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沈均眨眨眼睛,审视着谢临:“那个姓陆的和你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和煦温吞的日光在房内像水般波动,谢临没说话。许久才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沈均差点跳起来:“当然是看出来的,从见你们第一眼就别扭!你们,你们真……?”
其实这事对谢临来说并不隐晦,如果他是上头的那个,也许沈均一发问他就颠颠地和盘托出了,但如今他在人下,虽说两情相悦销魂蚀骨。但被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问起来,总不是个味儿,谢临没好气地道:“看出来了还问!”
沈均半晌没说话,虽然心里隐约想到了,但被谢临承认还是很吃惊。过了会儿,他耸耸肩,张张嘴,依旧不知说什么。
“而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也在。”谢临讲起那个一切还未展开的夏日:“那日我们赌追月,你让我去拔一个人的发簪----那人,就是陆有矜。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他。”
短暂的茫然过后,沈均从记忆中追溯到了这段模糊的画面。他的嘴巴长得老大:“谁能料到?谁能料到!这真是……”
随着沈均的惊叹,谢临的心再次怦然而动,他无意识地喃喃道:“上天的安排太琢磨不透了……”
在那时,生活已把他磨练地可以冷眼相对命运的任何□□,东边日出西边雨,他却在冷雨中捕捉到了一生的温暖灯火。
以至于,他在谈起往事时轻松自若,眼底杳然无波,却能用最无畏,坦率的脚步走过之后的岁月千重。
谢临终于沉着地开了口:“但我却明白自己的心----情之所钟,白头偕老。”
“啊哈哈哈哈哈……”谢临沉浸在思绪中,脱口说出真情实感。却被沈均这一连串大笑惊得醒过来,恼怒地盯着他。
“别瞪我啊。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大男人和这八个字不般配……哈哈哈哈哈”沈均举着左手,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笑穴,直在床上打滚:“不过……哈哈哈哈……我会尽量让自己适应的……”
什么叫适应?谢临皱皱眉,觉得自己有了想打人的情绪。
沈均一扬眉接着道:“其实只是乍一听有些骇然,但只要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我看也没甚妨碍。”
“你最离经叛道,这话方是你说得。”
“现下我要和你说另一件事,我要离开京城了----”沈均伸手阻住谢临:“你先别反驳,听我接着说。我本来是想在京城久居,这儿有你,有宓英阁,有数不清的馆子,是我日日魂牵梦绕的地方。”沈均的目光停留在左手的纱布上:“但我发现我错了,我们在长辈的护送下一起走过的京城只是它虚妄梦幻的一角。梦醒之后,它是争名逐利的漩涡,是最有拘有碍的所在。如今,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家了,带着婉儿,回到江西----那里也有狡诈,但你至少能清清白白地真正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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