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夜风拂过小树林中央的空地,一只灰蓝色的飞鸟扑扇着翅膀从两人头顶掠过,不到片刻就消失在了墨蓝的天幕中。
很长一段时间,草地上空都只有两人不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沈牧睁大眼仰望着头顶的夜空,忽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忍不住要对谭宇做那种事吗?”
“闭嘴!”张凯曦的x膛用力起伏。
沈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那晚喝多了,把谭宇当成了你……我吻他,他呆呆的,我抱他,他也不反抗,我脑袋里其实还是有点清明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你不会这么温顺,可我没时间想——”
“闭嘴!”张凯曦x膛起伏的程度愈加剧烈了,他上下齿咬在一起,畏冷一样咬得格格作响。
沈牧没有闭嘴,他强撑着酸痛不已的身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旧蜷在草地上的张凯曦,“你喜欢他?”他的语气平静而笃定。
“关你屁事。”张凯曦的目光越过他,像越过一道障碍。
“我是个永远不会回头看的人,谭宇也是,我比你了解他。”沈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抛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张凯曦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发狠地一拳捶在草地上。
还没走到宿舍楼门口,全身挂彩的张公子就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围观。他虽然造型惨不忍睹,不过凌厉的气势丝毫不减,眼风一扫,那些偷偷盯着他看的人就纷纷低下头去,就怕对上他杀人于无形的目光。
一脸y郁的张凯曦刚踏进宿舍,就和正要下楼打水的谭宇撞了个正着。除了在谭宇面前,张公子走路向来是横着走的,挡他道者必死无疑,加上他现在心情正烦躁,也没看人就吼了声,“长眼睛没啊”
谭宇一愣,倒不是被张凯曦给吼的,而是被张凯曦脸上的伤给震住了。“你……脸怎么了?”
张凯曦这才看清是谭宇,后悔不迭地换了副温和的脸色,脸也有意偏向一边,避开谭宇打量的视线,“没怎么……和人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擦了下……”
“我整个下午都在球场,好像没有看见你”谭宇露出疑惑的神色,“打球,会擦到脸上去吗?”
张凯曦暗骂自己的理由蹩脚,可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借口来推搪,只能装作不甚在意地呵呵笑了两声,“男人么,有个小摩擦是很正常的。你不是要下去打水么,赶快去吧,我看好多人在排队呢。”
“你跟我一起下去”谭宇捏紧了热水瓶的手柄,笔直地看向张凯曦,“去医务室。”
“哎,一点小伤而已,算了吧。”谭宇能关心自己,张凯曦打心眼里高兴,可他这副样子出门实在不是一般丢脸,更别说跟着谭宇一起了。
“这里”嘴角突然划过温热的触感,张凯曦不敢置信地看着谭宇的手从他脸侧移开,那个令他着迷的声音低低道,“流血了,去医务室上点药比较好,不然吃东西不方便。而且,明天还要上课。”
十五分钟后,张凯曦晕乎乎地跟在谭宇身后踏进了医务室的大门。来这里看病的学生多是感冒发烧之类的病症,像张凯曦这样的,自然免不了接受众多正在挂水的病患们的目光洗礼。张凯曦也懒得瞪眼了,看就看吧,又不会少块r。
扎着马尾的年轻护士给他消毒上药,谭宇陪在一边,没什么表情,只在某人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目光才有些细微的波动。
“这个药,外用,一天两次,伤口尽量不要沾水,痒的话也不要抓。”年轻护士说完又自顾自摇了摇头,颇为费解的喃喃自语,“怎么今天打架的这么多,刚不久还来了一个,长得挺秀气一男生……”
谭宇听了这番话,有意抬头看了张凯曦一眼。后者盯着手里的药膏,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要在上面看出朵花来。
“你和沈牧……”走出医务室大门,谭宇神情里带了几分思索。
“我没和他动手!” 张凯曦急于辩解,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白玉般的脸颊顿时涨成猪肝色。
谭宇沉默了一会儿,缓慢道,“那件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没有怪你们任何一个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头低垂着,路灯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明暗不定。张凯曦看不懂他脸上的究竟是释怀还是落寞。他想走过去,把他用力抱进怀里,却只是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无能为力地旁观一切。
沈牧说得对,谭宇不是他的谁,他也没有资格乞求谭宇的原谅。他和沈牧,都是可怜又可悲的人。
