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不愿喝,便不喝罢。唯清作歌与公子,可好?”
“小生洗耳恭听,愿为酬和。”
慕唯清遂以茶代酒,与司徒卓来往唱和,诗词写了无数,到掌灯时分方止。
司徒卓起身告辞,慕唯清长揖相送。
“慕公子若得空,可到松陵礼佛。”
“承蒙公子不弃,唯清定当常往。”
“盼与公子再叙风雅。”
送别司徒卓,慕唯清心中惆怅,收拾了诗词便往长安陌上纵酒去了。
酒肆里流连数日,却再难兴起吟咏之兴,实在是知音难觅,匮然无味。慕唯清索性真如司徒卓所言,上了松山。
一个月后尽兴而归,婵娟便来报林知非已然北归,日前才来谒见。
这却稀奇了,知非兄说,要历览大唐山川风物,若有机会,则买舟东渡,见一见他国异域风情。这没个三年五载可回不来,本以为兴许就永无归日了,不想竟这样快就回来。
莫不是为着七姑娘……
慕唯清又匆匆往房门外走。
“少爷,您这又是要去哪儿?”
“白家。”
果不其然,慕唯清到白家酒坊时,林知非就在店中。
原来,林知非乘舟南下至江左,摆盏与江风对饮,见一寒鸦惊飞覆酒,忆及白若卿昔日曾碰洒了他桌上酒,牵念佳人,是故北归。
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是体己友人,慕唯清心中大喜。想及符离当日决绝之态,又不免倍感凄凉。
长安伤心之地,不堪久留,倒不若效仿知非兄,远游他乡,与山水作伴。既可开阔胸襟,增益识见,又可……
慕唯清的眼前浮现出当日为尹柔陈情的那个龙钟老妇满面悲慨之态。
世间人情千种,总有那未申之冤,未明之理。不才虽不能一一明察通奏,却也当略尽绵力,聊为疏陈,如此,方才不负羊毫翰墨。
南宫、东方鱼米富庶,乃是宜养之处,纵然前往,也难得历练。此番便且北上,去看一看那大漠孤烟奇崛之景。
慕府。
慕安与其妻周氏端然并坐于正厅,慕唯清长跪厅上,气氛沉凝。
“你是我慕家长子,开蒙最早,天资最高。这些年来,你不营科举,不思仕宦,又不肯成家,我们都依你了。如今你又要去什么沅州!你……”慕安怒急攻心,一时竟气息不稳,说不下去了。
“父上!”慕唯清见此情形,亦是心焦。
慕周氏慌忙扶住慕安,双目泫然,几要下泪,“清儿,算是为娘求你,莫再气你爹了。”
“娘……”慕唯清定定跪在那儿,不知该当做何。
然而到底是作母亲的心软,慕周氏最终还是劝服慕安,放慕唯清出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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