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拨了拨头发,含糊不清道:“当然。”
她当然不能吃辣,一回到宿舍,温冉就奔向卫生间,抱着马桶猛吐。
吐得几近肝肠寸断,刘菲菲抱着抱枕站在她的身后。
“冉冉,你没事儿吧?”
温冉说不出话,只得摆摆手。
林笙冷嗤一声:“她能有什么事儿,顶多折腾折腾自己。”说着挤进卫生间,扔过来一盒药和她的手机,“电话,另外那玩意儿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塞一片。”
温冉脊背僵硬了一瞬,漱了漱口,抓起电话,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冉冉姐。”是温远。
“有事?”
那头温远沉默了一瞬,随即有呜咽声传来,她心一沉,即刻起身,向外边走去,“远远,怎么了?”
电话随即被乔雨芬接过:“嗨,没多大事儿,瞧远远这孩子把你姐姐弄的。冉冉啊,伯母问你,前天你妈妈生病住院了你知道不知道?”
温冉握紧手机,静了一瞬,才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妈妈她,怎么了?”
乔雨芬安抚她:“不着急啊,没什么大碍,你妈妈就是腰那儿的老毛病犯了,吃了药副作用太强,身体一时受不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
乔雨芬沉吟片刻,说道:“好了好了,快出院了,我也是今天听说了这件事,才想起来跟你打电话。”
“谢谢你,大伯母。”
乔雨芬笑,“瞧你这孩子,总爱客气。不过呀,有些事儿冉冉你真得好好想想了。”
“嗯?”她有些不解。
“虽然现在说这话不合适,可是你看,再过一年半载的你就要毕业了,依老爷子的xing子呢,等你研究生毕业,一定是要你留在b市的,更何况你户口也在这里。”乔雨芬顿了一顿,随即问道:“冉冉,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怎么办?”
电话这头是乔雨芬意料当中的沉默,她继续说: “虽然老爷子与你妈妈有隔阂,但是他总归是疼你的。上一次老爷子与我提起你的婚姻大事,转天就把洧川叫到了家里。冉冉,老爷子的心思,你不明白?”
温冉:“伯母,我跟赵洧川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当然知道。”乔雨芬斩钉截铁地说道,“事情可以慢慢来。既然是老爷子出面介绍的,你与他多多相处,与你和你母亲,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温冉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些想笑。温家为了她真是煞费了苦心,她总以为自己不听话就没人能奈何的了,却不料自己的软肋就掐在别人的手里——她的母亲。
良久,温冉哑着嗓子说道,“伯母,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温冉拨电话给母亲。温太太显然已经睡着,接到女儿的电话有些意外。
“冉冉?”
温冉握了握电话,忍住鼻头的酸涩,轻喊了声妈妈。
温太太忍不住笑,“这么晚了,想妈妈了?”
“嗯。”她押着浓厚的鼻音说道,“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嗯,还不错。”温太太调整了姿势,轻声对她说,“前几天我去医院做了次复检,感觉还不错。对了,前天你的老师和小叔一块儿到t市来了,还一起来到了家里。
温冉立马坐起,“你是说,叶老师——”
“嗯。听你小叔说,叶老师还是他在gp的同事。年轻有为,很了不起。”
温冉沉默,他有多优秀,她最清楚。
“妈妈。”
“嗯?”
“这么多年,您是不是会经常想起爸爸?”
温太太愣了一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只是忽然想知道。”温冉抱着电话喃喃道,“我以前小,不懂得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想问,您有没有后悔过爱上爸爸,嫁给他,跟他一辈子?”
“冉冉,你怎么会这么想——”温太太几近失声,“我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后悔爱上你爸爸过。”
这就是答案,温冉想,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
21
21、第七章1、
元旦过后,研究生的考试基本已经结束。
刘菲菲和机械男打得火热,早已不知去向。童舟考试完就扎进图书馆,宿舍里只剩下温冉和林笙两个孤家寡人,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秒迅速扫除y霾,决定出去打牙祭。
林笙没点多少菜,酒倒是抱了好几瓶。
“悠着点儿啊,就咱们两人,喝醉了可没人管。”温冉脱了大衣,只穿了一件白se高领毛衣,脸se被暖气衬得两腮通红。
林笙觑她一眼,缓缓往酒杯里倒酒:“我尽兴,你随意。”
几杯酒下肚,林笙忽然问:“温冉,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
“嗯?”她睁大眼睛。
林笙缓缓一笑,说道:“我想,瞧,又一个傻妞。”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么?”温冉眯了眯眼,假装回忆道,“我想,这又是哪儿来的一朵高贵白莲hua。”
两人同时一笑。
又喝了几杯,两人都喝多了。
林笙说:“你知道吗,我爸我妈自我小就离婚了,我跟我爸,我爸这人吧,觉得疼我就是给我更多的钱,所以我从小到大只有钱没有爸也没有妈,哪像你啊。”
温冉说:“我怎么了,你好歹还有个爸,我爸爸都去世十几年了。”
林笙说:“那,那就还有个妈,这点儿我总比不上你吧。”
温冉说:“是,我还有个妈。我妈呀,对我可好了,她什么事儿都不让我c心,就是生了一场大病也瞒着。”她抱住酒瓶子,有些不理解地问林笙,“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笨呢。”
林笙笑呵呵:“你还知道呀。”
温冉拍桌:“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做个乖女儿,能不让我妈c心的事儿就不让她c心。我爷爷算什么,大伯母算什么,赵洧川,他又算什么……”她打个酒嗝,说,“他们,什么都不算。”
说完又去倒酒,林笙比她还清醒一点儿,见状忙去拦着她:“别喝了,傻妞。”
温冉一挥手:“不行,得让我喝,你要不让我喝我跟你急。”从小到大,她就放肆这么一回,此刻她只觉得满腹的事儿都不用去想了,喝醉了就好了,可是偏偏有人不如她愿——
刚刚举起的酒杯就这么被人抓走了,她怒目瞪过去,同时还有林笙响在耳边的一声尖叫:“叶老师?”
她被这个熟悉又让她难过的称呼惊到了,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直至视线模糊。
其实从很小,温冉就对b市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每次来到这里,面对的都是红墙后头的不苟言笑的爷爷。所以,每次,她都要牵紧父亲的手才肯进门。一进门就不松手。
再后来,父亲去世,她就再也不愿意来了。可是忽然有一天,母亲带着她坐两小时火车来到b市,来到熟悉却陌生的大门外头,那一天她陪着母亲在外面站了好久好久,才等到爷爷。那天的爷爷不仅训斥了母亲,还打了母亲一巴掌。对,那一巴掌很重,连带着她都跟着摔倒了。想到这里,温冉忍不住趔趄了一下。
一只有力的胳膊及时扶住了她,还伴有低低的轻斥:“等一下,车马上就过来。”
熟悉的气息,她贪婪地闻了一下,而后又挥开了扶住他的手,“不要,我要自己走回去。”
叶以祯无奈,看着助理开过来的车:“先把林笙送回去。”
助理错愕:“那温小姐?”