“发什么呆呢,走吧”还是谭宇先回过神来,转头看他。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空气中溢满草木清冽的芬芳,前天又下了一场雨,不过对谭宇影响不大,不知道是不是头顶悬了那个香包的缘故,他现在睡眠质量比以前好多了,而且只要y雨天不延续超过三天,他后脑的后遗症也不会发作。
照旧是教室宿舍c场,三点一线。日渐相处下来,他和张凯曦的关系似乎比以前亲密了很多,只不过是那种很克制的亲密。谭宇心里明白,他们中间有条无形的线,是谁也不能跨过的。所以即使张凯曦对他再好,那双漆黑的眼睛泄露再多的深情,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去洗澡啊?”张凯曦一进门就看到谭宇在床边收拾洗漱用品,他手里拿了份《南方周末》,顺手就丢了过去,“这期的南周还不错,有几个话题你肯定感兴趣。”
谭宇嗯了声,接了,放到床头,“我回来再看。”
“去澡堂?”张凯曦想到自己也有两天没洗澡了,看到盆里的香皂和毛巾便觉得全身有点发痒,尽管那完全是心理作用,“等等,我也去。”
谭宇于是等着张凯曦收拾完东西,两人一起下楼。谭宇穿得很随意,一条松松垮垮的七分裤,灰色长袖,宽肩长腿展露无疑,张凯曦在后面看了会儿,眸光便有些说不出的暗沉。
草长莺飞的季节,某些压抑的情愫也在见不到光的角落蠢蠢欲动。
57.
理工大的男生澡堂一进去就是两排长凳和储物柜,张凯曦提着衣服颇有些紧张地看着谭宇打开储物柜。大部分进来的男生都毫不避讳地坐在长凳上脱衣服,脱到只剩内裤或者全脱光只在下身随意地围条毛巾就进了隔间。他光是想象谭宇也和他们一样脱衣的场景就觉得热血上涌,但同时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来澡堂的人还是很多,他能看到的,别人不也能看到么?
张凯曦心情万分纠结地开始脱套头衫,谭宇没能如他所愿,拿了洗漱的东西直接进淋浴间了,什么也没脱。他庆幸的同时又倍感失望,垂头丧气地进了谭宇对面的淋浴间,因为谭宇隔壁已经有人了。
洗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的洗发露落在储物柜了。出去拿吧,张公子嫌麻烦。因而很自然地就朝对面喊了一嗓子,“谭宇,我洗发水忘带了。你带了没?”
“有。你过来拿吧。”对面很快就应了。
张凯曦心中一喜,随意在下身围了条毛巾走出去,对面的隔间门虚掩着,他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把隔门悄无声息往里推了一点,但他心里又觉得此举十分猥琐,因此推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在哗啦的水声中犹豫地喊,“谭宇?”
“这儿”一只手伸过来,手上举了瓶飘柔,张凯曦一愣,下意识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顿时觉得小腹一紧。
谭宇侧身站在缭绕的白色水汽后,全身不着寸缕,修长强健的身躯若隐若现。张凯曦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鼻子里有些热意,他艰难地压抑住扑上去的冲动,喊了声谢了便接过洗发水匆匆逃回对面的淋浴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张凯曦低头看着红旗高举的下身,深深叹了口气。
靠在温度偏低的墙壁上,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半闭上眼,手往下伸,握住那g半挺的东西,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谭宇若隐若现的身体,光裸的脖颈、锁骨、x膛、小腹,再到力量美十足的长腿,凸出的脚踝……
“嗯……”张凯曦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那个晚上的所见,只是这次带着十足的情色意味。他想象那双长腿张开,缠在自己的腰上,最柔软隐秘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对自己敞开。他可以尽情抚m那人的每一寸肌肤,在那处幽深紧致的洞x大力冲撞,他甚至开始想象那人隐忍的呻吟声,染上情欲的眉眼,用怎样的目光看着他……
“呃……”右手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那g炙热的东西像随时要爆炸一样在他手心跳动。莲蓬头的热水往下滴落,坠在他的长睫上,张凯曦满脸迷醉的潮红,在眼前划过一阵耀眼的白光时从喉咙里克制地低吼出那个名字“谭宇……”
他无力地滑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在高潮的余韵中大口喘息。摊开手心,任由倾泻而下的水柱冲刷掉y靡的痕迹。
放纵过后便是无尽的空虚,张凯曦怔怔地看着头顶黯淡的白炽灯,颓丧地想,他确实快要憋疯了,他真怕自己哪天兽x大发对谭宇做点什么。他们只有一床之隔,连谭宇每晚翻身的频率他都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谭宇先洗完,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吹头发,正对着淋浴间的方向,所以张凯曦提着东西一走出来他就看得一清二楚。
