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暮心疼地回握住她的手,抬头往亚当的方向看去,养父正在跟一个医生争执着什麽。
不是,那不是你的错,若晓——他想这样说,又或者他确实这样说了,但她听不见,她没办法接受到外在的任何声音。像有灰色的膜覆住若晓一样,将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真实,她听不见、看不见,连心中的话也无法传达。
「是…是我害的…」
「这像是意外,不是任何人犯的错。」他不想听她这样讲,气急败坏地打断她。
「我…若暮,陈渊她…说我…是杀人凶手…」
她失控了,彻底。
这几个星期下来,她早已负荷太多太多,一个十七岁少女所无法承受的接连打击。郑清的复仇、宋仲夏的伤害、学校那些难听的传言…小秦的绝交,以及最主要的,若暮的心脏病。
这一切,她都没把苦说出来,没有像同龄孩子般任性的丢给别人,没有,礼若晓全部都埋在心里,她不想让任何人受伤、难受,所以她一个人自己扛。
她只是希望她爱的人都能幸福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结果却是这样。
陈渊的事,像压垮一切的最後一根稻草。里头超载的黑暗,正凶猛地反噬着她的心,让她恐惧、害怕,对明天的绝望、良心不安的自责——
若晓身子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若暮才转眼,就看见她像失去生命的空壳般,软绵绵地往旁边倒去。
***
等她醒来,已经是隔天黄昏。
躺在医院单人病床上,手臂上打着点滴。若暮伏在她床边,似乎睡着了。若晓微微歪着头,看他动也不动的身影,忍不住用没固定点滴的手,轻碰了下他的脸。
「醒了?」若暮很快地抬起头,眼神依旧锐利,却难掩疲倦,昨天他整夜没睡,後来才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若晓勉强对他笑笑,手指还留着他刚刚一瞬间的温度,喉咙底传来那乾得可怕的声音:「陈…陈渊的孩子…」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然後很快地回答她:「没事的。」
她忽然抽了抽鼻子,随时会哭出来似的「不要骗我,若暮…跟我说实话。真的…真的没了…?」若暮的反应瞒不过她,他刚刚是在犹豫,只有几秒,但她还是看得出来,他说谎是想安抚她,而这反让她更加崩溃。
孩子消失了。
拖了几个小时的挽救,还是没办法救活。出血严重,若是害孕妇自身凝血功能失衡,连母亲也会有生命危险。听说婴儿早没心跳反应,但陈渊本人却怎麽也无法接受流产的结果,情绪非常激动。
「礼若晓!你快叫那个杀人凶手来见我!我…我要杀了她!她居然敢谋杀我的宝宝!」
陈渊披散着头发,发青的脸狰狞的嚷着。她刚痛失孩子,身体状况也很虚弱,却一直尖叫着要见若晓,还是亚当拼命阻止,叫若暮赶紧离开,才化解了当时的紧急。
陈渊之前就有罹患精神疾病的问题,虽然并不严重,而且一直被认定为是痊愈了,但随着这次的流产,而有复发的徵兆。她一口咬定若晓是故意的,还有攻击倾向,今天早上护士要替她换药时,她竟然以为对方要伤害她,出手殴打护士。
好在她身体还很孱弱,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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