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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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不自在,沈宁南便笑着拍她的肩说:“这也是往事,不提了。你是去哪?顺路的话我送你一程。”

“南城。”

“真凑巧,我正好要去那边办事。”看到她仿佛不信,他马上举起左手发誓般的说:“真的,没骗你。”

晨曦看了看表,时间真是来不及了,这个点车子也极其不好拦,领导好容易给了面子,她哪能蹬鼻子上脸。顾不上他是否真的顺路,下了电梯就尾随着他走到车子面前,但当看到车头那华丽丽的宝马标志她还是吃了一惊,宝马是见得多了,离她的生活还是太远。

看着她愣愣的盯着车头的“别摸我”沈宁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为她拉开了车门,说:“一直没跟你提及过我父母是做什么的,是因为有一次聊天听你对我们这些人颇有微词,一竹竿全给扫水里去了,我唯有将良民装到了底。”

晨曦有些羞赧,曾有一度她很愤青,心态也不好,只觉得全世界都欠她。那时每个周末她都要坐两三小时的长途车回县城的老宅和爸妈团聚,有一次还在车站遇见了沈宁南,现在想来是早有预谋,但当时却以为是凑巧要乘同一路车。一路上她都在大放厥词,针砭时弊,其实每一句他都能对号入座,但他却点头附和,连称她说得有理。只当她说到一句,“这些人不断子绝孙,还有谁应该断子绝孙呢?你说是吧?”沈宁南才讪讪的说,其实,这个,有待商榷。

上了车晨曦翻了翻包包,再翻了翻,突然大喊一声,停车!沈宁南猛的踩了刹车,茫然的看着她。

“我的记事本没带,地址写在上头了。”

原本是打电话给宋希延,让她火速送本子下来,哪知道电梯门一开出来的却是郭远。

他带着一个棒球帽,帽沿压得很低,步伐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松垮随意。晨曦皱起了眉,不知道刻意还是无意,这个人自打从回来后就一直y魂不散的围绕在她身边,一边说着痴心妄想一边又看似着紧,她完全猜不懂他的心思,进退维谷。而他的y晴不定更是让她无可适从,就像那天晚上他突然发怒,粗鲁的一扯,整整齐齐揪下了她脖子后一小撮头发,当时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而他居然比她还悲愤还委屈,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郭远一抬头,笑得如沐春风,拿着她的联系簿轻拍她的脑门,说她丢三落四。晨曦接过本子还是轻声说了声谢谢,郭远双手c在裤袋里说:“傻子,跟我你还见外?”

她勉强挤出笑容,挥了挥本子转身要走,郭远急问他去哪,伸手抓住她后背的衣服使劲一扯,将她拉了回来,嘣一声,仿佛有什么断开了,晨曦脸色刷的白下来,缩起了身子把包包揽在了胸前,愤怒的冲他吼:“郭远你有完没完?你还有完没完!”一跺脚一扭头就要跑,郭远却紧紧的扯着她的手臂,不可置信的说:“贺晨曦你没病吧,我好心好意给你送东西,就换得你这该死的态度?”

沈宁南正倚在车上抽烟,见晨曦和人起了争执,丢掉烟头快步走来,只是一个名字却徒然让他顿住了脚步。

郭远。

手掌兀然捏紧,他曾几何时发疯的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何方神圣,无数次想到自己败给一句看不见摸不着的承诺都会心有不甘,也想过终有一日要和这个人像勇士一般去决斗,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很好看,若要以貌取人,他似乎没有胜算。

看着晨曦的窘迫,他上前扯开了郭远的手,细长的眼睛里透出咝咝寒光,“君子动口不动手。”

得到解放,晨曦拔腿就跑,拐个弯钻进洗手间,背着手伸进衣服里,扣好被郭远扯开的内衣搭扣,心里咒骂他的粗鲁和无礼,她有多了解这个人,占有欲极强,哪怕不喜欢,只要认为是属于他的,他就会去争去抢。就像社长给她的糖果,他抢过去最后也只是便宜了蚂蚁,她一直想不通这是种什么心态。

脑海中突然出现沈宁南温文尔雅的模样,想他打起架来一定不是郭远的对手,这两个人在外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心一紧她匆匆步出了洗手间。