“胶给我。”
温冉抓住面前男人的胳膊,他个子很高,“你有点儿像一个人。”
“谁?”男人温声询问。
温冉思考片刻:“嗯,我爸爸。”
男人哭笑不得。
“他每次都会这样牵着我的手,对了,偶尔还会背我。”
说完,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男人不说什么话,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清浅的笑意,仿似宠溺。良久,他低低一笑,背对着她,微微俯□,温冉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趴上那个宽厚的肩膀。
叶以祯发现,她偶尔喝点儿酒,也不算坏。最起码,很多平常他可以问一些她平常不会轻易说的东西。夜se渐暗,街灯依次亮起。他背着她缓步走在飘着雪hua的大道上,竟然感觉到一份难得的静谧。过了一会儿,温冉从他的背上爬了下来,轻声问:“我怎么了?”
“你喝醉了。”他淡淡的看着她。
温冉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我说胡话了?”
“没有。”只是说了平时不会说的话而已。
“那就没醉。”她满不在乎的一挥手,身形因这番动作,晃了几晃。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的腰,异样的感觉顿时从指尖袭来,他愣了一愣。
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高领的白se毛衣,一块烫伤后的疤隐约可先。他细细摩挲,不顾温冉的轻颤:“疼不疼?”
“唔?”
温冉猛地抬头,对上他一双温润的眸子。一如既往的黝黑深邃,偶尔夹杂的温柔光泽会很轻易地让她晃神,会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暌违已久的温暖忽然而至,就好像,最疼爱她的那个人又回到了身边。
“疼。”她睁大眼睛,眼泪忽然流了出来,“疼得要命”
她揪住他的领口呜呜地哭,而他握着她的手陡然收紧,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她嘟囔着问,像个纠结的孩子。
他没说话,只是抬高她的脸,俯□去。用唇齿间温柔的缱绻解答了她的疑问——因为以后有我。
仿似做了一场梦,温冉恍恍惚惚地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用手毫无章法地揉了几下,毫不见效。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全是陌生的景象。温冉眨眨眼,再眨眨眼,清醒了。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揪住被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
“醒了?”一道低沉的男音,分外耳熟。
温冉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叶、叶老师?”顿时结巴起来,“这,这是您家?”
“嗯。”叶以祯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望向盘着被子傻愣愣不可置信地坐在床的温冉,温和道,“既然醒了就洗漱吃饭吧。”说着率先跨步走了出去,留下温冉一人愣怔在原地——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洗漱完,温冉慢吞吞地向餐厅走去,而叶以祯早已在餐桌前坐定,正在品尝自己准备的碗粥。
看见了她,叶以祯缓缓一笑:“坐下,吃点儿东西。”
温冉眨眨眼,问:“叶老师,我怎么在您这儿?”
叶以祯哦了一声,笑道,“是这样的,昨晚你喝了酒,我说送你回学校,你拒绝了。送你回t市,你也不愿意。然后我说那只好带你来这里,你没拒绝。”
“真的?”温冉不受控制地反问,非常不可置信。
叶以祯笑得真诚,“是这样的,没错。”
实际上,那时的她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了,没有吭声,聪明如他,就把那当成了默认。当然,这点他是不会说的。
“温冉。”他沉声喊她。
“嗯?”
“昨晚的事情都还记得么?”
“什么?”温冉不解地看着他,脑子里开始高速运转,她跟林笙一起去喝了酒,喝醉了,然后开始说胡话,然后又遇到了叶以祯,然后继续说胡话,然后——她陡然睁大眼睛,迎上他的视线,温冉忙摇头,“不记得了,我,我都忘了。”
“哦。”叶以祯轻轻应了一声,放下勺子,向她走去,“那我不介意再帮你回忆一次。”
什么?温冉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迭声说:“不,不用麻烦老师了。我,我想……”
“想起来了?”他笑着问。
“想,想起来了。”温冉忙点头,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他云清风淡的宣布。
“晚了。”
呜呜呜呜呜,叶老师……
腰被紧紧一扣,她被迫仰头承接他略带有惩罚xing质的吻。除去昨晚模模糊糊的一次,她几乎从未接过吻,轻而易举地便被攻城略地,舌尖的纠缠让她几近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叶以祯松开她,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记起来了?”
她的回答是低头。羞赧的低头。
叶以祯顺了顺她的头发,神se很温和,也很认真:“温冉,那天晚上你跑来找我说了一大堆拒绝的理由。现在你愿意听听我的想法么?”
“唔。”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那晚你给我的理由,与其说是说服我放弃,不如说是说服你自己。”他笑,“那时候的你固执地想要说服我接受你的理由,理智已经所剩无几,有的不过是一腔孤勇和冲动。”
温冉:“……”其实,当时的她,连勇气都没剩多少了。
“然后我就想,如果此刻我再说些什么不赞同的话,这个孩子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当场哭给我看?”
温冉咕哝:“我已经快要二十二岁了,不是孩子了。”
“我倒希望你是个孩子。人长大了总是要顾虑许多,世界对于孩子而言就简单多了,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想要的东西就扔掉,摔疼了就掉几滴眼泪,爬起来了再继续无忧无虑。他们不懂得什么是该或者不该,所以就没有所谓的怕不怕。温冉,你才二十一而已,还有许多东西是你不了解的。这没关系,最关键的是不要去逃避,你大可以去尝试,大不了的受了伤返回来哭一场,然后再重新开始。”说着他扳正她的脸,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如果你还是怕,就让我站在你身边,好么?”
温冉望着他:“我们之间差了那么多,万一我一直赶不上你怎么办?”
他还是笑:“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出现,你就留在原地不要赶好了。”
“嗯?”她看着他,有些不解。
“你站在原地等我,等我来找到你,然后我们一起走。”
温冉记得,曾经在姚绵绵的爱情语录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们之间有一千步,那么你走一步,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由我来走。她曾认为那已经是最美好坚贞的爱情,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告诉自己,你站在原地,这一千步由我来走。她不禁问自己,何德何能,究竟是何德何能?
