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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瑜那跑的一个叫没心没肺，看见她爸摔地上了都能笑的满地打滚。完事后照样跟她一起鬼混，打死不读书不学习，拿着一台又破又旧的摄影机逃课到处瞎拍。

都说人贱好养活，陆瑜他妈都贱成这样了居然活不过三十二岁?我以为我能和这家伙贱到天际的，能她妈的活好久的!至少我以为可以活到我们俩都白发苍苍的时候坐在一起相互嘲笑。

我要气死了，不知道跟谁气的，我直想抽我自己几个大耳巴子。看见陆瑜的脸我就忍不住的要骂人：“你丫怎么这么平静啊，他妈快死的人又不是我。”

陆瑜说：“不就是死吗?这有什么的，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横竖不都得死。舍不得我你就直说，憋得跟什么似的。我要是不在了，你千万别给我变成那种会在朋友圈里面发一些无病呻吟的骚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照样生活，等你几十年后安乐死了就去奈何桥那儿找我，我能赖在那儿一直等你来。”

我他妈笑了，我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安排我的后事。”陆瑜一脸认真，“我觉得，我要是死了，许婉楠肯定又会发神经，肯定又要折腾她自己。这几天她一会儿笑一会哭一会儿呆的，搞不好已经疯了。你得帮我好好看着她，不准她乱来，还有个孩子要她来带呢怎么可以这么不管不顾的，你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吧，她整个人都神情恍惚的，答应我帮我照顾好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就这一个事是我在死之前无论无何也放心不下的，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我不好骂她了，“我怎么帮你照顾她啊，我又不能住到她家里去，她要真想不通，我也没办法啊。不过我觉得，有了孩子的话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带孩子可比我们想象中的有趣。孩子，能治愈她的心。”

“不见得……”陆瑜叹了口气，“我们在家里吵架就是因为孩子的事。许婉楠总觉得是怀了这个孩子才会让我的病情恶化的，她很讨厌这个孩子，还说要打了他。包括现在，她也还是不想留住孩子。”

“你说许婉楠逼你把孩子打了?”我捡着主要的问道，要真是这样我在病房外那几下也太便宜许婉楠了。

“她也是希望我活着。”

“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说不要了就不要了?那你怀孕时受的那些苦算什么?笑话吗?”

“你要理解她。”

“理解个屁，她就是欠!”我转身就走，陆瑜在后边喊我，叫我记住她交代的事，我没做反应，拉开门就看见坐在门的一边的许婉楠，火又冒出来，关好门后拉着人就往卫生间走。

也许我也是在逃避的，我做不到陆瑜那样豁达，我害怕看见她日益消瘦的脸，害怕她虚弱的笑容，更害怕面对我自己的无能为力。

许婉楠和我在卫生间里面大呼小叫的，吵的脸红脖子粗的，相互发泄着这种无力的窝囊感，我看见许婉楠在我面前跪在地上哭的干呕，不禁也同情起她来，陆瑜对她的意义是什么，我们都知道。

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看许婉楠那不可一世的表情。揍了她一顿后我整个人神清气爽的，但我又是万分同情她的，我已经搞不懂我和许婉楠之间的关系了，乱的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