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婪一巴掌挥掉了茶杯,冰冷的隔夜茶顺着崔答衣襟低落。
珞忍早有所料不忍直视般转过头。
傅婪站在那里。
早知道,早知道……巨大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砰的一声击打信口,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向下问。
是她死的怎么样?快吗?疼吗?
还是,她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或者,是她怎么这么蠢?竟然这样和那样一个男人死了?
她竟然敢!就这么和那个蠢货一起死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那双赤~裸而柔弱的肩膀,想起她青涩而慌张的吻,想起她在温泉悲伤的声音,想起在书房,他抽掉那一本书,看见她惊讶的模样。
想起归元节那一晚上,她笑着唱歌,歌声如山间吹过的风,带着缠~绵的思念。
他不了解她。他想,他自以为的一切,不过是个荒唐的笑话。
他想起很多很多,唯独却不能想起她的脸。
心腔激烈而快速的收缩,仿佛所有的血液一瞬间已经抽回了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他呆滞了一秒,看向自己的心口。
明明没有伤痕。
面目冷峻的军人显然被这里的气氛搞糊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死个飞行器驾驶员,他们怎么比听见小陆公子反应还要强烈。
凝滞的空气中,他咽了口口水:“不过,根据现场勘察,他应该是在飞行中,被小陆公子拽出来,撞在驾驶舱旁先昏迷过去,再被浓烟呛死的。”
“被拽出来么?”他问道。
“是……”不会是少帅某个亲戚吧……早知道,找个好点的裹尸布。
珞忍敏锐察觉到了异样,他快速追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死的这个人之前在开飞行器?”
“是啊。”军人有些莫名其妙,“是商行的飞行老手。大概,是小陆公子着急离开,所以才孤注一掷----毕竟,那里离西境已经很近了……”
傅婪微微一怔,他眼睛突然黑沉起来,抬头看向军人,带着微妙的期望:“所以,你是说,死掉的是……”
“我军两名队员受伤,对方,小陆公子和飞行器驾驶员全部当场死亡。”军人这回聪明了,一气说完。
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古怪。傅婪沉默不语,纤长的睫毛遮住他所有情绪,为什么呢。他看见冰冷的桌面,光洁可鉴自己的脸,那张脸上写满强迫的意志和绝对的权利。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连路灯都只能看得一方小小光晕。
他站在窗前,出神的看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空无一人的办公桌上,是唐格曾经夹杂在书本里面遗落在他手上的纸条。
那时候,她说那是她的小名……真是可爱的小名。
不过,晚宴那晚,他顺便从联邦那位老博士那里了解到了这纸条真正的含义。
那是一首诗。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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