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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先生,那孩子……情况还好吧?”一个担忧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柴瞎子轻轻躬身一礼:“将军所托之事,柴某必当倾尽全力……柳公子身体已经无碍,肚里的胎儿……也已经保住了……”

“这可让我如何感谢……”声音带著一些激动,范崇恩心中复杂翻涌。

“将军不必言谢,当年若是没有您救家师一命,也没有柴某今日,将军大恩,柴某报答不及万一……”

“如此说来,多谢先生了!”范崇恩语带叹息,自打见到了曾燕云,当年心中的记挂就再也无法压抑,瞒著夫人偷偷开始调查柳家的事情,不出几日便查了个清清楚楚。那柳沐雨原来真是当年柳将军的後人……得知此事,范崇恩心潮澎湃,转而一想,也明白了曾燕云谎称柳震霆遗孤已死的原因,她是想给柳沐雨一个平淡安宁的人生,不要因前朝旧事所累,更不希望被自己打扰……

怕妻子又像当年那样醋海翻涌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范崇恩假意继续称病避开夫人,经常来柳家附近探看母子两人情况,继而发现一个很是面熟的医生频繁进出柳家,仔细回想,竟是当年战乱时救下的名医肖万珍身边的小徒弟柴夏子!

找到柴夏子,了解了柳沐雨的情况,当得知范焱霸已经让柳沐雨怀有身孕,范崇恩一面恨不得拔刀杀了那个孽子,一面又心中感谢范焱霸用这样的流氓手段才让他有了机会照顾柳家後人。

范崇恩陷入深深的矛盾,为了柳家名节和未来著想,确实不宜被当做男宠接入王府,可是……那柳沐雨肚子里又有了范家的血脉……真真让范崇恩犯了难。

范崇恩本想著将范焱霸关在府里,冷静些日子,容他慢慢想出对策,未料到这混蛋儿子竟然深夜潜入柳家,强暴了柳沐雨,差点害柳沐雨流产!范崇恩心里又气又恨,柳家的孩子应该过上美好的生活,不能被人随便糟蹋,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范焱霸回到郡王府,满脑子都是柳沐雨满身是血的画面,今夜的事情真正吓到了范焱霸,让他不敢再进一步逼迫柳沐雨,可是真要放手……范焱霸嘴角扬起无赖的弧度,那不可能!若说当初在潇湘苑,让柳沐雨的身子认了自己这个主人,可自己何尝不是中了名叫‘柳沐雨’的毒?这毒已经入骨入髓,这一个月来的分别让范焱霸彻底明白,自己以後的日子,若想快乐福,没有柳沐雨是万万不可的。

各种纷乱复杂的思绪在脑中翻腾了一夜,天色刚亮,有家仆在门外禀报:“郡王,老爷请您去主屋……”

范焱霸被父亲下禁足令也有几天了,如今父亲终於要见他,范焱霸心里一下子揪起来……这件事情最後到底如何解决,父亲这一关必须过!

来到主屋,范焱霸惊奇的发现母亲竟然不在父亲身边,原本还打算如果父亲坚决不同意自己和柳沐雨的事情,就撒泼耍赖地央求母亲,这下……还要从长计议了。

“逆子!跪下!”老将军气息沈厚,声音里含著隐隐的怒意。

范焱霸也不多说,上前几步跪在范崇恩面前,抬头直接说道:“父亲还在为儿子强占了柳沐雨的事情生气?”

范崇恩咬咬牙,没想到范焱霸竟然如此直接,一句话立刻戳中了自己的老伤,让范崇恩口酸涩:“你这逆子!你知道柳将军是为父今生仰慕的英雄,却用如此龌龊手段对待他的後人,你可知罪?!”

“孩儿何罪之有?”范焱霸明白父亲已经知道所有的底细,很多弯弯绕的话也说著没必要,决定直来直往地跟父亲说个明白,“孩儿对柳沐雨是认真的,求父亲成全,让孩儿迎娶柳沐雨进门,孩儿保证,只要娶了柳沐雨,孩儿再也不在外面荒唐风流,一定会好好厚待他,让他一生无忧!”

“放屁!”范崇恩气得发抖,抓起一旁的戒尺狠狠打在范焱霸的肩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大晚上进柳家,强暴了人家,这就是你说的对他好?厚待他?”

