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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同清说:“县里、乡里已想到了这一点,早给我们组织了车辆、人力,只要我们一个电话打到乡里,他们就连人带车一起过来了。他们现在不来,是怕造成误解,激化矛盾。”
曹务军直咂嘴:“这大雪天的,新房又没盖好,咱咋和老少爷们说呀。”
正谈到这里,会计小莲进来了,说是听说今天要搬迁,一村的人都聚过来了,问曹同清咋办?是不是今天真就搬?咋向群众解释?
曹同清想都没想,就说:“当然要搬,支部已作过决定的。”说罢,再不和屋里的支委、村委商量,一人披着军大衣出了。屋里支委、村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好跟着出了站在积满白雪的台阶上,望着一院子相熟的男女老少,听着四起的议论声,曹同清举起双手示意大家静一下。
然而,面对着下泉旺村这个历史x的时刻,父老乡亲们却没法安静下来,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辈份高的老人还骂了娘,口口声声问曹同清,这么大雪天搬出去,还要不要人活?曹同清冲着乡亲们四下打恭作揖,直到大家安静下来,才说话了:“叔叔大娘,老少爷们,同志们,乡亲们,现在大家的心情,大家的想法,我曹同清都知道,都明白,要不,我也就不配做下泉旺村的村主任了。咱难不难?咱真难。老家要丢掉,老林要丢掉,村前村后的果树庄稼等等,都得丢掉。时间要求还那么紧,今天就得搬,三天内要搬完,大冷的天咱得先住柴窝、帐篷。可不搬行不行呢?不行。要影响工程。一百几十万人上河工,要解决啥问题?要解决水的问题。水的问题,是咱的生存问题,这个问题让我和老书记一想起来心里就难受。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咱为水源和上泉旺肖家又打了一仗,炸死了人家一个,炸伤了三个,我家二哥曹同喜充当凶手去顶缸,保外就医的手续到现在还没办好。我二哥曹同喜真是凶手么?当然不是。他得了几年痨病,连地里的活都g不了,会抱着炸药包去炸坝么?”
不知咋的,眼中的泪流了出来,曹同清任泪水在脸上流,也不去擦。
“对炸死人谁该负责,谁心里有数。当时,县公安局让我和老支书查凶手,j凶手,我怎么查?怎么j?我三天三夜没睡着觉,只好决定自己去投案。老支书把我拦了,我二哥也把我拦了。老支书说,他身体不行,村里的工作要靠我,我这个村委会主任兼副书记不能胡闹。二哥去投案时,也当着老支书的面,拍着肩头和我说,要我带着老少乡亲们好好g,看看哪一天能不能把咱这旱根挖断。老支书当时敬了二哥的酒,还给二哥跪下了。我后来就想,就是为了把旱根挖断,别再出第二个二哥,我也得豁出命来做点事。”
谁也没想到,曹同清说到这里,“扑通”一声,对着人群当众跪在了雪地上。
“老少爷们,今天我也给你们跪下了,求你们看在年年去顶缸的咱的亲人的份上,看在那些死伤乡亲的份上,啥都别说了,马上动手搬家,好不好?”
曹同清这番话说到了众人的痛处,这番大礼更惊住了众人。
拥在前面的人们慌忙把曹同清拉起来,纷纷表示说,就听主任的,搬,马上搬,再难也不给村里找麻烦。
副主任曹务军这才说:“好,大家那就快回家收拾一下,做搬迁准备。老人和孩子要照顾好,天冷路滑,决不能冻伤、摔坏一个。”
曹同清也说:“乡里和县里已调了些煤和柴过来,各家各户都快来领一下,人手紧张,有困难的家庭,乡里有车、有人来帮忙。”
一院子人四下里散开去的时候,曹同清给正在乡里开河工组织会议的县委书记刘金萍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下泉旺这边的情况,要乡里的车开过来。
这让刘金萍很高兴。
刘金萍在电话里表态说:“这很好,我这个县委书记感谢你们,大漠人民感谢你们,在这种大冷天里你们如果真能按县委的要求在三天里完成整个村子的搬迁,县里奖你们村两万。”
曹同清说:“这两万真奖给我们,我们也不要,就作为我们的工程捐款吧。上这个水利工程还不是为了我们农民的根本利益么?!”
刘金萍说:“好,你们能这么想,我们的工作就好做了。”
一个小时后,远方的雪野上出现了一支由卡车、手扶拖拉机、马车、驴车组成的杂乱而壮观的车队。县委书记刘金萍坐在打头的一辆解放大卡车里,带队向下泉旺村进发。
这时,雪又纷纷扬扬飘了起来,天地间变得一片混沌。
于一片晃动的混沌中,刘金萍咬着g面包,用手机向陈忠y汇报:“大漠一期15万民工已全部组织到位。下泉旺三个村的移民工作,已于今r正式启动。我现在就在通往下泉旺的路上。雪很大。不知你们平川城里下雪没有?”