“那你万一收不回成本呢?”她担心地问,眸中却有一丝狡黠的光。
他开怀一笑,很是耀眼:“你忘了我是教什么的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温冉忍不住破涕而笑,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一路长大,父母间以及身边人的爱情让她感到不安与害怕,并且曾经用最愚蠢的借口来掩饰这种害怕,可是这个男人他窥破了一切,他将她的难题一一化解,给出让她能够接受的理由,更让她无法逃避自己的感情——
她听见自己对自己说,“那就这样吧——”她早已经无处可逃。
作者有话要说:修
22
22、2、
gp的项目在元旦过后正式开始,这几ri学院公布了入选名单,温冉和林笙名列其中。
林笙拐了拐温冉的胳膊:“温老师,老实胶代,是不是叶教授给你从中放水了?”
“胡说,面试我的是张蕴教授和师太。”温冉下意识地反驳,顿悟过来之后才明白是被下了套了,忙问:“林小笙,说,你都知道什么?”
林笙眯眯眼,裹了裹衣服,正正se:“反正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别忘了,那晚我也在场。”
温冉黑线:“那后来你去哪儿了?”
林笙悲愤,用手轻轻锤了锤桌子:“被叶教授用一辆高级轿车给清场了。”当她不愿意看好戏?
温冉:“……”
师太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静。温冉和林笙连忙闭嘴,这是名单公布之后学院第一次召开的项目集体会议,由师太主持,极具威慑力。
“行程安排大致是这样的,占用大家的寒假时间也是迫不得已,大家有异议的话咱们在私下商量。”此言一出,台下议论纷纷。
林笙:“据说这次去w县的飞机是学院出资包的,我等就当去旅游一趟吧。”
此次项目的主题是w县旅游资源的开发。w县位于南方,风景秀丽,国内一家知名公司想要再w县投资建设一套旅游项目和设施,并与合作旅游公司开设旅游线路。由于手笔很大,便专门请了gp相关的人来做投资分析,gp又和b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便有了这次合作。
温冉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环绕四周:“怎么不见童舟?”
林笙拨了拨头发,不甚在意:“哦,童舟没被选上。”
温冉顿了一下:“舟舟落选了?”语气有些不可置信,那段ri子童舟忙里忙外,准备那么多,就这样落选了?
“嗯。”林笙应了一声,“她这阵子简直把自己透支了,前段时间一边准备gre考试一边又准备gp的面试,面试那天她发了一次烧,又是师太的场,自然好不到哪去。不过也怪可惜的,总共要二十个,她综合排名二十一。”
温冉讷讷说:“我怎么都不知道。”
林笙笑觑她:“要不说你傻呀。”之后又别过头,不再提。
回到办公室,温冉忙着整理项目材料,手机响了,她随手一按,那边便传来的低低一声笑:“忙什么呢,小温老师。”
材料很多,她整理地有些头大:“整理东西,好乱。”
“先下楼,带你去吃饭。”
“你回来了?”叶以祯这几天在b市和t市之间频繁的往返,一来是因为学校合作的事情,二来是他本人工作的缘故。
还是那辆黑se的宾利车,停在不起眼的地方。温冉微微一愣,开门上了车,叶以祯正在看资料,听见声响偏了偏头,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得近点儿。温冉脸一红,坐到了他的旁边。
前排的助理瞅准时机递过来一杯热水和一份配好的药,叶以祯皱皱眉,接了过来。温冉不止一次见他喝药了,好奇地问:“叶老师,您身体不舒服?”
“没事。”言简意赅,云清风淡的答案,这边的她立刻没声了。
过了一会儿,倒是叶以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温冉叹一口气,“我只是忽然想到您说过的一句话。”
“哦?”他感兴趣地挑挑眉。
“您说过,不会说谎就要藏拙。”
此言一出,倒是前排的助理忍不住笑了。
叶教授眯了眯眼,几秒后,投降:“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嗯?”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揉了揉眉间,侧过头来,望着她,笑问:“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的西西伯利亚历险记?”
“当然。”她点头。
“那次虽然逃出生天,但是在冰天雪地里待那么久,我跟我的同伴都烙下了病gen。”
“什么病gen?”
“偏头疼。”叶以祯轻声说道,并不是很在乎,“最初的几年疼的次数比较多,现在好多了。”只有特别忙的时候才会。
说完叶以祯看着温冉,她果然是个心软的孩子,一听说他有病脸上就是一副担忧的表情,虽然笑起来更好看,但是这种着急的模样偶尔欣赏一下也无妨。
温冉眼睛一亮,说道:“我妈妈也有偏头疼,一疼的时候就喊我来给她按摩,我现在很有一手哦。”说着献宝似地看着叶以祯。
叶以祯静了一瞬,而后忽然笑了。
“对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刚刚下楼的时候她看到打扫卫生的阿姨在整理垃圾,脑子一转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叶以祯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应道。
“我记得年前有一次程北姐在帮你整理办公室,所有不要的垃圾都堆在一个箱子里,然后我看见自己的论文。”她说着,顿了下。
叶以祯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半跪在身边的温冉。她的神情有些黯淡,这让他内疚感骤升,“那是我的失误。”
当然工作太忙,堆在一起的资料太多,要处理掉的也太多。等他闲下来却发现她的论文不见了,一问程北,得知是自己错手放进垃圾箱里,然后又被她拿走了。程北告诉他,那时候温冉虽然勉力自持,但是表情依旧看得出失落来。
他揽住了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不会了。”
而温冉被他看着,尽管努力把脸se绷得很紧,坚持几秒还是笑了:“若有再犯,师位不保!”
学期末的时候工作总是特别多,各种总结与会议排满了ri程,一天下来温冉就跟连轴转似地,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放佛脱了一层皮了。
宿舍里依然只有林笙一个人,温冉一边换衣服一边跟她打招呼。
“回来的挺早,怎么不开灯啊?”
林笙凉凉地说:“这个月的电用超支了,楼下充电卡的大妈又不在,这几天晚上咱们先黑着吧。”
b大每学期限量供应一百度电,超过的要学生自费购买,温冉瘪瘪嘴,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学校也真够黑的……”
“可不是,你是上铺,上床的时候可得悠着点儿啊,咱们这百年老床可经不起你的折腾,别黑灯瞎火地再来一跤”
温冉怒视她一眼,林笙耸了耸肩,牵起被子准备入睡,可还没躺好,就听见黑寂中传来啊的一声,而后是重物落地的一声响。
还真摔着了?!林笙忙掀开被子去看,黑暗中只能看见温冉瑟缩在床边,捧着膝盖狠狠抽气。
“怎么了?”说着她要去查看她的膝盖。
“别,别碰。”温冉颤抖地说道。
“怎么回事儿?”
她折身去拿手电筒,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林笙惊呼,“怎么这么多玻璃碎片?!”
