了屋,把床上的人拉起来,搭到背上背了起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然,连贯得文渊都暗暗惊异。
“打扰。”
丢下这四个字,金叵罗背着人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并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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