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回地动作自然惊扰到游彦,他睁开眼皱着眉看着蔺策:“醒了?”
“怎么睡在那里?”蔺策开口才听出自己的声音格外的嘶哑,也感觉到喉间隐隐的痛感,不由诧异,有些茫然地看着游彦,“我这是病了?”
“那不然呢?”游彦直起身体,扶着他躺回枕上,重新掖好被角,而后伸手摸了摸蔺策的前额,“总算不烫了,我让人煮了粥,喝一点?”
蔺策侧着头看了看游彦,向里面挪了挪身体,哑声道:“地上凉,上来陪我躺会。”
游彦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塞到蔺策怀里:“我去叫御医,你要是觉得无趣,正好让它陪着你,反正你们现在也算是难兄难弟。”
说完,转身出了门,留下蔺策跟那只红眼睛伤了腿的灰兔子对视。蔺策看了那兔子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刚刚游彦的语气,分明是生了气,虽然并不明显。游彦这个人,或许因为想的太通透,所以极少会因为旁人而动怒,能说出刚刚的话,就已是十分不愉的表现了。
蔺策戳了戳小灰兔,经过了一宿的时间,这兔子似乎放松了不少,不再像前一日那样风声鹤唳的样子,正好奇地蹲在蔺策的胸前东闻闻西看看,蔺策的手指伸过来它也不再觉得怕,反而凑过去蹭了蹭。
蔺策被它转变的态度逗笑,故意向后缩了缩手指,小灰兔也不气馁,追过去继续蹭。
游彦带着御医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平日里在朝臣面前不苟言笑的蔺策此刻正跟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玩的不亦乐乎,看见游彦进来,还抬起头回给游彦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
游彦对于这副样子的蔺策早已习以为常,二人相识多年,不管身份地位如何变化,相处模式却是从未有过改变的。倒是他身后两步的御医简直要瞪裂了眼眶,根本不敢相信榻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当今圣上,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上前施礼:“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蔺策掀了掀眼皮,朝着御医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游彦,在小心地考量着他此刻的情绪。游彦弯了唇,回他一个笑容,还顺便将及其影响帝王形象的小灰兔拎走,而后转头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御医,“劳烦。”
御医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托起蔺策手臂,垫上脉枕,仅完成这几个动作,他的前额就已经沁出了汗,慌忙擦了擦,才半跪在榻前为蔺策诊脉。
室内突然就陷入了静默之中,游彦拎着小灰兔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它顺毛,目光却始终落在榻上那人身上。半晌,这御医才放开手,朝着一直候在他身边的游彦道:“虽然陛下的热已经退了,脉象也比晨时好了些,但风寒之症却一时不能痊愈,卑职早上拿给高总管煎的药还需继续服用,另外,陛下似乎思虑过重,太过操劳,还需静养才是。”
蔺策眉头皱了起来:“按你这么说,朕今日不能回宫了?”
“行宫药材毕竟没有宫里全面,吃食也及不上宫中用心,归途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如若路上能够注意不再染了风,臣以为还是回到宫中休养更为合适。”御医立即答道。
蔺策这才满意,跟着才想起抬头去看游彦的脸色,游彦对上他试探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既然御医都说了,我去通知高总管准备车马。”
在蔺策记忆里,自己还没有如此脆弱的时候。长到这么大他都鲜少生病,当然,少时就算真的病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所有人都如临大敌,还会有人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回都城的路上,为了让游彦心安,蔺策一直在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看见那人正靠在身边,让他觉得病都好了大半。
御辇一路进了都城,穿过主街,朝着皇城而去,高庸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进来:“陛下,马上要路过游府了,要停一下吗?”
游彦伸手摸了摸蔺策的额头,见没有再发热才安下心来,朝着外面回道:“不用,直接回宫。”
蔺策闻言睁开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游彦:“你不回府了?”
“我若是回府了,这皇城里还有谁能看着你别再操劳?”游彦拿了个软枕垫在蔺策腰下,让他能够坐的更舒服些,“我知道朝局纷杂,事务繁多,所以你难免劳碌,但我最近一直有种感觉,你似乎心事重重,在为什么事而忧虑。”
蔺策抬眼,正对上游彦的目光,逃避似的转开。他与游彦太熟悉了,以至于游彦可以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他确实是忧心忡忡,可是又怎么可能对游彦说出口?难道要他告诉游彦,你便是我所有的忧虑?我每日患得患失,因为我担心终有一日你要离开我,我却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将你留下?
蔺策微微闭了闭眼,而后又慢慢地睁开:“现在朝中局势你也清楚,李埠背后搞不好就牵扯了大半的朝堂,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老臣也该收拾一下了,但拿掉了他们,他们的位置总要有人做事,所以我打算明年初春开一次恩科,挑选一些有才能的人替代他们。大概是一直在考量这些事,所以会显得思虑过重。”说到这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等这些料理干净,肃清了朝野,我也就能安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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