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乐乐呀,你发现没有,你身边怎么那么多女生都是这种重字的名儿呀?”钱晓珊嗑着她的奶油味香瓜子,一边呱嗒呱嗒地跟于锦乐分享她的小发现,“你看,你们班上什么陈苗苗啊王菁菁啊,这会儿还来个郑曼曼,你说是咱爸妈那个年代的人真觉得这种重字名好听,还是真就图个起名方便啊?”
当初还对边想有想法的时候,她就没少跑于锦乐他们班,那几个不管于公于私但凡跟于锦乐走得近些的女生,她就没一个不认识的。
于锦乐嗑飞了一片瓜子皮,扁平的皮儿贴着棉衣外层被静电黏住,找了半天才从衣服上抠下来。
“那你问你妈怎么不给你起名钱珊珊?”
钱晓珊笑骂了一声:“于乐乐你神经病吧!”
他倒情愿自己是神经病——好吧,也差不多了。
有点儿神经衰弱了都,刚华叔叔那大乌鲨一出现,他眼睛一花就差点腿一软扑上去。
近段时间来的他真是睡都睡不安稳,梦里梦外无非都是某个人光怪陆离的各种花式消失,实在是刺激得过头了。
于锦乐这种焦虑不是没源头的。
自从春姐带着沈昀佳过来家访之后,边想也没来过他家了,他们现在就只维持一天几条短信的最基本联系,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交流,大概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还在的意思。
人就是这么奇怪,天天学校见的时候,抄个作业喝个饮料什么屁大点儿事都能嘣出来扯上半天,现在没见着人了,就算想说都不知道怎么找话题。
除了共同在鮀中的高中生活,他们私底下各自朋友圈甚至没交集,连大概有点番薯藤关系的郑曼曼同学也远在万里之外。
无能为力的疏离,干着急也没用,这种渐行渐远不是因为不珍惜或者没感情,而是缺少缘分。
于妈妈再怎么喜欢边想,也不可能越过自家的儿子去,她把自家的仨崽子圈着养了,不敢给多零花钱、不让放太多自由,两晚上睡觉都得守着他们规矩熄了灯才能安心,就是怕他们成长中脱轨走歪了路。她每天往家里搬东家孩子西家娃的争气事儿,在这年头肯花上小几万让于锦乐进鮀中,怕的也是他去了面上中学交友不慎误了一生。边想如今是春姐口中学校的问题学生,逃课成灾、不服管教、离经叛道,身上背着大过还不知收敛,自然在于妈妈这里也是半只脚踏进黑名单的人。
边想是什么人?不是他会说好话会讨喜,而是天生敏锐如捷,他察颜观色见微知著的本领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因此在于家很果断地避了嫌,与其亲眼见到平日里对自己热情有加的于妈妈把顾虑警惕写在脸上,倒还不若他自退三分,眼不见为净。
就当是他忙得无暇他顾吧!
事实上,他看起来也确实忙得脚踢后脑勺。
考完试后于锦乐就没见着边想了——他甚至连成绩单都没回校领,那本红色封皮的学生手册至今在于锦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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