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第1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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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萌萌哒夙夙~

大家还记得花璟当初跳诛仙台时说的那句话吗?

怎么可能不满足~

第十四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三)

入了夜,昔芜抱着小狐狸蹲在院门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望着眼前长长的石阶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月光洒下一地的清辉,也将世界镀上了一层缱绻的银霜。是以,当夙倾涯仅是身着白色袭衣,踏过昔芜目色所及的重重石阶,风姿卓越,向她缓步款款而来的时候,昔芜看得微微有些痴了。

他似乎将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白色的袭衣系的有些松散,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外头罩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衣,古朴雅致。

昔芜愣神片刻,再回过神来时,夙倾涯已然行至她面前。

“那个……”昔芜抬手揉了揉脸,好叫自己清醒些,小声问夙倾涯道:“我能摸摸你的头发么?”

夙倾涯挑眉看她,看得昔芜一阵心猿意马。就在他以为夙倾涯会直接越过他走到院子里,回房间关门睡觉的时候,夙倾涯却转过身,背对着她坐下,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抬手递了柄象牙梳给她。

夙倾涯道:“帮我梳头吧。”

“啊……嗯,好。”

昔芜双手接过梳子,有些小激动。她拾起夙倾涯鬓角的一缕银发,因为尚有些湿润是以有些微凉。昔芜动作轻柔地帮他理着头发,他的银发本就十分柔顺,打理起来也并不困难。

“你的头发真好看。”昔芜由衷地赞叹出声,话才说出口,手中动作一滞,便想着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她有些不矜持。

夙倾涯却道:“那脸呢?”

昔芜握着梳子的手一抖,着实是被他吓的,还不小心扯掉了他两根头发。昔芜在背后冲他做着鬼脸,觉得这人当真好不要脸。夙倾涯提了嗓子“嗯?”了一声,昔芜才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讪笑道:“也好看!”

“只是好看?”

“美!美死了!”

昔芜帮夙倾涯梳好了头发,夜里风凉,头发也干的快,昔芜见夙倾涯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便噙着笑意自作主张地将夙倾涯那满头银发在脑后编了个大麻花辫。末断,被她插上了一根狗尾巴草。

洗澡的地方,是个天然的浅潭。昔芜驾云寻到此处,还未到半山腰,便是驾云,却也花去了半柱香的功夫。

昔芜走到一块巨石后头解了衣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开始沐浴。

潭水并不算凉,因着潭边郁郁葱葱开满了灼灼正艳的桃花,风弄芳影起,时不时都有坠落在谭面的桃花,顺着流水飘到昔芜身边。

昔芜打理好自己,反手自巨石上取回衣衫,白日生火时将这身衣衫弄脏不说,还烧出几个窟窿来。他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衣裳来换,抬手捏了个决,将那身衣裳洗干净,正准备将那几个窟窿也一并拾捣拾捣,身侧却平白伸出一只手来。

手上捏着一套水绿色的衣裳,随着这只手的主人极其飘然淡远的一声:“穿这个吧。”

昔芜双手抱胸,在驱使自己埋入潭水里头之前,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惊起鸦雀无数。

“色坯!”昔芜穿好衣服,从巨石后头走出来,见着负手临风一派仙姿玉质的夙倾涯破口便是这两个字。

夙倾涯抬手隔空挡了挡昔芜不小心用力过猛而喷过来的口水,昔芜鼻子哼了一口气,又是气势汹汹的两个字:“yin贼!”

夙倾涯不理她,只是极为淡然地将她看了一眼,便抬步离去。于是昔芜便跟在他身后,一路吵嚷着同他回了云颠之上的小院。

已经过了亥时,很晚了,是该歇息了。昔芜看了一眼只有一张床榻的房间,又看了一眼身旁风光霁月般的人物,昂首挺胸径自进了房间,关门,上榻,宽衣,脱鞋,一气呵成。然,就在她倒头就要睡下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

昔芜惊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一派端正的夙倾涯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夙倾涯淡然道:“推门进来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推门进来的,可是她进屋时,已经对这扇门下了三重禁制,外加两个结界。他是如何轻描淡写地,仅用一个推字就进得来的?!

“你出去!”

“为何?”

