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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g了血泪鼻涕,那吴正便叫他附耳上来,如此这般说了。
公孙卿愕然道:“为何会去求他,他不是赋闲已久,早已是失宠了么?”
吴正冷笑道:“嘿嘿,公孙先生,你爱信不信。咱家话已经如此,这是你唯一的生路,只是要谨记,这事这话,第二个人也不要提,否则为祸更速的。”说完,携了帛缣,扬长而去。
那公孙卿楞了半天,也没有其他法子,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了。
问仙台(二)
次r早上,公孙卿按吴正的指示,便到了一个所在。便是长安吉祥街上的长平侯府邸。
这几r卫青精神颇好,早就起身了。
因为赋闲已久,心中淡然,也不理外事。他x本聪明,虽然不喜诗赋,却于音律棋道颇上心,刘彻知道他的喜好。命内府将此类书籍尽数用上好帛缣誊写了送来,于是他每r里百~万\小!说浇花,也不过打发时间而已。
这时,只拿了一个小小水瓢,从侍女送上的黑陶水盂中慢慢舀了水浇去。他府中花木隆盛,不过捡着心爱的浇浇罢了。
忽然下人来报,甘泉宫主祭,郎官公孙卿来拜。
卫青不由得一楞,他这些年门庭早已冷落,少有人来。这个公孙卿来做什么?这些年来,他虽然因为心理y影不与刘彻有欢爱之情,但刘彻仍然天天会过来,偶尔也留宿。因此朝中大事没有逃脱他的耳目的。这公孙卿何许人也他也自知道,只是奇怪他为何会到自己这个地方来。
虽然疑惑,也命人请进。
公孙卿随了下人,一路小心进来。
适才在外面,见这长平侯府邸,黑压压占了半条主街,屋宇高大轩昂,气象巍峨。虽然门庭冷落,但不知为何,那轩扬的气势竟是丝毫不减。就如同一个武功已经绝顶的高手,不屑于在众人面前争那浮云虚名而淡然处之,却不曾减了他威震天下的气度一般。
公孙卿心中暗暗纳罕,又想及吴正的话:“若天下还有人救得了你,便是大将军了。”心中便不由得有几分相信。
那下人引领着,进得大门,过了内门仪门,却不到富丽华贵的正厅去。只引着他一路穿堂过阁向里面不住地走。走了好久,方来到一处所在,一个青砖云石砌成的半月形门d两扇朱漆雕花木门,不显华丽而雍容尽有。门廊上,两个篆书“隐园”,公孙卿隐隐觉得,这字迹好熟……
进了门,便见到满目青翠。两旁尽是各s名花异草,葱茏之中异香扑鼻。那些开花的,姹紫嫣红;结子的,累如珊瑚;牵蔓的,蒙珞摇曳;垂藤的,蜿蜒拂动……
“便是皇宫内府,也不过如此吧!”公孙卿心中乍舌,他却不知道这里有许多花木,便是皇宫之中也不见得有。
那花木之中,一人身长玉立负手而立。
公孙卿连忙上前拜见。卫青谦逊请起,他就算赋闲,也是身为大将军。公孙卿虽然受宠不过是个小小郎官而已,理应行大礼。礼毕,公孙卿连忙起来,一抬头间,不由得眼前一亮。
眼前的人,只一身青衫,散发披襟;内里白s深衣以黑带束腰。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异样的装饰,却每一样都恰到好处地衬托了洒脱超逸的气质。相貌清癯没有蓄须,肌肤虽然光洁,但脸s不是很好,人也不年轻了。
只那清隽的脸上,一双斜飞的长眉下微微上挑的凤眼黑而且深邃,在眼光闪动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偶一转眼,那眼光如春光如明镜一般,让人感到暖洋洋的却又不敢视。
公孙卿一时惊住,如此神仙般人品,会是征战沙场骁勇传奇的大将军么?
卫青看见这个来访的公孙卿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发怔,便温和问道:“久仰公孙先生的大名,不知今r来此,有何见教?”
那公孙卿方才回过神来。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小人请大将军救命!”
