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他瞧着自己左足足踝上的伤口,这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全无要好转的迹象,被浴水浸泡过后,失去了皮囊包裹的嫩肉更是无一点血色。
这伤口为何不容易痊愈?明日须得将那恶犬找寻出来,以查明缘由。
他蹲在地面上,望了眼天色,又直直地去望姜无岐。
这斗室内仅一张床榻,他若不与姜无岐同榻,便只能席地而眠。
他方才抱着姜无岐做了那种事,在姜无岐浑然不觉间,肆意地亵渎了姜无岐,他后又为掩饰自己的恶行,而对姜无岐恶言相向,他着实是对不住姜无岐,该当离姜无岐远些才是。
现下已是戌时,过了亥时,子时,丑时,寅时,天便该亮了。
天一亮,他便该去找寻那恶犬了。
他将下颌抵在膝盖上,在倦意一阵阵的侵袭下,阖上了眼去。
眼帘堪堪阖上,却有一人行至了他面前。
那人默然不语,只将他一把抱起。
他望着那人温润的眉眼,终是乖顺地伏在那人身上,软软地道:“姜无岐,适才全数是我的不是,你勿要怪罪。”
姜无岐的右臂未愈,仅以左臂抱着酆如归,加之他身体虚弱,稍稍有些吃力。
闻得酆如归向他致歉,他用右手抚了抚酆如归湿润的额发,在虚空写到:贫道从未怪罪过你。
酆如归一时间双目酸涩难当,姜无岐待他这样好,教他如何能不对姜无岐心动?
被姜无岐如此温柔对待之后,他怕是永远不会再对旁人心动了罢?
姜无岐将酆如归抱到了床榻里侧,自己则躺在了外侧,小半的身体落到了床榻外头。
酆如归细细地打着哈欠,伸手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脸贴在姜无岐的背脊上,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不久便安心地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时分,狂风骤雨忽至,这斗室的窗枢是由纸糊的,很快便被打破了去。
狂风挟带着雨水,“噼里啪啦”地不住击打着地面,生生将酆如归吵醒了。
酆如归睁开双目,却见姜无岐正捧着他的左足,不及羞怯,他便听得姜无岐道:“你这伤口非但不曾好转,却是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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