只是没等郭远出招,沈宁南已先发制人,他向郭远伸出了手掌,微笑道:“久仰大名。”

郭远皱着眉,只觉得这话有些怪,或许是在国外太久,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怪在哪儿。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非善类。他极不情愿的握住他的手,却倏地发觉手掌吃疼,他愕然的看着沈宁南笑得淡然的脸,眼底却有一种想要一较高下的决绝,他哼笑一声不甘示弱用力反握回去,两个人手掌骨骼被挤压捏握得变形,咯咯作响,但谁都不愿意率先放手,仿佛一放手,有些东西就会自动跑到对方阵营去。

见两人这样贺晨曦是又急又气,她使劲拍打着郭远的手臂说:“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有气你冲着我来,人家又没惹你!你能不能有一点容人的雅量?”

郭远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贺晨曦生吞活剥了,再看沈宁南,刚刚他脸上的笑意全消,取代之是略微痛苦的表情,但细长的眼里却闪着j计得逞的欢愉,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揪起了他的衣襟愤怒的说:“你这个小人!”

“闹够了没有?你这个疯子!”晨曦一把扯住了他的手。

“贺晨曦你白痴啊!他是你谁,你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什么?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这样愤怒我会误以为你在为我争风吃醋,不觉得有失你尊贵的身份么?”

郭远大手捏住了她的肩,那么重的力道几乎要把她骨头都给捏碎,疼得她皱起了脸。就在沈宁南的手就要上来解救的时候,郭远突然松开了手,从牙缝里恨恨的迸出几个字:“你为什么非我这么说,你想听是吗?贺晨曦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争风吃醋?你也配!”

看着他不沾一片云彩的拂衣而去,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她不敢抬头看沈宁南,因为曾在他面前笃定的说,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坚定。

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他会怎么笑话她?看,你死心塌地的等来了怎样一个男人。

但沈宁南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在她耳边说:“我们走。”

她不明白,鹬蚌相争,得利的自然是他,他是乐于见到这个场面的。

车子刚开出路口,横c过来的黑色别克毫不客气的把他们的车子别住,车头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就要相撞,沈宁南咒骂了一句急踩刹车。因为毫无防备,贺晨曦整个身子弹了起来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脸上全是痛得扭曲的表情,沈宁南捧着她的头,愤怒的目光朝那肇事者s去。

郭远冷笑一声,摘下了棒球帽,安之若素的接受了他的敌视,猛一打方向盘贴着他的车子疾驰而过。

沈宁南长吁一声,“我情愿他如你所说那般完美深情,即使败下阵来我也死得其所。可是他这样的人……你让我太不甘心。”

晨曦默默的窝在车椅背上,摸了摸额角渐渐肿起的包。脑晕沉沉的像被谁架了部摄影机,不断切换着近景远景,远景近景,胸口无比沉闷,像被块布紧紧塞住,想吐吐不出来,只是生生的堵得人发慌。

马路拥挤,沈宁南心浮气躁的猛砸方向盘按着喇叭,交响乐此刻也行进到□处,定音鼓咚咚的打得心沉甸甸的。

一个红灯,车子轻刹了下来,沈宁南按掉音乐,车厢内只有冷气在兹兹的送风。这样的沉默让两个人都不安。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我不懂,一点都不懂,他这样对你,你等他12年。我这样对你,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你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晨曦极其平淡的问了一句,“杜兰师姐现在好吗?”

沈宁南呼吸瞬间急促,仿佛被戳中了致命要害。

贺晨曦却有种一矢中的的快感,轻轻哼笑道:“听说你们已经快结婚了,这么好的消息干嘛跟我藏着掖着?”

沈宁南嚅嗫着唇说:“你听我解释……”

“这是好事。大学里你和师姐郎才女貌,还是老乡,彼此都知根知底,要不是我来瞎搅和,你们的孩子都会喊我阿姨了,现在你能和她重修旧好,我真的很高兴。你要好好对她,别再三心二意伤她第二次。”

指示灯变绿,身后催促的喇叭此起彼伏,他全然不顾,只是喃喃的说:“为什么我不能伤她二次,你却能一次又一次的伤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哪怕你能回报我万分之一,我也不会觉得如此不公平。”

“我曾要给你回报,是你自己不要。”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迫切的说,“我反悔了,我现在想要!”

