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仙碑台上祭仙人,仙碑台下纪仙人。该灭却生活仙人,如何寻得共影人。
仙本是由凡人而来,凡人亦是由仙界之人衍生而出,两界之间本就是不分你我的,凡间道“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仙界亦是如此。
仙碑台之中,选址为天界至高点建立起的楼阁,第一届天帝所建,仙界之人死后逃不过两条,其一为痴怨成魔,其二灰飞烟灭,若不祸害三界的话,根本什么都不会留下,而各位逝者还以为将牌位留在三界最高点,还能将魂魄束缚其中,远远的望着三界的一切,注视着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实则不然。不过也就是一种信仰罢了,该做的别人还是会做的,该死的人还是会死。
游晨舒从前就打心眼里就觉得凡是对着一个牌位谈天论地之人十有□□不疯即傻子,想不到现如今,轮到他对着一堆的破牌子说话了。
他远远的就望见了中间左侧天帝子远的牌子,倒还算是有几分新,不像中间的,就算是日日有人扫除尘灰,该落灰的还不是要落灰,该褪色的怎么着都得褪,都是逃不掉的。他对着师父和子远的父亲屈膝,顿首,起身行了跪拜之礼之后在面向了写着天帝太微的牌位走了过去。
方括并没有进去,一直在殿外等着,他望着天空之中紫色和黄色相间,好看的紧,他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初到明宿阁的时候也是这般景象的。那个时候游晨舒一脸的少年气,和外界传的一点都不相像,用他父亲的一句话来形容,除了长的好看基本上算是一无是处。他依稀还记得游晨舒死活要拽着自己去听长青先生的讲学。
此学堂于天界,长青本是大殿下子远和二殿下夜焰之师,但因明宿星君与长青交好,故而其下五个徒弟一同听学,后来又加上了方括自己。他知道自己本该就位于其中,只是他父亲元直星君并不喜他与天界之人尤其是天帝之子相交太多,故此天界之人于他知晓的才甚少,只是后来时间久了,这一点点的神秘也被游晨舒变得人尽皆知了。
还记得长青讲学历来一切以实际出发,追寻其根本,若是没有依据之事他都不曾多提半个字,方括从心中敬仰此人,心念着以后自己若是能学到长青先生一半,此生无悔已。只可惜,游晨舒此人甚是让人难受的很,每每长青先生所言他定要反驳几句,本是该讲清楚的最后生生被游晨舒给绕了进去。
当时方括一心念着此人赶紧变得规规矩矩,不要整日里惹是生非的才好,可现如今,回过头来想想,还真想着他就如同少年一般,尽管为非作歹就好。
门前过往宫娥无数,对着门前的方括行于敬礼,方括点头回礼,转头,远远的就望见了游晨舒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不知把玩着个什么,从里面走出来,本还以为他在里面估计要呆个十年八年的才出来,没想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而已。在方括眼中,游晨舒其实意气风发之劲头丝毫不减当年,一身清衣被他穿的分外好看。等这么久,迎来这一幕,由远及近看来,心中反倒有几分高兴,有幸赏得如此好画。
不料,刚到门口游晨舒就一不留神,居然被门绊了一下脚,“扑通”一下,在地上摔成了一个大字,生生的将一幅好画摔碎了。方括吃惊了几分,嘴角不经意的扬了一下,连忙上前将这个画中仙扶起来,笑道:“这么明晃晃的门槛,也能将你给绊住,你是明显心神不在一处。”
游晨舒就这方括的手臂站起来,“就会说风凉话。”起来之后还不忘歪着头,望望四周。
方括明显是看出来了意味深长道:“别看了,我都替你看过了,没人,若是真有人,人家也忙得很,未必认得你这个人。”
游晨舒白了方括一眼,推开刚刚扶着方括的那只手,一副自己没事,用不着谁扶着的意思,一手捂着鼻梁,一瘸一拐的走了。方括在后面笑的有些岔气。
第16章 第十六章
之后一路游晨舒和方括一同去了流生谷,曾经的被他笑话的穷山恶水,穷的掉牙的地方,如今已经被凡间的皇帝看中,修建成了避暑行宫,游晨舒从云端而下,明晃晃的见瀛台算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流生谷从前简单的很,一切按照着长青的心性来,学堂,书竹,学宿各个方方正正的,而如今都没了,摇身一变成了一堆堆木头疙瘩建成的宫殿,还有大小的石头堆积起来的房子也是一般,奇行怪异,有些苦笑了一声对着方括道:“你说,若是长青那个老酸儒知道他的地方被变成这样了,他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起来……”
之后游晨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一边说话,一边笑道“就他那个样子,活着的时候就不怎么好看,若是死了在爬起就打个照面就能把这些在这里玩弄山水的人给吓死,都不用动粗。”
方括背着手望了望那块牌匾道:“长青上仙一生都洒脱,才不会像你说的这般,倘若真的在世的话,我想着他也不过是长笑一声,拂袖而去罢了。”
游晨舒明知故问道:“你倒是对长青先生够了解的。”
方括道:“难道你不知吗?还是说你睡了这些年,糊涂了。”游晨舒思忖着方括的话,他当然知道,若是他不知道的话,此刻他定当将面前这座宫殿夷为平地,只是斯人已去,若是他尚且也不会计较这么多,自己又何必呢,许久游晨舒道:“长青死的时候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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