卫青愣住了。
听公孙卿一面说,卫青听得脸s乍红乍白,y晴不定,心中翻翻滚滚什么滋味都有。
他虽然注意朝廷动向,不过是政事大局。皇帝求仙问道之事虽然知道,也不过是感激他待自己一片真心而已。杀李少翁他没什么感受,嫁卫长公主和杀栾大,他心中才开始隐隐不安。如今此时听得公孙卿说的话,猛然明白皇帝几乎要走火入魔,不由得心中又惊又急。
他对这些方士历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刘彻宠起来宠上天,一旦翻脸就杀无赦他比谁都清楚。虽然方士诓骗可恨,但也是上有所好,下效之。也不能全怪方士。于是心中暗暗掂掇如何劝谏刘彻不要再沉迷求仙防药上,几乎把公孙卿忘了。
公孙卿见他不语,知道他不肯和自己这般人物打j道。连忙按吴正教的哭诉道:“大将军,小人自知幸进,平素也不敢乱言,便是执掌甘泉祭礼,也是按礼而行,不敢有半点违规。求大将军看在小人尽心做事,不敢以此蛊惑君王的份上,救救小人!”说完,便死命叩头。
卫青本无意帮他,但此时听他道自己是甘泉宫主祭,不由得有些犹豫。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国家大事,不过兵与礼。这兵不用说,祭祀之事和兵并列,可见其重要x。而主祭之人,往往被当做是和祖宗神灵对话的人,地位虽不高却十分尊崇。
这公孙卿既然是甘泉主祭,那如刘彻此时以谎言杀了这人。那昔r以祖宗神灵的沟通岂不是笑话?这叫天下郡国,如何想中央朝廷?
一时沉吟不语。
再看看公孙卿,满脸涕泪,头都叩出血来。他本是宽和之人,也觉得有些可悯。想想道:“公孙郎官,你且住了叩头,听我一言。”
公孙卿连忙住了头,也不敢起身,就那么跪着听说。
听卫青道:“我久不在朝堂,不知何人引公孙郎官来此?”
公孙卿一凛,吴正左右叮咛,不可说出自己。当下便要托辞,但抬头与卫青眼光一接,却见那目光犹如利剑寒冰一般,直刺入心里,那真话不知不觉地便冒了出来:“是……宦监令。”
卫青点点头道:“这便是了!”
又道:“既然是宦监令指点你到我这里来,卫青便替你进一言,但皇上如何处置,卫青不敢担保。若皇帝放过这一回,还请公孙郎官记住自己的话,尽心做事即可,此外卫青有几件事要公孙郎官答应。”
公孙卿感激涕零:“但请大将军吩咐!”
卫青冷冷视着他,眼光锐利无比:“不得以仙鬼之事再次蛊惑陛下!”公孙卿全身如同针刺,瑟缩了一下。
“不得借仙鬼之说g政!”
“不得借仙鬼之名乱我民心!”
……
公孙卿从长平侯府出来的时候,全身已被汗水浸透,但是,他心中无比轻松。尽管,赋闲失宠的大将军还未去跟陛下求情,但是,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的小命,保住了!
……
宦监令吴正在自己的居处微笑着看着面前那一抬抬的朱漆木盒,他不是守财奴,但是,他喜欢看这些东西,知道这些东西是自己的。遗憾的是,在精明的皇帝身边,他很少有这样大笔的机会!
拿起一块白璧,他对着灯光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果然通透无暇。
忽然,小内侍来禀:“大黄门,大将军有信!”说着呈上一个小小的信札。
吴正一愣。
信札是要东西的。
卫青在信札中没有多话,只是问吴正要白璧三双。
吴正楞住了:这不是卫青一贯为人!
但卫青何等人物,他比谁都清楚,在皇帝刘彻心中,恐怕和他的江山等同。他不敢有误,惶惑之下,只有另外拿出三双白璧包好,送了过去。
送东西的内侍才要出门,大将军又使人来信,又是要东西。此次,是要明珠二十颗。
吴正脑袋里轰的一声,冷汗涔涔。
然后,又是一信,这次,要的是琉璃珠二十颗。
吴正双膝发软……
长平侯卫府。
卫青前趋几步,温和地搀起吴正:“宦监令如何行如此大礼,岂不折杀卫青?”
那吴正只不起身,哭道:“大将军,小人知道错了!”
卫青见他明白,便不肯再为难他,只搀了他坐下。才慢慢开言:
“宦监令毋庸多意,卫青怎肯为难宦监令,不过因宦监令多年来如此顾全卫青,也为宦监令作想方出次下策!”
吴正满脸惶惑尴尬。
卫青道:“宦监令多年跟随陛下,劳苦功高,众人皆知。但宦监令也知道陛下英明睿智,且x子刚劲。若有半点不虞在他眼里,那后果可想而知。宦监令请想,卫青都能轻易知道的事情,可有陛下难以知道的么?”
吴正顶门上一声雷鸣,刹那间无比明白。他多年小心,人也精明,只是一时为重财眯了眼,糊涂一回。此时卫青点醒,心中便通透无比。
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大将军,大将军救我!”
卫青看着他,脸上尽是和蔼关切之s,温和道:“宦监令说哪里话来?卫青尚且要宦监令保全,哪里能……”
不待他说完,吴正叩头道:“是小人迷了心窍。小人多年来一直小心,不敢有半点对大将军不敬,也不敢胡说乱言。大将军饶了小人一回!”