晨曦缓缓将他的手撸掉,“但现在晚了,我不能再给你任何东西。”

沈宁南惨淡一笑,想以前他有多傻,曾以为得不到她的心,得到什么都是惘然,现在看来,他真是痴得可以,7年了,哪怕他一分一厘的要,也能积沙成塔了。

大学时他的毕业设计被获推荐参加工业建筑设计大赛,本事无心c柳的事,最后竟得了个二等奖,看着证书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那天朱腾把他从梦乡里推醒,他很暴躁的翻了个身子喊他滚,拉起被子高盖过头,冷不防又被掀开,正欲发作,一只微冷的手兀然挨上他的手臂,他蓦然惊醒,翻身,怔怔的看着穿着白色棉袄垫着脚站在床边的她,一双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曾以为她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

他从上铺爬下来,头还晕着,坐在下铺的床边上抹了一把脸,指着椅子对她说,“你先坐,我洗漱一下。”

宿舍里的一帮弟兄均识趣的上图书馆的上图书馆,下c场的下c场,给他们腾屋子,最后一个出门得还很j婆的帮他们拉上了门。

又是一夜通宵达旦,已经忘了他连续多少天天微微亮才上床了,一张设计图被他画得精益求精,美轮美奂。他不仅做自己的,甚至还放出了话,谁不想做他可以代劳。为毕业设计头疼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平时就真有人厚着脸皮递上了,但现在他们谁也不敢,他们都怕哪天天亮醒来看见他已经暴毙在案。

刷牙刷出了满口血,镜子里的人,眼里也是布满了血丝,下巴的胡茬乱糟糟,好几天没刮了。他到处翻找他的剃须刀,暗骂那几个混蛋用完了的也不放好,要用时总也找不到。最后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刀片式刮胡刀,刀片上还锈迹斑斑,他忍了,一个下巴刮下来,割了好几处,但好歹是理出了个人形。

走出厕所一抬头看见贺晨曦已经脱了棉袄,正踩着一只板凳,帮他叠绻成了一朵玫瑰花般的被子,一勾腰,黑色线衣的下摆就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肤。

两个月以来严防死守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他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用鼻尖厮磨着她的脖颈,牙齿轻咬她薄薄的皮肤,一路吻上去,咬住了她的耳垂,急促的呼吸濡湿了她的耳廓,相拥着倒在了下铺,抱在一起其实并不舒服,两个人身上都是一把骨头,抱着就像两堆柴火靠在了一起,咯得对方都疼。

而他太迷乱太忘情,忽略了这天的她出奇的顺从,任他的吻凌乱的落在脸上脖颈,她抚着他的消瘦的脸轻声说:“你的黑眼圈,都快能和国宝争宠了。”

他皱着眉看着身下的她,喃喃的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不去招惹你了,你反来招惹我?”

“听朱腾说你上个月得了肺炎,都咳出血来了,也不肯去医院看,差点转肺结核……”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你关心我?”

“看你这样我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好过些……”她鼻腔刺疼,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抓起他的手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紧紧压住。

沈宁南倒吸一口冷气,手掌下便是她并不丰满的茹房,软软的触感让他不可思议,手微微的颤抖着,看着她生涩的抬起头贴上他的唇,细碎的撕咬着他干裂的唇皮,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撩拨,猛的攫住她的唇,狂乱的辗转,手伸了进去在她胸前重重揉捏,她的胸脯像个小小暖炉,烘得他冰凉的手无比的适意,好不容易才能强迫自己微微抬起头喘气。

“为什么要玩火自焚……”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沈宁南骤然停了下来,缓缓抽出了手,呵一声咧开嘴,笑得如秋风般萧瑟。

“你就这样来回馈我?你还真慷慨真大方!你是不是处女?”

晨曦没吭声,半晌才羞涩的点了点头。

沈宁南呼吸越来越粗,焦灼的说:“我想要你都想疯了,晚上做梦都梦见我们这样……可是你这样做算什么?补偿我?我真有需求还不如去找妓女,她起码能在那1小时里对我全情投入,你这样委曲求全算什么?”

