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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地上缓缓散开的大滩血液，那男子并无过多留恋，瞧都未瞧地上刚刚消逝的芳魂，提步走开了……

☆、第五章 大婚之日

苏芷汐的大婚之日，终归还是来了。这一日，帝都东街苏府的门口，鞭炮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种子，排场是丝毫不少的，只是前来庆贺的宾客，着实是少了些。按理说，顾侯府娶妻，声势应是极为浩大的，然而帝都人人皆知顾文誉的品性，即便是顾老侯爷也拿他无法，众人平日里已经对他避之不及，况且，这门婚事究竟是为何只有谣传，真相尚未可知，谁敢凑上去触霉头？

迎亲的人还未到来，折兰正在房里替苏芷汐挽发，样式是极为精巧的，看得出花了许多心思，转眼间及腰的长发便齐齐整整的盘了起来。

苏芷汐端坐在镜子前，看着此时的自己，不禁恍惚想起上一世，因当时只是作为侧室嫁了过去，并未着大红色喜服，流程也远没有现在繁琐。镜子里的人，头戴霞冠，朱唇点翠，胸前挂着沉甸甸的黄金锁，六珠长步摇堪堪坠落在耳边，越发显得那一双杏眼明艳动人。许是身着大红色，今日的苏芷汐媚色少了一些，平添了几分庄重与尊贵。

“折兰，你觉得我今日好看吗？”苏芷汐双眼紧盯着镜子，缓缓开口问道。

折兰摆弄发簪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摆弄着“好看，小姐今日，格外好看，想来新姑爷，一定会喜欢。”

苏芷汐莞尔一笑，面上的光彩更加斐然，她开心的说道：“听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开心，怎么能不开心，从今日起，顾侯府宁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吉时已到，接亲的人终于来了，只见顾侯府的管家带着鱼贯的人马，来到了苏府，再次道别爹娘，红盖头披上，苏芷汐终于在折兰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轿，走向她命运交织的地方。

帝都的东街其实并不长，奈何迎亲的队伍还是走的极为缓慢，不过将将入秋，天色却黑的极快。好不容易到了顾侯府，天色已然黑透了。

然而大婚礼还未成，顾文誉就消失不见了。

苏府送亲的人和顾侯府接亲的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顾老侯爷今日并未出面，可见这个儿子果然如传说一般的不受待见，只有顾长羽带领着顾侯府一干众人出来迎亲，宾客更是一人未有，就算有胆大者过来道喜，也被府中下人早早的打发走了，想来是算准了顾文誉的性子，维护着顾侯府的颜面。

折兰气不过，早早的同顾侯府的管家吵了起来，然而迎亲的顾长羽竟然恍若未闻，并不出声，只是盯着那人群中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苏府的下人们同样愤愤不满，为自家小姐不平，然而毕竟顾侯府权势滔天，他们也只敢同侯府的下人叫嚣两句。偏偏这侯府的下人并不接茬，只是连声道歉，称他们也不知三公子去了哪里，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倒是叫人没了办法。

顾长羽神色不动，心中暗暗想到：刚进门新郎便跑了，饶是什么样的女子，脸皮怕也是丢尽了。

红彤彤的盖头里，女子轻轻一笑，径自开口，声音娇俏，丝毫不觉慌张：“顾侯府百年名门，顾侯爷更是位高权重，芷汐真真是见识浅薄，顾侯府竟然与百里国百年来的婚嫁习俗皆有不同，真真是堪比当今圣上了，果然如传闻般贵重非凡……”

顾长羽神色一滞，原本想着她必是无脸面下台了，原是小看她了，若是今日不给个交待，这件事传了出去，必会有人说顾侯府仗势欺人，顾侯爷更是功高盖主，现在，还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顾长羽这厢站了起来走上前，面容谦逊，开口说道：“弟妹有所不知，实在是文誉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近日来准备大婚想是操劳了些，便倒下了，下人们话没说清楚，让弟妹误会了，弟妹初来顾侯府，定是不能让弟妹受任何委屈的，父亲特意嘱咐流程一切全免，连敬茶也不必了，劳累了一天，弟妹大可早早休息了……”

顾长羽言辞恳切，让人听着无不感受到他的真诚，且大家都知道顾文誉底子一直不好，一番话毕，顾侯府是给足了颜面的，若是再牵扯不放，倒显得苏家小气了。

“既如此，便麻烦二哥了。”苏芷汐乖顺的服了服身子回答道，顾长羽点了点头：终究是个女子，也不过是口齿伶俐了些，还能厉害到哪去？

顾长羽散去了众人，带着苏芷汐和折兰向顾文誉的住处走去。大红色的喜服总是宽松的，喜服下女子的身形并不能看的清楚，然而步伐与身姿却丝毫不减，苏芷汐的头端的直直的，步摇轻晃作响，极有气势，好似刚刚进门受欺的人是别人一般。顾长羽暗暗观察，不禁感叹终究还是名门家的女子，气质果真是不输旁人。

“弟妹，就是这儿了。”终于到了顾文誉的院子，顾长羽便停了下来。

“如此，便谢过二哥了。”苏芷汐规矩还礼，顾长羽点了点头，正要离去，然而就在这时，苏芷汐抬起手一把掀开了额前的红盖头，月光下头上的点翠闪闪烁烁，苏芷汐的脸宛若人间仙子，顾长羽不禁看呆了。

“二哥，你觉得，我今日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