范焱霸没有躲开范崇恩的戒尺,生生扛著肩膀受了那几下重击,肩头的疼痛不及父亲的话让范焱霸心痛的万一,柳沐雨浑身浴血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范焱霸不由得眼睛酸涩,泛上了雾气:“爹……孩儿错了,孩儿也心疼啊!”

作家的话:

吼吼吼,好多亲亲已经收到豔4了嘛?好高兴哦~~~

豔4最难产了,不过也算是个完美结局……鄙人很满意

34

范焱霸扑在范崇恩脚边,‘咚咚咚’狠狠地磕起头来:“……孩儿再也不敢欺负他了……求爹爹成全!”

范崇恩从未见范焱霸如此表现,以往遇到过错,从来都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今日却面容悲切诚恳认错,想是对那柳姓书生动了真情,可是……想起曾燕云的嘱托,只能定了定神接著说:“你不用求我,我已经命人安排银两马车,过几日就将柳家母子送到京城去过安稳日子,你就不要再想著柳家後生了!”

“不!不行!”范焱霸心中火起,难道父亲要像打发冯玉郎那样送走柳沐雨?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见不到那妖,范焱霸一瞬间从疼到心口,猛地抱住范崇恩的双腿,苦苦哀求,“爹,爹……我求您,千万不要送他走……孩儿是真心喜欢他……求爹爹给孩儿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你怎麽弥补?!”范崇恩也心中懊悔,这个笨儿子,生生把未来的金孙差点弄死了,他还怎麽能放心把柳沐雨交给范焱霸照顾?“这种事是你想弥补就能弥补的?人家会不会原谅你才是关键!”

听出父亲语意里的松动,范焱霸赶紧顺杆爬:“爹,只求您别把沐雨送走,我会好好待他,不再强迫他……哪怕是进府的事情,也要他愿意再说!爹,求您了,孩儿这辈子一定会好好照顾沐雨……”

范崇恩看看跪在脚边的儿子,谁的心里不向著自家人呢?若是范焱霸能真心对待柳家後人,虽然名声上有些不好听,但是毕竟能让柳家母子过上舒心踏实的日子,更何况那人的身体特殊,肚子里又有了范焱霸的骨,真要把自己的金孙送走,范崇恩总觉得心里别扭……

“为父再相信你最後一次!”沈吟一会儿,范崇恩开口道,“若是你再辜负柳家後生,或是逼他做任何他不愿的事情,我就立刻将他送得远远的……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范崇恩没有告诉范焱霸关於柳沐雨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血,范崇恩还不敢肯定自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两人继续来往,是否正确……还是给柳家留点秘密吧,若是柳沐雨真心跟了焱儿,自然会亲自告诉他真相的……

见父亲松了口,范焱霸脸上乐开了花:“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让您得偿心愿!”叩头拜别,范焱霸要好好筹备一下,想想如何能让柳沐雨回心转意。

看著范焱霸欢快离开的背影,范崇恩脸色凝重:“得偿心愿……我的心愿本是能和柳将军把酒言欢,高谈阔论,推衍兵法……这等心愿,到底如何得偿呢……”

范焱霸在家里焦躁地等待了两天,直到范泽回来禀报,说柳沐雨的身体已经稳定了,范焱霸才敢带上所有的东西去柳家拜望。柳母一人挡不住范焱霸的十几个侍卫,不得已开门让范焱霸进了屋,见到柳沐雨依然脸色苍白地斜靠在床上,范焱霸抓耳挠腮的不知该从何起头。

身体刚刚稳定,又见到那冤家来登门,柳沐雨的心情也是复杂异常,眼眶有些酸热,只能闭上眼假寐,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柳沐雨闭眼不搭理自己,范焱霸仗著流氓多年的厚脸皮,腆著笑脸上前赔不是:“柳儿,好柳儿,爷错了……爷回来晚了,让你的身子难受了,所以你才和爷闹脾气的,对不对?……以後爷再也不和你分开了,去哪儿都带著你,别再生爷的气了,乖!”

