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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莫非他会是仙人?

就在丁天仁心念转动之际,脚下已踏到实地,头还晕晕的,有些站立不住,耳边响起大哥的声音:「小兄弟,后会有期。」

丁天仁急忙睁开双目,自己站在峰顶,月华如水,松风如涛,四周静悄悄的那里还有大哥的影子?经过如梦如幻,但大哥送给自己的短剑,还握在手中,显然不是梦境!他朝空拜了两拜,说道:「大哥保重,小弟告别了。」

一手持着短剑,兴冲冲的奔下峰去。回转伏虎寺,已是三更多了,他想到大哥说过,这柄剑要自己好好收藏,不可向人展示,这就把短剑藏在怀里,悄悄回到禅房,再把剑藏到被褥之下,脱衣就寝。

从第二天起,他学了「鸿蒙一剑」,就得练习,但大哥嘱咐过这招剑法,不准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师傅在内。那么这招剑法自然不能在寺内练了。他每晚就寝之前,偷偷的跑上解脱坡去练,这里居高临下,可以一目了然,万一有师兄弟上来,自己随时可经停止。

绎过一连三个晚上的勤练,丁天仁对这招「鸿蒙一剑」,已练得相当熟了,这所谓「熟」,其实只是「依样葫芦」的熟而已!至于如何在使剑时运气,大哥教他暂时不用理会,要练到内功已有四五成火候,才可在使剑时把真气贯往到剑上去。

这是第四大的二更光景,丁天仁正在练剑之际,瞥见西首山下,正有一行灯火婉蜒如同长蛇,盘着山径而行!灯光小如星火,相距至少有二十里以外,但从他们的长度看来,少说也有百来个之多,再看他门行进的方向,正是朝伏虎寺来的。

丁天仁心头蓦然一动,暗道:「莫非是雪山派的人?偷袭伏虎寺来的。」

一念及此,赶紧收起长剑,一路连纵带跃,奔回伏虎寺。他出来的时候是偷偷溜出来的,这回却急匆匆的朝山门狂奔,口中一边叫道:「师兄们,雪山派的人快要到了,快去禀报师傅。」

他刚奔近山门,只听有人沉喝道:「你还不站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条灰影及时拦在前面,丁天仁还没看清人影,但已听出他的口音,正是三师兄明智,今晚由他值夜,急忙煞住身形,叫道:「三师兄,小弟刚才在山上练剑,看到西山下,有一行火把,是朝咱们这里来的,很可能是雪山派的人,来夤夜偷袭,你得赶快禀报师傅才好。」

明智问道:「你看到有多少人?」

丁天仁道:「太远了,小弟没看清楚,但光看火把,最少也有百来个人。」

明智道:「你没看错?」

丁天仁道:「这是什么事,小弟怎敢说谎?」

「好。」明智朝身后一挥手道:「鸣钟。」一面朝丁天仁道:「小师弟,你跟我进去。」

说完,急步往里行去。丁天仁紧跟着三师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悠扬钟声,也在此时连续响起!钟声一连响了九声,这是有强敌临境的紧急信号。伏虎寺僧侣久经训练,听到紧急信号,就会各按职司进入已经分派的位置,毋须临时指挥。三师兄明智和丁天仁二人赶到第三进时,方丈无g禅师已经手持禅杖从走廊缓步走了出来。他身后紧随着八名护法弟子。

明智和丁天仁赶忙站停,躬下身去,说道:「弟子明智、丁天仁叩见师傅。」

无g禅师道:「明智,你发现了什么?」

明智躬身道:「启禀师傅,是小师弟发现的,他看到西首山脚下,有一行火把,人数少说也有百来个人,向本寺而来,很可能是雪山派的人来夜袭本寺。」

无g禅师唔了一声,目光直注丁天仁,问道:「天仁,你在那里看到的?」

丁天仁连忙躬身道:「弟子是在解脱坡上看到的。」

无g禅师诧异的道:「你去解脱坡作什么?」

丁天仁心头一阵跳动,低下头去,说道:「弟子剑法一直没有诸位师兄纯熟,所以趁晚上一个人到解脱坡上练剑去的。」

无g禅师哼了一声,敢情因事情紧迫,无暇责备,问道:「你把看到的情形,说与为师听听。」

他虽未责备,但这声轻哼,已吓得了天仁心头咚的一跳,急忙应了声「是」,就把刚才看到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无g禅师道:「二十里路,再有盏茶工夫,也该到了,咱门出去。」

