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打算就此霸占着薄佻白的身体不放?你有仙籍傍身,又是当今天神第九殿下,怎敢做出这等有逆天意之事?!”
“我有何不敢,一切,不过是看我想不想罢了。”男人平静的托起他下颚,微微俯首,视线停在对方柔软冰凉的嘴唇上,眼底一道笑意滑过,贴着少年僵硬的唇瓣柔柔威胁,“我想要你的话,别说一个薄佻白,就算十个一百个,我照杀不误。”
唇上一热,就被吻住。好似蜻蜓点水一般的尺度,不疾不徐,却令人意乱情迷。隅殷色生前不乏被人亲吻和拥抱,爱抚更是几乎每日都会上演的戏码,然而不论是隅枕棠还是隅枕书,二者所能带给他的愉悦都微乎其微,他不是个容易欢愉的人,性——事里的情动与呻吟多半是为了令身上动作的人更为长情的一种手段。他不愿承认曾对隅枕棠心动过,因为承认心动就等同于承认他曾试图爱过,他更不愿承认这一刻拥抱着亲吻他的男人,那唇舌交融的温度,足以融化他血液里的冰碴……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在江阴汜水日复一日温习着梦魇的痛楚,在一个又一个贪婪的人身上挖掘更为丑陋的秘密,他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就好像现在拥抱着亲吻他的男人,明明有一张薄佻白的脸,却没有薄佻白的心。
薄佻白,他意识到这个名字的危险性,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胸口再一次的震动。隐隐的,透出一抹惘然的意味,像欲望的绳索,像心脏的鼓噪,像彼此穿越时光的洗礼而再度相遇。可是明明胸膛早已空了,又何来悸动,何来惶恐,何来面对着彼此时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薄佻白。他芝兰玉树一般的容颜,气定神闲的风度,眼稍水一般清淡的寂寞,他原以为自己才是没有心的,却到今日才意识到,无心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情。
口中滑进的舌尖柔润潮湿,像迷人的藤蔓植物,像妖丽惑人的青苔。他闭上眼,感觉牙根被人细细撩拨着,一片酥麻翻滚而上,令他四肢漫起久违的热度。他是鬼,他早已遗忘了活人的体温,他千方百计的想要重新感受一次的时候,就是现在温柔亲吻他的男人身体里的灵魂,狠狠的,重伤了他。
一声沉闷的低哼,夹带了一丝痛意。少年睁开眼柔顺的看着他,一只手捧起他的脸,一只手却穿越了他的胸膛。
“你让我这么痛,那么也请你尝一尝,这锥心蚀骨的味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好……”他说,拔出埋在对方身体里的手。噗哧一声,腥涩的液体扑到他面颊上,他胡乱的抹了一把,视线依旧定定的粘在那人脸上。很奇怪,那如玉的面颊即使溅了两滴血依旧光彩照人,平静悠远的眉目,清华卓绝的气度,该说临危不乱,还是云淡风轻?
“笨蛋。”男人低头瞥了眼胸膛上的破洞,似不在意的抹去脸上血珠,道,“这是你今日犯的第二个错误,不过是一具凡人的身体,我附身与他并无损失,可你伤了他便是渎神,我若离开他的身子,他必死无疑……”
“与我何干。”少年冷冷的说,忽然胸口绞痛。
男人眯起眼眸注视着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么?假如我现在就脱离他的身体,那么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他一命,更何况伤他的人,是你,殷色。”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全然不在意身体里正汩汩奔涌而出的血,顺着洁白柔软的衣衫,一层层渗进里衣,他胸前一片妖娆的红,娇艳的好似曼珠沙华。
隅殷色的脸惨白了一秒,嘴唇哆嗦,终是别开了脸。不痛么,不在意么,真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傻瓜。”男人低低笑开来,“你常叹世人贪嗔,却不知最过懵懂的人是你自己,世人贪婪与否是因心底欲念纠结,而你呢,你想要的真正只是重生?还是,冥冥中只想以此为借口,靠近那一份臆想中的温度……”他没有说下去,因为隅殷色的表情几乎扭曲,他似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胸膛空缺的位置像再一次被剔骨刀剖开,他又记起死前那一刻的虚无,穿耳所过的风声鹤鸣,最后,万物静默,思念崩塌。
结界之外,隅枕棠和云衍怀早已似失魂般惊怔良久,僵化的身体宛如雕像,在接触到“薄佻白”徐徐投来的视线时浑然一颤,思想复苏。
“玉缺!……”云衍怀踉跄着上前一步,双手方一触到结界边缘便被狠狠弹了回去,撞在潮湿的墙壁上,五脏六腑剧痛不已。薄佻白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向着隅枕棠走去。青年还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英俊蚀骨的眉目,眼稍勾留万种柔情。薄佻白清凉的玉指停在他眉心处,微微一顿,眼底滑过一道阴冷的光。
是这个人,取走了他想要却没来及得到的东西;是这个人,明明白白的获得了隅殷色今世的第一颗真心却不懂得收藏;是这个人的一双手,曾与万籁俱静之中抚遍那少年的全身;是这个人的一双眼睛,曾满是怨恨与不谅解的,狠狠仇视过他心中珍贵的人……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得到又可以不珍惜,凭什么我还未相爱已伤痕累累。多么的,不公平。他想。
嘴角爬上一抹阴鸷的笑意,逆光的“薄佻白”身影颀长如神,一双凤眸狭长若勾月,冷艳睥睨,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感,和凌驾于人的霸气。他是薄佻白,他也不是。
“我要给予你一个恩赐,以及,一个惩罚。”他说,微笑着,指尖泛起轻盈的白光,居高临下俯视隅枕棠满是疲惫与神伤的脸,“这恩赐是,你将得到迄今为之奋斗努力的一切,百年书香门第的掌家者,集万千财富名利于一身。这是你应得的,倘若按照寿数来算,在隅枕书四十五岁用心过度死去后,你也依旧如此,而今不过是如你阿姐所愿,少去了你韬光养晦的这些年。明日之后百年隅庭将昭告天下,洪恩君主因病故去,大少隅枕书痛失爱妻心神俱废,亦随之故去,而你阿姐隅枕雪因与当今盟主情分薄浅,现搬回隅庭并待和离,明日起,隅庭百年基业,兴衰荣辱,尽在你手。”
青年浑身颤抖,瞳孔惊怔的睁大,死灰般的面容露出一份痛苦,双唇抖动两下,喃喃道:“惩罚呢,给我的惩罚,是什么?”
“惩罚。”男人嘴角露出一抹深邃的弧度,轻轻弯下腰,温柔的同那青年四目相对,而后一字一顿道,“这惩罚是,我将以神之名亲手洗去你的记忆,有关你深爱的人的一切,从今日起,烟消,云散……”
“不——!!”青年一把推开他,踉跄起身,满目震怒,“你怎么能,怎么可以?!我爱殷色,这是我二人之间的事,不管他是人是鬼,我们的过去都活生生的存在,你怎能凭着一句话就擅自篡改一切,将我们深爱过的记忆都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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