一向称王称霸惯了的范焱霸,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脸皮都快崩裂了,可是脑子里每每浮现出柳沐雨下身流血不止的画面,总让他心头一抽一抽的疼,连惊带吓的也让范焱霸只能按下面子,不敢再对柳沐雨用强:“今儿个本王特意带了聘礼的单子过来给你和伯母过目,若是不满意,还缺什麽,你只管开口,只要你肯跟爷回郡王府,爷以後什麽都听你的……”

这霸道惯了的郡王如今在自己面前轻声软语的认著错,柳沐雨说不心酸也太不近人情,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柳沐雨还是咬咬牙,冷了脸孔:“郡王是看著前两天草民留了条命,心里不痛快麽?话已经说得这麽清楚,您还要来给自己添难受,若是别人看到了,岂不要笑话郡王?!”

“小柳儿……”以往温柔娇媚的蒲柳美人,突然变成了个软硬不吃的臭木头,范焱霸心里百味陈杂,“不要再闹了,乖乖跟我回王府,以前的事本王就不计较了,否则……”

“否则怎样?将我母子二人抓入大狱?郡王打算给我们孤儿寡母的落个什麽罪名?不肯高攀郡王?”柳沐雨故意让自己笑得刻薄,“这潘阳郡王您还真是当得闲在,若是当今皇上知道一方封疆大吏,终日不问民生疾苦,只跟个身体畸形的书生纠缠不清,而那书生还是前朝旧臣的遗孤……皇上会怎麽想?”

“你!!”耍流氓的手段范焱霸有的是,可真要论起讲理却绝不是柳沐雨的对手,可恨自己已经跟父亲赌咒发誓不能强迫柳沐雨,这让范焱霸心里跟长了毛似的扎扎痒痒的难受,“你……你当我真的稀罕跟你纠缠?除了你本王就没相好的了?你当你的眼儿就镶了金边,本王非你不可了?”

作家的话:

请毫不保留地夸奖我吧!

35

范焱霸气急乱说话,只顾著让自己已经粉粉碎的脸面能勉强维持下去:“我告诉你柳沐雨,你那身子爷也算玩透了,本想著念在以往情分,给你个好归宿,既然你这麽不领情,你……你就……就别後悔!”

甩开袍袖气哼哼地带著众人出了柳家,范焱霸心里又酸又堵,招呼范泽:“走,跟爷喝酒去!”

柳沐雨有一丝怅然地看著范焱霸消失的方向,那天范焱霸侵犯自己的时候,自己是有一丝私心,想著若是这孩子就这麽走了,是不是两人还能回到以前呢?心底另一个声音怒斥自己,腹中的胎儿也是自己的骨,自己怎能如此冷血?竟想用自己孩儿的命换回往日浪猥琐的龌龊生活?

可毕竟自己做了二十多年大男人,突然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把整个世界都颠翻了,自己还如女子一般怀了孩子……这怎麽都让柳沐雨无法立时接受!

各种矛盾思绪在柳沐雨心中挣扎翻涌,到最後,孩子保住了,这是不是老天爷告诉自己,让他彻底断了对范焱霸的念想?……罢了!就当春梦一场吧,等过几日,身体状况稳定些,就同母亲离开潘阳郡,而这几个月的记忆,也会随著时间消弭而了无痕迹吧……

范焱霸醉醺醺地揽著潇湘苑的头牌苏冬儿,满嘴喷著酒气:“冬儿,你说,那贱人是不是不识好歹?爷这麽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居然把爷当路边乞丐一样不屑?这种人……这种人就该关进大牢里,每天抽四十鞭子!”

苏冬儿已经听了一晚上范焱霸的胡言乱语,心里幸灾乐祸地叹息著,问世间情为何物……乃一物降一物!风流薄情的范郡王,也有今日踢到铁板的时候,真想敲著铜锣招呼全城百姓都来观赏一番!

“不……不能抽……打坏了,那妖就不漂亮了……那麽细嫩的皮,禁不得打的……”范焱霸醉眼迷离,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个不停,“不能打……那就用的好了……每天他十遍二十遍!让他再也不敢说离开的话……”

在潇湘苑一阵折腾,范焱霸喝得酩酊大醉,强拉著苏冬儿不顾夜深露重,赶往柳家。门栓门锁在范焱霸看来都形同虚设,摇摇摆摆地带著人闯进柳沐雨的屋子,大著舌头炫耀:“柳……柳沐雨,你以为你多漂亮……金贵?你有冬儿漂亮麽?大爷我身边从来……都不缺美人……你看著……”

范焱霸揽过苏冬儿狠命地亲著,撕扯著苏冬儿的衣服,恨不得当著柳沐雨的面就上演个活春。柳沐雨虽然了无睡意,但毕竟夜深意乏,看著范焱霸如此胡闹,不禁有些头疼,对门外一脸尴尬的范泽道:“郡王醉了,范先生还是尽快送郡王回府安歇吧!”