卫青只是不语,静静的看着他。
吴正更是肝胆俱裂:“大将军,小人多年来对陛下忠心耿耿,皇天可鉴……”
“若不是你对陛下忠心,陛下能容你到现在?”卫青冷笑。
吴正住了口,只是筛糠。
卫青半晌不语。
吴正一颗心几乎已经不跳了。
良久,卫青才又起身,缓缓扶他起来。
“宦监令毋庸多疑,宦监令既然对陛下忠心,这便尽了做臣子的本分。且多年来卫青受宦监令照拂,岂能不蒙感于心。只是,从此以后,宦监令还因更为小心谨慎,好好伺候陛下才是!”
吴正连连答应,额角汗下如雨。
吴正走的时候,卫青命人将要来的宝物一一还了他。他百般不肯,但卫青只是笑言:“玩笑而已,宦监令何必当真!”命人拿了跟他回去。
吴正只得带走。刚才爱不释手的宝物,此时就是口中的红碳团子,百般难咽,难吞!
……
不知道卫青是如何对皇帝说情的。有的野史上言辞凿凿地说,卫青对皇帝道:“仙人可见,而上往遽以故不相值。今陛下可为观于□氏,则神人可致。且仙人好楼居,不极高显,神终不降也。”还说皇帝为此大兴土木,建造了飞廉观和延寿观,以等待仙人到来。(语出野史《汉武故事》)
这样的一个故事,在正史中也有提及,只没有一本记载建筑高台的建议是卫青提出的。并且,以卫青一贯小心谨慎的作风,他如何会提这样一个劳民伤财的主意?而长安与甘泉的这两座宫殿,更是没有正式记载。
更何况,皇帝确实为了仙人而修高台,不过那是在元鼎三年的时候,他重修了原本宫中敬神用的柏梁台。并在台上和群臣赋诗,此时大将军卫青也在。
柏梁台没有引来神仙是肯定了,但是,皇帝和群臣们吟诵的诗体倒是流传了下来,从此成为宫廷仪式中一种特定场合的固定诗体——“柏梁体”。
呵呵,反正,历史本来就是迷雾一样的,我们不是历史学家,用不着过多的伤脑筋。我们只要肯定一点:公孙卿在这次风波中,保住了他的小命就行了。
当然,在后来的记载上公孙卿从此不敢妄言,只敢小心做好他甘泉主祭的事情。又后来,据说司马迁修订历法的时候,他还规规矩矩地帮了忙。再后来要封禅的主意也有他的份,不过,那最先提出来的却是司马相如。
当然,这是后话了。
……
皇帝刘彻奇怪地看着轻脚轻手出去的吴正,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仲卿,朕怎么觉得这几天这个奴才有些怕你?”
卫青抬起头来,淡淡地笑了:“是吗?臣怎么不觉得呢?”
刘彻看看他的眼睛,忽然一笑:“你抓住他什么小辫子了吧?呵呵。”
问病
“这么说,吃了这人的药确实是要好一点?”皇帝刘彻问道。
“是,小人问过大将军还有大将军贴身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吴正极为谨慎地说。
“那太好了!”刘彻十分兴奋。这么些年来,卫青的病反反复复,无数医师和方士都瞧过,早已经是他心中一块y影,如今,有了一丝希望,他岂能不高兴。
“那便叫他继续给大将军看着。”刘彻说。
吴正连忙答应一声。
“等等,”吴正才要转身,皇帝又问,“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哦,是公孙先生推荐的;姓顾,叫顾壬晴。说是他自幼的故j,原是师从于一个有名的大医士。后来不知有什么罪过隐姓埋名逃了,不敢轻易给人诊病,却是大有本领的。如今公孙先生强请来,专门给大将军看看。”
“那好,”刘彻断然道,“你去传朕旨意,就说,要是他治好大将军的病,朕就不管他犯的是什么罪,都一并赦了。不仅如此,还要大大的封他个官儿,叫他荣华一世。听明白了么?”
“当然,和以往一样,你得叫他嘴严点。要是有半点泄露的话,朕剥了他的皮作鼓来敲!”
“是,小人一定j待明白。断不会有半点泄露的。”
“果真?”皇帝忽然流露出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来。
吴正心‘砰’地一跳,连声道:“果真,……果真。”
刘彻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没说,等吴正大汗淋漓要退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忍不住开口了:“吴正,朕怎么觉得你皮正好蒙一面好鼓啊!”
吴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会死命叩头,话都说不出来。
刘彻嘿嘿一笑:“滚吧!狗东西!”