说完,提杖缓步往外行去。明智和丁大仁随后而行。走出第一进,大殿前面早已鸦雀无声,集合了本寺近百名僧侣。阶上由监寺无尘法师为首,率同八名长老,一个个手持禅杖,神色肃穆。阶卞则是二十名弟子,像雁翅般排开,明智和丁天仁迅速排人师兄弟的行列中。

大天井左右两边长廊前,则是一百名手持齐眉棍,腰佩戒刀的灰袖僧侣。(伏虎寺有三百名僧侣,其余的人,则是分组守护各处,是以不在此地。)方丈无g禅师走出之际,监寺无尘法师、八位长老,二十名弟子,一百僧侣,一齐合十当x,躬身为礼。

无g禅师合十还礼,然后走到中间站定下来。大家合十行礼,口中却并未出声,这是峨嵋派近来为了迎战压境强敌,所特别订定的规矩,这样就没有半点声音了。

这时整座伏虎寺三进殿字,也早已熄去了灯火,除了一片黑压压院字,看不到一点灯火,也听不到一点人声!从外表上看来,好像峨嵋派的人毫无一点警觉,全已入了睡乡!

第二章 雪山夜袭 辟邪玉符退强敌

雪山派一条婉蜒火龙在快要接近山麓,距伏虎寺还有十里来遥,就突然熄去了灯球火把,在黝黑的山径上,放轻脚步,朝伏虎寺快速行进。双方都熄灭灯火,都是志在给对方一个骤不及防的心理威胁。现在雪山派的人已经迅速的进入伏虎寺前面一片石砌的广场,他们人数来得不少,大概总有一百二十来个之多。

当前一个皓首浓眉、身穿白袍的老者,望了伏虎寺大门一眼,沉声一笑道:「继武,你去告诉峨嵋派的人,说为师请他们掌门人无g禅师答话。」

他正是雪山派掌门人人称通天教主的隗通天。话声甫落,排立在他身后的弟子不待吩咐,立即点燃起灯球火把,把寺前一片广场照耀得如同白昼!同时站在他身后的佟继武答应一声,立即越众而出,急步走向伏虎寺大门,但他堪堪离大门三丈光景站停下来,还没开口。

伏虎寺内却于此时已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用了,隗掌门人远莅峨嵋,老袖有失远迎,却已恭候多时了。」

老和尚话声出口,伏虎寺大天井两旁,一百名僧侣,同时点起气死风灯,分作两行,鱼贯从大门走出,在大门前像雁翅般排开,右手怀抱禅杖,左手高挑风灯。接着由无g禅师为首,监寺无尘法师和八位长老,及廿十一名弟子随后,相继走出了山门。

这一下直看得魄通天暗暗一怔,他原以为峨嵋派一无戒备,自己一行熄灯疾行,到得寺前,才点起灯球火把,可以让峨嵋派的人骤感兵临城下,难免惊慌失措,逞自己威风,也正是挫对方的锐气!那知峨嵋派居然早有准备,等候着自己,而且连摆出的阵仗,人数也和自己一行相等,无g老贼秃果然是个劲敌。

想到这里;不觉洪笑一声,抱抱拳道:「老禅师久违了,十年来,兄弟一直想登山拜妨,藉以了结咱们两派之间的过节,今晚夤夜上山打扰贵寺清修,还望老禅师海涵。」

无g禅师一直走到广场中间,才脚下一停,双手合十,躬身道:「隗掌门人好说,贵我两派三十年前,只是为了两个门人弟子一时误会,以致双方失和。其实只是细故,并无深仇大恨,江湖武林,异派同源,老衲佛门中人,敝派弟子也都是佛门弟子,深望隗掌门人能够尽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实乃贵我两派之幸。」

