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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吃力地睁开眼，两滴殷红的血从他的眼角流下，他喃喃地乞求：

“不要……杀我妈妈。”

苏磐看向强撑着跟江皓阜对峙的姜爽，冷冷地说：

“她已经不是你妈妈了。”

如果姜爽还有得救，江皓阜刚才绝不会出那么重的手。

小鬼的眼睛被血色沁满，扁着小嘴却没再说话。

他本来就是鬼，强行附进姜爽刚出世的孩子身体里，将原本的小家伙给挤跑了。可这毕竟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身体，他和孩子的身体契合不太好，但也因此保留了小鬼的特制，提早察觉到姜爽身上的不对劲，他想救姜爽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最爱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绝路上。

苏磐实在不忍心看他这副心碎的可怜模样，他抱起孩子，把他安置到角落的沙发上，然后回到客厅中间。他一定要弄清楚姜爽身上到底是什么，廉煌又在这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如果能逼廉煌现身就再好不过了。

别墅的震颤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趋势，院子里那群被困在墙壁里的鬼魂连哭爹叫娘的力气都没有，一个个像脱水许久的鱼，认命了。

硬把自己斩成两段逃出来的鬼也没好到哪去，本来行动就不方便，这会受到波及一个个被震得七荤八素，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院外再远一点的地方凝聚了大量阴寒之气，一个个鬼差躲在里面探头探脑。

他们在附近执勤，感受到震颤立刻过来查看，结果就瞧见不远处的院子墙壁上插牙签似的穿了好多鬼魂。再瞅瞅那栋被黑气和浓云闪电裹住的别墅，鬼差全都惊了。有的鬼差曾见过阜尊发威，见了这场面立刻隐入地下，去向阎王报告。

别墅里，江皓阜身上的休闲装已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套白色古式长袍，长发随风飘动，既仙又邪。

苏磐默默瞧着，那个在他心里盘亘多年的模糊形象忽然就和眼前人产生了重合。他甚至分不清重合的是他想象中的阜尊，还是当年带他上天入地却未能看上一眼的修士。

“还不说?”江皓阜双眼微眯，一股暴戾之气以他为核心迅速炸开，把姜爽掀飞。

姜爽撞到墙上，再软趴趴滑到地上，又喷了一大口血。可她的眼睛始终亮晶晶的，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血液的渲染下愈加诡异。

她吃力地挥动折断的手臂，从身后掏出那半本生死簿。生死簿发出的金光将她笼罩其中，让她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多了些生气。

“我的目的，你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姜爽森森冷笑，“我就是想要生死簿。”

“你为什么要生死簿?你和廉煌什么关系，他在哪里?”苏磐问。

“为什么要生死簿?这不是你该问的，哈哈哈……咳咳咳……”

姜爽的狞笑被江皓阜一记重拳堵在喉咙里，变成咯咯的血沫子喷涌声。

江皓阜收回手的同时把悬在姜爽身前的生死簿握在手里，强行把那半本扯了回来。近距离瞅瞅，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转手交给苏磐。

苏磐接过来翻了翻，上面记载的都是人的生平，这的确是百年前不见的那半本，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