“我没有委曲求全啊,我是心甘情愿,我愿意……愿意给你……”

“我现在要了你,将来你如何向那男人解释?说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一个你不爱的男人?贺晨曦,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你走,你现在就走!”他支起了身子,颓然的坐在床边。

晨曦坐了起来,缓缓理好衣服,“我走。但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慌忙又将她抱住,艰难的说:“不要走,不要走……我也想对自己好点,我也不想让大家都担心,可是我没办法,我做不到啊……我只有让自己累到精疲力竭才能把你从脑子里赶走,身子累不算什么,你体会不到,心累是个什么滋味,就像被万只蚂蚁在心上啃噬,挠不着又摸不到……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啊?”他摇晃着她的身子,晃得她泪花四溅,最后他痛苦的埋进了她的颈窝,鼻音浓重,“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可你为什么就不愿和我在一起……”

脖颈出有暖暖的缓缓水淌过,心狠狠一恸,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

她几乎要冲动要对他说,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最终这句话还是梗在了喉咙,再也没有说出来。

一晃眼七年就过了,七年前她没有说出口的话,7年后,更是没有了可能。

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她选择放弃了他,时至今日,她的孤注一掷眼看已成了个愚蠢的错误,但她愿赌服输,即便沈宁南不介意,她也不愿做这样的反复小人。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咽,自己踏出来的路,哪怕再难,也要一个人走下去。

到达目的地时,离三点还差三分钟,车刚停稳,贺晨曦丢下一句谢谢抓着包包就跑。

沈宁南靠在椅背上目送她直至消失,缓缓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照片,捏在手指间看到了发呆。

照片中的女孩有最专执的表情,在微薄的晨雾中微抿着唇角,低着头向前奔跑,长长的马尾发梢飞起来,宽大的校服下依旧能看得出她肩头的削瘦。

他总想拥有一张她的照片,但她却是最不爱照相的人,怎么威利诱也不能让她乖乖的呆在镜头面前,他也尝试着偷拍,可是出来的效果总是不好,于是某天他找来了美院一学摄影的朋友,趁她晨跑的时候偷拍了几张,而这张是最好的一张。

执着的人,耐力都很好,她说她喜欢熬过极限的那段过程,最痛苦的时刻过后,就能迎来一波轻灵畅快,云上漫步,直到下一个极限到来。可他不行,他的长处是爆发力,所以短跑好三级跳好,长跑仅是能合格。他也懒,爱睡懒觉,哪像贺晨曦,六点钟就能精神抖擞的起来围着c场一圈一圈的跑,每当他打着呵欠下到c场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接近尾声了。

每次看到他昏昏欲睡的坐在c场边上,她都会无奈,说你这是何苦,有床不睡跑沙地里来打瞌睡。

他就靠在单杠架上说,床上没有你啊。她随手捡起个小石块砸他,他也不躲,一脸的笑。

有时候为了让他清醒些,她会硬把他拽起来,推着他的背在c场上走圈,他抱着胳膊后仰着身子,全靠她顶着。有一次她故意松开了手,一时没平衡好他整个身子就向后倒去,晨曦慌忙抱住他,当了他的垫背,两个手肘都擦破了一大块皮,血r沙子掺和在一起惨不忍睹,清理伤口的时候很痛苦,冷汗一滴滴往下掉,他在一旁懊恼极了,搓着手来回踱步,晨曦却笑了,说你怎么跟等生孩子的爸爸似的。他深锁着眉头说,以后咱别生孩子,你没疼死,我先急死。看着似笑非笑的女校医,她脸红到了耳根子,怪嗔的啐他说,谁要和你生孩子!

深窝进椅背,他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他是在第二次见到她后才和她渐渐熟识起来。

因为学校的布告栏总是紧俏货,每个社团一出布告就得靠抢的,才能夺得一席之地,他在贴完他的篮球社通知后原路返回,却看见自己刚贴上的篮球赛布告转瞬被文学社的招贴覆盖住了,那个始作俑者还蹲在地上往纸上抹浆糊,她穿着粉色的短t恤和蓝色的校服运动裤,扎着的马尾有些塌了,耳边散落了一些碎发弯弯的附在雪白的颈部,有种随意的风情,粉得像梨花的面色让即使没有倾城容貌的她看起来非常的可爱,他悄悄走到她身后,弯着腰看她专心致志的工作,他饶有兴趣的看,连抹浆糊这么无聊的事,都让她做得妙趣横生,有趣得紧。

知道她把别人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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