也是,这本就是他的房间,可是她是客人啊,没必要让客人睡在外头啊!于是昔芜正色,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你到院子里头睡去。”

“不要。”夙倾涯也没看昔芜,转身走向那一帘水晶帘子。他一抬手,里头的七弦琴并着长案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铺着狐裘的软榻。

夙倾涯进去的时候放了帘子,在抬手吹熄灯火的时候,同昔芜说道:“外面有蚊子。”

第二日,昔芜习惯性地晚起。穿好外衣往那一帘珠帘后看了看,并未瞧见夙倾涯的身影。莲花香炉里的出尘香已经燃尽,昔芜推门走出去,却见夙倾涯坐在那石案前,手中捧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玩意把玩。

昔芜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夙倾涯便将手中一个同夜明珠有些相似的珠子递给她。昔芜接过,入手有些温热。也正是因为接到手上,昔芜才发现,这个散发着好看光芒的珠子,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团被人凝结在一起的光影。

“这是什么?”昔芜问道。

“朝霞。”

朝霞?昔芜不得不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手中捧着的物什,那一团光影凝聚,确实是柔和的金红之色,细细看来还有些许七彩之色,便如同日出江水的那一刻,金光穿透薄暮。

这珠子确实好看,若是自己的,她倒是很想用它来嵌一支簪子。想到簪子,昔芜暗自摇了摇头,想起那一个人,便将珠子递还给夙倾涯。

将朝霞凝结成这样一枚珠子,怕是要耗费不少力气吧。

“不喜欢?”夙倾涯道。

“喜欢。”昔芜闷声答道,却楞了楞,抬头看他,半是惊讶地:“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夙倾涯以为昔芜此番抑郁的神色,是喜欢这颗珠子却觉得喜欢归喜欢终究不是自己的,所以才有些失落和不高兴。他递了杯茶给她,并未伸手去接那颗昔芜递过来的珠子。而是同她道:“我又不似你这般爱睡懒觉。”

言下之意,他起的早,自然能够看到日出,哪里还需要这颗珠子。昔芜满心欢喜地将珠子收了起来,说了声谢谢。

今日的夙倾涯,长发未绾,三千长发全部柔顺地披散在脑后。于是昔芜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多大?”

夙倾涯并未思考,只是同她说了三个字,便继续饮茶。

夙倾涯说:“比你大。”

“大多少?”

“……”

“说嘛,大多少?”昔芜撅着屁股往前挪了挪,托腮看他。

夙倾涯阖目,一片桃花花瓣不知从何处吹来,正好飘落在他的白瓷杯盏里。睁眼时,见着昔芜目光灼灼,他只是极为淡然地同她说了三个字:“你猜啊?”

猜不出来……昔芜冲他做了个鬼脸,缩回自己的位置上。

夙倾涯抿了一口清茶,放下杯盏,目光望向昔芜,是一片寂寥。他同她道:“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应当是活了很久吧。圣君也是如此,除了记得自己的生辰,你问他究竟是多少岁的生辰,他只会同你道年龄是每一个美丽的神仙永恒的秘密。其实昔芜知道,他是活了太久,自己也记不清了。

土地老儿今天穿了件花布衫,捧着一竹篮的食材屁颠屁颠跑过来的时候,昔芜往里头瞧了瞧,随即喜笑颜开地问夙倾涯道:“今天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

“糖醋鱼。”

“好。”夙倾涯点头,示意土地将食材送到厨房去,同昔芜道:“今天我们吃酱肘子。”

“……”昔芜默然:“你方才不是问我想吃什么吗?”

夙倾涯起身便往厨房那处走,说道:“你想吃什么同我要做什么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昔芜觉得,夙倾涯没有朋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朋友全部给他气死了。

后来的一日,夙倾涯还是给她做了糖醋鱼,昔芜每天都在银杏树下拾一片叶子,用来计算时日。

慢慢昔芜也发现,夙倾涯之所以让她留下来,也确实是想找一个说话的人。他的话虽然不多,可每每和他交谈起来,昔芜都能够发现,他其实是很喜欢别人同他说话的。虽然每一次同他说话,昔芜都被咽的够呛。

夙倾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除了嘴上让昔芜得不到什么便宜外,其他的事情大多都是顺着她的。并且她发现,夙倾涯的审美真的很差,大抵也是因为平时不怎么见人的关系,是以,当他上身着了一件红色长衫,□又穿了件绿油油的裤子时,昔芜差点笑岔了气。