隗通天呵呵一笑道:「老禅师悲天悯人,不愧是佛门高僧,但兄弟乃是武林中人,讲究恩怨分明,先师弟陆晓天被贵派「伏虎掌」震伤内腑,不治身亡,总是事实,兄弟吞为他师兄,忝掌敝派,总不能置师弟之死于不顾?所以三十年前兄弟只要贵派交出凶手,三十年后的今天,兄弟还是这句话,除非贵派交出凶手,咱们两派这场过节,才能了结。」

无g禅师连连合十道:「隗掌门人垂察,老衲已经一再奉告,敝师弟当年中了贵派一记「透骨y指」,伤及手太y肺经,虽经救治,但终年咳嗽咯血,已成残废之人。当日双方不幸之事,老衲也曾一再恳求隗掌门人高抬贵手,放过一个终身残废之人,如果因此怨冤相报,增加两派门人死伤人数,也增加了贵我二派的仇恨,实非二派之福,还请隗掌门人三思才是。」

隗通天厉笑道:「好,老禅师只要说出令师弟姓名,现在问处?雪山派可以不c手,和贵派也毫不相干,咱们之间的过节,自然也一笔勾消。」

「阿弥陀佛。」

无g禅师疑惑的道:「隗掌门人这话,老衲听不懂。」

这话丁天仁也听不懂,他回过头去,悄声朝小师兄明远问道:「小师兄,你听得懂,听不懂?」

明远摇了摇头,表示也听不懂。

「嘿嘿,嘿嘿。」隗通天一阵乾笑,然后说道:「只要老禅师说出令师弟的姓名下落,这件事就可以由公化私,与咱们两派无关了。」

「善哉!善哉。」无g禅师双手合十,低沉的道:「隗掌门人原谅,老衲还是听不懂。」

丁天仁依然听不懂,师傅说出已成残废的师叔姓名,怎么会由公化私,与两派无关了呢?

隗通天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朝身后招了一下。他身后立即走出一个一身劲装,年约三十五六的j壮汉子,朝隗通天躬身一礼,就站到边上。

隗通天目光一抬,吩咐道:「上去见过无g禅师。」

那j壮汉子依言走上三步,抱拳施礼道:「雪山派门下第八代弟子陆继雄见过老禅师。」

隗通天是雪山派第七代掌门人,他自称第八代弟子,那是隗通天的徒弟了。

无g禅师连忙合十还礼,一面朝隗通天问道:「隗掌门人,这位施主……」

「哈哈。」

隗通天大笑一声道:「他就是我师弟陆晓天的儿子陆继雄,老禅师说出令师弟姓名下落,父仇子报,就是他们两家的私事了,他报得了仇,报不了仇,甚至报仇不成,被杀而死,都与峨嵋派、雪山派无关,两派门人也不准再参与其事,岂不和老禅师的主张正好相合了吗?」

无g禅师连念了两句「阿弥陀佛」,才合掌当x,正容道:「隗掌门人原谅,老衲实在无可奉告。」

「老禅师不答应?」

隗通天追问道:「老禅师一再表示,希望贵我两派化干戈为玉帛,但老禅师却连令师弟的姓名都不肯说出来,那是g本不想化解咱们两派的恩怨了?」

「啊,不,不……」

无g禅师连连摇手道:「老衲不是这意思。」

「嘿嘿。」隗通天冷笑了两声道:「江湖武林,讲究恩怨分明,难道我徒儿为父报仇也有什么不对吗?」

「阿弥陀佛。」

无g禅师望着他咄咄逼人的言词,不禁苦笑道:「隗掌门人,敝师弟手太y经因伤成残,已是一个老病废人,三十年前的事,落得两败俱伤,也已成过去了,贵派何以不肯放过一个垂死之人……」

