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疾又发作了。上一次还是在陌生的地方生孩子的时候,那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
孩子在马车里哭了,一声比一声刺耳,好像孩子能懂得他的痛苦一样。傅宁咬牙忍耐着,将马车前的灯取下来点上,挂在了马车里面,颤抖着将孩子抱在怀里,也许是这车里的柔柔灯光,也许是父亲的温暖怀抱,小孩子咯咯笑了。
除了马车里的一点晕黄的光,四周再无半点焰火,无尽的黑暗向他们包围,只听得见小河淌水的哗哗声,还有林子深处的鸟叫虫鸣声。
这一次的药瘾没有上一次难熬,但还是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一波痛苦过后,他感觉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孩子也抱不住了。
傅宁躺在孩子身边,孩子又睡着了,安安静静的,乖巧的样子,此时孩子还没长开,也不知道是像谁。
灯光下的男人像只猫儿一样蜷着自己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能抵挡夜里无尽的寒凉,和自己饱受摧折的身心。
原本想着赶到下一个镇,就找个大夫看看孩子,毕竟她才三个月大的时候,傅宁就开始用上相思疾了。他自己虽然对草药略知一二,但要给人把脉看病,尤其是孩子,他就没那本事了。
可没想到这一赶,就是一个月,傅宁自己的相思疾都已经克制过去了。
赶到镇子上的时候,他吸引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他知道别人为什么会这样看他,他抱着孩子快速的在街头寻找着,然后就钻进了一家医馆,坐馆的大夫一看到他就连连走过来拉着他坐到旁边的木床上要把他的脉,傅宁摇了摇头,把孩子放到了她面前。
大夫仔细看了看孩子,把目光又放到了傅宁身上:“孩子没事,你现在有事,让我把把脉。”
傅宁迟疑了一下,相思疾的事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不要讳疾忌医,我现在看你,气短心虚,手背湿冷发颤,我看你就算出了医馆,也走不了几步路。”
傅宁垂下了眼眸,终将手递了出去。
大夫把了脉,皱着眉头又看了他两眼,问:“孩子的母亲呢?”
“她还在里津城,我这次就是去找她的。”
“这里离城里不远了,你就捎个信,让她来接你。”
傅宁直觉情况不好:“大夫,我有什么病,请你直说吧,我可以承受。”
大夫叹了口气:“还是等你妻主来了再说吧。你先在我这儿休息,我去开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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