昔芜想,若不是他这张脸还长的十分可取,能将这胡萝卜般的配色穿得如此清新脱俗,她早就笑得肚子疼了。

第十四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四)

昔芜与夙倾涯相处的日子,还剩下三天。这一日是妖王的寿辰,夙倾涯受邀将要前去。

这一日,也是昔芜第一次醒来,在房间里找到夙倾涯的身影。他端坐在窗前的梳妆台前,长发逶地,身上还是那红配绿的胡萝卜色的衣衫。

窗外的桃花,被微风吹落,片片打着旋儿跑到屋子里。

此情此景,皆可入画。

他仿佛就是在等昔芜醒过来,是以当昔芜撑着起身,他没有回头便对昔芜说道:“过来,帮我梳头。”

对了,夙倾涯其实并不会束发,这也是昔芜前几日才知道的。她与她相处,除了初见的那一日头发是规规矩矩束好的外,余下的几日,皆是长发披散。

前几日昔芜问他:“你不会梳头,那我第一次见你,你的头发是谁给梳的?”

夙倾涯想起妖族皇宫里头的那两个宫女,发觉她们的面容在记忆里头变得模糊不清。便同昔芜说道:“不记得了。”

昔芜显然知道这是敷衍,也不同他计较。

因为这几日都同夙倾涯在一个屋子里头睡觉,是以昔芜上榻的时候,一般只褪了外衫。她一面穿鞋一面拿过外衫套上,走到夙倾涯身后,抬手在梨花木的案几上拾了一把梳子,动作轻柔地帮夙倾涯梳起发来。

在琅邪山的时候,她也常帮七夜梳发。拢了夙倾涯半阙青丝,昔芜挑了跟紫檀木的簪子,那簪子是桃树枝的模样,上头还用晶石嵌成两朵桃花的模样。

昔芜往镜中看了看,觉得自己很满意,抬手拍了拍夙倾涯的肩膀,问道:“你的衣裳在哪,本姑娘帮你挑一件?”

最后,昔芜帮夙倾涯选了件藏青色的衣衫,衣襟处绣着些许桃花。长长的拖尾,衣袂层层叠叠,如论怎样看来,都担得起风华无双这四个字。

夙倾涯是带着昔芜去赴宴的,昔芜在脸上蒙了一块面纱,身上穿的便是土地前几日按夙倾涯的吩咐替她送来的一件华服。是红色的,衣结很是繁复。虽说仍旧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样式,却是按照妖界的名俗风情,露出了一小截肩头,鲜红的衣料更是衬着昔芜的肌肤如雪。

加上她今日发发髻不同以往那样随意简便,而是用了心思绾成一个好看的逐月鬓。

昔芜的容貌只算得上清秀,大概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当昔芜打点好自己推开门,见到早已等候在院子里的夙倾涯时。他的目光难得地怔了怔,随即冲她微笑。他说:“很漂亮。”

的确很漂亮。

其实在昔芜穿上这件衣服站在镜子前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没有初一给她画的这张人皮,怕是再好看的衣裳,再好看的脂粉堆砌在她身上,也好看不起来吧。

昔芜跟在夙倾涯身后走着,明明是选了一条极为僻静的门进了妖王的宫殿,一路上却还是遇见好多人。而那些人,无论是婢子侍从,还是宾客权贵,在见到夙倾涯时,皆是屈身行礼,无不恭敬。这让昔芜有些忐忑。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不安,夙倾涯放慢了步子,伸手往后一捞,边攒紧了昔芜的手腕,昔芜挣扎了一会,他便将手顺势与她的手掌相握,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昔芜面上微热,心里却恼怒的紧,她暗地里抬脚去踹他的小腿,却被他轻易躲过。他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昔芜的手背,柔声说道:“安静些。”

昔芜扭捏着压低了声音,加快几步在不被他拖着走,他的手凉凉的,却握的昔芜脸上像火一样在烧。

昔芜道:“你,你放开我!”

夙倾涯道:“你走的太慢了。”

“我走快点不就行了?”