陆继雄浓眉掀动,嗔目喝道:「老禅师,佛家首重因果,有昔日之因,才有今日之果,你应该懂,你师弟以重手法杀死先父,我身为人子,替先父要回公道,难道不应该吗?现在我不是要你交出杀死先父的凶手,只是要你说出凶手的姓名,这要求也过份了吗?」

他口气越说越激愤,继续大声道:「雪山、峨嵋两派三十年来,因这场梁子,已经有过几次拚搏,双方互有伤亡,结下不解之仇,为的就是老禅师庇护一个伤残垂死之人,我试问老禅师值得吗?」

无g禅师合十道:「陆施主,令尊和敝师弟,当时是非,且不去说它,因一时误会而动手,双方也只是两败俱伤之局,敝师弟当时不过十六岁,「伏虎掌」只有三四成火候,纵或内伤,还不至于夺命……」

陆继雄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诬赖了你们不成?」

无g禅师道:「陆施主请歇怒,令尊去世,这是意外,因为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老衲也可以说敝师弟中指之后,伤及手大y经,不治身亡,岂不就没事了?陆施主……」

「不用说了。」

陆继雄切齿的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晚老禅师若是再不肯说的话,那就是峨嵋派存心和雪山派过不去,在下就会把贵派视作杀父仇人,只要陆某有一口气在,不会放过峨嵋派任何一个人的。」

监寺无尘法师合十走上两步,说道:「陆施主这么说,不是太霸道了吗?敝师兄只是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双方同是武林一脉,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是最好不过。」

「哈哈,你们说来说去,还是不肯说出令师弟的姓名来。」

隗通天一手撚须,大笑一声道:「继雄,老夫会支持你的,也可保证峨嵋派最后一定会说出来的。」

无g禅师坚决的道:「老衲不能出卖师弟,尤其是一个伤残的人,因此老衲对隗掌门人深感歉疚。」

隗通天依然一手撚须,微笑道:「老禅师很会说话。」他好像x有成竹一般。

无g禅师微怒道:「隗掌门人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峨嵋派决不受人威胁。」

「那好,这是老禅师逼隗某这么做的了。」

隗通天脸上闪过一丝诡笑,拍了下手,喝道:「带上来。」

这话听得无g禅师和无尘法师不期一怔,他说的「带上来」,带什么人呢?就在此时,只听隗通天身后,响起数十人异口同声喊出的一声:「有。」

接着只见鱼贯走出数十名手待钢刀的劲装汉子,每两人押一个,共有三十人之多,押着十五个人走到隗通天右首,一字排开。被押出来的十五个人,赫然全是身穿灰布僧衲的和尚!不用说,是伏虎寺的和尚了!他们正是伏虎寺八组巡山小组中的一组!他们全被点了x道,而且押他们出来的两个汉子,并肩站在两人身后,还有一把钢刀搁在他们的脖子上。只要一有动静,这把钢刀就可以很快的割下他们的脑袋。

另一个劲装汉子,则是备战用的,准备在任何情况下,迎战来犯敌人的,所以他的刀,不是架在和尚脖子上,而是紧紧的握在手中,紧紧的贴在x膛右侧。

无g禅师双眉微攒,问道:「隗掌门人,敝派这些巡山的弟子们,不知如何开罪了你?」

「没有。」隗通天皮笑r不笑的道:「兄弟要门下弟子把这一组人请来,是想问问老禅师……」

他故意拖长语气,不说下去。

无g禅师道:「问老衲什么?」

隗通天道:「兄弟想知道,在老禅师心目中,是伏虎寺全体僧侣的x命重要,还是已成残废的令师弟的x命重要?」

无g禅师双目之中突然s出两道湛湛神光,沉声喝道:「隗掌门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就是泥塑的,也总会有生气的时候!现在他真的动了怒。

