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公主才开口说话。声气依旧是绵绵的,飘到顶上的藻井中去,显得这厅堂,倒是更加寂静了一些。
国师垂眸抬袖,照着该有的礼数,毕恭毕敬地回答她:“回公主,皇上给公主赐了婚,便着臣来为公主择个良辰吉日。”
公主一听这话就拉下了嘴角,她转身拂袖往里间走去,说:“难得他有心,既然来了,国师进来坐会儿吧,免得说本宫待人刻薄。”
国师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满,他心里酸涩了一下,还是抬腿随公主进去了。
内堂里精巧富丽,地上铺着丝绢的地毯,印着西山白鹿,流水桃花。椅子扶手上搭着石青弹墨镶象牙的引枕,半旧了,仍看得出上头的画像生动鲜活。
屋里有几个正在洒扫的婢女,见着国师进来,都垂着两袖福礼,随后退了下去。这是固有的规矩,国师来的时候,公主的殿里不需要其他人在场。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就消失在外头,笼子里的金丝雀啁啾不停。
“国师快点儿算算黄历吧,本宫的嫁衣都做好了,日子可等不得。”公主往旁边的炕桌上一指,上头整整齐齐地叠着火红的嫁衣,像一团火,要烧起来。
“我不想算黄历,是我擅自来的,没别人的意思。”国师说,他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公主似是而非地笑了笑,说:“国师好雅兴,所以我们,就这样了?”
国师一转身抱住公主的腰,低头照着她的红唇就吻下去,刚喝过一口茶水,唇齿间都还是岩茶的香气。他手上用力,把公主扣进怀里,贴着他的腰身。
公主眼里忽然涌出泪水来,很多的情绪从她的心底涌起,原想克制着,保持着门面上的礼度,但现在想来,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国师没有哪次吻得比这次更用力,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发泄出来,汇聚在那方寸之地,像滔天的洪水,过境时席卷万物。
公主抬手抱住国师的腰,摸到他道袍背后那一片太极图,阴阳转化,生生相合。
衣裳果然只是骗人的皮囊,国师这样一个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的男子,照样也会陷在了人间的七情六欲里,甘之如饴。
国师与公主的相遇,不过是一个老套的故事,就像市井里那些说书人的桥段,自认为语出惊人,实际上只不过是拾人牙慧。
公主十七岁的时候碰坏了国师的箜篌,国师是个大度的人,他没有过分地追究,就放了公主这一马。
十七岁的公主喜欢穿绣着花鸟的衣裳,末尾缀着落尾蝴蝶,腰上系着翡翠铃铛,项上挂着八角绞丝铜璎珞。
就像老人家常说的命由天定一样,国师几百年没动过情,那几年却突然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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