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田绝惊得往后倒。
“别动。”妙童轻轻拽了下他坚硬的肩膀,口中吐气如兰。“不替你去掉这胡子,我们怎么离开沧州?哼。”
那一声哼,听得田绝筋酥骨软。
他闭眼屏住呼吸,不敢深嗅那令他迷乱的香气,也不敢再动,全然任由她五指作乱。他大脑渐渐混沌,只能听见自己心跳一声比一声重。
朦朦胧胧中,匕首触上他左耳,微凉。“擦擦,擦擦”,随着几下寒光闪动,一撮撮黑色胡须掉落到他膝盖,有的被风吹走,有的滑到地上,覆盖住他僵硬五指。
刮到一半时,妙童不经意碰了碰深深扎根在肉里的胡茬,低声抱怨:“真扎手。”
田绝身子歪了下,下巴处顿时一股刺痛。
“不是叫你别动吗?流血了。”妙童这句斥责娇嗔更甚。
擦拭过血珠,而后,匕首从田绝下巴刮到右耳。无人再说话,小庙内只有轻微风声,和匕首刮出的“擦擦”动静。
田绝忽然觉得那声音十分动听。
就在他快昏昏欲睡时,忽闻一声悦耳叫唤:“好了,睁眼。”
他本能掀开眼皮,这一瞧,差点溺毙在妙童欲说还休的眸子中。
见她久不开口,只得问道:“童姑娘,你怎这样看着我?”
妙童早已看呆了。原来他风仪甚佳。
不是死鱼眼,只是平日他总眯着,才显眼小;也不是阔方脸,而是下颌线较常人更深刻。剃掉胡子后,这张英气勃发的脸配上他高大的身躯,真真相得益彰。
田绝尴尬站起身,略微侧了半边脸。他披着黑貂皮斗篷,站在火堆旁,背影如渊渟岳峙。
妙童忍不住走远了些,左右徘徊着瞧过去,更觉他横看成岭侧成峰,哪个角度都英挺伟岸。
直到田绝被盯得埋下头,她才怒声质问:“你为何要蓄须?”活生生将自己变成个糟老头子。
“之前要照顾妹妹,不方便。”田绝说得模糊。
能有什么不方便呢?必定是附近有闺女的人家常替他说亲,耽误他照顾妹妹了。
妙童不悦扭过头:“收拾下,这就出沧州。”
这一剃须,田绝就如换了一张脸,走在街上也无人能认出。
两人又定制了一辆能躺着的马车,采买一番后,当着巡城兵士的面,正大光明出了沧州。
☆、找买家
苏州,“江南春”酒楼。
陶三少独自在包间喝闷酒,喝了一个时辰,已是晕头转向。他抖抖索索摸出胸口的香囊,挤出金丹,深情凝视,那一脸的意乱情迷,仿似在欣赏心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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