「哈哈哈哈。」

隗通天仰天大笑一声道:「老禅师是峨嵋派的掌门人,伏虎寺的方丈,如果你再不肯说出令师弟的姓名、下落,兄弟就会把峨嵋弟子、伏虎寺僧侣,一个一个的杀下去,一直到老禅师说出令师弟的姓名和下落为止……」

无g禅师愤怒的喝道:「隗通天,你敢。」

隗通天微哂道:「隗某有什么不敢的?」他如果不敢,就不会把十五个和尚擒来了。

无g禅师抱杖峙立岸然喝道:「隗掌门人,你最好放了他们。」

隗通天也沉声道:「老禅师,你最好说出令师弟的姓名、下落来。」

两人这句话,无异是同时向对方下了最后通碟!无尘法师早已怒不可遏,在无g禅师说话之际,左手袍袖轻轻向上挥了一下。这是下达行动的暗号!雁翅般排列在山门左右的一百名灰衲僧人,立即缓缓从左右两边包抄过去。

就在他们移动的时候,广场南首,山门正对面,也就是雪山派一干人的身后,也迅疾无声的从左右两侧闪出五十名手执齐眉棍,腰佩戒刀的灰袖僧人。两边合计一百名僧人,在瞬息之间,足不扬尘,很快就会合在一起,一下截断了雪山派人的后退之路。

无尘直到此时,才洪笑了一声,喝道:「隗通天,你再不放人,今晚就教你来得去不得。」

隗通天连看也没看无尘一眼,只是朝无g禅师冷冷道:「老禅师,你说是不说?不说的话,就莫怪魄某心狠手辣,要向他们开刀了。」

无g禅师凛然道:「峨嵋派屹立江湖已有五百年之久,峨嵋弟子威武不屈,从不受人胁迫……」

话声未落,八条灰影疾如鹰隼朝押着十五名峨嵋憎人的持刀汉子扑去。这八道灰影,正是伏虎寺八位长老,无g、无尘的师兄弟。雪山派虽然擒得峨嵋派一组巡山弟子,隗通天虽然说了狠话,但真正要他下令开刀,他究竟是一派掌门,却也不敢造次杀人。

雪山派当然也早有准备,如果峨嵋派突起发难的话,应该如何反击?事前早已有了周详的计划:是以峨嵋派八位长老突然凌空飞扑过来之际,押着峨嵋派僧人的三十名雪山派壮汉毫无紧张神色!其中十五人,是用刀架在峨嵋派僧人脖子上的,他们迅即拉着峨嵋僧人后退。另外抱刀戒备的十五名壮汉则立即挥刀迎出。以十五对八,差不多就是两个对一个了。

不,就在十五名押着壮汉退下之际,雪山门下发现对方扑来的共有八人,立即有一名雪山弟子补了上去,凑成以二对一之数。一扑一迎之间,骤然响起了一片震慑人心的金铁击撞之声。

八位峨嵋派长老使的是齐眉棍,棍是纯钢的,使出来的是「峨嵋伏虎杖法」,棍势展开,恍如天龙展现,棍影如山,劲风逼人,可说凌厉已极!十六名壮汉,虽是雪山派的第三代弟子,但他们j擅合博之术,两人一组,展开刀法,攻守之间,互相配合,极为绵密、但见刀光如雪,凶猛无匹,找不出一丝破绽!以两个雪山第三代弟子,力敌峨嵋派一位长老,居然并无多让。