平川没下雪,和平川连在一起的民郊县也没下雪。不过,天却是g冷的,河东村的田大道进了县委会议室的门就夸张地哈着手说:“大街上冻掉了一批驴蛋,这人蛋也差不多全冻硬了,走起路来碰得叮当响。”
县委书记程谓奇喝止说:“田大道,你给我严肃点,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田大道搭眼一看,见会议室里坐着几个县、乡的女同志,流气收敛了些,四处点头打着哈哈说:“好,好,我严肃,我田大道这人既胆小又绅士,一不敢冒犯领导,二不敢得罪妇女。”
白水乡的女乡长温秀如听了这话,故意大声和邻坐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邢宝月说:“邢主任,田大道是谁呀?咱县儿童乐园那个脏狗熊不是也叫田大道嘛?!”
邢宝月说:“温乡长,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脏狗熊叫田大道,这个说话叮当响的田总裁叫田大盗,就是强盗那个盗,和熊山上的田大道是嫡亲弟兄。”
会议室里一片哄堂大笑。
田大道有些窘,冲着程谓奇直叫:“程书记,你看,你看,我们河东金龙集团还能做好事么?!你程书记叫我为革命的花朵捐狗熊,我就捐狗熊;叫我捐猴子,我就捐猴子。可你听听,捐来捐去,我可一点好没落,自己也变成了傻狗熊。”
程谓奇说:“做个傻狗熊有什么不好?狗熊憨厚,我们亚运会的吉祥物不就是傻狗熊么?”
正进门的河西村党委书记庄群义不知就里,纠正说:“程书记,咱亚运会的吉祥物不是狗熊,是熊猫,狗熊哪上得了台盘?”
程谓奇笑着说:“那是我弄错了。”
原本是开玩笑,可庄群义一c上来,田大道就不认为是玩笑了,先用不屑的目光扫了庄群义一眼,继而就对程谓奇说:“程书记,我这人太粗,上不了台盘,今天这会,我是不是就甭开了?让那些上得了台盘的人来开?”
程谓奇说:“谁不开,这会你也得开。你田大道知道不知道呀?我这个乡以上g部会议,是破例请了你们五个村级企业集团的大将来的。不但请你们来,还请你们前排就座,会后还有酒宴招待,给你们一个密切联系县委的机会,你小子就不珍惜?”
田大道一下子警觉了:“你程书记请我们?该不是要折我们的寿吧。”
庄群义也狐疑地说:“水利工程的以资代劳款,我们可是缴齐了哩。”
程谓奇直摆手说:“庄书记,田总裁,我们不谈钱,不谈钱,老谈钱就俗气了,也把同志间的感情谈薄了。”四处看看,见人差不多到齐了,程谓奇对女县长巫开珍说,“巫县长,咱开会吧。”
巫开珍首先传达了昨天市委、市政府关于水利、道路建设的工作会议精神,特别提到了市委书记吴明雄对民郊县水利集资工作的高度评价。吴明雄的评价文字,巫开珍在会上读了两遍,大意是说,民郊农民同志思想觉悟高,风格也高,为党和政府分忧,致富不忘国家;民郊县委、县政府顾全大局,措施得力、稳妥,为整个平川地区的水利集资工作带了个好头,开了个好头。
然而,市里的会议精神一传达完,巫开珍话头一转,又布置任务了。尽管程谓奇声明不谈钱,巫开珍却还是代表县委、县政府大谈资金问题。说是一期水利工程的资金安排还有不足,全县缺额106万。这还是小事,县里准备四下里挤挤自己解决。大事是,环城路同时上马,3?4的路修在民郊地界上,民郊又是八县首富,不做贡献也说不过去。经和市里反复协商,决定民郊出资3000万,不算捐款,算投资。一俟环境路建成通车,连接两条国道的东环,可设一个收费站,逐渐收回投资。市委书记吴明雄特别指示,这3000万的投资,第一,不准向农民个人摊派;第二,不准向农民个人强借。县财政拿出一部分,不足部分可动员各乡镇、县属各企业自愿参加投资。
巫开珍县长一说完,程谓奇就以一副很愉快的样子接着说:“水利集资我们走在了前头,道路建设咱也不能落后呀。有道是小路小富,大路大富,无路不富。这道路是建在咱的地盘上,而且还有过路费可收,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哩。上午县里开常委会时,有的同志就说嘛,要是县里能一下子拿出这3000万,g脆就县里一家投了。j通局的刘局长算过一个账嘛,说是一年过路费就能收400到500万哩。”
田大道胆大,c嘴说:“这么好的事,我看就县里包下来算了。”