“你没事儿吧?洗这么久?”谭宇发现张凯曦的脸红得厉害,湿透的发g贴在白腻的脖颈上,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而且张凯曦不知道是chu心大意还是怎么地,穿了件很轻薄的白色v领长袖不说,身体也没怎么擦干,就这么引人遐想地出来晃荡了。谭宇看了他几眼,便觉得心跳无端有些不稳,连忙窘迫地移开视线。
“没……”张凯曦心虚,都不敢正眼看谭宇,眼神四处乱飘。结果倒是瞟到不少人在看他们这边,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谭宇的衣着,长袖,长裤,很好,没有露出任何诱人犯罪的地方,只除了领口有点浅,锁骨太明显了,被人看到也不好……
张凯曦正想着怎么说服谭宇换件领口更保守的长袖,眼前忽然多出一道高大的屏障,谭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也不知道脸色怎么忽然就变了。总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件衣服,还是谭宇一开始穿的那件灰色长袖。
“你这是?”张凯曦完全不在状态中。
“外面冷,你再加件衣服,免得感冒了。”谭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躁,那些人打量的视线明显是向着张凯曦的。理工大这种地方,是个长得好看的,无论男女,都招人眼球。尤其张公子今天还弄了个刚出浴的半湿x感造型,能不招人看么?
谭宇都没想明白自己在烦躁什么,身体已经先于理智行动了,其实刚洗完澡出来是最热的,只用穿件t恤都可以。可张凯曦g本没多想,眉开眼笑地套上他的衣服。他不在乎什么热不热的,他唯一在乎的是谭宇高不高兴。
“走吧。”谭宇只想带张凯曦尽快离开角落里那些寂寞工科男的视线范围。
“你头发还没吹完呢。”张凯曦指了指他半湿的头发,黑亮的眼睛无辜地一眨一眨。
“反正外面风大,一吹就干了,没事”谭宇提起东西就要走。
张凯曦忙不迭地拦住他,“等等,你不能这么走,先把头发吹干了再说。”
“你又不是我妈,管我这么多事干吗!”谭宇积压了半天的烦躁终于爆发了,而且是以最冲动最伤人的方式。
张凯曦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青了又白,他握住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长长地吸了口气。“对,我不是你妈。我就是吃饱了撑的,爱管闲事,我他妈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欠抽!“
张凯曦说话音量太高,几乎整个澡堂的人都听见了。无数探究和兴味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纷纷s过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吗!”张凯曦冷冷地瞪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澡堂。
58.
谭宇想出去追人,已经晚了。
他万般懊悔地回到宿舍,萎靡不振地走到洗手池前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盆里,放水,倒洗衣粉。寝室长在窗台旁给吊兰浇水,他最开始是看到两人一起出去的,这会儿只看到谭宇一个人回来,便笑道,“凯曦还没回啊?这么磨叽……他不是在里面生孩子吧。”
谭宇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他一个笑。
“怎么了你?”寝室长拎着水壶走过来,张凯曦自从搬进这个宿舍后看起来是跟谁都处得好,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人家压g就是冲着谭宇来的。那天早上他被尿憋醒,从上铺下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张凯曦裹着被子坐在铺上,什么也没干,就盯着谭宇那张床发呆。他直觉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虽说兄弟间感情好也正常,可张凯曦有时候看谭宇那个眼神,就跟看他喜欢的人似的,还是苦苦暗恋的那种。让他不多想都不行。
“和凯曦闹矛盾了?”寝室长仔细观察了一番谭宇的脸色,觉得这个可能x最大。谭宇是那种心很宽的人,不是涉及到原则的事都不会放在心上,除非是他特别关心的人。
谭宇没说话,只是搓衣服的力道越加大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那些话g本就没经过他的大脑,就这么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了。张凯曦受伤的表情,直到现在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谭宇用力甩了甩头,把那张脸摇掉,他试图去想别的事情,可x口的烦闷却更加扩大了。
“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寝室长无奈地制止了他蹂躏盆里衣服的动作,“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非要憋在心里生闷气?”