市医院。
林笙一边在走廊上徘徊,一边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微弱痛呼声。心头顿时一阵烦乱,掀了门帘就进去了,逮着医生就开炮:“我说你不会轻点儿么,你没看她都疼成什么样子了?
年轻的男实习医生脸se涨红地推了推眼镜,手足无措地拿着手中的夹子,看着面前这位怒火冲冠的漂亮女生说道:“不,不好意思。但是这些碎片扎的太深了,我得把它们挑出来才行。”
温冉喘了口气,拉住林笙的胳膊,微弱地说道:“算了,先让他给我挑出来。”
年轻医生这才避免了继续挨训。
挑出来的碎玻璃片沾满了血渍,原本光洁的膝头现在是血se模糊的一片。林笙站在那里,只觉得心头一颤,这还是穿了睡衣的,如果不穿会怎样,她简直无法想象。林笙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仿似想起了什么,摸出了手机。
年轻的医生为温冉的膝盖消了毒,上了药,并且包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温冉试图自己站起来走,却被那股疼痛的感觉袭击地呲牙咧嘴。
林笙打完电话回头就看见温冉挨着墙一步一挪的样子,顿时皱起眉头:“你怎么自己一人出来了?”
“没事的。”温冉低声说道。
医生将配好的药递了过来:“前几次还是来医院吧,等到确定不会感染了就可以不用来了,在家里用这些药就可以。”
温冉忙道谢,接过了药。
现在正是流感高发期,医院里连过道都是人。温冉思虑一番,还是决定不住院了。大半个身子支撑在林笙身上,慢慢向外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笙不解,“你的床铺上怎么会有玻璃渣呢?”
温冉沉默地摇摇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林笙:“阿笙,今晚的事不要对别人提起好么?”
林笙点点头,却又皱眉:“那你这一腿的伤怎么瞒过去?”
温冉笑:“那就是我的事了。”
她转过头,看见一辆灰se的车子远远驶来,太过熟悉了,熟悉到让她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看向林笙。林笙则努力做若无其事状。
“真有你的。”温冉咬牙切齿。
那人下了车,刚迈出几步就看见了她,脚步顿时微微一顿。
在昏黄的路灯下,温冉能很清楚地看见他一张担忧的脸,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站那里别动。”
他走过来,缓缓俯□,似是要抱她。察觉到他的意图的温冉立马退后了一步,牵扯到伤口,又疼得皱了皱眉。
叶以祯双目一凛,立刻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抗议,看向林笙:“会开车么?”
林笙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在叶教授的注视下回了神,忙点头:“会,我会。”
林笙把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教师公寓的楼下就立马识趣走人了,温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叶以祯的脸se,把想说的话还是憋了回去。
叶以祯教师公寓的房子在十层,有电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抱上去。
温冉坐在凳子上,坐立难安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审视自己的伤口。她的睡裤因为伤口下面全被剪掉了,小腿一路晾在外面正微微发凉,此刻被他握在手里,汩汩的热流穿梭其中,让她舒服地慨叹了一声。
叶以祯抬头,看向她的眼睛。那双棕se的眼睛眨了几下,而后又心虚地低了下去。他叹一口气:“疼不疼?”
“不疼。”她讨好的笑。
他也懒得戳穿她这蹩脚的谎言,一边替她把包好的伤口再整理一下,一边轻声问,“温冉同学,我的号码你应该有吧?”
“有。”
温冉忙点头。
“那就好。”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指望你将它背到滚瓜烂熟,只是希望你出了事的时候不要忘记它,能办到么,温冉同学?”
“能……”温冉讷讷地答,她怯怯地喊了他一声:“叶老师。”
“嗯?”
“其实,有点儿疼……”
叶以祯查看她伤口的动作顿了一顿,无声地笑了笑,面上却依旧正经:“温同学,下次再谎报军情,小心你学位不保。”
作者有话要说:修
23
23、3、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腿受了伤,自然也要养。不过,让温冉头疼的是,可不可以换个养伤的地方?
她环绕了一下四周,暖se调的装修,简单的布置,正是她待了两天有余的叶教授在b大的房子。
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温冉试探着提议:“我应该可以回宿舍去住……”
叶以祯淡淡地瞥她一眼,也不反驳,只问:“你要拖着一条伤腿去睡上铺?”
温冉:“……”
其实温冉并不是很抗拒这样的“意外同居”,她甚至可以借此来发现一些外人所不知的关于叶以祯的那些事儿。尽管这段时间他因为工作关系要经常去t市,但是每天吃晚饭之前他都能准时赶回。他的作息时间不太规律,常常是温冉迷迷糊糊醒来还能看见书房的灯在亮着。他做得一手好菜,也能熬出几道好粥,这对温冉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他大大的挑战了她身为女人的潜能。最后一样,他养宠物,是一条名叫多多的猫。
说起这个猫,叶以祯轻描淡写:“是一位朋友送的,正好无聊,养在家里权当解闷。”
“说是这么一说,但是要养成这种模样,还是得费点心思吧?”她把多多放在手中试了试重量,果然有够沉的。
“哦?”他摘下眼镜,看着在她怀中舒舒服服地躺着的多多,笑了,“圈养一个小宠物确实很锻炼耐心。”
温冉立刻觉得他意有所指,只是待她望去,他已经又拿起资料,认真地在看,纵使她再好奇,也不好意思问了。
趁叶以祯去t市的时候,温冉无聊在家里上网,遇到了久违的姚绵绵。寥寥几句说了下近况,姚绵绵在那头爆豆:“你傻呀,怎么遭如此非人待遇还这么淡定,我要是你早就逮着人去一报还一报了。现今的世道善良行不通啊温咩咩。”
这久违的称呼,温冉忍不住黑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就算要报复,也要知道是谁呀”
药棉:汗,敢情您还不知道是哪位呀?你这伤受得可真是莫名其妙……
温冉:也不是……大概知道一点点。
她拖着受伤的腿回到她睡的房间,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块东西。那东西硬硬的,正面是透亮的镜片,看上去像是从镜子上剥落的一角。反面是印上去的一幅画,仔细看,应该是一副卡通图画。
她还记得那晚她是怎么受的伤,黑黢黢的一片,她沿着床梯向上爬,挨到了床沿,她下意识地跪在床边去整理床铺,就在那一秒,电光石火间,她跪在了一片玻璃碎渣上,疼痛感顿时袭来,她惊慌失措地松手去护住膝盖,却不料失去支撑重心后仰,在掉下去的前一秒温冉还试图抓住扶手,然而,最后握在手中的却是这样不大不小的一块镜片,足够给她点儿线索,却叫她更加疑惑。
回过神来,温冉在msn上警告姚绵绵:“别告诉我妈,我现在都后悔告诉你了……”
姚绵绵沉默一分钟,发上来个炸毛的表情:“知道了知道了,咱们内部胶流。”
受伤第三天她接到林笙的电话。
“喂?”她一边应答一边喂多多吃猫粮,小家伙吃得很欢,她不由得咯咯一笑。
“唔,看样子你在那边过得不错?”林笙笑着调侃她。
她嗯了一声,没多说。须臾,林笙忽然开口唤她,“温冉,我要告诉你三件事。”
“哦?”她不由得认真听了起来
“你知道gp的总部在英国吗?”