“我不信。”

“……”

昔芜觉得,好在七夜平日里懒得动,一般情况下都待在琅邪山里懒得出去。再加上,即便在琅邪山,一般的妖怪也是不常能看见他老人家的,是以,那种一大帮人见到七夜就齐刷刷屈身行礼的场景,一般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也是很难见到的。而此番她被夙倾涯拽着,根本摆脱不了他的钳制,便只好跟着他,以一种在旁人眼里过于亲密的姿态,同他一起踏入了妖皇殿。

在踏入妖皇殿的一霎那,仿佛有人施了法术,所有的欢声笑语在一霎那间被静止。却也只是片刻,随即不知道是谁不可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后座一些品阶不高的妖精如数匍匐跪地。妖王携着身后一群品阶极高的大臣从席位上下来,起身相迎,走到夙倾涯面前时,弯腰拱手,给他作了个大礼。

妖王道:“儒越见过君上!”

其它人道:“拜见君上!”

昔芜方才还有些聒噪,此刻却捧着小心肝显得十分忐忑。

夙倾涯却坦然自在的多,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是连句客套话也没有说。

之后便是片刻的沉默,昔芜侧身站在一旁,手还被夙倾涯紧牵着。夙倾涯在外面的表现,和他平日展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副嘴脸是极不相同的,一路走来,昔芜发现他在外头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吝啬。

妖王儒越伴在夙倾涯身侧,一路领着他和昔芜坐上上首。

听七夜说妖王如今应该有三万岁了,妻妾孩子皆是一箩筐,这是家事,也是八卦。不过往正经了一点来说,儒越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年将妖界管理的也算是仅仅有条,其中一两条较大的功业,还是颇有些可圈可点的。

儒越看起来较夙倾涯还是有些显老,二人再在同一个画面里头出现,外貌上的年龄差距看起来,就像是俩叔侄。想到这里,昔芜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次生辰,便是明明知晓这位真神不会前来,儒越依旧是同往常一般给这位君上递了帖子。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真神,竟然真的大驾光临。而且……身边竟然带着一位姑娘?

“这位姑娘是……”

“昔……”夙倾涯一个字还没有说完,便被身旁的昔芜几乎是扑了过来抬手掩住了嘴巴。昔芜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抬头看向妖王时笑得却是一脸灿烂。

昔芜讪笑道:“花花,我叫花花。”

夙倾涯:“……”

儒越复杂的目光在夙倾涯同昔芜二人身上流转,意味深长。

其实夙倾涯此番前来,昔芜以为,他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给妖王长长面子。是以,夙倾涯端坐在一旁偶尔喝个小酒,持续保持着他的风姿,而昔芜则埋头苦干,上什么菜吃什么菜。完全没有察觉到席间,来自席下众人关于她的窃窃私语,以及那些偷偷得空打量她的复杂眼神。

夙倾涯并不常出现在妖界众人的视野,更别说宴会这种场合,今次出现,就跟天上下了红雨一般,更别说身旁还跟了个肤若凝脂的美人儿。

说是美人儿,却是有些人云亦云。因为昔芜最后听到的版本是,君上身边跟着个身材火爆,如若凝脂,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大概是那些人觉得,夙倾涯已经如此美貌,能站在他身旁的女子,自然是要比他还要美貌的。而昔芜又蒙着面纱,不让旁人看脸,原本是不想今日或是日后被人认出来,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殊不知,被误解成了美貌不可方物,才勉强将它遮起来。

晚宴的最后昔芜喝了点酒,那酒并不烈,可是后劲却足的狠,昔芜哪里知道,不过只喝了三杯半,却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眼看头点着点着就要点到桌子上去,却不知道被谁拦腰轻轻一带,随即便跌入一个散发着淡淡出尘香香气的怀抱。

她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轻柔地说道:“桌子上脏。”

其实这一天,昔芜是被夙倾涯横腰,一路抱回家去的。因为喝了酒,她觉得有些热,便抬手自己给自己揭去了面纱。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夙倾涯的脖子,动了动,将脸埋在夙倾涯的胸膛里。

夙倾涯原本是打算驾云回去的,后来却因为昔芜的这个动作在山下散了脚下的云朵,便是这样抱着昔芜,一步一步,走上他亲手修葺的石阶。

一步一步。

山中桃花开的正旺,被风吹的落了满地。

夙倾涯将昔芜小心的放到床榻上,弯腰给她褪去鞋子。他抬手替她把绾发的簪子拆去,便坐在她的床边,看她醉梦之中的睡颜。

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样,昔芜不安分地在床上扭动了一下,眼角也划过一线泪珠。她似极其痛苦地蠕动了一下嘴唇,夙倾涯附身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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