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曲墨觞开始留意她,甚至这短短一天一夜,她就想了很多关于她的事,也和她有过接触,现在她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她一直怀疑这个林清涵和那个叱咤商场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她突然想到林清涵并不是孔益祥的明媒正娶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是私生女。据好事者传,林清涵是在十六岁的时候被孔益祥接回去的,而且之前还爆出孔益祥的独子不是他亲生的丑闻。
想到这曲墨觞脸上表情有些难看,除了替林清涵不平,也为当初自己的行为觉得不齿。上前去径直接过她的扫帚,曲墨觞有些严肃地开了口:“这的确是小事,但是明确规定了值日轮流,为什么全推给你?推给你,你还一声不吭全接下来。你不反驳,不拒绝,别人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以后让你做其他的事也就是理所当然,你明白吗?”
林清涵咬着嘴唇,手指也是用力蜷着,许久后她才挤出一丝声音轻声道:“我知道,但是我的拒绝和我接受的效果是一样的。不是所有人的拒绝都是有用的,拒绝了,会听到难堪的话,然后再接受,这有什么区别呢?我的拒绝没有人认同,他们也不会接受。”
这是曲墨觞听过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没有结巴,但是却十分压抑,语调里没有怨怼,甚至透着平静和死寂。但是却犹如一颗大石砸在曲墨觞心里,她震惊于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对这不公平的事实认识的如此透彻却又如此残酷。她还是自以为是了。谁生来就是贱骨头,只会低眉顺眼呢?
她恍然发现林清涵的顺从,大概是她在走投无路之下找到的最能保护自己的举动,因为她清楚明白,她背后没有支撑,她的拒绝没有人可以认同。老师对不公正行为的纵容,同学的漠视,造成了她现在的样子,可是这种清醒太残忍了。
她吸了口气,捏紧了扫帚,嗓音平静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我会认同的,所以以后你可以拒绝。”
说完她走到第一排开始扫地,林清涵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北影,眸心有些光亮最后却沁出一点晶莹。她赶紧转过头找到另一把扫帚也跟着从后面开始往前。
她虽然在扫地,但总忍不住去看曲墨觞,然后许久后她犹豫着小声提醒:“桌椅下面也要扫。”
曲墨觞抬起头愣了下,回头看了看,又将桌椅下面扫了一遍。
“你后面有个纸团……还有瓜子壳。”
曲墨觞抿了下嘴,默默回头,将漏掉的那部分清扫出来,一本正经道:“以后该建议下,在教室乱扔瓜子壳,纸屑的,罚做值日。”
她其实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家里条件好,她几乎没自己动手打扫过卫生。以前做值日……估计也是只在显眼的地方扫一下,于是28岁的曲总经理在一个十几岁小姑娘面前被人嫌弃了,她面子有点疼。
林清涵躲在后面抿嘴偷笑,她刚才其实有些故意的,曲墨觞给了她很大的自信,她才敢挑她的小错,虽然很紧张,但是效果看来,她赌对了。
林清涵动作很快,曲墨觞才扫完最右边的前四排,其他的林清涵就扫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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