“是,是!打扰柳公子了……”范泽眼见实在闹得不像样子,急忙强行搀扶著扭捏不依的范焱霸回了王府。而後的日子里,范焱霸隔三差五的就带著各色美人到柳沐雨面前‘挑衅’,孩子气的希望柳沐雨吃醋後悔,说些软话恳求和好。

白日里两人就如同孩童一样互相较劲,夜里却各自难受著。没有柳沐雨的身体抚慰,范焱霸又开始鏖战花丛,一夜来来往往无数男女,却总是填不满心里的坑洞;而那边柳沐雨也不见好过,被调教得没有无法安宁的乱欲望,整夜折磨著柳沐雨的身体,最开始拿著柏木假阳顺著户缝来回摩擦还能缓解饥渴,如今只能轻轻的将整个假阳塞进水里撑著身,才能让柳沐雨入睡,有时一觉醒来,那假阳已经把下身撑得水流干,却没有以往全身宣泄过後的轻松快意,心里不由得更加思念范焱霸,而这一切又不能说予别人听,柳沐雨只能自己无奈的垂泪。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柴瞎子的心调理之下,柳沐雨的身体总算恢复了硬朗,勉强可以承受旅途劳顿,柳母也就开始筹备离开潘阳郡的诸项事宜。

儿子的神形憔悴柳母看在眼中,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院落和田地都已经托人卖掉,家里的各种用度也卖的卖、送的送、扔的扔,柳母对靠在床上出神的柳沐雨说:“孩子,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明早就走,有什麽要了断的,趁著今晚都做个了断吧,以後……怕是没机会再见了……”

了断……这两个字犹如重锤砸在柳沐雨口,虽然当著范焱霸的面,自己说了那样的狠话,可是每次范焱霸出现在自己面前,柳沐雨还是没来由的欢喜著,即使他的身边总是带著各色美女少年,在自己面前用各种方法表示亲密,但能见到范焱霸,柳沐雨心里还是酸酸的甜著。

如今真要离开了,从此再没了见面的机会……手掌轻轻抚上小腹,柳沐雨心痛得低喃:“怎麽办……怎麽办……我真的好难过……”

枕下的一点金光吸引住柳沐雨的眼神,那是当初范焱霸强行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金锁,那个土霸王蛮地送给自己如此贵重的‘定情信物’,动作里却透著关切和可爱。

如今,终是不能相守,这麽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他吧……柳沐雨给自己找著理由,能否再见一面的理由。起身穿了衣服,天已傍晚,屋外开始冷风四起,柳沐雨拿出以往范焱霸最爱穿的紫红色毛皮大氅裹住自己,揣上金锁往城里走去。

来到范府门口,已是华灯初上,柳沐雨上前请家丁通秉,想要拜见范郡王。范府外经常有青年男男女女以各种理由前来拜见范郡王,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家郡王在外面欠了风流债,对方死缠烂打要进王府;另一种便是自持美貌,想要引得郡王垂青,好一步登天。

作家的话:

倒数计时

舍不得吗?

36

家丁没见过柳沐雨,但看到那相熟识的紫红大氅,倒也不敢太过轻慢,只以为是第一种情况,便习惯的替郡王遮蔽:“我家郡王现在不在府内,怕是又去外面玩耍,看样子今晚是不回来安歇了……这位公子还是请回吧……”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柳沐雨面色尴尬,今晚不回来安歇了……这句话引申出的无限可能,让他内心酸涩,本就知道那人身边无数美人环绕,自己只是个陪衬,早晚会被冷清的扔在一旁,可真听到这话,又让柳沐雨心里万分难过。

“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然,公子明天再来吧……”不多做纠缠,家丁关上大门,只留得柳沐雨一人孤冷地站在门外。