程谓奇一点不恼,看了田大道一眼,又对众人说:“问题是,县财政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满打满算,年内县里只能拿出1800万左右,那1200万咋办呢?就得请各乡镇、各企业来投资了。这回咱既要执行市委指示,又要依法办事,要正儿八经签经济合同。县委、县政府的意见是,基本上以企业自愿为原则,一般不搞行政摊派,但是指标县里得分下去,每个乡镇40到60万。全县22个乡镇大体可以解决1100万左右。”
会场上议论声骤起。
程谓奇实在滑头,只装作没听见,还正经作s地说:“这种好事,咱们就不多征求意见了。你们各位土地老爷散会后马上到财政局李局长那里去报到,领指标。回去后要立即进行动员,头一批资金必须在1月10r前到位。还是老规矩,一把手负责。好,就开这么个短会,咱们散会吧。”
一宣布散会,22个乡镇的乡镇长和书记们都围了上来,这个喊程书记,那个喊程书记,都说要就道路投资的事向程谓奇进一步请示。程谓奇绷着脸,四处点头打着招呼,竟自突出包围,甩手走了。走到会议室门口,才回头说了句:“有什么不清楚的事,你们找巫县长谈。我再重申一遍,这事一把手负责,谁也别想耍赖皮,别给我说没钱。你们谁没有小金库?真没人愿意投资,就从各乡镇的小金库里放点血出来!”
当天,程谓奇真就把田大道、庄群义等五个村级乡镇企业集团的头头们留下来了,没去外面营业x酒楼,却在县委机关食堂摆了一大桌,还上了火锅。
举杯祝酒时,程谓奇就说:“各位都是我们民郊改革开放、经济建设的有功之臣。这几年不论是我程谓奇,还是县委、县政府的工作,都得到了你们的大力支持。今天,我敬诸位一杯酒,代表县委、县政府向你们致谢了。”
田大道笑问:“程书记,你这一杯酒打算卖多少钱?”
程谓奇又摆起了手:“我说过不谈钱,你田强盗是咋回事嘛!”
平湖丝业集团的费国清问:“程书记,你真不谈钱呀?”庄群义向费国清挤挤眼说:“咱程书记不谈钱,谈投资哩。”程谓奇笑道:“投资咱现在也不谈。”真就没谈。
程谓奇难得正正经经地和这些乡镇企业家们j心,说是自己也知道鞭打快牛没有道理,可当紧当忙碰上事,不打快牛又没办法。从心里想着要保护优秀乡镇企业,可有时候又不能不向企业伸手求援。还说,县委都这样g,只怕县里一些权力部门和乡里、镇里的土地老爷们更会这么g。
大家便七嘴八舌地诉起苦来。程谓奇笑眯眯地听着,还很认真地掏出笔记本记了几笔。
后来,把笔记本一合,程谓奇说:“正是因为知道这种情况,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个兼职问题。如果你们都能兼个县人大、县政协的副职,处境可能就会好一些。这个问题,我们县委想专门研究一次,择优试点。”
田大道说:“兼个虚职也没大用,谁会把我们这些土财主看在眼里呀。”
程谓奇说:“可能对你这强盗没用,对老庄、老费他们总会有用的。人家可比田大道文明得多,也正派得多。再说,也从不和我讨价还价耍滑头。对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就是要给他相应的政治待遇!”
庄群义说:“程书记,你别绕我们了,就是没有什么政治待遇,我们也得支持你和县委的工作。况且,整水修路总是好事,别说投资,就是捐一点钱也是应该的。你程书记别为难了,我代表河西村万山集团先表个态:不是还有100多万的道路投资款没着落么?我认20万吧。”
平湖丝业的费国清,对程谓奇提到的政治待遇有不同一般的兴趣,见庄群义先认了20万,就后悔自己落后了,一下子认了30万。另两个主也跟着各认了15万,感动得程谓奇频频举杯,直向庄群义、费国清等人敬酒。
程谓奇敬酒时就问:“大家入股投资可都是自愿的吧?”四人都说:“自愿,自愿。”
程谓奇解决了四个自愿者,便把矛头对准了最难对付的田大道。
瞅着闷头喝酒的田大道,程谓奇很和气地启发说:“田大道啊,你看看,五个大财主中,就你一个不自愿了,都四比一了。可我还是不强迫你,照样请你喝酒,这是事实吧?”
田大道像没听见,只说:“程书记,你这酒真不错,可能窖了不少年吧?”
程谓奇白了田大道一眼,又说:“说心里话,我真还看不中你投个20万、30万的,就是觉得你田大道落后了,形象不好呀。”
田大道仍是不入正题:“程书记,你听说过新四项基本原则么?”