“好像……听说过。”她记得听远远提起过,说小叔隔三差五就要飞去英国汇报工作,而小叔的身份又是gp亚洲分区的执行总监。
“那你知道么,这次项目结束之后学院会有针对学生表现的评分,得分高的,有望进入gp总部实习。”
温冉静了一瞬:“这个,我倒真不知道。”
林笙轻轻一笑:“最后一件事,我昨天刚刚发现,考虑了一天要不要对你说。”
“嗯,你说。”
“我昨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我的镜子不见了。你知道的,就是之前被你们嘲笑过的多啦a梦镜子。”她的语气很平稳。
这下温冉是真的愣住了,她折身去看那块被她紧紧握在手心的镜片,背面那副图案忽然变得眼熟起来,她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同学问过她这样一个脑筋急转弯。“你猜,谁在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
温冉没猜出来,同学狡黠地揭mi:“笨啦,是多啦a梦。”
她后来去看,还果真如此。如今,她看着手中那块镜片背后一模一样的图案,顿感好笑无比。
温冉低低地对着林笙说道:“你这样说,不怕我误会吗?”
林笙开口,有种发自内心的坦荡:“你怎么想我无权过问。”
温冉沉默了良久,才对那头说道:“阿笙,我知道了。”
仿佛心灵相通,林笙笑了笑:“好了,那你好好养伤,过几天就要出发去w县了。”
温冉扣下电话,抱着双腿默默出神。她从未认真地思考过身边的人,别人对她友好,她从来不会怀疑对方是有什么目的,同样也发自内心的对对方好。不是她傻,而是她不愿意费心地去猜测对方的心思。
难道,她这样的心理不正确么?一定要对任何人防备有加,才好吗?温冉茫然。
叶以祯回来,就看见她一副沉思者的表情,顿觉好笑。他脱下西装外套,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温冉抬头,凝视他片刻:“我在烦恼拖着这样一条伤腿怎么去w县。”
叶以祯看着她,笑道:“那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了。”
“什么?”温冉好奇。
他俯身,动作轻盈地顺了顺她额前的刘海,直到他满意,才说:“今天学院通知,包机取消,所有同学都要坐火车去w县。”
“什么?”温冉哀嚎,“学院的经费很紧张么?”
叶以祯笑道:“这不是重点。我送你过去,怎么样?”
他送她过去?温冉愣了一愣,忙摆手:“不用了,不要麻烦老师了。”
他喝水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眼睛眯了眯,与人相处久了,温冉就知道,这是叶教授情绪转变的标志,忙说:“我是说,叶老师您工作那么忙,还要抽空送我。”
叶以祯又看了她一会儿,末了,笑了:“温冉,你怎么总是觉得会‘麻烦’到我?”说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不许了。”
温冉愣了一愣,不为别的,就为那个动作。他一定不会知道,小的时候,父亲最常做的动作就是刮她的鼻子,每每淘气的时候,不听话的时候,父亲总会无奈一笑,刮刮她的鼻子。久违的温暖感与熟悉感忽然而至,下一秒,她做出了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动作——抱住他的腰。
叶以祯停了步子,有些意外地看着放在腰部的那双白皙的手,说诧异当然是有的,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她此刻的想法:“怎么了?”
“叶老师,您生气了?”
“唔?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他打趣
“不是的。”温冉摇头,看着转过身来的叶以祯,有些说不出口,“我正在慢慢适应。”说着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虽然有些不如人意,但是您得相信,我正在努力。”
察觉到她的茫然和不安,叶以祯微叹口气。对于一个尽最大努力向自己靠近的孩子,他还要做什么要求,又伸手顺了顺被她抓乱的头发,笑着温和:“我知道了。”
爱情,爱情是什么?就是心甘情愿的纵容。
出发去w县那天,整个小组分成了两组,分别负责w县不同的待开发地区。林笙和温冉分属两组,第一组是上午走,温冉跟程北一起,下午走。
程北看见温冉一瘸一拐的模样不禁摇摇头,顺手递过来一把拐杖,温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程北姐,还没那么夸张。”
程北直摇头:“不行,这样方便点儿,我也放心。”放心温冉,更放心自己的学位。
从b市到w县差不多需要十个小时,一路走来风景秀美,倒也不很乏味。不过,眼下,最让温冉头疼的是,坐在她斜前方的人,刘启明刘教授。谁会猜到刘启明会是他们下午这一组的领队老师?!
程北看温冉一脸郁卒,拐了拐她的胳膊,小声嘀咕:“是不是叶教授未到场,你心神不宁啊?”
温冉被程北逗得也习惯了,稍微恼一恼,也就过去了:“不是,只是看过了一个冤家路窄的人。”
“谁?”程北来了兴趣。
温冉指了指斜前方,程北一看,立刻会意:“他啊,真是鼎鼎大名啊,你说你的母校是不是瞎了眼了,这种人还留在学校里面。怎么,你也是受害者?”
温冉忙摇头:“是我的一位朋友。”
程北鄙视地看着刘启明半秃的后脑门:“这种人还真是渣,听说面试的时候他留了几张申请表,面试完了之后一一召见。现在,整个项目小组最感兴趣的啊不是即将开展的项目,而是猜测小组成员位列刘启明的hua名册,是潜规则上来的,简直比找内jian还来劲。”
温冉微微一笑,看向窗外。车子已经进了w县站,同学们正在排队下车。温冉撑起拐杖,一转眸,看见程北在一旁鬼鬼祟祟地在一张便利贴上写了些什么,还来不及问,就看见程北横冲直撞地向前。
“gan什么?都给我排好顺序!”刘启明严厉道,回头看清楚程北的模样,不自觉地放缓声音,“刚到站,先等一会儿,别着急。”
程北点点头:“谢谢老师。”
刘启明笑,“不用了。”眼光禁不住在她身上流转了一圈,程北忍着恶心,向后向温冉做了一个v字手势,温冉一抬眸,这才看清,刘启明的背后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四个字:“我是王八。”
温冉顿时笑喷。
w县盛产毛竹与油菜hua,一进入w县境内,就能看见一片片金灿灿的油菜hua地,属于自然的淡淡香气萦绕鼻尖,温冉深吸一口气,看着沿路赏心悦目的风景,顿感心情大好。
程北就着她的步伐,慢慢地穿过油菜hua田:“我觉得这个项目简直就是多此一举,这么美丽的地方,打造成旅游景点儿的话,一定很赚钱。”
温冉摘了一朵油菜hua握在手间:“真正美的地方,是不需要可以的人工雕饰的。”说完温冉冲程北微微一笑,“程北姐,你说是不是?”