站在隗通天左首的邓荣大喝一声道:「兄弟也来领教峨嵋派的高招。」

大步走出,他是隗通天的二师弟,(三师弟司达,站在隗通天右首)在雪山派坐第二把交椅,一身修为,也仅次于通天教主。

无尘法师一手待杖,立即迎了出去道:「道兄出场,贫衲自当奉陪。」

邓荣沉笑道:「很好,老法师要使兵刃还是拳掌?」

无尘法师巍然道:「主随客便,贫衲悉听道兄吩咐。」

邓荣双手一扬,大笑道:「咱们已有十年没有印证了,先试试老法师「伏虎掌」的威力也好。」

他练成雪山派「寒极神功」,已有八成火候,是以要和无尘法师作徒手之搏了。

无尘法师淡然一笑,把手中的掸杖,往地上一掷,合掌当x,说道:「不敢,道兄请。」

「请。」邓荣口中说了个「请」字,人己随声亘欺而上,右手扬处,一掌迎面击来。

雪山派以「开山掌」、「扫雪腿」,著称于世。因为大雪山常年为雪所封,门人弟子的入门功夫,劈掌扫腿,都是以雪为对象。「开山掌」、「扫雪腿」,就是要把雪劈开,闢为道路的意思。这是雪山派扬威武林的独门功夫,招式怪异,纯走强猛一路。

无尘法师和他动手已非一次,自然认得,脚下乍退一步,侧身旋进,双手化掌,一引一发,还击而出。两人这一交上手,立即各展所学,以攻还攻,一丝一毫都不肯退让,掌风呼啸,愈来愈快!不过转眼之间,两团人影已合而为一,在一片掌影中,已难分敌我。

但在这同时,峨嵋派八位长老和雪山派十六名第三代弟子的一场激战中,虽然以一敌二,却分出高低来!双方在这片刻之间,差不多已打出二十七八招,雪山派两人联手,刀光连翩,相辅相成,有攻有守,几乎无懈可击。

这下自然引起峨嵋派八位长老的怒意,就在挥动杖法之际,左手疾发,击出一记「伏虎掌」,一道强猛无匹的汹涌掌风,应手而生,撞向对方一人。试想雪山派一个三代弟子,能够和峨嵋派长老打成平手,并不是说他武功和峨嵋派长老抗衡。他们所凭仗的仅是一套联手合击的刀法,相辅相成,攻守兼顾,就是遇上最强的敌人,也足可支撑一段时间而已。

这八位峨嵋派长老,都有数十年修为,这一记「伏虎掌」岂同小可?。但听「砰」的一声,就把一名壮汉震得凌空飞起,摔出一丈开外。一人得手,其他七位长老也跟着出手,把联手合击的雪山派弟子,像稻草人一般,接二连三的震飞出去。

这下看得通天教主隗通天勃然大怒,身形飞扑而起,人到掌到,接连响起砰砰中掌之声,人影也跟着平空摔出。要知隗通天「寒极神功」已练到十二成火候,劈出来的「寒冰掌」,只要被他击中人身,立时全身僵冻,血脉凝结,非同小可。

八位峨嵋长老纵然数十年修为,个个功力深厚,隗通天飞扑而来,人到掌到,朝你挥掌击来,却是不能不接!硬接,当然会被震飞出去,不接,只要被他掌风扫上,同样也会跌撞出去。他这一连八掌,当真快若闪电,连站在他对面的无g掸师都来不及阻拦,八位长老已被一一震飞出来,倒地不起。

丁天仁和师兄弟们分作两行,站在无g禅师身后。他是老师傅最小的徒弟,自然站在右首最下面一个了。这时八位长老被隗通天一掌一个震飞一丈开外,其中八大长老中最后一位叫无能的正好飞落到右首,离丁天仁前面不远。

也无巧不巧这位无能长老平日里对丁天仁极为投缘,几年来,只要有暇,就会时常点拨他的武功。丁天仁的剑掌功夫,大半出于这位长老的指点,对他感情也特别深厚。

此刻骤睹无能长老被隗通天震飞出来砰然一声跌坐在地,心头猛然一惊,急忙奔出,在他身边俯蹲下去,急急问道:「八长老,你老没什么吧?」

无能长老双目紧闭,只是颤声道:「冷……冷……」只说了两个「冷」字,口齿已经僵硬,再也说不出话来。

丁天仁一时气怒交集,初生之犊不畏虎,直起身,纵身就朝隗通天面前奔去,长剑锵然出鞘,指着隗通天喝道:「姓隗的,你使的是什么妖法,八长老只说了两个冷字,就不能说话了。」。

