赧然,摇了摇头,似是自语:“无事,这些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倒是你,这趟去可有什么收获?”
纪西舞在床榻变坐下来,微凉的衣衫擦过叶结蔓的手指,随即冷然的声音在暗中响起:“虽然没发觉他行为有什么端倪,但从他的卧室还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叶结蔓眼睛一亮。
只见纪西舞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叶结蔓好奇地接过来。纸张触手滑腻,质感厚实,摸起来十分舒服。由于房间光线寥寥,叶结蔓看不到纸上字迹。正疑惑间,纪西舞已经开口了:“你闻一闻纸张,看是否有甚特别。”
叶结蔓依言凑近纸张,在极淡的油墨中竟依稀嗅得一抹胭脂香。她抬头望向纪西舞,不太明白这其中深意。
纪西舞对上叶结蔓视线,红眸微深:“这纸堪比洛阳之纸,且边有暗纹,是纪家自己的纸张印记,专门用来撰写书信。”听到对方解释,叶结蔓下意识伸出手指去摸,果然在纸边摸到几处凸起,若不细察极容易忽视。沉思间,耳边纪西舞接着说了下去,“纸是新纸,而胭脂香未褪,可见是有人刚给纪世南的,应是常置放于女子居室。我之前与你说过,我唯一的三姐早已与纪家脱离关系,上头都是几个哥哥,那么,如今纪家直系女眷有这纸的只有一个。”
叶结蔓惊讶地嘴微微张了大,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张优雅从容的面容:“你的意思是……纪夫人?”
纪西舞赞赏的目光飘过来,略一颔首:“为了验证猜想,我专门去察看了她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果然找到了同样香气的胭脂。但古怪的是,纸上面的字迹却不是她的,甚至也不是我那几个哥哥的。此乃疑点之一。”
“可是有人用纪夫人手头的纸写信给纪老爷?”叶结蔓说着,重新低头扫了眼手中的纸,无奈夜色太暗实在瞧不清楚,只得作罢,抬头问纪西舞,“上面写着什么?你方才说的其他疑点,可是与内容有关?”
“没错,疑点之二就是上面写着的话。”纪西舞点头应了,伸手取过信纸,红眸晶亮,掠过纸上痕迹,“信上是安慰纪世南关于我去世的事,乍眼看下来再正常不过。但其中有一段却有些耐人寻味。对方这样写,‘斯人已逝,后事皆平,还望节哀,顾重身体为上。彼时君所托之事吾也心中有数,只是一言难以尽之。唯念桥边紫荆花期已近,知君喜爱,若能有机会与君共赏,长话昔时,实在美哉。’”
叶结蔓听下来只觉稀疏平常的寒暄,不解地抬头,见纪西舞目光灼灼,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别人可能不清楚,我却如何不知?纪世南从不喜花,怎么可能关心花期这种东西?信中对方始终一副熟人口吻,最后却忽然提到这个,就难免令人生疑了。”
叶结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是。这么说,这段话另有玄机?”她一语言罢,瞥见纪西舞神色深沉,又在心底咀嚼了遍字句,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莫非只是对方想见纪世南才故意这么说?”
闻言,纪西舞点点头,将纸张缓缓叠好收入怀中,低头沉吟道:“纸既是纪夫人那的,难道这人和她认识?可是为何又要写这么隐秘的信给纪世南暗示相见?难道是纪世南故意安排在她那里……”想到这,纪西舞手上动作一顿,忽敛眉沉了脸色,喃喃自语,“桥边紫藤,莫不是指藤桥?”
虽只闻得意味不明的一句,但叶结蔓也猜到了纪西舞后半句的意思,想来是怀疑写信的人纪世南暗中安排在他夫人身边的。这听起来令人不敢置信,但细想纪家特殊情况,倒也不失为一种猜测。只是听纪西舞提到藤桥,叶结蔓初来乍到并不熟悉,反问道:“藤桥?”
“是城南一处地方。”纪西舞皱起眉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若当真暗中约在藤桥,这昔时就是两人以前约见的老时辰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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