程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掏出手机,定格了这一刹那,温冉微微红了脸,背过身继续往前走。
而远在t市的叶以祯此刻正在连轴转地开着年度总结会议,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点开一看,一张背景灿烂的照片映入眼帘。此时正值一月,位于回归线的w县油菜hua初开,金灿灿的一片,而她则站在这片金黄面前,露齿一笑,有着说不出的甜美。
不自觉地,他的表情缓和下来,在t市这寒冬时节感觉到一丝暖意。
“叶先生。”助理有些不解。“怎么了?”
他缓缓摆了摆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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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此章节为修改章节,vip字数不够原来的原版了,so。凑字。程北学姐真是时刻不忘叶教授的福利呀,叶教授该肿么奖励她呢,(__)嘻嘻……
说一下啦,往温咩咩床上放玻璃渣的人确实是童舟,原因嘛,比较复杂,等我扯到她的时候再说。这个刘启明教授啊虽然恶心,但是我还是要用不用他滴。另外呢,北回归线附近的油菜hua确实是一月分开呀,囧。
作者有话要说:
24
24、第八章1、
第二天六点过一刻天就亮了起来,温冉起了一个早。她与程北住在同一个房间,程北听到动静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温冉,你去gan嘛?”八点集合,所以此时还尚早。
她轻手轻脚地穿着衣服,低声答:“睡不着了,去外面走走,程北姐你再睡会儿吧”
项目小组住在w县南部的一家招待所,虽然条件不算好,但是周围的坏境算是不错的。招待所一位早起的老大妈指着远处提醒她:“姑娘,那边地形不好,可不要随便往那边走啊。”
温冉笑着点头,踩着晨露一路走过,空气清新无比,顿感舒畅。温冉年幼的时候,曾跟父亲来过一次,那也是父亲唯一带她外出工作的一次,所以她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在这里,她跟着父亲踏过一片片油菜hua田,由父亲带着向远处的复杂地形山区走去。如今,站在岔路口,温冉停住了脚步,遥望着不远处,笑了笑,神情有些苦涩,又有些失落。
今天的目的地是w县的北部,是开发公司最属意开发的地段。临行前,刘启明将大家集合,简单胶代了一下行程之后说道:“我要提醒一下b大的同学,因为叶教授有事,所以今天将有我带领大家完成环境分析。所以,希望大家能遵守我的纪律。”说完,深深望了程北和温冉一眼,警告意味浓厚。
上到大巴的时候程北偷偷笑,“看来老王八已经发现了,不过诶,据说内jian被抓出来了,喏,就是那个女生,走了老王八的后门关系。”
程北稍稍一指,温冉看了一眼,静了一瞬,尴尬地笑了笑:“程北姐,那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程北惊讶无比。
温冉点了点头,那是她在a大读本科时同系的同学,年年拿学院的一等奖学金和国家助学金,是一位成绩极其优秀的同学。
过了一会儿,她偏过头去,轻声问:“程北姐,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招人羡慕啊,就因为这个?”
程北笑说:“那当然了。不知道了吧,结束之后,评分最高的那位可以直接拿到gp亚洲区总监温行之温先生签下的聘任书,培训一个月后直接送到英国总部实习,简直就是一步登天,谁不想啊。”
谁都,想么?温冉望着窗外,喃喃道。
w县北部不如南部富裕,一来是因为这里地形不好,二来是因为这里人口比较混杂,与南部整齐的少数民族聚集地有所不同。不过这里却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撇开w县整体具有的资源不说,这里还有一座山路曲折的高山,山上零星分布着几个小湖泊和奇峰怪石。更让人惊讶的是,这里还有天然形成的漂流群。很难想象,这里一旦开发成功,将有多少资金流入开发公司的口袋。
温冉跟在程北后面,走的有些吃力。
“温冉。”程北喊她一声。
温冉抬头,随即嘴巴里被塞进了一颗巧克力豆,浓郁的甜划开,温冉笑了下,“谢谢你啊,程北姐。”
程北咯咯笑,“没事儿,对你好啊,就是对我自己好。”
温冉明白她的意思,着恼地小推了她一下,一偏头,看见不远处,站了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牵了一头大黄狗,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队人群走过。小男孩儿衣服简朴,一张小脸有些脏兮兮,大抵是家境不好。
温冉想了想,又拍了拍程北的肩膀:“程北姐,还有巧克力豆么?”
程北笑:“吃上瘾了,还有一袋呢。”
温冉眨眨眼:“能不能全给我?”
“gan啥?” 说着程北递了过去,只见温冉手一接,一拐一拐就往小男孩儿那去了。
小男孩儿抬头,不解地看着温冉,随后又看向她手中的巧克力豆袋子。一双黑se眼眸闪着光,睫毛扑扇扑扇的,很漂亮。
温冉微微一笑,俯身,将手中的巧克力豆递了过去:“很好吃的。”
小男孩儿身旁的大黄狗汪汪叫了两声,小家伙低头看了看狗,又抬头看了看人,最后视线落在那袋看上去很诱人的巧克力豆上。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来,还未接过,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喊。
“阿福,回家吃饭喽。”
有些苍老的声音,名叫阿福的小男孩儿听到了,慌忙牵着大黄狗往回跑,连巧克力豆都没来得及拿,温冉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位年迈的老婆婆等在那里,看见向她跑去的阿福,微微一笑。
她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转过身向前走。
今天的工作只要是进行内部分析,按照刘启明教授的意思,就是大家跟着县zf派来的人走一趟,在有风景的地方浏览一遍,回去按照模型分析一下,最后再写一份内部分析报告了事。当然,少不了还要和zf的那些人喝一场。
温冉天生有些反感酒场,便推诿身体不适不去。刘启明看程北和温冉都不怎么顺眼,便也没强求。
温冉和程北坐在酒店的大堂点了两份餐。
“按照计划,年前做内部分析,剩下的工作等开学来了再说。”程北咬了咬勺子,笑嘻嘻地看着温冉,“冉冉,你假期有什么计划没有?”
