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的一瞬,岳小贱凄惨的哭腔,更是害他溃败得七零八落,心疼怜惜化成淫·荡的浪潮,翻卷,拍击,势头凶猛,要将他没顶。甚至有一丝丝后悔,不该对这么小,这么可怜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即便是大人也会一念之差,孩子嘛,哪个不会犯错?何况还有那么多莫可奈何的理由。和风细雨,说服教育就好,怎能简单粗暴?亏他还是名教育工作者。
于是乎,冲死似的一路赶杀救驾。
岳小贱既惊又冻,被方惟抱回家,立即发了烧,雪白的身子烧成红彤彤的小火炉,方惟心肝脾肺疼得绞到一起,悔恨愈烈。
方正放学见岳小贱躺在他爸的床上,盖着他爸的被子,气得跳脚,险些把房顶捅个窟窿。然而,撒泼打滚一同抗议,换来他爸怒目以对,虽然没挨骂,冷飕飕的语音语调切实让他意识到冬天该来就来,四季交替是自然规律,不可抗力。
他爸的确疼爱他,但现在也疼爱岳小贱。两种疼爱分不清孰轻孰重,意义和结局不同:对他的疼爱,是期待他健康成长,有朝一日展翅高飞;对岳小贱则是……一定要其回落在身畔,不离不弃。他是注定要飞走的,岳小贱是注定要留守的。
摸摸鼻子,方正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给予病人基本的人道关怀,背上书包,告别他爸,去爷爷奶奶家度周末。
眼不见心不烦。
喂水喂饭,挂水喂药,方惟睡觉都不舍得阖眼。
在方惟无微不至,衣不解带的照顾下,次日中午,岳小贱的体温总算有所下降,人也精神许多。
岳小贱睁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方惟赶去救他,方惟表面无异,心底的怜爱都奔腾了。完全的,不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疑虑的肯定,岳小贱骨子里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值得疼值得爱。
可,接下来,又令他哭笑不得。
“叫兽,你垂涎了吧?意·淫了吧?看光了我的小粉红和小菊花,克制不住兽血沸腾了吧?生病的人特别妩媚,别有风情,你要不要来一炮?我也能发汗发得更痛快。”
“一炮?你觉得我够吗?”
“唉……你这个岁数,一炮能持久到底已经很不容易,我不奢求高·潮。”
“小家伙,诱惑我也等你痊愈,我可不想你死我床上。”
“切,吹牛。”
岳小贱咬着被角,因为着凉,说话瓮声瓮气,鼻音极重,稍稍掩饰了他的哭腔。可是眼泪,仍旧一意孤行的流淌出来,缓慢的,温热的。
他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了?从他被赌鬼爹带出家,就一直自己照顾自己。把奶奶和妈妈接出来后,他也想尽心照顾她们,奶奶也要他同她们一起住,由她照顾他和他妈,至少是在生活上。
他拒绝了,用一贯的谎言。他不能让她们,尤其是奶奶知道他拿给她们的钱是他卖身来的,他怕她们伤心难过,怕她们认为连累了他,钻牛角尖想不开。除去没人性的赌鬼爹,他就她们两个亲人,他想疼她们,不想她们再掉一滴泪。他们这个家的泪水,业已流得太多。他偶尔哭一哭,不打紧,谁让他天生就长着注定泪水淹没的记号?
唉……
就像叫兽说的,哭,其实挺好的,排毒养颜。
暖暖热热的哭,更好,心里不是疼,是暖,是小小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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