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妱一直以为这二叔一家最会扭曲是非,颠倒黑白的是自己二婶,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个二叔平日里最是木讷老实,却原来也这般能说啊。
她没出声,她现在可动不得气,不到最后一锤定音是懒得和他们作口舌之争的。她等着看他们还能说到什么程度,同时也想看看自己父亲的态度。
兰父被兰妱的母亲孟氏扶着,听了兰二叔之言就气得咳了好几声,喘息了好一阵才道:“多德,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怕妱姐儿连累了你们?此事我已经问过恩庭,他说依大周律,罪不及出嫁女,同样的,出嫁女夫家之事,亦不会牵连到娘家。阿妱是我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品性我也最清楚,你们既怕她拖累你们,不想认她这个侄女,那么我们就去府衙,做个分户书,从此以后,你我兄弟虽名为兄弟,但实际却再无任何瓜葛。”
“大哥!”
兰父摆了摆手,阻止了兰二叔,续道:“多德,当年我和你大嫂离开老家,家中所有田地房屋财产都留了给你,父亲母亲过世,他们的东西也都留了给你们,我们分文未取,这么些年,你说侍奉父母,我每年也都会给你寄几十上百两的银子,虽然现在你们可能觉得看不上,但却是我这边节衣缩食,能拿出来的所有银子了。”
“哎呀,大伯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既然是您拿出来的所有银子,那您这个铺子和院子,这样的家业,几千两的银子,怎么眼睛都不眨就买下来了?”原先一直在照看着兰娇的兰二婶突然插言道。
孟氏听言刚要斥过去,却是一把被兰父给按住了。
他冷冷的扫了兰二婶一眼,却是未理会她,又看向兰二叔道:“多德,你心里可也这般想?”
兰二叔脸色难看,搓了搓手,道:“大哥,你说这些旧账做什么?说起来那些钱你是孝敬父母的,可不是我们落下了。你知道父母每年请医吃药,那些银子可不够使的,就是我们这么些年自己赚的钱也都贴了进去,要不然我们过来时怎么会身上根本不剩什么银钱?”
兰父听言心中愈发失望。
他们身上为何分文不剩?他们这么些年赚了什么银子?在老家,不过就是靠祖上的薄田和他们寄过去的银子过日,还要过有奴仆使唤的日子,还有侄子恩林和侄女兰娇,也养得跟少爷小姐似的。
他听马大夫说自己是中了毒才气血攻心,原来是再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会下这种毒手,可此时,他才发现,他好像从来都没了解过自己这个兄弟。
他道:“罢了,当年我离开家时家中所有银钱产业都有单子,这么些年我寄给你们的银子寄给家里的药材物件也都有列账,你若是心中不满,也尽可以把这些年父母的嚼用都列了单子,待族长长辈入了京,就请他们看看,需要我们补回给你们的,我们也尽可以补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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