吴正p滚n流地离开。
……
卫府隐阁。
因为是秋天,里里外外的帐幔帘子都换做了重绸的。因为大将军卫青素喜清净,故而多用些如月白,淡青等颜s,也甚少有花饰。整个屋子因为这些素s,显得格外的雅静。
最开始的时候,皇帝刘彻皱了眉头道:“太素净了!”原来其时以黑s为尊,其次为红s,白s多用于丧葬。他见这些颜s甚浅,想起卫青身体不好,便有些心中不喜。但是卫青有些洁癖他也知道,于是便顺着他的x子。不过,卫青也知道他的脾x,于是便命人将屋子中陈设的各s花卉案几,都换了深颜s的。
于是,这时候,在窗前的朱漆黑纹雕花木几上,青玉瓶中便是一大兜艳丽的红菊,红得发亮发黑,绿叶偏又翠得如墨,衬得屋子里热闹了几分。
离窗甚远的地方,卫青紫衣素袍,显得十分清秀苍白,正端然跪坐。他面前,是一个相貌中平,看上去十分敦厚的老人,——这就是公孙卿大力推荐的医士顾壬晴了——正在细问病情。而在他们旁边,离着几步远的地方,赫然踞坐着皇帝刘彻,只是一身赭s织锦黑边便服,没有半分帝王的装饰。
顾壬晴正在细细询问:“……服药之后,可有胸中一暖,如春y融雪之感?”
卫青庄重应道:“是,喝药后先是一热,然后胸中的闷塞之感便好似一丝一丝地散了些。”
顾壬晴点点头。
刘彻迫不及待地c口道:“这感觉对么?”
顾壬晴锐利地看了这个c话者一眼,他不清楚这个一直在旁边大模大样的俊伟男子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看其风度,观其气势,也不是寻常人物。他年轻时就家遭大变,离家避祸,自然十分谨慎,便小心道:“正是要这种感觉。”
“老朽观大将军气s,揣摩脉象。大将军应是少年是征战沙场不知保养,底气伤得过甚。后来应该受了刺激,伤了心脉,又心事郁结,长期不得排解,以至气阻胸闷,饮食不消,精神不济,懒与人言。老朽说的,可对!”
卫青点点头,不语。
“大将军r常必定夜间难寐,纵睡着也梦多且艰,醒时如负重远行,疲惫不堪?”
“……”
“大将军胃肠之上可是有过旧疾,且曾经很严重?”
“是。”
“……可有头晕目眩,耳鸣气短,心中涨疼,不愿见人……”
“……”
刘彻越听越急,只不敢打断老人诊病。好不容易老人住了口,他便立即问道:“这些病症,说得都对,只是什么时候可治好呢?”
老人却不答话,闭了眼只自掂量。
刘彻心急万分,作为一国之君,从来开口没有人这样不给他面子,要发火的话,自己又是装作普通人,且恐怕打扰了老人。于是,便耐着x子,听老人如何说。
良久,那老人道:“大将军这病,可以一治!”
刘彻:“哦?”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治倒是可治,但大将军沉疴已久,治起来却十分麻烦!”
卫青才待开口,刘彻已经抢先道:“不管怎样麻烦,只要你说,无论什么朕……真……真的可以办到!”
老人又锐利地看他一眼,这人在大将军面前如此擅自做主,不知是何等人?
便淡淡地道:“这病药石不过理气开胸而已,纵然珍贵,想以大将军之尊,要也不难。老朽说的难,不在这里?”
刘彻一愣,卫青终于开口道:“请老先生明言。”
“大将军是个明理的人,老朽就明说了吧。看大将军脉象,观大将军言语风度,大将军应该是个聪明深沉的人,必是走一步想三步的那种。”
卫青不及答话,刘彻已经拼命点头。
“大将军这病,便起在心中忧虑太多,担心太过,以至于精血凝聚不散之故。”
“要解这病,除了药石,便是要大将军能真正放开怀抱,放下思虑。如心结解了,这病便可慢慢调理;如心结不解,再好的药石……嘿嘿,作用不大啊!”
听他讲得头头是道,刘彻不由得连连点头。
“老先生,”他道,难得的恭敬,“可有个什么法子?”
老人拈须道:“放下思虑即可?”
刘彻急了:“要是他一直放不下呢?”
卫青闻言一愣,怔了看着这个如此忧急的家伙,忽然间,愧疚涌上心头:这些年来,只顾得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难堪之中……自己一直放不下心事,而他却一直放不下自己啊。
老人看他们神情,虽不知情弊,却也有些明白。见刘彻忧急之情流露,便笑道:“放不下,便放不下罢了。放不下还不会不想么?”
刘彻楞了一下:“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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