程谓奇摇摇头,一副痛惜的样子:“落后还是小事,大道啊,我觉得你还丢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不想想,这又不是要你捐款,是投资,既有名,又有利。环城路一通车,年年收过路费,年年分红,还又落得个支持国家建设的好名声,只有傻瓜才会放弃。”
田大道说:“这新四项基本原则我说给你听听: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碰,烟酒基本靠送,哎,老费,还有一条是什么呢?”
费国清哪敢在程谓奇面前说这些,忙摇头说:“我也忘了。”
程谓奇见田大道这么装疯卖傻,死活不接他的话茬,真是火透了,可又不好发作,只是暂时放弃了对田大道的说服教育,心想,反正你田大道是个生事精,只要哪天逮着你小子的狗尾巴,那就再也不是捐一只狗熊、几只猴子就能拉倒的了。
庄群义见气氛有些僵,便和程谓奇谈起了河西万山集团和胜利煤矿联采的事。说是根据这几个月的情况看,效果很好,对乡矿双方都有利,双方也都很满意。下一步,打算扩大规模,再组建一个联采队。
程谓奇马上借题发挥,说:“庄书记,这就叫好心有好报嘛。你真诚待人,真诚助人,最终总是不吃亏的,是不是?有些同志就不这样呀,我这个县委书记做担保,要他借点钱给人家胜利矿救救急,他都y奉y违嘛。田大道,你别翻白眼,我说的就是你。”
田大道说:“程书记,这你冤了我了,上个月,我亲自把支票送过去,人家胜利矿的曹书记和肖矿长硬不要哩。别说不给我这个保长面子,也不给你县太爷面子哩。”
程谓奇冷冷一笑:“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当我不知道呀?你看老庄他们和胜利矿一起搞联采发了财,眼红了,也想去捞一把,对不对?”田大道嘿嘿g笑着,不言声了。
程谓奇又教训说:“不要老认为自己了不起,老话还说嘛,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就不信你田大道能永远这么横下去。到横不下去那天,你咋办呀?我的同志!”
田大道心里已怯了,脸面上却不露出来,举起杯,对程谓奇说:“来,来,程书记,咱喝酒,酒场上喝酒才是硬道理嘛。今天要是真能喝个痛快,我也就自愿一次了。”
程谓奇心中一喜,马上问:“你自愿多少?”
田大道说:“你程书记喝一杯酒,我自愿一万,喝100杯,我就自愿100万。”
程谓奇绷起脸,很认真地问:“你这强盗说话算数吗?”
田大道大大咧咧地说:“当然算数。”
程谓奇再不和田大道罗嗦,伸手拿过酒瓶,一杯杯往肚里倒酒,也不吃菜。令田大道和大家惊奇的是,平时几乎滴酒不沾的程谓奇,竟在短短几分钟里一口气喝了32杯酒,惊得大家目瞪口呆。还是庄群义上去硬夺了程谓奇手中的酒杯。
程谓奇这时已现出了醉意,可仍坚持要喝够50杯。田大道怕真的闹出事,忙讨饶说:“程书记,你别喝了,我田大道这回服你了,真服你了,我就自愿50万了。”
然而,支撑着回到家,程谓奇便大吐特吐起来,胃里除了酒和水几乎没有别的东西,最后连血丝都吐出来了。巫开珍闻讯赶来时,程谓奇已处在半昏迷状态。
巫开珍生气道:“这个田大道也太不像话了,他是你玩命呀。”
程谓奇却一边呻吟着,一边说:“巫县长,这,这不怪人家田大道,是,是我自愿的。你,你快派人到,到河东村金龙集团去拿支票,50万。这一来,咱民郊县3000万的道路投资款就差不多了。”
水利集资全面开始时,尚德全从云海市调到合田县只有一个多月。
在云海市,尚德全任市长兼市委副书记,是二把手,到合田县任县委书记,做了一把手。这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做二把手,前面有一把手顶着,很多事用不着多烦心,就算出了问题,第一板子也打不到你p股上。做一把手就不同了,大事小事得你拿主张,错了你负责任,老百姓骂娘也点名道姓骂你的娘。
尚德全一到任,马上就明白了这一点。因而,他到任后很谨慎,重大事情全向老书记陈忠y事先汇报,有些吃不准的问题,还悄悄挂电话找云海市的老搭档米长山商量。
米长山开头还帮尚德全拿点不大不小的主张,后来就烦了,说:“德全呀,你小子胆子要大一点,思想要解放一点嘛,可别做扶不起的刘阿斗呀!为了提你这一把手,在市委常委会上咱老书记可是连老面子都使g净了。你不争口气,能对得起陈书记么?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是一把手,是合田县的封疆大吏,不能再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做合田县委书记,肖道清意见很大,背地里老说你没能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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