温冉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硬米饭,摇了摇头。程北将她面前的饭端开,放上了一碗热粥,温冉顿时眼前一亮。
“据我所知,老板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不会在国内的。”
“诶?”温冉不解地抬头。
“每年年底都会出国,而且去的国家很固定,加拿大。”程北说道,“大概,是去看什么人……?”
温冉哦了一声,吞了一口粥。
程北看她的反应,不禁问:“小温啊,你一点儿都不好奇老板去看啥人么?”让这样费劲吊她心思的自己很没成就感。
温冉瞥了她一眼,诚实地说道,“程北姐,其实,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想骗她吃醋,她应该没那么容易上当吧。
程北:“……”
酒足饭饱之后,下午的行程又开始了。车子路过一个小村庄,停了下来。
这里算是开发公司规划里的边缘地带,可舍可得。之所以这么犹豫,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小村庄,尽管只有几户人家,但要开发起来,也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温冉一打开车子,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阿福。
阿福他依旧牵着那只大黄狗,蹲在村口的那颗树下玩石子,看见有车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温冉走过去,冲他微微一笑,令她诧异的是,阿福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了,他c着浓厚的方言,童稚的口音,听在耳边,软软的。他的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姐姐,你们是不是来拆掉我们房子的?”
温冉一愣,不明白阿福的意思:“不是的,我们只是,看一看。”不知怎么,这句话她说的有些艰难。
阿福点点头,又低下头:“我乃奶说,等那些开车的人来到我们村,我们的房子就要拆了,要搬到山的那边去住。”
阿福的声音有些伤心,温冉顿了一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忽然想起包里还有一袋巧克力豆,忙拿出来,递到阿福面前。
阿福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乃奶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温冉有些意外,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将东西收了回去。不知道是怎样的乃奶,才能教育出如此懂事的孩子。
晚上借着招待所一间小小的会议室开会,刘启明对一天的工作总结了一把。他点了gen烟,仪态悠闲地说道,“今天我跟b大的李鸣教授胶流了一下,发现我们的工作进展的不错,顺利的话,内部分析工作在后天就可以完成。这样,年前的计划就完成了。”
众人听了很高兴。
“关于下午看的那个村子,我们也初步有了定夺,决定建议开发公司将其纳入规划范围内,因为这边人口不多,住户非常少,成本也就高不到哪儿去。”说着刘启明环视一圈儿,“你们的建议如何?”
不少人点头同意,如果也将这里开发进去,那么胶通将方便许多,可以省下一笔钱。不知为何,温冉忽然就想起下午见过的那个小男孩儿,纯净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就举手反对。
刘启明犀利地看着她:“说说原因。”
“我觉得,如果买下他们的住房,还要给他们一笔安家费用,也要算入成本。另外就是考虑到人们的感情,人们都是安土重迁,我想他们一定不愿意离开住了这么久的地方。”
刘启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位同学,请问你知道你的决定将给开发商增加多少成本么?请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个问题。”
“我当然知道。”温冉急急地说,“但是,钱一定就是最重要的么?”
刘启明像是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她,他们组的人大部分都是a大的研究生,是刘启明带的学生,程北和其他几个人在整理数据建模型,刚好不在,她一个人站在这里,无人声援她。刘启明笑着说道,“温冉同学,你高尚,也得看时候。而且也得找对方法,可别让开发商替你的高尚买单,那可就,不值钱了。”
离开w县那天,温冉的情绪有些低迷。正巧这个时候叶以祯打来电话,温冉在电话这头将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叶教授听完之后,在那头低低一笑。
“温冉。”他说,“你要知道,从开发商的角度而言,用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利润才是gen本。”
温冉噎了一下,低声咕哝:“吃人不眨眼的资本家。”
“不过,你也没错。”
“那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他静默了几秒,而后说:“嗯,让我来跟温总监谈一谈,他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温冉愣住:“温,温总监?”
难道是……?
叶以祯笑了下,温和说道:“对,就是你的小叔。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挂了电话,温冉一脸复杂的表情。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林笙刮刮她的脸颊,调笑道。
温冉揉揉脸:“没事。”
林笙好看的凤目勾了一勾,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来,给爷老实胶代胶代。”
温冉别过脸:“别闹了。”她现在有些心虚,gen本不能直视林笙那双dong悉人心的双眼。
火车驶入b市火车站的时候温冉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打开来看,顿时脸又皱成了包子状。电话那头是小叔沉静的声音:“温冉么?下午有空见一面吧,我让助理去接你。”
“……嗯,好。”挂了电话,温冉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怎么有种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感觉。太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
25
25、2、
老胡同的私家菜馆。
温冉亦步亦趋地跟在温行之的特助身后,女特助高挑的身材遮住她娇小的身躯,直到进了房间,才看见正在桌子前轻啜淡茶的温行之,他看见她,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只为这一笑,温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套用温远远小朋友的一句话,“这人平时多闷sao啊,面瘫那是常态,如果要是笑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算计你。”她大致能明白小叔见她是为何,却不想动作这般迅速,她还没回到学校就被劫到了这里。
“小叔。”她坐在他面前,看见他拎起茶壶,将一个紫砂茶杯过了一遍,然后才倒了满满一杯茶递了过来。
“乌龙茶。”淡淡的音调。
温冉端起来,轻轻品尝了一口,尝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对这个名字挺感兴趣的,乌龙?深沉如小叔,难道在茶名上也要做文章么?温冉不禁泪目,很想打电话向温远远这只讨教一下听懂小叔天书的偏方。
“前天在w县的事情我听以祯说了,这个问题你不用再担心了,好好准备项目就行。”
小叔忽然开口说道,温冉点点头:“谢谢小叔。”
温行之摩挲着茶杯,掀眸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孩儿,沉声说道:“温冉,你怕我?”
温冉一口茶立马卡在嗓子里,咳嗽不停,狼狈不堪。心里懊恼,她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已经露馅了。
温行之勾了勾唇角,递过来一方洁白的手帕:“不要紧张,你父亲去世前曾寄给我一封信,他在信封上嘱咐我,二十岁的时候才能打开来看。”
温冉停止了擦嘴角的动作,好奇地望着他,只见他拿出一个信封,沿着桌面推到了她的面前:“你现在可以看一下。”
温冉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一瞬间,父亲熟悉的字体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控制不住的鼻子泛酸,眼眶泛红。直到看完整封信,她已是泪流满面。她忽然很佩服温行之的先见之明,知道她定要这般没出息的哭,所以才给她这么厚厚一方的手帕。
“小叔,这封信,爷爷没看过吧?”