隗通天看到冲出来的是一个十六八岁的孺子,用长剑指着自己喝问,不觉沉笑道:「小子,你不会去问你师傅?」

右手抬处,大袖朝前拂出。他是一派掌门,对一个后生小辈,自然不会使出「寒极神功」来,这一记衣袖,只是要把丁天仁摔个觔斗而已!丁天仁乍见隗通天手臂抬处,一支衣袖朝自己挥过来,一时无暇多想,立即把手中长剑一举朝前刺出。

这一剑简单快捷,使出来的正是大哥(丁大衍)教他的「鸿蒙一剑」!当然他还是避不开隗通天的一记衣袖,「砰」的一声,一个人被一道劲风兜着往后翻出一个觔斗。

隗通天眼看丁天仁忽然抬手刺出一剑,但听「嗤」的一声,把自己一袭白色长袍,从右肩头到小腹,被他剑尖划破了三尺长一冬!这小子刺出来的这一剑,招式简单,并无出奇之处,自己居然毫无防范,躲闪不开!凭自己一身武功,竟然躲闪不开,这一剑岂非神妙无比?

隗通天陡然双目s出两道j芒,朝丁天仁投去,正好丁天仁被他一记衣袖,拂得往后翻出一个觔斗,堪堪站起,但从他怀中掉出一件东西,落在地上!丁天仁翻出去的人,还没发觉,但隗通天如炬目光,正好朝他投来,自然看清楚了!不,他似乎不敢相信,突然跨上一步,凝足目力朝地上看去。

无g禅师眼看丁天仁突然冲了上去,被隗通天一记衣袖震出,翻了个觔斗堪堪站起,隗通天又跨上一步,欺了过来,急忙迎将上去、沉声道:「隗掌门人住手,他只是老衲门下的小徒弟而已。」

隗通天没有理他,只是双目注视在地上,脸色渐渐凝重,惊异的道:「果然是辟邪玉符。」

他目光凝注的,就是从丁天仁怀里掉出来的一件东西,也就是丁大衍给丁天仁的一块紫玉珮。丁天仁听他叫出「辟邪玉符」四字,急忙俯身从地上拾起玉珮,揣入怀中。

隗通天忽然回过身去,喝道:「放开他们。」

押着峨嵋派一组巡山僧侣的十五名壮汉,立即答应一声,举手一掌拍开了僧侣们的x道。

隗通天又朝正在和无尘法师动手的师弟邓荣喝道:「二师弟住手。」

邓荣和无尘法师正打得难分难解,一个练的是雪山派「寒极神功」,差不多已有八成火候,因此在施展「开山掌法」之际,也使出了「寒极神功」。一个是伏虎寺的监寺,练的乃是佛门「心灯禅功」,他发现对方每一掌奇寒无匹,分明使上下「寒极神功」,当下就在「伏虎掌法」上使出「心灯禅功」。

这两种神功,一寒一火,互有克制,双方功力又在伯仲之间,自然会僵持不下,很难分得出高下来。

邓荣听到掌门人喝声,急忙双掌排开,沉喝一声:「住手。」人已往后跃退数尺。

隗通天右手一挥喝了声:「咱们走。」

当先举步往外行去。邓荣、司达二人弄不懂掌门人何以突然要下令撤走?但掌门走了,他两人自然也只好紧跟着走去。雪山弟子更不用说,一起跟着后退。在雪山派人的身后,就有一百名峨嵋僧侣,手持齐眉铁棍,一字排开,正好挡住他们的去路。

隗通天目光凌厉,沉喝道:「尔等还不让开?」

无g禅师自知雪山派处心积虑已久,今晚之战,峨嵋派已屈居下风,真要动手,己方非落败不可。

这时眼看隗通天突然退走,暗暗舒了口气,急忙喝道:「你们还不让开?」一面高声道:「隗掌门人好走,恕老衲不送了。」

隗通天只嘿了一声,连头也不回,脚下匆匆行丢,一行人很快就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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