“我不是生气。”谭宇只是觉得烦躁,一种理不清自己头绪的焦躁感。他隐约感到他和那个人之间某些东西正在发生质的变化,而他此前对这种变化竟逃避似的地自动忽略了。
“能让你生气的人还真不多。”寝室长莫名地笑了一声,他把水壶里多余的水倒在洗手池里,离开的时候拍了拍谭宇的肩膀,“ 有些话说开了,对两个人都好。”
谭宇听完这句,怔了很久。
天色擦黑的时候,张凯曦还是没有回来。谭宇的外卖吃得很没有兴致,动不动就要往旁边空落落的椅子扫一眼。终于,他放下筷子,吐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站起身收拾吃了一半的饭盒,拿了挂在床头的外套,快步走出了寝室门。
春夏之交的夜晚,寒气依然厚重。
张凯曦抱膝坐在湖边,两眼无神地看着湖畔对面的一对情侣在柳树下打情骂俏。他身上还穿着谭宇的那件灰色长袖,怎么也狠不下心脱下来,这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装洗漱用品的袋子放在脚边,被他伸腿的时候踢倒了很多次。对面那对情侣的动作越来越限制级,张凯曦俊脸有几分扭曲,他弯下腰,捡了块手掌大的石子,用力朝湖心扔了过去。
那对野鸳鸯被惊走了,这里是他一个人的领地,一切又重归寂静。
一只灰蓝色翅膀的鸟飞过来,轻盈地掠过湖心,留下一圈圈荡漾的水波。张凯曦看着那些水波,长久的出神。
他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地喜欢过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接近他,讨好他,为他一个笑容恍神一整天,为他一个不耐的表情难过半个月。这要是放在以前,张公子毫不怀疑地会对此种傻逼行径嗤之以鼻。可现在,就算他把心掏出来被人家踩在脚下,他眉头都不会皱半分。因为太喜欢,所以恨不起来,怎么样都恨不起来。
可还是会难过,会郁闷,沮丧,像个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年,心上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患得患失。他觉得人生很无力,爱情很挫败。
身后有脚步声近了,张凯曦把头埋在膝盖里,想着如果又是一对出来打野战的他这次绝对要把石头扔到他们脸上。他不好过,绝对不让别人好过。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只有一个人,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踏在张凯曦心上。
张凯曦脊背一僵,感到有人停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无数次在旖旎的梦境中缠绕着他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
“我当时太冲动了,我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粉丝煲。”
食物的温暖香气萦绕在张凯曦的鼻尖,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通红着眼睛抬起头,转过身。
谭宇提着粉丝煲站在他面前,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眼神还有点可怜巴巴的。
“你走过来一点”张凯曦绷着脸,面无表情。
谭宇不明所以地往前走了一步,这时张凯曦站起身,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相闻。
谭宇的心跳又乱了,可张凯曦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让他十分泄气。仅仅是道歉还不够吗,是不是还要做别的什么……就在他郁闷不已的当口,一个陌生的柔软的物体突兀地压上他的唇。
谭宇大惊失色,下意识想推开对面的人,后颈忽地多了一股力道,张凯曦伸手环住他的脑袋,让他更近地贴向自己,那双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睛,陡然变得暗沉和疯狂,透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欲望。
他忍够了。
反正这一天迟早是要到来的。那么,就在今天结束吧。
疯狂又绝望的吻,炙热得几乎灼烧了谭宇的唇瓣。张凯曦一到这种时候力气就大得惊人,他腾出一只手环住谭宇的腰,更深更用力地辗转啃咬着他淡色的唇瓣。
谭宇觉得再这么下去嘴唇肯定要出血了。他的手垂在张凯曦身侧,却不忍心推开,这么近的距离,张凯曦眼底的悲伤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寒假在火车站的那次,车窗外的张凯曦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眼底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那时他还读不懂他眼睛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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