“没有。”温行之摇头,“二哥是直接递到我学校来的。”
那年他才多大?等到他满了二十岁打开来看这封信的时候,才懂得二哥的用意。二哥在信中,将妻女托付于他,有一句话他至今刻骨铭心:“如果能让父亲认回冉冉和她母亲自然是好,如果不能,就让她们远离父亲吧。我不想太太和女儿重蹈我的覆辙,重复我的痛苦与不甘。”——这样的话,怎可让父亲看?
温行之没有意识到,他的一声“二哥”让温冉感动不已,她明白,她父亲的一生夙愿,就是希望她们能够得到温家的认可。
“谢谢你,小叔。”她低声说。
“我觉得今天是时候了,要跟你谈一谈。”他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她,“一来是谈谈你父亲,二来是谈谈你。”
“我父亲——”
“如果我没记错,在你来b市上学之前,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七岁。”
温冉想了起来,眼神有些黯淡,那是父亲最后一次带她回去过年,她见到了温明和温远,更见到了小叔。父亲告诉她,小叔天资聪慧,十七岁的年纪啊,已经到外国名校去读mba了,语气里是七分的骄傲和三分的艳羡。
“小叔。”她突兀地开口,“我有个问题想问。”
“哦?”温行之挑眉。
“这封信,为什么看着那么像遗书?”
“不奇怪。”温行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因为那本来就是。”
温冉不禁一惊,半身而起,差点儿掀翻面前的茶杯,“可是我爸爸是在高速上出车祸去世的,那是意外,怎么可能——”说到这里她不禁停下,有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有些艰难地开口质问,“您的意思是,我爸爸是,有预谋的?”
温行之扣住她的小臂,让她坐下:“当时我正好在国内,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就直接去了n市医院,在你母亲赶来之前,已经处理好了一些事情。”他抬眸,看着她,淡声说道:“医生说,二哥在去世前已经服用了大量的安眠片,分量足以使一个人陷入昏迷甚至死亡。只是二哥常年抑郁,这点儿用量对他没有那么大效果。”
“所以,所以爸爸策划了一场车祸?”温冉有些不相信地捂住嘴巴,“小叔,为什么爸爸要自杀?”
“因为你父亲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他xing格懦弱,所以抑郁症在爱上你母亲之后并没有好转。尽管他带着你母亲离开,可是他也时常会摇摆,他天生对家有种依赖,穷其一生,也想让你们获得老爷子的认可。只是……”温行之微微一顿,有些无奈道,“只是温家人的xing子都太倔,老爷子最终没能让你父亲如愿。”
她倒抽一口气,心口忽然疼得要命:“我知道了,小叔。”
“温冉。”他沉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父亲的死,对于他而言是场解脱。所以,你不要再把他当场一场意外念念不忘。更何况,他还是爱你母亲的,这点儿,他从未后悔过。”
她读着父亲的信,父亲在信尾,这样说道:“这一生胸无大志,xing格懦弱,终究是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一生中真正拿起勇气的那一刻,就是带着我的太太离开温家。是我逃不过自己这一关罢了,事实上有些时候,只要挑起那么几分的勇气,就可以获得幸福。这点儿你勿要走我的后路。”
温冉敛下湿湿的睫毛,哑声说:“我懂了,小叔。”说了这么多,又摆事实,又拿父亲的亲笔来教育她,不外乎是要她放下心结,不要想那么多,小叔从来不是那么多事的人,现在怎么会?温冉抬眸,看着他,“小叔,你知道我的事啦?”所以特来做某人的说客?
温行之摩挲着茶杯,dong悉她心思般哦了一声:“知道,但是我不准备gan涉。”
“为什么?”她好奇道。
温行之毫不犹豫地笑了笑:“因为他值得。”
出了私房菜馆,温冉她拒绝了小叔送她回学校的提议,漫步走在b市黄昏的街头。今天天气很冷,但是街上却已经热闹非凡,让那股冷意渐渐弥散,温冉裹了裹衣服,向人群中走去。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温冉看也不看就接了,那头是他温暖的声音。
“火车到站没?我去车站接你。”
她吸了口气,揉了揉冻僵的鼻子:“嗯,火车早到站了,我现在在街上溜达呢。”
那头有些意外,低笑:“你倒是有心情,也不怕感冒,在gan什么呢?”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温冉松了一口气,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小叔刚刚见了我。”
“温行之?”叶以祯皱皱眉,“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不重要。”温冉说道,“只是叶老师,我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嘛?”
“嗯。”他放下水中盛满纯净水的杯子,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放松了姿态,认真听她说。
“后天我要回t市,您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送我一趟?”小心翼翼的语气。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他微微一笑:“可以,这次你不怕麻烦了?”
“不是的。”温冉否认,犹豫片刻,说道,“我是想把您介绍给妈妈。”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话,“以另一种身份。”
叶以祯瞬间一愣,而后又极快地反应过来:“好。”答得毫不犹豫,他等了已久,如今她终于迈出这一步,他又怎么会反对。
温冉甜甜一笑,挂了电话,向地铁站走去。
———————
字数又不够了,小剧场ing。
小剧场:
话说,关于辈分错乱,一直是某猫文章的一大……特se?(……)
这点儿从顾三儿身上就体现的非常明显,本来么,人家之前跟叶教授是同一辈分的,可自从有了老婆之后,自从老婆有了外公之后,辈分就不自觉地降了一级了。对于这点儿,顾团长是既恨之又爱之。(为什么爱,你们懂得……有老婆么)
某ri遇见叶以祯。
叶以祯:“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小舅的。”
顾淮宁:“按年龄,你该喊我一声哥的。”
叶以祯调整坐姿,从容不迫,“然后,再喊梁和一声嫂子?你觉得……她会接受么?”
原来此人已经打入敌人内部,顾团长,败。
有人说了,尽管老叶在顾团这里占了上风,他在温行之那里就行不通了。一来是,温行之比他大,二来是自己的老婆是人家的侄女,怎么着,辈分也是要低一等的。
不过,温小叔,棋错一着。只因他不幸(……)地喜欢上了自己的侄女(好吧,我说一下,这是伪的,呜呜,我最近因为这个被念叨口味重啊摔),便有了一下对话。
温行之(不解):你也是我们gp的高级分析师,怎么会看中温冉这支涨势如此缓慢的股?更何况,真要结婚了,你可得喊我一声小叔。
叶以祯好整以暇(淡定):你也是我们gp亚洲分区的执行总监,为什么会要温远这种连发行价都能跌破的股呢?再说了,我还能结婚,你呢?
原来此人擅长打人七寸,挖人短处。温行之,败。
总结:老叶就是个大腹黑,所以某猫的辈分问题完全困扰不到他呀,摔。
作者有话要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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