明天……还有明天麽?柳沐雨苦笑。

潘阳城繁华热闹,商贩不因入夜而退,生意反倒更加热络,穿梭在热闹的商铺之间,柳沐雨浑浑噩噩地想著心事,忽然胳膊被人拉住,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招呼著:“这位客官,夜冷孤单,且到奴家这边暖和暖和……”

柳沐雨猛然惊醒,抬头一看,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潇湘苑的门口……召客的小倌二话不说,强拉著柳沐雨往里走,小倌看得出来,这紫红大氅可是贵重物,想必这书生也是有银子的主儿,把他拉进来,自己少不得赏钱。

潇湘苑……柳沐雨想起当初和范焱霸在这里看著苏冬儿调教奴隶的画面,心中不由得一热。

“我……我想见……苏冬儿……”

见著柳沐雨俊美懵懂,迎上前来的老鸨有意调笑,娇声扑过来道:“冬儿可是我们潇湘苑的头牌,若要见他,这位客官可准备了足够的银子?”

这个素未谋面的书生,上来就要点潇湘苑的头牌,实在太过唐突。苏冬儿豔名远播,想要见他的人何止千万,一般富豪商贾起码要交上百两银子,才能勉强排个队,等他十天半个月,若是苏冬儿清闲又觉得来人可交,才能勉强陪著喝杯茶,这书生看来真是个雏儿,一点规矩都不懂。

“银子?我……我没带……”柳沐雨小脸顿时涨的通红,他本来是想去郡王府见范焱霸,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潇湘苑,身上怎麽会带著银两,何况以柳沐雨的家境,怕是倾家荡产也没资本见苏冬儿一面的……

老鸨向来是个只认钱财的主儿,一听说没银子,脸皮立刻耷拉下来,顿时没了调笑的心情:“你这书生真不懂规矩,没银子还敢进我们潇湘苑?”

“我……我……”看著老鸨面色不善,柳沐雨自己也觉得脸面挂不住,原本礼义廉耻读了个遍,结果被范焱霸逼奸成如此荡的身体,如今更堕落到进了娼馆寻人反被娼馆嫌弃,柳沐雨尴尬羞耻得心里开始哆嗦,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我只想拜托他把这个……还给范郡王……”

老鸨一看到柳沐雨手中的物件,倒吸一口凉气,立时收了傲慢,变脸似的在面颊上堆起谄媚的笑……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看似没见过世面的小书生,手里竟然拿的是郡王爷贴身信物“焱舞九天”的金锁牌?这书生拿著这个金锁牌,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潇湘苑,就算是官府、兵营、银库,哪里不是横进横出?

“哎呀,这位小爷,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麽,早说是您要见我们冬儿,我们还不得敲锣打鼓的迎您……快快快,送这位小爷上楼……”

苏冬儿见到柳沐雨进来,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柳公子……”

“苏……苏公子,在下唐突打扰,还望不要怪罪……”在周围人好奇的关注和议论中,柳沐雨已是羞惭得满脸通红,赶快递上范焱霸的金牌,支支吾吾地说,“苏……苏公子,明日我就要离开潘阳郡,郡王这等贵重东西,我是不敢留的,我知道你与郡王交好,还请您将这金牌还给范郡王……”

苏冬儿知道柳沐雨和范焱霸之间的情缘纠缠,心中暗暗叫苦,这柳沐雨若是真离开了潘阳郡,那混世魔王还不得闹翻了天?

关了房门,将一杆看热闹的众人隔绝在厅廊外,苏冬儿淡笑著收下金锁,暗地里给自己的贴身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去找范焱霸来,自己则转著脑筋,想著怎麽能拖住柳沐雨:“柳公子,冬儿一直仰慕柳公子为人,此次能得机会相聚,何不共饮几杯,再走不迟……”

被苏冬儿强拉著坐到里屋的八仙桌旁,柳沐雨心中也有愁绪,也就勉强坐了下来。接过苏冬儿斟满的酒盏,几杯桂花酿下肚,柳沐雨压不住口的烦闷,借著酒意,眼神朦胧地看著苏冬儿,语音悲切:“苏……苏公子,会不会觉得在下轻贱……”

苏冬儿一愣,又给柳沐雨添上酒盅:“柳公子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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